0015 一萬個願望
樂晨曦買來幾千條折幸運星彩色條形紙,在大街上擺起一張桌子,用毛筆在紙條上寫下願望。然後折成幸運星,裝在玻璃罐子里。
樂晨曦手工不大好,折的第一隻幸運星很醜,花的時間又長。
果然,很快就有人來圍觀。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來了又走,然後又有人來看了兩眼,也走了。
來來往往,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這個女孩眼睛很大,眼裡泛著霧氣,「姐姐,你為什麼許這麼多願望呢?而且都不是為自己許的!」
這時樂晨曦寫下了:願世上每個女孩找到自己喜歡的男孩!
「我要許下幾千個願望,可是我又沒這麼多願望,只能替別人許下願望呀!」
「你的願望真美好!它們真的能實現嗎?」姑娘伸手過來把樂晨曦寫的好幾個願望都看了一遍。
「雖然很難,但我相信,一定能實現!因為所有的人和神仙都看到了我是真心的。」
「讓我和你一起許願好嗎?」姑娘忍不住吸了吸挺直卻飽滿的鼻子,拉了拉同伴的手,同伴卻說:「要寫你寫,我是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
這個尖臉薄唇一雙眼,內眼角低,外眼角上挑似狐,眼神望向前方,越過所有人頭頂的女生甩開這個要和樂晨曦一起許願的女生,獨自一人頭也不回走掉,而且仍不忘抬起她那高貴的頭顱罵著:「白痴!」
這個女生瞪著大眼睛委屈地望著同伴離去,本來就圓的臉氣的鼓起來:「哼,這是好事,怎麼能這麼罵人呢?」她說著轉過身搬過椅子坐在樂晨曦身旁。
「姐姐還有筆嗎?姐姐我可以寫我認識的人嗎?」姑娘接過樂晨曦拿出來的毛筆,提筆的時候忐忑地問。
因為她見這位善良的姐姐每個願望都是替所有不認識的人許。她怕她寫自己的朋友和親戚會顯得特別自私。
「不要緊,只要是用愛心許的願望都是充滿力量的,天神就能看到,還會幫你實現!」
樂晨曦看了看這個單純的姑娘,沒想到她的毛筆小楷寫得很漂亮,秀氣中不失剛正,外柔內剛,字跡如人,想必姑娘也是這樣的人吧。
樂晨曦忍不住看了看姑娘認真的臉,除了眼睛大,還有原生新月眉,皮膚白靜,唇紅齒白,圓圓的臉蛋,中等身材,以樂晨曦的眼光剛剛好,別人可能會說胖。
只見姑娘寫了:願母親健康美麗,越活越年輕!女兒曲景瑤祈!
然後她嫻熟地折起幸運星!樂晨曦笑了,看來她是經常折這玩意兒。
願天更藍,願水更綠,願山更青,願所有夫妻同心白首,願兄弟永睦,願父慈子孝,願母女連心……
樂晨曦和這個叫曲景瑤的姑娘不知疲倦地寫了一整天,折了一整天,玻璃罐裝了兩罐。
彩條紙還有一半,天都黑透了,不能再寫了,樂晨曦要請曲景瑤吃晚飯。曲景瑤卻不肯,打了一個電話,一會兒便有人來接她。
「姐姐,我回家了,我明天再來幫你寫。再見!」曲景瑤搖下豪車車窗,探出頭對樂晨曦說。
樂晨曦已經習慣了住在商場上的辦公室,晚上樂晨曦把白天的願望,收進符杖中。
「藍玉哥哥,還差多少?」樂晨曦對著符杖問。
「小曦,你怎麼沒有為我許個願?」藍玉不答反問。
「你有什麼願望呢?」樂晨曦好笑地問。
「你知道的!」藍玉笑著看向樂晨曦狡黠地笑臉,「算了,我在看所有的願望,你也進來看吧。」藍玉也沒經過樂晨曦同意直接把她拉進來。
「以後要去幫他們實現的,我看你後面會很忙的!」藍玉看著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在結婚之前許願快點離婚,然後和自己單戀的男生有緣重聚。
「這種願望也要幫她實現嗎?」樂晨曦不能理解,「難道不應該是珍惜眼前人嗎?」
「其實實現她的願望比讓她明白珍惜眼前人要簡單得多。」藍玉看了看樂晨曦複雜的眼神。
藍玉用手一揮眼前一串金字消失,又出現另一串金字:這一生只願能再見她面,也不枉十三年的等待。
「咦,我知道怎麼辦了!」
藍玉轉過臉,笑著看他的小曦,他就知道,沒什麼可以難倒她。
「幹嘛這麼看著我?」樂晨曦發覺藍玉一直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到蜀山之前的幾十年你是怎麼過的?也像這些許願的人一樣嗎?心中有沒有遺憾,有沒有期待遇到更美好的?」藍玉仍然沒有挪開他那看似波瀾不驚的眼神。
也許是藍玉的眼神太乾淨,內心太平靜,感染了樂晨曦,樂晨曦也平靜地看著藍玉。
「不管過去我有什麼遺憾,自從遇上你,我知道我的遺憾不算什麼,你才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樂晨曦平靜地說。
「但願我永遠是你心裡美好的存在!」藍玉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遂,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雖是一瞬間,樂晨曦還是看到了。
「我准你的願望實現!」樂晨曦笑著說。「許一個願望其實很簡單,但是要實現願望卻很難!」
「你不怕不是嗎?」藍玉眼光依然沒有離開這一抹紅影,時間像是凝住。樂晨曦抬眼,眼中是堅毅果決!她知道他永遠是她的美好!
「大約還差一千多個願望!」藍玉終於移開視線,一揮手,又是一個新的願望,這個願望很簡單:簡單地相愛一生。
但是願望背後的人偏偏擁有不簡單的人生,少年喪父,嫁給自己不愛的人,還要幄旋在男人眾多的敵人當中。好不容易愛上丈夫,又發現丈夫風流成性。
有一天丈夫突然轉性不風流,但是也不愛她了,與她疏遠。她又泥足深陷,又發現丈夫除了工作就是一心修道。
「池騁!這個願望竟然是池騁的妻子許的!」樂晨曦驚訝地喊著。
「池騁啊池騁,你應該好好過完這一生吧,愛情是人族為繁衍而開出的花,沒有愛情,如何悟得大道!」樂晨曦搖著頭。
藍玉點點頭說:「沒錯,你當初為了讓人族繁衍出善良智慧後代,和桃花煞合力煉出並蒂芙蓉,並交給桃花煞執掌。
只有男女之間互相愛慕,互相憐惜,互相包容,互相照顧,才能繁衍岀善良智慧的後代,才合大道!」
「藍玉哥哥,為什麼我覺得你就是另一個我呢?」樂晨曦又看了看藍玉。
「我幾千年無所世事,早已煉成無我境界,直到看到你,我便將你種進我的心裡,生根發芽,最終變成你。」藍玉總是那麼平靜,就連說這種綿綿情話也仍然眼神堅定。
這,算是情話嗎?樂晨曦也不禁想著,一個人對「自己」說情話是不是本來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藍玉哥哥,我們今天先看到這裡吧!我們卻休息吧!」
「你,就在這裡休息吧!這裡有利於你鍊氣,培育靈力!」藍玉希望樂晨曦每晚都來這裡陪著他,雖然不能像那段雙修的日子。他也格外安心一些。
樂晨曦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和藍玉,這樣心心相印,但是季誠金呢,她和季誠金之間的感情難道就這樣名存實亡了嗎?
怎麼感覺自己像一個壞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