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懂
亞德裏恩來到裏屋,掀開門簾,便見到君朵趴在金剛的身上沉沉的睡著。
見狀,亞德裏恩長呼一口氣,拍著胸口不停的對自己說:“還好睡了,等睡醒就可以吃上魚了。”言畢,賊賊的嘿嘿一笑,躡手躡腳的出了裏屋。
裏屋,電筒放在老位置將金剛的臉照著,不同以往的是,那本來冰涼蒼白的臉,此刻卻是紅潤溫暖。
君朵趴在金剛的胸前,呼吸淺淺的噴打在金剛健碩的胸前。輕輕的,癢癢的,那般勾人。
沉睡已久的金剛,眼珠在緊閉的眼皮下左右滾動著。不安的,想要衝破身體的束縛,想要衝破室內的壓力的禁錮,想要伸手將身前的人兒擁入懷中,親昵的喚她“朵朵”。
院落中,青煙嫋嫋,升騰至半空,便隨著清風吹拂而消散。
強納生在院中搭起烤架,粗魯的將分好的魚肉穿成串架在烤架上,任由石堆中熊熊燃燒的火烹烤,烤出魚油,與火焰相觸,發出“滋滋”的響聲。
亞德裏恩從屋裏出來來到強納生身邊看他極其認真的模樣,說道:“這要烤多久啊?”
“不知道。”強納生淡淡回道。
“不知道!”亞德裏恩尖聲重複著,道:“怎麽可以不知道,這要是不好吃惹得天神大人生氣該如何是好?”
強納生搖頭,道:“不知道。”
他並不擅長熟食的烹飪,所以不知道要烤多久。他猜不透君朵的心思,所以不知道她生氣了他又該如何是好。
“哎呀!”亞德裏恩皺著眉頭,腦袋裏亂糟糟的,煩悶的左右來回走動,便走便跺腳的說著:“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麽可以不知道!”
強納生蹙眉,冷冷的反問著:“為什麽我一定就要知道?”
“因為你喜歡她啊!”亞德裏恩轉身盯著強納生的背影,理所當然的說著:“你喜歡她,無時不刻不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怎麽這麽久了,你還能不了解她?”說著,他伸手戳著強納生的後腦勺,恨鐵不成鋼的繼續道:“你啊你,追個雌性這麽久了都沒到手,怎麽那麽笨啊!看看人家雨果,死皮賴臉的跟在別人身邊,死了還被惦記著。這回趁著他還沒醒,你加把勁啊加把勁,把天神大人留下啊留下!別把大好機會浪費了。”
亞德裏恩與強納生的關係不一般,可以說,強納生是外族獸人進入兔族境地後,他看見最奇特的一個獸人。
兔族內大多數獸人都將其他五族的獸人歸為野蠻人範圍,十分鄙視。隻是為了不讓已經成為夫妻的伊萊恩和秀成為難,便盡量配合其他五族。當秀成逐漸成為部落裏人人尊敬的雌性後,部落裏的族人才真正的相處融洽起來。
那之後,兔族才知道強納生這號人物,是部落的獵手,經常外出捕食。不外出的日子便在部落四周巡邏,以保部落內安全。
強納生在部落裏十分有名,多少雌性歸心於他他卻不給半點反應,隻有在自己需要的時候才會找雌性解決生理問題。他生性冷漠,卻在雌性堆裏十分受歡迎。不僅僅是因為容貌帥氣,還因為他是部落裏難得一見的捕獵好手。
可這一切的種種,都不足以引起亞德裏恩對強納生的關注。真正注意到強納生的時候,是他突然闖進族長居所之時。
亞德裏恩還記得,那年他在裏屋研究兔族久久未曾解開的謎題,待得腹中饑餓時才出來。一出來便見強納生提著一大捆翠竹從屋外而進。當時嚇得他是魂飛魄散,七魂六魄不得歸體。
要知道,族長所居住的院子,其他獸人是無法踏進半步的,所以他才會如此鬆懈。沒有想到,強納生就這樣輕鬆的將結界視若無物,提著翠竹便直衝而進。
隻記得當時他很震驚,除了眼睛還能視物,其餘感官皆是不知跑去了哪裏,毫無知覺。
他見強納生動了動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金眸冷如冰,看了一眼毫無動作的他,便將手中翠竹放在地上,轉身,在他灼灼目光下消失身影。
便是那時,亞德裏恩便知道了強納生的與眾不同,偷偷的去了解強納生的信息。放下手中忙碌許久的研究,將心思全部投到強納生的身上,想要弄明白作為一個普通的獸人,為什麽能自由出入族長居所,為什麽能視結界和裏屋釋放的壓力為無物。
亞德裏恩從來不是一個細心的獸人,更不是會掩藏心思的獸人,他自以為整日跟在強納生身後窺視他的事情做的隱秘,卻不知到強納生早就知道,隻是礙於他是兔族族長的身份,沒有將此事拿到明麵上來講,便將亞德裏恩跟蹤狂的行為視若無睹。
亞德裏恩不知退讓,隻會變本加厲。他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暴露在了強納生麵前,強納生也發現了,卻最終沒有說什麽,亦沒有做什麽。
自以為是的亞德裏恩認為這是強納生的默認,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便這般慢慢成為朋友,時常能聚在一起說說話。多半是亞德裏恩在吐槽,強納生靜靜的聽著。
作為傾聽者,他真的是很好的目標。久而久之,期初的好奇,變成了如今的關心。兩人無話不談,就如同強納生和修可隻見那般。有些事情,即便強納生不說明,他們也能知道。
這邊是朋友。
強納生一動不動的任亞德裏恩戳自己的後腦勺,將他的話全部聽進了腦海中。一時間,神色黯淡,沉沉的,帶有一絲委屈的說著:“我盡力了。”
亞德裏恩毫不顧忌自己形象的“呸”了一聲,鄙視的看著強納生道:“那也叫盡力了?我說你怎麽不多學學雨果?”
亞德裏恩順了順氣,理了理自己剛換上的新布衣,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看天,故作深沉道:“兔族祖先流傳一句話叫‘臉皮厚,吃的夠’懂不懂?”
“不懂。”薄涼的唇輕啟,淡淡的說著。
那些個事情,他當真是不懂。看不懂,聽不懂,想不懂。
他已經厚臉皮的,還要道如何的天地才夠?
“嘖嘖”亞德裏恩無奈的說著:“臉皮厚的話剛剛送胎果來的時候就該直接進來,走了做什麽!”
“嗬……”強納生輕哼一聲,自嘲一笑道:“不走做什麽,自取其辱嗎?”他做不到在那樣明顯的拒絕下還厚著臉皮討罵,做不到在那樣倔強的雌性麵前放開屬於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