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坦誠相見
第136章 坦誠相見
戰國將海賊看得很透徹，是那種蛻皮見骨的透徹。
他從不否定海賊中有品質高潔之人，也不否定海賊中有美好願景的人，正是因為有這些人存在，海賊王永遠不可能出現。
比如說，如果路飛成為海賊王，凱多和夏洛特玲玲僥倖未死，也沒有被海軍抓捕。
那麼百獸海賊團和BIG MOOM海賊團會聽從路飛的命令嗎。
答案是不會的。
同樣，如果凱多和夏洛特玲玲他們成為海賊王，路飛會聽從他們兩個的命令嗎。
答案也是不可能。
這要是到了那一天，路飛出海願望就是打敗邪惡的海賊王，建立全新的大海賊時代。
聽起來很可笑，但這就是事實。
越是有理想抱負的人，就越不會因為一個名頭，甘願聽從他人命令。
而且因為海賊王出現，傳說中大秘寶的面目被揭開，海賊航行也將褪去那層神秘面紗，願意下海的海賊說不定還會減少。
到時候，海軍的目標反而比現在明確許多，只要打倒萬惡的海賊王就可以。
就像當初面對洛克斯海賊團，在兇惡殘暴的海賊壓迫下，修斯說不定還能和路飛一起聯手干翻新上任的海賊王。
總而言之，只要海軍不在乎那空白一百年的歷史被人翻出，那麼就算有人到達拉夫德魯又會怎麼樣。
頭疼的是世界政府，又不是他們這些海軍，他們要做的是解決大海賊時代，而不是維護天龍人的統治。
甚至大膽猜想一點，修斯甚至覺得戰國是在刻意培養海賊王。
大海賊時代可怕的是什麼，不是新世界讓人畏懼的四皇，而是源源不斷下海的海賊。
只要海賊王的傳說還在，那麼就會有大批量的海賊下海，這對於海軍而言，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海賊王的出現會讓這些人失去目標，也能為海軍提供一個精準明確的打擊目標。
相比於一個時代為敵，戰勝一個海賊團，無疑要輕鬆許多。
當你想開這一點，就不得不佩服戰國的思維方式，真是讓修斯大開眼界。
他現在才知道，一個滿是正義之心的海軍能夠覺醒霸王色霸氣，並不是簡單的運氣、天賦能說明。
戰國的智慧遠比實力恐怖，有這樣的人坐鎮海軍，對海軍而言，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修斯的神情幾經變化，最終化為對戰國的欽佩，這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我就知道，你可以接受我的想法。」戰國嘴角勾起笑容。
他的想法過於超前，海軍中哪怕是最為睿智的鶴中將，也無法理解他的看法。
但是他相信修斯可以理解，因為修斯是除他之外，第二個覺醒霸王色霸氣的海軍。
海軍能夠覺醒霸王色霸氣代表著什麼，戰國比任何人的都清楚。
在慶幸海軍後繼有人的同時，戰國心中也生出一絲悲哀，正義化身的海軍，竟需要背棄正義的人領導。
「修斯，你是繼我之後，第二個覺醒霸王色霸氣的海軍，我希望你能接下海軍元帥的位置。」戰國認真地說道，修斯看得出，他不是在說笑。
成為海軍元帥，這個想法從未在修斯腦海出現過。
在他的計劃中，是推舉赤犬成為海軍元帥，再通過一系列手段割裂海軍和世界政府的聯繫，讓其不用過於受制於世界政府。
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成為海軍元帥。
「戰國元帥，這太突然了。」修斯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我現在只是一個本部少將，距離元帥還有本部中將、大將兩個台階，您現在和我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戰國搖了搖頭：「一點都不早，我們在準備的時候，世界政府也在準備。」
戰國揮手示意修斯過來，等到修斯走近，他將桌上的幾份文件遞給修斯。
「這些是世界政府近期在做的事情。」戰國語氣深沉地說道：「第一份是和平主義者計劃，這個計劃實行了很多年，距離樣品機問世用不了太長時間。」
