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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何樣帝王

  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路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許相夢剎那反應過來所聽見的聲音是央宸的聲音,她猛地一轉身靠在緊閉的大門上,果然是央宸,離她不到半丈的距離,黑暗中的輪廓更加叫她恐懼。

  「撬鎖?」

  央宸短短兩個字可是如同剜了許相夢這顆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心,事到如今,她只能怨恨自己的不謹慎,居然連做偷摸的賊事還如此放膽直言。

  「什麼撬鎖,我只是散步,突然就走到這邊了,我要回去了!」

  許相夢這邊強撐著不承認,腳下卻很誠實,全部力氣都被抽絲一般挑沒,彷彿整個身體除了腦子和嘴就再沒有了自己能控制的部分。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朕記得白天你還說不會再錯,這一日還未過,你就忘了所有規矩,連朕是皇帝都不記得了嗎?」央宸質問,語氣冷淡如冰,滲透許相夢的恐懼心。

  「我……」許相夢竟無言反駁。

  天上烏雲悄然被輕柔之風撥散,顯出彎彎月牙,清涼月光灑落二人之間,二人終於看照明了彼此的臉龐。許相夢低眸無理辯駁,央宸目光之中並沒有怪罪,反倒在月光下有一絲莫名泛起的柔情。

  許相夢背靠牢門,連低垂著眼眸都無心一眨,像是受盡委屈的孩子,卻又不敢又任何反抗。央宸不禁想,莫非自己真的是專斷獨裁的君主,讓一個原本口無遮攔的人也恐懼無言。

  「往後准你每日給他們送一次晚飯。」

  央宸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在許相夢聽來就跟做夢一般,她驀地抬頭,月光照耀下閃爍的雙瞳,直盯著央宸,卻依舊無語,是驚得無言。

  被許相夢那般眼神注視,央宸忽地感受心上一絲跳動,久違的感覺,像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夜瑄,如同那時,以及之後每次看到夜瑄的眼睛的感覺。

  央宸躲閃開許相夢的眼睛,他轉身走出牢院,許相夢卻久久沒能從央宸那句話中醒來,當真是央宸所言,還是她的幻聽?

  一夜,風吹起無數惆悵。

  第二日早,許相夢也不賴床了,她打開房門,冬日過後的陽光逐漸明媚,東邊升起溫暖讓人直想追及擁住。

  許相夢走到居院之間的小道上,不由自主地往隔壁原來夜央住的院子走去,她還不知那裡現在住著央宸,便無所顧忌地往房間走去,輕輕一碰門,推不開。

  「裡面有人?」

  許相夢正如此想,遲公公正端著一盆水從院外走進來,她見許相夢偷偷摸摸地往房間里窺探,便跑著猛地一盆水往她潑去,正濕整個後背。

  「大膽刁民,你是想謀害皇上嗎?」

  許相夢剎那失神,只感覺背後一陣熱乎,在風幾嗖之下,變得冰冷。無論聽聲還是這種瘋狂的攻擊,許相夢都知道身後之人絕對是遲公公無疑。

  「誰謀害你的皇上啊,老子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啊!」許相夢回頭沖著遲公公一陣怒吼。

  吼聲破天而響,許相夢滿目憤怒直指遲公公,二人一驚一怒對視之時,許相夢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

  被許相夢一聲怒吼威懾住的遲公公突然往前一衝,推開許相夢就站在了央宸身後,挑撥著拿許相夢的怒言說事,道:「皇上,您都聽見了吧,這刁民說她有謀害您的賊心呀!」

  許相夢幾個踉蹌站住,她剛才確實說了這句話,不過她當真只是心裡憤怒才出言無狀,就算她真有賊心,也絕對不是謀害央宸的心。

  「我是說了,可我沒做呀!」許相夢竟無力只此反駁。

  「你要是做了還得了!」遲公公傲慢至極。

  許相夢沒有謀害央宸的賊心,但她此時此刻當真起了謀殺遲公公的狠心,皇上都沒發話,他一個小太監倒是膽大狂妄得很。

  「沒話說了吧,承認罪行了吧,你個刁……」

  「行了,朕都醒了,遲公公你還站在這裡,是要朕親自去打水嗎?」央宸突然開口說話。

  「小遲子不敢,都怪這個刁民打翻了奴才的水,小遲子馬上再去打一盆!」

  面對央宸,遲公公一下又沒了那種凌人盛氣,他撿回盆子跑出去,怎麼他也不能違背央宸的意思。

  「果然是個凶皇帝,風侍衛的忠告我得謹記在心,絕對不能跟他對著干。」許相夢心裡念道。

  許相夢只知央宸作為一個帝王威嚴十足,儘管沒有皇城宮殿,沒有龍袍加身,更沒有千軍萬馬,央宸僅僅一個人站在許相夢面前,她都不由自主地謹慎起來,謹慎到根本沒想到方才央宸是在替她解圍。

