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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96章、福靈安受鎖回京,永琪力挽救無辜

  福靈安也忙拜見太后。

  莫禾、旌筠等都跟在太後身后。

  太后看著琅玦,斥問道:「你身為公主,孤單寡女共處一車之內,成何體統?還不趕快下來?」

  琅玦下了車,喃喃而道:「可是……可是你看,福將軍的嘴唇都乾的快要蛻皮了,皇阿瑪這樣把他押解回京,他還有命嗎?」

  太后依然一臉嚴肅,問:「他有命無命,與你何干?」

  莫禾扶住太后的胳膊,勸道:「太后,將軍是為國效力的功臣,公主擔憂他的性命,乃是憂國憂民之舉。」

  當著下人們的面,太后假意認可了這種牽強的說辭,對琅玦說:「看你如此以大局為重,哀家可以寬恕你這次,但下不為例,回你該去的地方去!」

  「那……那福靈安呢?他快要渴死了啊!」琅玦心急如焚,事情沒有解決,她不願意輕易離開。

  太后瞪著琅玦,沒有說話。

  琅玦心中也很不忿,只是不敢表現出來。

  莫禾又勸琅玦道:「公主,給將軍喝水,當然得有其他人來服侍了,哪能勞駕公主呢?」

  琅玦咽下一口氣,又高聲的向前喊:「福隆安,你死哪去了?」

  福隆安聽到呼喚,忙調轉馬頭,向這邊跑了過來,又趕緊下馬,給太后、琅玦行禮。

  琅玦不敢對著太后發火,只能吆喝福隆安:「你哥都快要渴死了,你都不知道過來管一管嗎?你們是親兄弟嗎?」

  福隆安看了一眼太后,見沒有反駁之意,才接過了琅玦手中的水壺,上了馬車,給福靈安倒茶。

  福靈安喝了幾口,琅玦才放心的離開。

  太后望著福靈安,說:「福靈安,皇帝讓你總領這次出巡的護衛,是為了確保安全。可是,這一路上有你,讓哀家覺得很不安全。回到京城,你最好自請辭去侍衛總管一職,也好留些顏面。」

  福靈安並沒有直接應承太后的要求,而是一番並不違和、又有餘地的答詞:「回太后,保護聖駕是身為臣子的頭等大事,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若是有人能比微臣做的更好,臣一定讓賢。」

  太后笑道:「後輩人才濟濟,將軍不必擔憂。」

  「那臣就恭請太后替皇上早日選出合適的人。」福靈安對著太后叩首一拜,還是沒有給出一個讓太后滿意的答覆。

  太后似笑非笑,扶著莫禾的手離開了。

  琅玦走回自己的馬車前,看到胡嬙坐在馬車裡,痴痴望著窗外。琅玦順著胡嬙的目光看去,只見永琪在那裡指點吩咐侍衛們。

  「五哥這個人真是奇怪,他明明喜歡你,還不承認,若即若離,搞什麼?乾脆這次回去,你跟我一起住王府算了,不要回宮了,這樣你們天天都能見面啦!」琅玦說話的樣子,很天真。

  胡嬙搖了搖頭,輕笑著:「那兩位福晉都是什麼出身?我又是什麼身份?如此天壤之別,你就這樣把我帶了去,不會有人殺了我嗎?」

  琅玦點點頭,嘆道:「那倒是,嬿翎的死,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反正跑不出她們兩個!想想都覺得好可怕!」

  回程路上皆是趕路為主,少做停留,沒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因此不多時日,乾隆的車馬隊伍已經離京城不遠了。

  榮王府中,碧彤正在琴瑟館澆花,忽然下面人來報,說是懿澤大約就要生了。碧彤趕緊放下手中的水壺,帶著幾名侍女奔向蕪蔓居,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了懿澤的慘叫聲。

  碧彤有些焦急,自言自語道:「王爺來信不是說正在往回趕嗎?怎麼還沒到?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都要算在我頭上了?」

  幽漾扶著碧彤來到懿澤房外,只見宜慶在院中石桌前嗑瓜子,像沒事人一樣接了碧彤的話:「福晉有什麼好擔心的?女人生孩子,什麼結果都有可能,她自己要是生的不順,跟你有什麼關係?」

  孟冬從裡面走出來,看了宜慶一眼,沒有說話。

  碧彤忙拉住了孟冬,問:「怎麼樣?她怎麼生了這麼久還是生不出來?」

  「第一胎都很慢,福晉不用著急,側福晉的胎很順,不會有事的。」孟冬說罷,又進去幫接生嬤嬤去了。

  孟冬進屋看見懿澤出了一頭的汗,替她擦了擦。

  懿澤使出全身力氣,還是沒有動靜,她咬著牙問:「你從來沒告訴過我,生孩子……怎麼這麼疼?」

  「我又沒生過孩子,我怎麼知道?」孟冬左右看看,又問:「能比你拿刀割自己的肉還疼嗎?」

  懿澤點點頭。

  金鈿端了一盆水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詫異的問:「小姐什麼時候拿刀割自己的肉,孟冬姐姐你這開什麼玩笑?」