「和平主義者的平均戰力不低於海軍本部少將，比起海軍中將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它可以量產，絕對忠誠於世界政府。」
修斯快速翻動手上的文件，和平主義者的各項數值非常明確，確實有不遜色海軍本部少將的強大戰力。
海軍本部少將的戰力不高，放在大環境中，還不如和他們同級的海賊。
那些耳熟能詳的海軍少將，他們的戰力都遠超同級水準，就比如說斯摩格，他的實力能用一個分部上校可以形容。
換做是在偉大航路前半段，依靠自然系果實的特殊性，斯摩格也能發揮見人五五開的特性。
雖然在原著中，和平主義者的出場往往都很邋遢，一般都是用於襯托某個人的強大。
但是放在全世界的水準，和平主義者在偉大航路前半段，絕對是能夠起到威懾作用的強大武器。
換做是海軍的其他人，可能會感慨和平主義者的強大，類似赤犬那樣的強者，或許會輕蔑地說道：「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但是站在戰國面前的是修斯，戰國清楚修斯會給他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世界政府想踢海軍出局。」修斯面容嚴肅地說道：「和平主義者哪怕只有少將級戰力，也足夠維持四海和偉大航路前半段的治安，相比每年支持我們大額軍費，他們顯然更喜歡只會服從的和平主義者。」
哪怕世界政府只想用和平主義者取代海軍底層將士，但是放眼海軍整體形勢來看，這是在斷送海軍的根基。
修斯一路從海軍底層爬到現在的位置，期間需要多少時間，耗費怎樣的精力，他比誰都清楚。
海軍強者大多走的都是這一條路。
海軍龐大的底層士兵，就是海軍強者的溫床，世界政府如果用和平主義者取代底層海軍，那麼海軍高層將成為無水之魚。
隨著老一代強者死去，新生血液得不到補充，海軍也將名存實亡。
「他們這是在釜底抽薪。」戰國面色陰沉地說道：「除了和平主義者計劃，還有這份文件下方的人造惡魔果實計劃，世界政府現在更傾向於用科技的手段保護自己，而不是依靠我們去維護統治。」修斯拿開和平主義者計劃，映入眼前的就是人造惡魔果實計劃。
這項計劃的試驗品修斯曾見過，就如他預想得那樣，這項計劃的參與者有天龍人，最大的實驗基地就在瑪麗喬亞。
上面詳細記述那些服用動物系惡魔果實的實力，以及不可控的副作用，這是一份被淘汰的計劃。
世界政府看得出人造惡魔果實的潛力，但是他們更傾向於完全服從命令的和平主義者，為此暫緩人造惡魔果實的課題。
修斯不知道戰國怎麼得到這些資料，海軍的情報組織，好像做不到這種事。
「是不是好奇，我怎麼會有這些原文件。」戰國冷笑道：「這些都是世界政府給我的，讓我自己去看一看，他們有取代海軍的替代品，以此威脅我們聽話一些。」
看著戰國滿臉憤恨的表情，修斯可以想象得到，世界政府是如何把這些文件交給戰國。
肯定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他們將文件摔在戰國桌子上，吆喝地喊道：「我告訴你們，世界政府可以離開海軍，是你們海軍離不開世界政府！」
對於戰國而言，絕對算得上羞辱，可能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會考慮助力一個海賊王出來。
「他們難道就不害怕，我們現在去反了。」修斯問道：「我想您和我一樣，對於另起爐灶這件事，應該有所計劃。」
戰國點了點頭，他確實考慮過另起爐灶，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造反，怎麼可能。」戰國嘆道：「世界政府吃定我們現在不可能造反，才會這麼拿捏我們。」
「修斯，你有把握說服赤犬和我們一起反抗世界政府嗎。」戰國搖頭說道：「你沒有把握，因為我也沒有把握說服卡普和鶴，讓他們去反抗世界政府。」
修斯輕嘆一聲，正如戰國說的那樣，他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說服赤犬和世界政府開戰。
