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薊山女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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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牆來到了許相夢居院前,才踏進院門,便看見許相夢打著哈欠,掛著一臉的睡相從房間走出來。
「大人,您可起來了,祁捕快已經到了,此刻應該在大堂候著大人您了。」成牆邊說便上前。
「祁捕快?什麼祁捕快?」許相夢睡懵了,乍一下還沒想起來。
「就是薊山縣女捕快,她可有名了,放眼天下,古往今來,世上能有多少個女捕快?」
聽了成牆這一頓誇,許相夢倒是想起夜央曾說過的那個薊山縣女捕快祁瑤來了,只是許相夢還疑惑,成牆一個平日里那樣不善言辭之人都能大肆誇讚那個祁瑤,想來她定非泛泛之輩。
「我想起來了,那我這就去見識見識那個傳說中的女捕快。」
許相夢和成牆二人走進大堂,許相夢是一整個人慵懶模樣,一進大堂,許相夢的目光不由得和祁瑤對了上,一個懶散空洞,一個凌厲似劍,這第一眼的對視,許相夢是吃了大虧,但幸好她才是知縣大人,儘管是他縣的捕快,那也是要給她行禮的。
「這位就是知縣大人?」祁瑤的語氣中明顯滿了懷疑。
「祁捕快是吧,早聽聞薊山縣有一女捕快,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凡響。」許相夢說話刻意打起了官腔。
祁瑤的眼睛一直盯住許相夢,這叫她實在覺得心中不爽,當許相夢瞥過雙眼掠過夜央之時,卻感覺到夜央刻意的閃避。
在祁瑤眼中,許相夢實在不像一個知縣大人,看著年紀尚輕,舉止之間也並不穩重,這男生女相更是顯而易見,總之,許相夢所給的祁瑤的第一印象並不太威嚴。
同樣,許相夢對祁瑤第一感覺更是覺得來者不善,她的嚴肅在許相夢眼裡就是高傲,她的謹慎按許相夢所想就是自恃。
無聲的大堂之上,許相夢與祁瑤相視的兩道目光之間,卻似燃起了戰火,蔓延無邊。而這一切,在許相夢充滿敵意的雙瞳中看得更為明顯。
「既然大人來了,不如就由我來開始說明情況。」成城一句話大破戰局。
「這案件和涉案人犯我更熟悉,還是由我來說吧。」祁瑤一句情理之中的話,在許相夢聽來就是自傲且愛出頭。
許相夢並非與祁瑤前世有仇,今生也是今日初識,以往並無過節,這似有深仇大恨的情況全是因祁瑤的謹慎非常與許相夢能莫名將小事化大的高超本領。
祁瑤有條有理地將有關貢品被盜一事解釋得一清二楚,而整個過程中,許相夢都是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
說到盜案犯三人時,祁瑤更是取出一張畫像,上面畫著兩個人頭像,一個是面目猙獰,四肢發達的壯漢,另一個則是一對狐眼妖媚狡猾的蒙紗女子。
「這畫像上就是盜案犯中的兩人,男的叫熊力,人如其名,兇猛如熊,力大無窮,擅長徒手搏鬥。而這女人,之前交手時她便蒙紗遮面,只能憑著這雙眼睛巡查,她善使毒針,中即致命。」
祁瑤認真介紹著,許相夢本來的無所謂的表情也因著聽到盜案犯二人的令人生畏的擅長而嚴肅起來。
「原來夜師爺說的話都不是嚇唬人的,這動不動就要身殘丟命的,也太嚇人了,我得想個法子置身事外才是,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許相夢恐懼甚深,便開始考慮如何逃避的問題。
「這盜案犯三人,這裡為什麼只有兩個?」成牆問。
「確實還有一人,只是我們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即使是半個影子都不曾見到過。」
祁瑤的解釋在許相夢聽來還覺得詭異十分,連半個影子都沒有,他究竟是人是鬼!
「都沒見過,你們怎麼會知道還有第三人?」許相夢一臉不屑問,明顯的有意針對。
「與那二人交手數次,他們提及過老大,便是那第三人。」祁瑤只是平靜回答。
「基本情況都已介紹完畢,不知大人的決定,以及抓捕方案如何?」成城問。
許相夢就跟聽了一個恐怖懸疑故事似的聽過祁瑤的講述,所思所想也只有如何讓自己置身事外,免受其害,成城這會還問自己的決定,她是否可以會說自己怕死絲毫不願管這事,讓他們自己玩去?