  「你的病好了?」央宸問。

  「好……」

  許相夢乍一下翹著下巴仰頭直視央宸,跟平常時候說話的氣勢又出了來,一下停頓,許相夢又低下頭去,深恐自己出言不遜,便謹慎小心地說道:「回皇上,好了。」

  許相夢說話實在僵硬,身後還嘀嗒著水珠子,央宸輕輕一瞥許相夢,說道:「去把濕衣服換了再來找朕。」

  「為什麼?」許相夢嘴巴又跑快了一步。

  央宸沒做聲,許相夢稍稍抬眼看一眼央宸,就算什麼都不明白,也要知道唯命是從。

  「那我先去了。」

  許相夢唯諾一應便匆忙離開,回了房還花了不短時間順氣回神。

  「老天爺,我一介膽小草民,怎麼敢面對皇帝呢?還是個又冷又凶的皇帝!」

  許相夢也只敢躲在房間里埋怨幾句,她搜羅搜羅亂糟糟的衣櫃,趕緊換了身衣裳,恐讓央宸等久了自己會沒好果子吃。

  「混蛋小太監,都是太監了還這麼狂妄!」許相夢隨手一扔濕衣裳。

  許相夢整理好后便畏畏縮縮地回到央宸的房間,她輕輕敲門,確認聽見央宸的允許了才敢推門進去。正當面,遲公公端著又一盆水正要出來,許相夢可是一朝被狗咬,不假思索一退就摔慘在地。

  「啊!你……」許相夢一怒。

  「我什麼都沒做呢!」

  遲公公確實什麼都沒做,只是端了盆水嚇到了許相夢而已,但他此時的得意表情卻是真真切切的嘲笑。

  許相夢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掛著微怒和委屈,她原本也是地頭蛇,在這個高涯縣縣衙高高在上,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

  「皇上,有什麼事請吩咐。」

  央宸與許相夢之間沒有閑言碎語,更不會有噓寒問暖,央宸讓許相夢來,只是為了告訴她將要負責的案件,牽連人命的賭約。

  許相夢仔仔細細地聽著央宸的一言一語,不敢當過耳風,也不能當故事聽,而是謹慎小心地盡量記下。

  央宸所說,他派給許相夢的案件是捕獲一個暗藏地下團伙,他們正做的罪事是煉造軍用器械等類。許相夢聽得一臉茫然,她能想到央宸提出的案子絕對不會是找貓貓狗狗,但她更沒有想到會跟軍用器械有關,她對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了解,而且央宸也沒給出一星半點的線索。

  央宸的話完,許相夢卻是一頭霧水又一臉不知所以,她一副痴痴獃呆的模樣望著央宸,等待他或許接下來還有話要說。

  「怎麼,沒聽明白?」央宸問。

  許相夢驀地一眨眼,她聽懂了,只是迷茫罷了。

  「皇上,我能再問清楚一些嗎?」許相夢大膽問道。

  「說。」

  「高涯縣範圍內,軍用器械,就沒有別的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

  許相夢可是絲毫沒有想法了,她整個人都處在極度緊張恐懼之中,央宸倒是一身輕鬆,冷冷淡淡說話,皇帝的金口就是難開。

  許相夢杵著不動,她當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直到央宸開口:「你還站著做什麼,等朕替你查案嗎?」

  「啊?沒有沒有,我這就去查。」

  許相夢慌裡慌張地開門走出房間,心慌著急得連門都忘了帶上,跑出去老遠,她又折回將門關上,嘴角流露一絲苦笑。

  「記住,從今日開始,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別以為朕是在跟你開無謂的玩笑。」央宸補上一句,聽進許相夢耳里瞬間就是心上的千斤重壓力。

  天清氣爽,初春的陽光漫散人間,融化積雪,溫暖初芽生長,但走在街頭,仍能感受到冬日殘留的絲絲冷寒。

  許相夢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在人來人往之間,苦思冥想,怎麼都找不到落手點。

  「唉,這要怎麼查呀,挨家挨戶,私自製造軍械,那肯定不能在縣城裡吧,荒郊野外,廢棄村莊?」

  許相夢一邊猜測一邊往前走,她頓然停步街道路口,看見了旁邊那條街上有一家鐵匠鋪,許相夢驀地有一個想法,鐵匠鋪也一定會打造些刀劍玩意兒,不如去探探,反正當下也沒有頭緒,就當碰碰運氣罷。

  許相夢走進了鐵匠鋪,不大的一個鋪子,只有老闆一人,許相夢看見的男子,皮膚黝黑,赤著強健胳膊,在燒得通紅的火爐前捶打一把已有形狀的長劍。

  「客官,需要什麼,我這馬上就來!」

  老闆沒有抬頭看許相夢,只是手上忙碌著,嘴上顧了一句。許相夢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一邊,在一把小板凳上坐下,靜靜地看著鐵匠的手起手落,火星飛濺。

  一把鋒利的刀劍,都是經過浴火,經受千錘百鍊,最終成就,鐵匠聚精會神於手上之事,最後將火燙髮紅的劍戳進滿滿水缸之下,「呲」地一聲,火熱翻滾了水面。

  鐵匠放下手上的長劍,他擦著身上的汗水一回頭,正準備要迎客,在看見許相夢那一刻便不由得驚喜。

  「大人,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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