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衰莫大於心死
寧遲此刻和巨胖坐在某處。
「胖子，你說我們賺靈石有什麼用？」寧遲抬眼望向頭頂五光十色的洞穴頂部道。
「靈石可有用了！能買好多好多辟穀丹！」巨胖揉了揉渾圓的肚皮，似乎把他說餓了般。
「辟穀丹？味同嚼蠟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寧遲疑惑道。
「靈石僅有這麼多，要是買別的吃食，我早餓死了。」巨胖臉上露出唏噓之色。
「你一天得吃多少辟穀丹？」寧遲皺眉道。
「起碼得吃兩瓶吧，有時候一天得吃三瓶。」巨胖思索一番，老實回答道。
「一天三瓶！我服了，這玩意一瓶我得吃一個月的！」寧遲面露震驚之色，隨即又摸了摸巨胖的肚子：「吃這麼多能不長胖嗎？減肥不好嗎？」
巨胖聞言神色有些黯然：「我也不想吃這麼多的，都怪我這個體質。」
寧遲愣了愣道：「體質？難不成你有那神獸饕餮的血脈不成？」
巨胖露出一絲苦笑：「不是，我先天五行虛虧，不多吃些東西便會體弱多病，要不是家庭還算有些積蓄，我早就病死了。後來我便學了煉器，慢慢開始養活自己。」
寧遲望向巨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憐憫：「那你煉器之術挺厲害吧？」
巨胖臉上似乎有了些光彩：「呵呵，還行吧，我煉器挺快的，一天起碼十件起步。」
寧遲再次震驚了：「一天十件？！」
巨胖不好意思的抓頭道：「不然我可養活不了我自己，呵呵呵呵。」
寧遲望著巨胖臉上的憨厚之色，突然有些失落，心底有些東西在萌生……
世人偷安，汝偷生。
姑息苟且，過且過。
唉.…… ……
寧遲沉默片刻，向巨胖問道：「咱們從那陣船上一路走來，還沒問過你名字，你叫什麼？」
巨胖對上寧遲的雙眼，認真答道：「居龐。」
寧遲樂出聲：「挺形象，哈哈哈哈哈……」
居龐有些臉紅，憋了半天沒說話。
寧遲此時對著居龐正色道：「如果有件事能讓你每天都吃上大餐你干不幹？」
居龐雙眼神采奕奕：「干！」
寧遲微笑道：「跟我一起研究炸彈吧，我保你以後日日都能吃到美食。」
居龐臉色瞬間變白：「不行不行，那東西太危險了！要是被炸死了我連辟穀丹都吃不到了。」
寧遲笑了一聲，湊到居龐耳邊說了幾句，居龐臉色緩緩恢復紅潤，眼神放光：「行！那我以後就跟著你幹了！」
寧遲見狀拍了拍居龐，面帶欣慰道：「好好乾，再過幾日便是你我一飛衝天之時。」
居龐臉上露出欣喜：「大哥，以後我就跟你混了！對了，我也還未問大哥之名.……」
寧遲站起身來，望向遠處：「寧靜致遠，姍姍來遲。」
居龐疑惑道：「靜姍大哥，你怎麼取了個女人名字？」
寧遲：「.……」
與居龐聊了一會，寧遲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一股壓抑不安的情緒消失了許多，於是走至之前自己那張工作台。
既然那些貴重材料還有幾日才能得到，不如先看看系統給的圖紙吧。圖紙上的製作過程寫的比較詳細，但是這次做的可是炸彈，搞不好就要飛天的！
還是多看幾遍吧，就當是預習好了。
與地球上以各種複雜化合方式提取原料不同的是，系統給的圖紙簡直是為修仙界量身定製般簡單。僅需十數種稀奇古怪的材料，即可獲得威力巨大的炸藥。
寧遲按照圖紙記載的內容在腦海里預想了多遍，閑著無聊，寧遲抬腿便向煉器殿暫管者老頭所在的大殿走去，先去領點辟穀丹壓壓驚。
走進大殿，白牆上又掛起了幾條新的橫幅：
「珍惜自我生命，遠離他人炸彈。」
「少看一眼，安全保險；多走一步，少出事故。」
「高高興興煉器，平平安安回家」 ……
寧遲環顧大殿四周，終於在一處角落裡發現了黝黑老頭的身影。寧遲走近一看，老頭正蹲在半張桌子后捏著一張通訊符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哎呀！！！」
老頭的餘光突然看到寧遲，猛然被嚇一跳，手中的通訊符脫手而飛。
