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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突發命案

  楊景佳走出楊景佑燭火通明的房間,作為家中長女,楊景佳從來不曾讓父母失望,而楊景佑,卻更多被人說是長不大又沒出息的敗家子。

  或許當真是楊景佳脾性剛性,而楊景佑卻更柔和,作為姐姐,她也確實呵護這個弟弟太久,也該到時候讓他自己經歷一些事,即便是挫折和失敗,也全當是磨礪和鍛煉了。

  月光總會照亮每一個角落,這屋火燭亮,那屋燭光淡。

  許相夢的房間內,隱隱燭火終熄滅,夜央冒著漆黑走出房間來,輕輕關上房門。

  夜央回了房間,佇立窗前不禁仰頭望月,冷色映照他的面龐,互為彰顯,增添冷峻。

  許相夢曾那樣覺得,夜央是明星,而她自己是那顆明亮旁邊的暗淡,極力隱藏自己。然而在夜央心裡,許相夢是獨一無二的月亮,他才是那刻暗淡無光的星,生怕被人探究到他心底里埋葬的秘密。

  夜央終於決定關上那扇沉重的窗,再不看那月光,或許就能斬斷遐想。

  清晨又至,一切都似往日無異,許相夢一如既往地賴床。直到金勁的大聲呼叫終於攪擾了許相夢的醉夢一夜。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大人!」金勁一邊嚎著一邊跑向許相夢地房間。

  許相夢被那聲聲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吵醒,昨夜喝多造成的便是今日的頭腦昏沉。

  「什麼事呀,這一大早的!」

  許相夢拖沓著下了床,一身酸沉困痛,夢遊一般往房門盪去。

  「啪」一聲響,是金勁猛地推門進來,許相夢雖然沒被門拍到,卻還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痛覺席捲了所有困意。

  「大人你沒事吧?」金勁趕忙俯身去扶許相夢。

  許相夢十分痛楚在身,萬般無奈在心,為何自己會遇上這樣行事莽撞的下屬呢?

  「一大早就瞎嚷嚷,嚎叫個沒完,知不知道會擾民呀?」許相夢滿臉怨氣地教訓金勁道。

  「大人,死了!」金勁嘴一快便說岔了。

  「你才死了呢!」

  「不是,不是大人死了,是西市街包子鋪的王大智死了!」金勁慌張道。

  「什麼,發生命案了!」

  許相夢那一剎那的情緒甚是激動,突然間卻又一副懷疑的表情,盯著金勁問:「這大智不會跟大花是親戚吧?」

  「啊?」金勁先是對許相夢的問話一陣糊塗,后又反應過來,回道:「王大智是人,不是貓貓狗狗!」

  許相夢這下該是更加慌了,自己這個冒充的知縣大人上任才多久,居然就這麼撞上一件命案啦?之前還嫌棄找尋貓貓狗狗累得無趣,這會兒真冒出個大案,她倒是心裡沒個底了。

  「我我我,我換衣服馬上跟你去西市街,你去外面侯著!」許相夢心裡有些慌亂。

  金勁離開房間,許相夢手忙腳亂地穿衣穿襪,沒多久,便整裝完備與金勁出發去西市街。

  一路,許相夢腳下風火,心裡更似火燒,老天爺究竟是恩待自己還是苦待?自己不過是一個偽知縣,找找貓狗綽綽有餘,破李君儷的案子也只因為那事本就是一個大烏龍。

  「命案呀,我怎麼可能搞得定?」許相夢低聲呢喃道。

  「大人說什麼?」金勁問。

  許相夢乍地心思一怔,即便自己沒有那金剛鑽,這瓷器活兒也是攬定了,只不過靠己之力是遠遠不夠,夜央呢?

  「夜師爺和成捕頭他們呢?」許相夢急問。

  「他們已經去先了。」

  「那就好那就好!」

  許相夢這下可算放下了一半的心,有夜央和成城二人相助,說不準自己只需要看戲一般地走個過場就夠了。

  縣城內別處都與往常無異,只是這西市街已然炸開了鍋,捕快的封鎖鋪子,王家包子鋪前擁擠來許多無事的三姑六婆和好奇的路人。

  「讓一讓,知縣大人來了!」

  金勁在前面開路,眾人也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許相夢便順順利利地進到了鋪子里,往案發的房間去。

  許相夢二人走進裡屋,大老遠便能聽見某一處房間傳來哀哭痛喊之聲:「兒啊,你怎麼就這樣狠心拋下娘呀!」

  來到傳出哀哭聲的房間前,許相夢第一眼便看見一個**上身,下身蓋著被子的蒼白屍體躺在床上。

  更惹眼的是一旁站著的,一位身姿曼妙,肌白貌美,梨花帶雨的年輕婦人,許相夢能想到她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包子西施,王大智的妻子林淑蓮了!而她扶著的那個老婦人便是她婆婆王張氏。

