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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89章、福靈安尋跡覓香妃,太后聞謠曲解

  天還沒亮,福靈安再次追上了茜琳。

  茜琳和她的馬兒一樣疲憊,倚在一顆樹下休息,突然被地下傳來的一陣馬蹄聲驚醒了。她忙拿起包裹上馬,沒多久,就看到以福靈安為首的十幾騎人馬在身後追趕。

  茜琳甩著馬鞭,加快速度。福靈安也跑的飛快,從背上扯下弓箭,一箭射中了茜琳所用馬兒的後腿。

  馬兒突然摔倒,茜琳隨之摔下,福靈安踩著馬背翻身往前接住茜琳,與她一起滾下道路一側的河坡。

  滾到河邊,茜琳推開了福靈安。

  福靈安低聲說:「娘娘,太後派來的殺手在跟蹤你,只要你們母子相見,他們就會殺了你的兒子!你跟我回去,他才最安全!」

  茜琳吃了一驚,又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如果無跡可尋,微臣怎麼可能每次都能這麼快找到娘娘?」

  茜琳還在發愣,其餘的十幾名侍衛已經紛紛趕來,問福靈安和香妃是否受傷。

  福靈安站了起來,對茜琳行禮道:「娘娘,皇上對娘娘一片真心,還請娘娘看在皇上的情分上,隨微臣回去。」

  茜琳站了起來,沒有再反抗。

  回到溧陽馬府,已經將近晌午,茜琳默默出現在乾隆和太後面前,以回部之禮拜道:「皇上,我已經回來了,請皇上寬恕被我連累的人!」

  乾隆看到茜琳一臉憔悴,心中不忍,安慰道:「快回屋梳洗一下,朕叫他們給你做幾樣小菜送過去,你多休息一會。」

  「皇帝!」太后板著一張臉,問:「香妃出逃一案,這就算結案了?」

  「皇額娘,這妃嬪私自出行,傳揚出去實在有損顏面,好在咱們畢竟是『微服』,知道的人不多,若做懲罰,豈不相當於昭告天下?這次就算了吧!」乾隆望著茜琳、永琪、福靈安等人,裝模作樣的嚴肅著,說:「你們都記著,下不為例!」

  茜琳又換回了原來的裝扮,卻到處不見坎曼爾,心中有些詫異。

  萊麗見茜琳到處尋找坎曼爾,只好老實對茜琳說:「公主,你不要找坎曼爾了,她一定就是嬙格格口中所說的姦細。」

  「什麼意思?」茜琳不太明白。

  萊麗道:「從你和嬙格格換裝開始,坎曼爾就對我們說不放心你,然後便離開了。後來嬙格格對我們說,她早就懷疑我們之中有太后的眼線,如果你逃走後很容易被找回,就會證實她的懷疑是真的,也就會知道這個眼線是誰。」

  茜琳心中又是一驚,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懷疑過這三個多年朝夕相伴的侍女,即使胡嬙曾當面懷疑,她都沒有動搖。

  茜琳匆匆走了出去,到處詢問福靈安在哪裡,站崗的侍衛們只能據實相告,但實在是對茜琳這種行為感到很詫異。

  沒多大一會,便有人告知福靈安說香妃在到處找他,他只好主動出現在茜琳面前,問:「娘娘召見臣有何事?」

  茜琳問:「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福靈安看著周圍異樣的目光,只好跟茜琳走到一旁。

  茜琳問:「對於太後派人跟蹤我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福靈安答道:「臣以為,娘娘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何必多問呢?」

  茜琳很是焦慮,用懇求一般的語氣,說:「你就告訴我好嗎?不然我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福靈安又左右看看,無奈的低聲答道:「太后早就派人調查過你,認為你們母子都是大清的威脅,但是你把兒子藏的太好了,她找不到,所以才有了這個局。昨日離開驛站時,太后特意叫住皇上說話,讓他沒有機會近距離辨識香妃的真假,就是為了給你留機會逃出城,有五阿哥和嬙格格的幫助,你完全有機會成功逃走。」

  茜琳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問:「可是……殺手應該是很多人,一路尾隨,為什麼我一點都沒察覺到?」

  福靈安憑藉想象,推測道:「跟蹤你的應該只有一個人,而且多半是一個了解你的人,才能讓你察覺不到,她沿途留下各種記號,殺手們是跟著記號走的。同樣,臣也是靠這個找到娘娘的。」

  「這麼說……」茜琳用感激的眼光看著福靈安,閃現出那種從未曾見過的溫柔:「若不是將軍執意將我帶回,一旦我與兒子相見,我兒子就極有可能死於非命……」

  福靈安躬身行禮,道:「娘娘若是感謝微臣,就請以後不要這樣親自到到處尋找微臣,臣愧不敢當。」

  茜琳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福靈安忙行禮退下。

  宮廷之人無不是非人,所到之處也無不是非之處。茜琳如今是乾隆最愛的寵妃,一舉一動都在無數雙眼睛的監視之下,足不出戶就有人議論紛紛,何況今日大張旗鼓的尋找福靈安,又私語了有些時間,早又傳出了各色的流言。