「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老頭望著在空中飛走的通訊符大聲喊道。回頭看向寧遲之時，已是滿臉鐵青：「你咋還沒被炸死？」
寧遲沒好氣道：「連材料都沒有，炸毛線。」
「到了月初自然有材料。」老頭臉上有些不自然：「要不然先看看禺期大仙的煉器感悟？」
寧遲撇嘴道：「上古時期的煉器術有啥好看的，老掉牙的東西。」
老頭掃視了一眼寧遲，面露不悅道：「現代煉器術乃是上古煉器師一脈相承而來，古法煉器博大精深，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麼。」
寧遲反駁道：「古法煉器都只能在史乘館里見到了，效率低、殘品率高、浪費資源，哪來的博大精深？」
老頭臉上有些怒意：「此乃我們煉器師的根本，亦是萬千煉器師的精神支柱！」
寧遲冷笑一聲：「就憑那些大鎚鐵砧風箱高爐嗎，這就是你說的根本？精神支柱？」
老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才道：「現代煉器術的內容可都是由古法煉器術引領而來的，若無古法煉器術，現代煉器術如同行屍走肉！」
寧遲笑意有些慘然：「老頭，我本是一名市井煉器師，只知道煉器能給我帶來靈石，供我生存，不至於餐風飲露。現代煉器術徒有虛表也好，行屍走肉也罷，恕我無能，理解不了你說的根本和精神。」
老頭黯然嘆氣道：「現代煉器術以資本為依託來謀求利益，我道悲哀矣。」
寧遲沉默片刻，盯著老頭道：「衰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之。」
老頭雙眼似乎變得渾濁無神：「是也，最悲哀的事莫過於麻木不仁。」
寧遲看著老頭，似乎有種焦躁絕望的情緒在心中迸發.……
「對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老頭突然道。
「我來拿辟穀丹。」
寧遲回過神來。 ……
「拿了趕緊滾，跟我在這胡謅半天的。」老頭向寧遲扔出一個大袋子。
寧遲接過一看，袋子中躺著十幾瓶各式口味的辟穀丹，其中一個寫著酸菜味的大瓷瓶顯得格外亮眼。
「老頭，這個酸菜味的瓶子怎麼這麼大？」寧遲掏出大瓷瓶道。
「沒人喜歡吃這個唄，哪來這麼多問題。」老頭道。
「那我也不要，給我換一瓶。」寧遲立即道。
「不換不換，去去去，趕緊給我去煉器。」老頭不耐煩道。
寧遲提著大袋子無奈離開了大殿，望著寧遲離開的背影，老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有趣的小子……」
此刻的寧遲一眼就看到了無比顯眼的居龐，廣場之上居龐的體型讓其他煉器師顯得單薄無比。
寧遲快步走去，只見居龐兩條肥圓的手臂如狂風驟雨般不停敲打工作台上的器胚，一件件各式器物從居龐手中鍛造而出。
速度這麼快？寧遲望著居龐的眼神多了些許敬佩，沒想到這個胖子煉起器來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底！
「大哥，你來啦？」居龐發現了寧遲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工具，臉上露出憨憨笑容。
「嗯，給你拿了些辟穀丹。」寧遲邊笑邊把手中的大袋子遞過去。
「謝謝大哥.……咦，酸菜味？」居龐打開袋子疑惑道。
寧遲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剛準備要解釋。
「大哥咋知道我喜歡這個口味？哈哈哈，太好啦，這麼多，能吃好多天啦！」居龐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寧遲抓頭，這居龐可真是夠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