  孟冬笑了一下,又安慰懿澤說:「再疼也就這一會兒,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你會覺得自己很偉大,王爺也會很高興!」

  「王爺……王爺在哪啊?」懿澤的指甲在床頭的木雕上留下刮痕,又大叫了一聲,突然昏了過去。

  乾隆的車隊走到了京城城門外不遠處,永琪在馬上隱約看到前方有十幾騎人馬在朝自己這邊趕來,睜大眼仔細看了看,打量著身材,他猜為首的人應該是傅恆。

  永琪放慢了速度,走到了乾隆的馬車一旁,拱手喊道:「皇阿瑪,好像是傅九叔在前面。」

  乾隆哼了一聲,道:「他來的正好,朕正要跟他算賬!」

  永琪問:「皇阿瑪難道真的要把福靈安關入大牢嗎?」

  乾隆看了永琪一眼,斥責道:「你還敢為他求情?」

  永琪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提醒皇阿瑪,自香妃入宮之後,皇阿瑪給與的寵愛太不一般,前朝後宮中有成見者頗多,皇阿瑪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皇阿瑪若是將福靈安問罪,總要給出一個合理的罪名,兒臣想知道,皇阿瑪給他定的罪名是什麼?」

  乾隆沉默片刻,沒有作聲。

  永琪又說:「皇阿瑪早已經寬恕了福靈安上次的失察之罪,而且他追回香妃娘娘也算戴罪立功,舊賬已經一筆勾銷,新賬更是無稽之談。這一路上,他戴著枷鎖,吃喝睡覺沒有一樣是方便的,這個懲罰難道還不能讓皇阿瑪消氣嗎?」

  乾隆沒有反駁。

  「傅九叔就到眼前,請皇阿瑪三思,傷了親戚情面就不好了。」永琪揮動馬鞭,趕到隊伍最前,大喊一聲:「全部停住!」

  所有人止步。

  傅恆帶了約有十幾個人,快馬趕來,在車隊前下馬,到乾隆的馬車前行跪拜之禮。

  乾隆掀開窗帘,問:「傅恆,京中可一切安好?」

  傅恆答道:「回皇上,微臣幸不辱使命。」

  福隆安已經下馬,到後面去叫了福靈安下車,一起到傅恆面前請安。

  傅恆站起就是一個巴掌甩到福靈安臉上,大罵道:「你這個不孝子,第一次隨皇上出門就如此懈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罷,傅恆又是一腳踢上去,福靈安在地上滾了一個圈。

  「大哥!」福隆安忙去扶福靈安,抬頭對傅恆說:「阿瑪,你怎麼能下腳這麼狠呢?難道大哥不是你親生的嗎?」

  「你還敢護著他,我連你一塊打死!」傅恆說著,又要一腳踢向福隆安。

  永琪突然出現在一旁,拉住了傅恆,勸道:「傅九叔,今天是我們府上的好日子,我要做父親了,您打傷了他們會破壞我的喜氣!」

  傅恆聽了這個強大的理由,才收回腳,指著兩個兒子說:「若不是看在榮郡王的份上,我今天非打死你們不可!」

  永琪又拱手向乾隆拜道:「皇阿瑪,碧彤剛剛讓人快馬給兒臣傳來口信,懿澤正在生產之際,已經熬了一天一夜了,眼巴著我回去……說不定現在已經生了,求您為孫子積福,赦免福靈安!」

  乾隆迫於眼前的情況,只好勉強點點頭,吩咐永琪道:「先不回宮了,朕隨你一同去王府看懿澤。」

  傅恆向乾隆、永琪拜道:「多謝皇上恩典,微臣一會就帶全家到王府道喜!」

  「別高興太早!」乾隆指著傅恆父子三人,又說:「叫福靈安回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寫好了罪己書,再來見朕!不然,就不必去宮裡當差了!」

  「臣遵旨!」傅恆、福靈安、福隆安都侍立路旁,躬身拜謝。

  永琪又上了馬,帶領車隊向榮王府走去。

  目送著車馬全部離開,福隆安忙扶住福靈安,問:「哥,你有沒有受傷?」

  福靈安笑道:「父親那一腳,都踢在枷鎖上了,你得問問父親是不是腳疼。」

  「啊?」福隆安恍然大悟,驚問:「原來……你們剛才是在演戲啊?」

  傅恆推了一下福隆安的腦袋,感嘆道:「你小子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先找鑰匙把你哥的枷鎖打開。」

  「鑰匙……鑰匙在札蘭泰那裡!」福隆安又一次如夢初醒,後悔道:「我剛才怎麼沒想到跟札蘭泰拿鑰匙呢?我現在找他去!」

  「別去了!」福靈安叫住了福隆安,道:「札蘭泰是故意拿走鑰匙的,他就是要我帶著枷鎖走回家,他巴不得讓更多人看到我戴枷鎖的樣子。」

  福隆安不解的問:「為什麼啊?札蘭泰不是一向很維護你嗎?」

  「他已經投靠太后了。」福靈安看了傅恆一眼,似有難言之隱。

  傅恆知道這裡有文章,街上不便多問,隨手抽出佩劍,一劍下去砍斷了枷鎖,合上劍鞘,向二子喊了兩個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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