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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194、懿澤尋法求救贖,永琪牢獄思故人

  懿澤離開大牢,到外面去尋找雲中子。她在雲端一條街一條街的查看著,果然不出她所料,雲中子已經扮作商人的模樣,混入阿瓦城中。

  雲中子的緬甸話講的很好,因此在緬甸的遊走很順利。

  懿澤現身在雲中子面前,攔住了去路。

  雲中子問:「上神有何指教?」

  「你來這裡,所為何事?」

  「貧道在找一個朋友。」

  「你說的朋友,是大清的榮郡王嗎?」

  「上神怎麼知道?你也認得他?」雲中子一臉的驚訝。

  懿澤不願多言,道:「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即可。請你告訴我,你怎麼會認識他?」

  雲中子笑道:「之前榮郡王要帶妹妹去永北總兵府,路上遇到了一點危險,我護送了他們一程,不過那時我並不知他的身份,就匆匆別過了。前幾日,我湊巧救了孟艮土司的家人,在他們那裡住了兩天,偶然聽說他們關押了榮郡王,偷偷去看了一眼才知道,原來榮郡王就是他。」

  懿澤點點頭,又問:「在車裡,那個叫做岩溫恪的,是孟艮土司嗎?」

  雲中子搖了搖頭,答道:「不是,他是孟艮土司手下的旗長,駐紮在車裡有一段時間了。孟艮土司的人在永北劫持了榮郡王,然後押到車裡交旗長看管。我原本指望著說服旗長,放了榮郡王,可旗長偏不肯,他想拿榮郡王去跟孟艮土司、甚至是跟皇上去談條件。這孟艮本屬於大清領土,可孟艮土司歸順了緬甸國王,還幫著緬兵一起對緊鄰的車裡燒殺劫掠,他麾下的許多人都是既害怕得罪緬甸人,又害怕被清廷治罪,就拿榮郡王來要挾大清。雲南的不少地方官對此事一知半解,就傳言成是緬甸人抓走了榮郡王,而緬甸人其實並不知道榮郡王在哪裡,自然不服氣。後來是榮郡王建議我把他的玉佩送到緬甸人手中,挑唆緬甸人來要人質,然後雙方必然會因此起爭執,他好趁亂逃走。可惜,我們計劃太不周全,他沒能逃走,反而真的落入了緬甸人手裡。孟艮土司和旗長現在都在到處抓捕我,我算是為緬甸立了功,緬甸那位將軍或許願意收留我,我想不如就趁機假裝投靠緬甸,也好查查榮郡王的去向。」

  懿澤聽罷,忙說:「你不必查了,他被關在牢里,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他!」

  「上神似乎很關心他?他是你什麼人?」雲中子有些疑惑。

  「你到底能不能跟我去救他?」懿澤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

  雲中子笑問:「你既然知道他的下落,怎麼不自己去救他?貧道的本事,還能比得過上神嗎?」

  懿澤道:「我只能暗中相助,讓他看到的幫他的人,只能是你!」

  「看來,上神也知道以神力介入人間的是非,是有諸多不妥的嘛!」雲中子笑了笑,解釋道:「並非貧道不願從命,只是上神去救人,多半要靠神力,可這裡畢竟是人間。貧道還求他日修成正果,得道成仙,若是如今就違反門規,還談什麼他日的正果?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就會被逐出師門了。」

  懿澤問:「這麼說,你是不救他了?」

  雲中子搖了搖頭,答道:「不是不救,是要按照正常的方法來救。」

  懿澤又問:「正常的方法是什麼?」

  雲中子笑道:「榮郡王陷在這裡,大清不可能無動於衷,皇上遲早會派人救援。到時候,我為內應,裡應外合,自然可以救出榮郡王。上神自己想想,此處並不與雲南接壤,你即便救出榮郡王,從阿瓦送往永北這一路上,不知得有多少追兵攔路,難道你要大開殺戒?還是像你運送那些金銀珠寶一樣,讓榮郡王飛到雲南去?」

