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關於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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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心慌難安,許相夢和夜央終於趕到了東巷,深深一道暗巷,盡頭處只幾座屋子,很明顯,圍著大群人的屋前,定是命案發生現場。
許相夢和夜央從圍觀之人中擠了進去,許相夢橫衝直撞,夜央便在旁維護。二人終於穿越人牆,屋前薄層雪地之上,施酒鬼的屍體隨地躺,手上還抓著酒瓶子,周身白雪染紅,左胸前一處利刃傷口顯然可見,不見兇器。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案!」
許相夢驚愣了一臉,雙腳底似是跟地上的雪粘連在一起絲毫不得動彈似的。
「仵作大叔,驗屍結果是……」許相夢雙目中深思複雜。
「利刃直重心臟,心破血竭而死。」仵作回答。
「一刀斃命,不知這兇手為何如此狠辣?」成城道。
「不知是謀害還是害命,太慘了。」
「唉!」
幾人各抒己見,在場之人皆是各自哀嘆,也有更多對此命案的想法。無論是什麼聲音,此刻許相夢一點都聽不進去,也算解決過不少案子的知縣大人,她如今腦海只有一片空白。
「金勁,成牆,你們兩個看著這裡,盡量疏散無關之人,夜師爺和成捕頭,跟我到旁邊走一趟。」
許相夢幸好下達命令時還有一份威嚴,才沒暴露自己心裡的恐懼緊張。而許相夢也選對了兩個相對靠譜的人,夜央對事冷靜,成城更有經驗。
許相夢同夜央和成城走到一旁僻靜地,許相夢並不知從何下手,只能先從他二人那問得一點思路。
「夜師爺,成捕頭,這件案子發生的突然,而且又是關乎人命,你們有什麼想法都先說一說,我們找找突破口。」許相夢盡量不表現得自己一無所措。
「那我先把從他人口中了解到的有關死者的事說一下。」成城到:「死者名叫施南壽,因為嗜酒如命,熟人都叫他施酒鬼,年紀四十七,他一個人住在東巷,家中老人已喪,鰥居十多年,以前有一個女兒,大概五年前也意外喪生。這些年來,施南壽就做些體力活掙酒錢,每日與酒打交道,昨夜也是。」
許相夢本意是為了解有關死者之事好找找思路,可一聽施南壽是這麼個有使聽者流淚,聞者傷心的悲慘經歷之人,她腦子裡就只剩悲憐可哀嘆了。
「太慘了,這不就是全家死光嗎?」許相夢哀默一臉。
「我了解的也就這麼多了。」
「這樣也沒辦法得出兇手是什麼人,簡直連哪些人比較可疑也圈不出來。」許相夢嘆道。
「大人先別慌,沒有目擊證人,不知道殺人目的,我們確實很難找到突破點,先看看情況。」
許相夢也知道慌張無濟於事,但看見施南壽滿是血跡的屍體之後,她便無法冷靜。
「行,那我們把有關的人帶回縣衙,逐個審問,能問出什麼是什麼!」
許相夢三人回到屍體現場,金勁和成牆也驅散了遠來圍觀之人,剩下的,有第一個發現屍身的人還有其他鄰居。
「你們都是跟死者關係比較近的人,跟我們去一趟縣衙,大人有話要問。」成城說道。
「大人,我們是跟施酒鬼走得近,可是我們絕對不是殺人兇手,我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呀!」
「只是查案需要,你們不用緊張。」夜央道。
「那就好那就好。」
金勁和成牆抬著屍體隨仵作先離開,許相夢和夜央,成牆也領著幾個鄰居準備往縣衙回去。
「成捕頭,你不是說這個施南壽嗜酒嗎,而且看屍體還握著酒壺,他昨夜也是定是飲酒歸來,你去一趟他平時喝酒的酒館,請個昨晚見過他的證人來。」許相夢道。
成城領命前往,許相夢和夜央帶領幾人從東巷出來,許相夢凝目深思,所思無數。身後跟著的一個施南壽鄰人好似若有所思,突然開口說:「大人,我們巷子里還住著一個人,從昨日午後到今晨他都沒有出現。」
許相夢彷彿突然得到了天大的線索一般,她轉身急問道:「那個人是誰?」
正在幾人目目相視氣氛嚴肅之時,東巷口走進來一人,說話的鄰人便朝許相夢身後一指,說道:「就是他。」
「大人,夜師爺。」
許相夢聽到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她和夜央,二人同時回過頭去,走進東巷來的那人竟是戴子卓。
「戴師爺?」許相夢略有詫異。
肅靜的縣衙大堂上,許相夢高坐座上,她已經好久沒有升堂審案了,第一次的任意妄為,一次又一次的漸漸習慣,如今倒覺得沉重了。
