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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晉朝合伙人(1)

  轉眼間,秋風和藹,樹影婆娑,沈辭再也沒見過那日與他對弈的老人,廣闊的秦淮河猶如一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秦淮河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畫舫漫遊,舫上不斷傳出嬉笑聲,也不到是誰家的小姐妹出遊,甚是熱鬧。

  其中也有些乘舫出行的學子墨客凜立舫頭,裝作清高,目不斜視,摺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不過前提得是有乘著千金小姐的畫舫從他們靠近駛過。

  這時候也會有躲在珠簾后的千金小姐們,偷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風流才子,像是在挑選那意中人。

  幾家勾欄的畫舫也在湖上悠蕩,站在秦淮河畔的沈辭,如果一定要說一句話的話,那就是—這秦淮河上游處與下游處的風光真是天壤之別。

  來這都快小半年了,從春始到秋,這算是頭一回來,沈辭打量著清澈湖面上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面龐,心中的漣漪被毫不吝嗇地一下子全部抽出。

  「曾伴浮雲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沈辭輕聲吟道,此時此刻,也只有此應了能表他心中所感,但至於這是哪位先賢大家的詩句已經不重要了,在這裡,從他口中吟出的所有詩句,都只屬於他沈辭的了。

  「好一個,一片傷心畫不成。」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沈辭的身後響起,伴隨著摺扇敲擊掌心的聲音,以為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竟出現他身邊為他拍手叫好,道:「兄台此句實乃不凡,妙極了。」

  沈辭緩緩轉身,只見一臉長相俊俏的公子就站在他的身旁,便道:「謬讚了。」

  「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在下姓沈,名辭,字璟珩。」

  「啊……原來是沈兄啊,我姓趙,名錦麟,還沒立字,不知沈兄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沈辭楞了一下,心中卻也暗自到,古時候的人都這麼自來熟,還是我算是獨一個,幸好他以前曾多次被人阿諛奉承,假模假樣地關心慣了,對此也沒有多大的排斥,便抬起頭望著俊俏公子,大大方方,道:「錦麟兄,在下確有煩心事,不知錦麟兄能否不吝地指教。」

  「沈兄我可是對你一見如故,既是如此,要是不嫌棄的話,你且隨我登上自家畫舫,與我細說一二。」

  「錦麟兄,熱情相邀,又要幫在下分憂解難,豈有不去之理。」成天在經商上摸爬滾打,沈辭自然是做戲的高手,總不能說咱不熟,我拒絕,這成何體統,而冥冥之中卻也覺得他在日後會對自己產生極大的作用,道:「受教了。」

  這趙錦麟也絲毫不客氣,抓起沈辭的衣袖就往自家畫舫奔去,等到了畫舫所在處,腳步也隨之慢下,沈辭定睛一看,這像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這可是官舫啊,不過他也沒傻到問趙錦麟他家是做什麼,如何如何的,看破不說破,這是聰明人的做法,到這沈辭突然想到這要是讓二房同輩遇上這事,那得鬧出多少笑話。

  「沈兄,請。」

  「請……」

  這古人的禮節可真多,搞得沈辭做夢都想回現代,費盡千辛萬苦,他二人可算是上了官舫,這剛一登上,趙錦麟不知從哪拉來了一個人。

  「沈兄,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家妹……」

  「是什麼?」

  可惜這妹剛說出個音,就被身旁的人兒悄摸掐了一下,隨後那人小聲對趙錦麟,道:「管好你的嘴,還有你的眼見是用來喝水的嗎?沒瞧見我穿的是男裝嗎!家妹?」

  沈辭也不瞎,能看出來這兩人是在說些什麼,至於內容,他又不是順風耳,愛說啥就說啥,也不幹自己事,也礙不得眼,隨他吧。

  「是家弟……是家弟.……家弟……」趙錦麟說了三遍,看似是讓沈辭相信,實則是讓自己相信妹妹是弟弟,但越說聲越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言,更別說沈辭了,趙錦麟現在只祈求沈辭沒聽清剛才所說,不然自己這個女魔頭妹妹還不知道會怎麼折磨自己。

  「錦麟兄,令弟怎麼稱呼?」

  「趙錦兒……」

  「趙錦麒……」

  兄妹二人一齊說道,這可把沈辭弄懵了,但同樣,趙錦麟和趙錦兒也很懵,相互對視一眼后,趙錦兒又用眼神警告趙錦麟,讓他管好自己的嘴。

  「沈兄叫我錦麒就行了。」

  沈辭將目光投向趙錦麟想尋個明白,趙錦麟見狀連忙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傳達別問我,我弱小,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沈辭也無奈,就此作罷,不再詢問。

  「你們一個叫錦麒,一個叫錦麟,好一對麒麟。」

  「沈兄說笑了,既然是哥哥請上來的客人,便要好好招待,我們進裡邊細說吧。」

  這時趙錦麟也附和,道:「別在這裡杵著了,咱進裡面說。」

  趙錦兒在前面走,沈辭和趙錦麟緊隨其後,突然間,沈辭拽住趙錦麟的衣袖,使他與自己並排后,又用極小的聲音生怕趙錦兒有所察覺,問到趙錦麟:「錦麟兄,你可有事瞞著我?」

  「我怎麼會有事瞞著沈兄你呢。」這話說得趙錦麟他自己都有些心虛,但他依舊硬著頭皮,面不改色地否認沈辭的話。

  「錦麟兄,我怎麼感覺你怕令弟怕得緊。」

  「胡說,我怎麼會怕她呢!」

  「你們倆在後面小聲嘀咕什麼呢,有什麼話是非得避著我說,啊.……趙錦麟。」趙錦兒前腳剛進正廳,正準備坐下,誰料這一轉身,就見他二人勾肩搭背地說著悄悄話,尤其是趙錦麟的最後一句,她聽得是一清二楚。

  趙錦麟突然想起些什麼,啪的一下將手掌拍在腦門上,道:「我怎麼就給忘了。」手扶著沈辭的肩,面帶苦死,但說話的語氣又帶調侃之意,道:「我這個弟弟,幼年被父親送去習武,練就了一身本事,這耳朵可不是一般的好使。」

  「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趙錦麟也不給沈辭往下說的機會,自說其詞,道:「沈兄不是要與我訴說心中的苦悶嗎?愣著幹嘛,做我旁邊。」說罷便招呼沈辭。

  沈辭也順勢坐在趙錦麟的身旁,趙錦兒瞧趙錦麟並沒有回應自己的意思,哼唧一聲便離去了,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見趙錦兒一走,趙錦麟頓時鬆了一口氣,道:「終於走了,我嘴怎麼這麼欠,閑的沒事將她介紹給你,自己差點玩完。」

  可能處於照顧沈辭的感受,他又慌忙解釋,道:「沈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這弟弟不懂變通,不喜與生人相交,莫怪。」

  「其實令弟不是令弟。」沈辭冷不丁地來了這一句。

  趙錦麟也是一愣,面色有些僵硬,道:「沈兄怕不是在說笑,我倆可是同胎,怎麼可能呢?」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辭話音剛落,只聽砰地一聲,趙錦麟便從椅凳上滑落攤到在地,道:「沈兄,別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自然這指的正是趙錦兒,不過趙錦麟擔憂的沒錯,此時趙錦兒正躲在門后偷聽二人的談話,聽到趙錦麟說隔牆有耳,自己打了個寒顫,生怕被他二人發現,但也怕遇見個沒有眼力勁兒的家丁,問到自己在這作何,驚動裡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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