只要海軍和世界政府敵對交手，最先遭殃的不是世界政府，而是那些被海軍庇護的平民百姓。
那時候，要比大海賊時代更加混亂的黑暗時代將會到來，單是想想那樣的場景，修斯就覺得頭皮發麻。
修斯和戰國有打破藩籬的勇氣，也有必要犧牲的決心，但是大部分海軍接受的理念都是正義至上，這種絲毫看不出正義的戰爭，他們都不會選擇參與。
這就是戰國為什麼覺得修斯適合繼任海軍元帥的原因，海軍中值得相信的海軍，只有修斯不會被正義挾持。
海軍元帥需要一個放棄正義，自身正直的海軍，這樣才能去保護那些滿懷正義感的下屬。
修斯看向戰國，既然戰國告訴他這些，想來是有解決的方法。
「我想知道您的計劃。」
「我沒有計劃。」戰國眼睛眯起，一道亮光在鏡片中閃現：「我能做的只有，在我離任海軍元帥之前，替你開闊出新的局面，讓海軍的威勢達到世界政府忌憚程度。」
「至於如何讓海軍脫離世界政府掌控，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這件事情需要兩代人的努力。」
「修斯，我將海軍的未來交託給你，如果未來你不能掌握這艘巨艦，那在它被摧毀之前，貫徹我們僅有的正義。」
捨棄正義的海軍依然是海軍，他們只是為了真正落實正義，才會跳出正義的束縛。
戰國希望修斯不要忘記這一點，如果未來海軍真的要被世界政府取代，他希望那是一個體面的落幕。
修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會怎麼做。
戰國深吸一口氣，起身接過修斯手中的文件：「這些事情你暫時忘記，短時間內，我們和世界政府的關係都不會有太大變化。」
這是長遠的計劃，戰國今日和修斯提起，只是想讓他提前有所準備，並不是真的要馬上進行。
戰國坐回椅子問道：「你對白鬍子海賊團了解多少。」
「一些基礎信息。」修斯回答道。
「白鬍子海賊團二番隊小隊長火拳艾斯前些日子離開偉大航路。」戰國沉聲說道：「有人告訴世界政府有關火拳艾斯的身份，說他是海賊王哥兒D羅傑的孩子，希望用他的性命換取七武海位置。」
修斯自然清楚艾斯是羅傑的孩子，但是知道這個信息的人很少，他還是要做出震驚的表情。
「海賊王羅傑還有子嗣存活！」
戰國點了點頭：「據說是遺腹子，世界政府對這個消息很重視，他們不希望羅傑的血脈存在。」
「您的意思是，讓我去殺了他嗎。」修斯問道，這可和原著劇情不對。
殺死艾斯這種事，沾手就是一身腥。
修斯倒是可以痛下殺手解決艾斯，但是想到艾斯背後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他就頭疼不已。
反正艾斯早晚都要死，這個黑鍋讓黑鬍子背了不是很好，他債多又不愁。
戰國搖頭說道：「我需要他活著，他的性命很有價值。」
「那您的意思是。」修斯試探道。
戰國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修斯，正是黑鬍子蒂奇的照片。
原來在和世界政府達成交易之前，黑鬍子已經向世界政府透漏有關艾斯身份消息，以此試探世界政府的口風。
「這個海賊會配合世界政府的CP0一起行動，你的任務就是在暗處盯住他們，保證他們能活捉艾斯。」戰國的手指在黑鬍子照片上敲打：「有機會的話嘗試一下，能否殺掉這個海賊。」
「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不想看到有新的七武海上位。」
自從沙鱷魚克洛克達爾失蹤一年後，世界政府終於對外宣布克洛克達爾已經死亡，七武海的位置還有空缺。
這段時間想得到七武海之位的海賊多不勝數，但都不符合世界政府的需求。
正好此時的黑鬍子流竄逃亡，以艾斯的身份情報作為交換，得到成為七武海的機會。
世界政府給予的前提條件就是，讓他協助CP0抓捕艾斯，他們要在公開場合處死海賊王羅傑最後的血脈，以此警告那些窺視歷史真相的人。
戰國也是基於這些情報，才會制定在海軍本部迎擊白鬍子海賊團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