  茜琳本是無心之人,奈何這些流言很快就傳入了太后耳中。

  太后聽說了流言,笑向左右道:「這個香妃,好歹也是回部公主,難道蠻夷之地如此不堪,連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莫禾答道:「不論出身教化如何,香妃娘娘入宮已久,身為皇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當有些分寸,此次伴駕出巡,所到之處,無不流言四起,太后若要管教她,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輕嘆著:「哀家才不願意管這些啰嗦事,只是皇帝總不明白,他執意如此寵溺一個沒有教養的女子,用不了多久,臣民就會議論紛紛,說紅顏禍水誤國的故事又要開始了。到時候威脅到江山社稷,皇帝後悔都來不及。」

  車隊再次上路,太后讓人將乾隆請到自己的車上,乾隆只好陪伴太后坐著。

  太后故意遣出了宮人到別的車上,只有母子二人在車上。太后便不避諱,直接問道:「哀家最近聽到一些關於香妃和福靈安不太好聽的傳言,想必皇帝應該也知道吧?」

  乾隆笑答:「皇額娘,這些個謠言,下面的人愛嚼舌根子也就算了,怎麼連您也聽進去了?」

  太后似笑非笑,輕輕嘆著:「無風不起浪,這福靈安喪妻已有數年,與香妃又年紀相當,皇帝怎麼就能肯定那只是謠言?」

  乾隆不做聲,但心中實在不是滋味,他知道香妃執念於前夫,不可能有其他想法。然而太后說的話,卻讓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與香妃的年紀是不匹配的,他的確已經不年輕了。

  太后又說:「你有沒有想過,上次香妃為何出面替福靈安求情,那福靈安又為什麼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尋回香妃?」

  聽了這句,乾隆的確感到一些奇怪,但此前並不曾疑心。

  太后見狀,便笑道:「哀家也不敢亂猜,可是龍舟遇刺一事,底下的人也有傳言,籌備多日、戒備森嚴,卻還能出那麼大的動靜,若說沒有人裡應外合,實在說不過去。還有被擄走的香妃,也是福靈安帶回來的。可惜,那天離龍舟最近的管事侍衛已經死了……」

  乾隆道:「那天死去的侍衛,應該有好幾個吧?」

  太后冷笑一聲,道:「那天殉職的確有幾人,但有侍衛可以作證,離龍舟最近站崗的那個侍衛,其實是在福靈安出獄的那天死的,並非與刺客搏鬥時殉職,皇帝有沒有覺得特別奇怪?」

  乾隆聽了,心中不免疑惑。

  坎曼爾從外面回來,在乾隆一行人又一次歇腳時追上,幾番猶豫,還是來求見香妃,茜琳卻不見她。坎曼爾在門外站了很久,只見萊麗走了出來,手裡拿了一個錢袋子,對坎曼爾說:「公主不想見你,她叫我把這些錢給你,主僕之情就算了結了。」

  坎曼爾瞪了萊麗一眼,很是氣惱,沒有接錢袋,轉而去求見太后。

  太后笑問:「你這是無處可去,來投奔哀家嗎?」

  坎曼爾答道:「我和她的身份一樣高貴,我在夜裡站了那麼久,她居然像打發乞丐一樣用一袋銀子來打發我,這簡直是在羞辱我!」

  太后笑了笑,站起來走下台階,走到坎曼爾的身側,靜靜的問:「就這點事,至於把你氣成這樣?能成什麼大事?」

  坎曼爾慚愧的低下了頭。

  太后又笑著說:「我讓你取而代之,如何?」

  坎曼爾吃了一驚,抬頭望著太后,突然跪下,行大禮道:「奴婢惟太后之命是從。」

  乾隆終於到達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杭州,一入杭州城,他的心境忽然大不相同,好像是要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一樣。探訪關於生母的一切可能,是乾隆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事,即便是做了皇帝,也彌補不了童年的缺失。

  看看即將日落西山,永琪來乾隆車外,請示道:「還是去驛站休息嗎?」

  乾隆搖了搖頭,笑問:「你可知?杭州是懿澤的原籍,她舅舅就是浙江的巡撫陳可齋。」

  永琪答道:「兒臣聽懿澤提過,不過並不曾見過。」

  「那朕現在就帶你去見見。」乾隆笑盈盈的看著永琪,說:「此行既然到了杭州,怎能不帶你去串親戚呢?」

  永琪楞了一下,雖說去懿澤的舅舅家無可厚非,但畢竟是初見,懿澤又不在這裡,讓他覺得怪怪的。他只好遵從乾隆的命令,帶著車隊奔陳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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