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私生子
桂花聽了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哭道:「我是說這幾年你怎麼時常往外走,原來是在外納了小。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竟然要在外面找人。。。。。。」,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這時門外圍了不少人看熱鬧,胡老漢和胡老太連忙過去要把店門關上。
朱艷抱著桂花,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這男人你不能對他太好,越好他就越過分。他既然沒經過你的同意要納小進門,你就去告他,讓他們脫層皮!」,說完就要拉著桂花出門。
胡家二老終於慌了,胡老太拍打著胡大強,讓他去拉住桂花不讓走。
這個過程中,那芸娘始終低著頭抱著兒子在一邊不吭聲,直到現在聽到這話了,急步走到桂花跟前,一下子跪了下去。抬頭眼睛已經含著淚水,似墜非墜,滿臉的自責說道:「姐姐,請你不要責怪胡郎,實在是胡郎人好,妾身控制不住自己才。。。,要怪就怪妾身吧,只是孩子是無辜的。我常聽胡郎說,姐姐最是善良可親,一直只想和姐姐親香。請姐姐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諒胡郎。」說著,拉過孩子也跪下。
朱艷也在暗暗留意到芸娘,雖然不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但是能隱約感覺她的情緒。這芸娘從頭到尾情緒都沒什麼變化,就是現在雖然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樣子,但是情緒卻沒半點波動。
朱艷暗嘆一聲,這個女人真是唱作俱佳,桂花遇上了難纏的對手。只是有些想不通,胡家這麼一個手藝人家,並非大富大貴的人家,家財也不豐。這樣的一個女人是怎麼看上胡大強的。胡大強相貌並不出眾,人才一般而已。精明有之,責德行有虧。莫非真是芸娘看他人好?王八看蛤蟆,看對眼了?
胡大強看著芸娘一副心疼的樣子,手伸了伸,似乎想要把她們拉起來。
朱艷拉過桂花,對他們說了聲:「等著瞧。」
帶著孩子直接把桂花扶到樓上。勸慰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去找你姑媽,不給個說法就沒完。不然以後你在這個家裡就沒有一點地位,寵妾滅妻從也不是沒有。再說,由我給你做主。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就是帶著你和你的兩個孩子離開胡家,我也養得活你們,還養得比這好,保證讓你們快快活活的。」
桂花聞言不禁哭笑不得,停住了抹淚說道:「你這個妮子,我心裡有數。之前就有猜測他這幾年在家心不在焉的,對我也是淡淡的,好久都不。。。。,咳,我就猜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果然如此,總算現在知道了原因。我是明媒正娶的,一向也沒大錯,他們不能把我怎樣,還能把我休回去不成?再說了,我有姑姑給我做主,我的孩子還沒長大,以後要娶妻嫁人,不能任由他們揉搓。」
桂花姑父是胡家族老,當初桂花就是她姑姑說親嫁到胡家的。
這個時代不興離婚,離了婚的女人不好再嫁,再嫁都是家勢往下走的。如果是為了納妾離婚,在世人眼裡就更可笑了,只會說你不賢惠。七出有一條就是嫉妒,離異的女人她的孩子長大后結親也說不上好人家。
朱艷心想還是明天看胡家的態度再說,最壞的不過和離,以後她養桂花母女好了。
天色也黑,看桂花情緒已經平靜下來,春麗也在邊上陪著她娘。朱艷問了她姑姑的地址,囑咐了春麗幾句,就帶著孩子回客棧了。
今天孩子們到了新地方,有些興奮,又經歷了這許多事,早累了。晚上早早洗了就睡,她則收拾好在一邊修鍊。
打坐入定之後,神識在體內引導運行時,感覺有一絲絲氣流從體內生成融入經脈。她連忙用功法共鳴,在身體內循環周天。身體一天的疲憊一掃而光,暖洋洋的感覺舒坦的很。