  許相夢一腳踏入門檻,仵作正驗屍完畢,拉過白布蓋在屍體之上。一旁的老婦人乍一下便從林淑蓮手上掙脫,狠狠跪在了床邊,哭喊不止。

  「娘!」林淑蓮上前去扶她婆婆。

  「你別碰我,我不是你娘!」王張氏用力地把林淑蓮推倒在地,忽地又轉身質問林淑蓮,道:「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是不是你找了姦夫謀害我兒?」

  王張氏情緒異常激動,抓起柔弱的林淑蓮狠狠搖晃。

  「娘我沒有。」

  許相夢看著女人打架這幕倒是有趣,竟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只顧站著看戲。

  「快把他們拉開,成牆送這位婆婆出去冷靜下。」夜央吩咐道。

  成牆和成城合力拽起王張氏,成牆拖著她出去,她依舊是嘴裡怒罵不止。許相夢愣愣地往旁邊一站,看著王張氏被拖走,耳根清凈下來,才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許相夢你是來看戲的嗎?」許相夢一掌拍在額上,趕緊往夜央他們走去。

  「驗屍結果怎麼樣?自殺他殺還是意外?」

  「回大人,我已仔細檢查過屍體,沒有外傷,不是利器致死,也非猛力撞擊而死,也沒有中毒……」

  「那是怎麼死的,睡死的呀?」許相夢不耐煩聽仵作嘰歪一堆,便打斷道。

  「是猝死,死者應該是先天心上有缺,平日不重養護,而……而……」仵作不由得瞥了旁邊的林淑蓮一眼。

  「而什麼而,你倒是說呀!」許相夢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道。

  「而因房事過勞,引發猝死。」仵作說道。

  「房事?」

  許相夢並不知所謂房事便是男女之間關於魚水之歡的閨房密事,便一臉懵然地轉頭望著夜央。本來沉著冷靜的夜央,倒是被她這一眼望得感覺略微不適。

  夜央即刻躲開許相夢地目光,稍稍移步到林淑蓮旁邊。夜央如此,直叫許相夢乍一下火冒三丈,他對自己不搭理也就罷了,可他對一個才死了丈夫的寡婦如此不知保持距離是為何!

  「你婆婆不在,可以跟我們解釋一下有些事情吧?」夜央一臉沉靜地問林淑蓮道

  林淑蓮稍稍緩和一下情緒,可眼淚還是跟水庫里的水破堤而出那般一發不可收拾,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許相夢瞥見成城和金勁二人臉上滿是憐惜之情,那面面甘願為了她承受痛苦的神態,倒讓許相夢不由得蔑視。

  本來還覺得王張氏對她刻薄不善,但此刻,許相夢越發覺得林淑蓮在故意裝模作樣,裝柔扮弱。

  特別是當許相夢看見夜央的目光也落在林淑蓮身上時,許相夢心中便情不自禁生出恨怒來,恨生芽,怒成大樹,遮擋了理智而無法冷靜看待林淑蓮。

  林淑蓮道出昨夜王大智欲行房事,可進行到一半時,他卻突然翻身躺下,而自己只認為他是白日操勞,並無太多在意。

  而今晨,她又是獨自起床去包子鋪忙活,直到開鋪,她才來叫王大智起床,可那時,他已然身體冰冷,氣息不存。

  儘管林淑蓮並未祥盡道來房事細節,可許相夢還是領悟了她的意思。難怪仵作之前猶豫遲疑,原來事因在此。在林淑蓮說完之後,夜央回頭看見許相夢,她竟然一臉通紅,就像燃透的炭火一般。

  夜央見許相夢這樣子有些怪異,正欲上前,卻讓金勁搶了個先。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許相夢不僅僅是臉上紅熱如火,心裡腦中更是似有烈焰燃燒,遲鈍了老半天,驀地回答說:「酒氣上頭,我出去吹吹風!」

  「大人你不能走呀,這案子可是要你定奪的。」成城阻攔許相夢道。

  許相夢乍一下頓住腳步,卻依舊是心亂如麻,腦子混亂得跟一鍋漿糊一樣,完全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許相夢眼神恍惚著環視屋內,淚眼汪汪的林淑蓮,躺屍王大智,她又沒親眼看到什麼,又不可能跟一個死人鬼魂求證,這不是為難人嘛!

  許相夢的心緒就跟找不到頭的糟亂線糰子那般,完全理不清,可當她目光落在夜央眼中時,二人彼此相視,夜央的清眸如靜水,無聲地撩去許久許相夢心裡的煩擾。

  「這案子,仵作都驗過屍身了,根據驗屍結果,毫無疑問,他是死於過勞引發的心猝,而非他人有意殺害,既然如此,這案子就這樣結了呀!」許相夢一臉輕鬆地說道,有理有據,毫無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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