許相夢想著想著越發頭疼,她不由得往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夜央看去,希望他能有辦法解救陷入困境的自己。然而,當許相夢的目光落到夜央身上之時,他又是刻意地閃避開。
「夜師爺今日是怎麼了,難道跟我一樣害怕了?」許相夢在心裡猜測道。
許相夢轉而瞥過堂上其他人的眼睛,很明顯的,他們都在等作為知縣大人的她的答案。許相夢前思後想,好不容易想到一個或許「可行」的方案。
「既然有畫像在手,我們就找人畫個千百張的,到處張貼通緝他們不就行了!」許相夢的小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絕對不行。」祁瑤即刻反駁道:「那樣做就是打草驚蛇,如果再叫他們跑了,便不知再往何處尋捕,所以,大人絕不可那樣做。」
祁瑤正中許相夢的鬼主意,許相夢本來就是希望借著這個方式趕跑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盜案犯,如此,她自己又不用擔心受害,也不必擔當責任。
「是呀大人,絕不能讓那些惡人再逃了。」成城一臉嚴肅說道。
許相夢再輪番看了看堂上的人,當真只有她一人心中恐懼嗎?還真是,這一刻,許相夢是有多懷念金勁,如果他在,一定害怕得拚命為自己說話,支持自己的決定。
「那不然要怎麼辦,你們不妨說說自己的想法。」許相夢一臉被逼無奈而妥協的哀怨。
「那我就先說說我的想法,來之前,我已經和章知縣先行探討過,既然不能打草驚蛇,又想在最快的時間內抓獲,那必須隱藏明面上的調查,而暗地巡訪。」祁瑤思路清十分晰地說道。
「如何暗地裡巡訪呢?大晚上潛入挨家挨戶挨個捆了看是不是犯人,那萬一人家犯人睡樹上,睡地下,甚至睡河裡呢!」許相夢只能在口頭上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悅。
「大人放心,我們暗訪查探,絕不會擾了高涯縣百姓的生活,況且我們貢品是在我薊山縣丟失,得大人傾力幫助,兩縣通力合作,本該感激不盡……」
「祁捕快知道就好,既然你也知道貢品丟失是你們的責任,而與本官無關,不如這樣吧,祁捕快儘管放手去查,需要任何協助,儘管跟成捕頭要求,縣衙中所有人,自然除了本官,都聽憑你差遣,你們愛怎麼查怎麼查,想怎麼做怎麼做,我一律不過問,如何?」許相夢說到「除了自己」之時,下意識瞥了夜央一眼。
許相夢這一番聽似做出了極大讓步的話還是讓祁瑤聽出一絲他意,與其說許相夢是在讓權,一想卻更像在推卸責任。
雖說貢品被盜是在薊山縣,可盜案犯逃去高涯縣,這案子就不僅僅與薊山縣有關了,而與高涯縣產生了莫大關聯。祁瑤自認罪責本是委己以求全,可她不曾想許相夢竟如此不懂她話中深意。
許相夢話說完了,祁瑤雖然絕對其中有千萬分不妥,卻也只能聽命,只是她心裡,暗暗地對許相夢這位知縣大人疑惑更甚。
許相夢可算與盜案撇清了關係,她無事一身輕鬆地回到房間,一如既往地倒在床上享受愜意時光。
「許相夢呀許相夢,小小案子倒還能當做樂趣查查,可這動輒丟了小命的案子,你就別參與了,哈哈,我果然還是機智的我!」許相夢是一頓得意自樂。
許相夢倒是慶幸自己將致命的危險成功推卸,可她得意完開心夠了之後,卻隱隱有種罪惡感滋長心上。許相夢不僅僅覺得對不起成城他們幾個,更覺得有愧自己坐了不過個把月的知縣大人這一位置。
「許相夢,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呀,小命比什麼都重要!」許相夢堅定信念道。
許相夢雖然勸慰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更是用性命自我恐嚇,但心緒依舊不寧,煩躁心一起,許相夢便在房間里待不下去了。許相夢起身走出房間,竟覺得今日的縣衙異常安靜,園子,大堂,各處都沒有人。
「都出去暗訪啦?萬一盜案犯趁著這空蕩暗訪縣衙可怎麼是好?」許相夢連憂心話都說得一臉開玩笑似的表情。
許相夢越想越覺得心慌,實在是在哪兒都呆不住了,縣衙里冷靜著實叫人心裡慎得慌,便往縣衙外出去。
一出門,許相夢便看見大老遠一個人跑來,恐懼心作祟,許相夢想都不想就大步走回,「砰」一聲關上門。
「知縣大人,我是落霞閣的夥計,我是代表我們老闆娘陶姐給大人您送致歉信,還有邀請您今晚光臨落霞閣,欣賞我們花魁娘子一月一度的親身獻舞的。」
門外落霞閣夥計一邊敲門一邊誠心邀請,許相夢往裡奔走的腳步驀地頓了下,嘴裡念道:「落霞閣,陶姐,花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