「這裡是縣衙,是公正嚴明之所,本官以知縣大人的身份警告你們,所說之話若是有半點隱藏或虛假,絕不輕饒。」
許相夢伸手拿起驚堂木一拍,這玩意兒她有的是興趣,總覺得一拍能束縛一切,將她知縣大人的威嚴與威武彰顯十足。
堂下,幾位鄰人,酒館夥計還有戴子卓。許相夢再拍驚堂木,她不再頂著玩鬧的心情,盡量沉靜。
「你們一個一個說,你們跟死者的關係,最後一次見死者的時間,還有你們在案發時都在何處,跟什麼人在一起?」
夜央原本還擔心許相夢把握不住,現在看她的表現,當真是知縣大人的威勢依舊,不管她以前是「男子」還是如今成了女子。夜央默默一笑,想自己還真是多憂多慮了,明明在很久以前,許相夢就已然在公堂之上遊刃有餘。
最先發言的是東巷的住戶賣菜劉,他是第一個發現屍體之人。
一大早,天還沒亮他就開始收拾起蔬菜要去趕集市,天微亮,他擔著擔子踩過雪地,遠遠看見施南壽房門前有一團倒著,他心生好奇自然走過去。稍近,他看清了趟地上是個人,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施南壽。
因為以前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所以賣菜劉便以為只是施南壽大晚上喝醉了就睡在了雪地上,他擔心他受涼受凍,便走更近些準備推醒他,豈料靠近便看見他身上和旁邊雪上的血跡。
「我看到施酒鬼死了當時當然是嚇死了,什麼也沒多想,就敲門喊麻叔和旺哥他們,之後麻叔就趕緊讓我來縣衙報案,再之後,大人就來了。」
賣菜劉的話,順理成章並無可疑,而他的講述時的表情也不像虛假偽裝。賣菜劉口中的麻叔和旺哥就是同來的兩個同住東巷的住戶,麻叔,與施南壽年紀相仿,應該是他認識最久的熟人。旺哥,住在東巷一年多,家中有妻。
旺哥也挨個回答了許相夢的問題,他是一個雜貨鋪的長工,巧的是他跟施南壽在一個鋪子里搬貨。昨日下工之後,旺哥便回了家,也就再沒見過施南壽。
「昨夜我回家就沒出過門,能證明此事的只有我妻子。」旺哥道。
「一般來說,家人和親人作證是不算數的。」成城道。
「但是我跟他無仇無怨……」旺哥略顯慌張道。
「真的無仇無怨嗎?」
麻叔一句話轉折了公堂之上的氣氛,從緊張變得更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盯著麻叔,只見他上前幾步,表情凝肅。
「大人,我有話說,施南壽這個人,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了,說是老朋友也是,但又不是。」麻叔的話讓許相夢摸不著頭腦,他繼續說道:「施南壽不止是酒鬼,他無論酒品還是人品都是差到極點,他父母和妻子,哪一個不是被他活生生氣死的?還有最過分的,五年前,他為了有酒喝便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賣到落霞閣做賣身姑娘,最後害得她不忍受辱選擇輕生……不只如此,施酒鬼總在喝醉以後對小旺家中的媳婦惡語相向,動手動腳,我都好幾次看不下去了。幸好我沒女兒,不然一定早就搬離那地,免得受他騷擾。」
聽過麻叔的話,許相夢略懂了,他的意思並不在懷疑旺哥,而是無畏坦白自己對施南壽的不滿。許相夢聽著麻叔無比憤慨地講述著施南壽,若他所說是真,那施南壽也真是不值得她悲嘆的壞人。
「麻叔說得沒錯,我確實看不慣施南壽對我夫人這樣那樣的,但是大人,我絕對沒有殺人,請大人明查!」旺哥道。
「是呀大人,旺哥他絕對不是會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賣菜劉說道。
許相夢讓施南壽的鄰居三人先到一旁,接下來有話要說的就是酒館夥計,確如麻叔所言,施南壽還真是一個品行不端而遭他人嫌的人。在夥計嘴中,施南壽每日比來他所在的酒館喝酒,喝酒必醉,經常就跟其他客人掐起來,若不是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他老闆都不願意接待他。
聽了這麼多,許相夢對案件倒是依舊沒太多想法,但她下意識相信麻叔他們與施南壽一死無關,她就是越發地覺得施南壽這種人死有餘辜了,平日里過分,又氣死親人,還賣親生女兒到那種地方。
「聽了這麼多,這施酒鬼到底是怎麼被殺的呢?被誰殺的呢?為什麼殺他呢?」
許相夢自問得暈頭轉向,仍舊沒有找到突破口,她毫無頭緒,此案依舊茫然無向。
「那個,戴師爺,你對這個施南壽之死有什麼見解嗎?」許相夢習慣性叫戴子卓為「戴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