經脈有了真氣,是進入試煉期一層了,算是她步入修鍊的門檻。
第二天一早,在街上早餐店買了包子豆漿,吃完帶著孩子尋到桂花姑姑家。
桂花姑姑家也住在東街,和桂花家隔了一條巷子。楊姑媽還認識朱艷,見到她有些意外,聽她說起來的原因,楊姑姑氣憤填膺,拉起朱艷的手,就要去胡老漢家。
老太太性子急,朱艷連忙抱起牛牛,大丫一路跟著她後面小跑。楊姑父駐著拐杖,氣喘吁吁在後面跟上來。
胡家竹器店早早開門了,門外小胖子春林和春景,還有其他幾個小子在玩轉陀螺。
門店裡兩個學徒在看店,胡老太和他小媳婦正在廚房做早飯。樓上春芳和春華抱著一歲的堂妹在哄著,胡老漢,胡大強,胡二強都在樓上桂花房間坐著,桂花抱著閨女春麗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朱艷把楊姑媽扶進門,楊姑媽進去環顧一圈,就指著胡大強喘著氣問道:「你,你,你氣死我了。虧我一直說你好,你做的這叫什麼事?對得起桂花嗎?說,那孩子是怎麼回事兒?」
又轉身扯著胡老漢的衣服說道:「你們家要給個說法,我家桂花不能就這樣被你們欺負了。」
胡老漢難堪的扯扯衣服,羞愧地賠禮道:「她姑姑,我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小兔崽子瞞了我們一大家子人。你歇歇氣。」
楊姑姑對他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到桂花身邊,一把摟住她放聲大哭起來:「兒呀!你命好苦!是姑媽害了你啊。當初要不是他們家看中你,死皮賴臉來求我,求我去你家提親,說的比唱的好聽,我又怎會把我心肝兒說到他們家來,這樣糟蹋你?嗚嗚。。。。。。」
桂花聞言也放聲大哭了起來,春麗在一邊也抽抽涕涕的。
就在她們倆抱成一團哭訴時,楊姑父也進來了。看到胡大強,提著拐杖點點胡大強,揣著氣嘴巴張了張,平復一口氣說道:「。。。沒規矩!」,就被胡二強扶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朱艷站在門口冷眼旁觀。
姑侄兩個抱著哭了一會兒止住了淚。楊姑媽指著胡大強責問道:「我家桂花這些年給你添了一兒一女,你是沒兒子還是沒閨女?要在外面納小?若說你是喜顏色,又為什麼不告知家裡?是桂花不能容人,還是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悄悄兒在外生子,也不告知族裡一聲。想入族譜?你休想!」
楊姑父補刀:「沒規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外室沒給正室端茶就想入門?沒規矩,生了兒子也是私生子!」
聽了這話,胡大強急了,對桂花說道:「桂花,都是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要是入不了族譜,以後上不了學,這不是耽誤孩子的一生嗎?是罰是打,我都認了。你就可憐可憐他好嗎?」敢情是要入族譜讀書。
桂花聞言又滴下淚來,眼睛紅紅地盯著胡大強悲憤地說道:「是我不讓入族譜的嗎?。。。不是。不是你先瞞著我們這樣沒規矩的?現在。。。倒怪起我來。那我呢?我呢?你想過我會難受嗎?你。。。。。。」,氣得語不成調,梗咽不能言,而胡大強卻不以為意地別開了眼。
桂花低頭抹了抹眼淚,平復了會心情,對胡大強說道:「如今,你一聲兒不吭就帶人回來,這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是想棄了我好給人家騰位置?你休想!」
楊姑媽介面道:「桂花說得對,你們家想怎麼的?說吧,我們聽著。說不好,就去族裡找族長,找大傢伙評理去,再不然就去鎮公所」
說完又朝楊姑父啐了一口說道:「當初都是你,你說他們家大強有出息,人又實誠,他家二老又講規矩,我才把侄女說給他們家。想當初,我都沒臉去說親,給我嫡嫡親親的侄女說給一個鰥夫,被我嫂子啐了一口在臉上。當初我家桂花也是十里八鄉的一枝花,說親的怕不是踩爛了門檻。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哥絕不會答應。」,一邊的楊姑父被說得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