  懿澤沉默思考了片刻,覺得雲中子講的話是有道理的。

  雲中子又說:「上神莫要心急,緬甸人是想拿榮郡王做人質,不會讓他死。所以,在救兵到來之前,他是安全的。」

  「可是他受傷了……」懿澤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雲中子,問:「你能想辦法買通獄卒,到牢里為他包紮上藥嗎?」

  雲中子點點頭。

  於是,雲中子憑藉著之前獻玉佩、引緬甸人找到永琪的「功勞」,拜訪了他先前交予玉佩的緬甸將軍,那位將軍名叫蘇丁倫。

  蘇丁倫因活捉永琪入都城,受到了緬甸國王的誇讚,因此很待見雲中子,便將雲中子收為門客,留宿自家。

  雲中子住在蘇丁倫府中,不幾日就與府內的人都混熟了,然後又搭線買通了獄卒,帶著藥膏、繃帶等物,到牢中去探望永琪。

  永琪的腿傷的很重,傷口向上下蔓延感染,半條腿幾乎都看不到一點完好之處,慘不忍睹。

  雲中子不懂醫理,只是常規的為他清洗、上藥、包紮。包紮之後,總算能看得下去,雲中子又拿了些飯菜給永琪。

  懿澤一直都隱身在一側不遠處,默默看著。

  雲中子交待道:「你耐心等待些日子,我一定儘快想辦法救你。」

  因為獄卒都是緬甸人,聽不懂雲中子和永琪交談的中國話,所以他們講話並沒有太多的顧忌。

  永琪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倒也並不著急,這些日子難得清靜,一個人的時候,正好有時間好好思考一些事情。」

  雲中子問:「你在思考國家大事了?」

  永琪輕輕笑了一下,道:「說來惹你笑話,我沒有那麼志向高遠,我常常糾結於兒女情長。這些天所想的,都是我的妻子。」

  「哦?」雲中子為永琪倒了一杯酒,隨意的問:「你的妻妾,應該不少吧?想一遍,得需要好幾天吧?」

  永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帶著幾分苦笑,說:「我每天想的都是同一個人,她是我的髮妻。」

  懿澤聽到這句,頓時心中柔腸百轉。

  雲中子好奇的問:「看來,她是你最喜歡的人了?能跟我講講嗎?」

  永琪舉著酒杯,好像很有興緻,也好像很失落,慢慢講著:「她……她很美,特別美,就是美的讓人見了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的那種。她的性格很古怪,大多時候很冷漠,但不是真正的冷漠,我一直都知道,她心裡很在意我,但卻總要做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態,就算我給了她台階,她都不肯溫柔。而且,她的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解釋,雖然讓我想不通,我卻不想輕易的懷疑她。」

  「很美?很冷?還不能以常理解釋?」雲中子扭臉看了懿澤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有點糊塗,只好笑了笑。

  後來永琪又喝了幾杯,有些睏倦,帶著幾分醉意,便倚著稻草睡著了。

  雲中子將永琪扶到床上,離開了大牢。

  夜深了,懿澤走到永琪身旁,望著他的臉。他躺在一個鋪著稻草的窄木架上,蓋著一條又臟又破的被子,這應該是他生平睡過最簡陋的床了。

  牢中陰冷,永琪雖然睡著了,身子卻有些顫抖。

  懿澤伸手為永琪蓋緊了被子,這個動作,曾經很熟悉,現在卻變得十分陌生。

  就在蓋被子那一剎那,永琪突然睜開了眼睛,向左右看了看。

  懿澤驚訝的縮了手,站在一旁不敢動,她始終是隱身的,永琪不可能看到。

  永琪坐起,拿出揣在懷裡的簪子看看,又往四周環視了一遍,確認無人,才又放回衣袖中。

  懿澤看著永琪這個舉動,心裡怪怪的,不知是何意。

  福靈安聽說永琪已經被緬甸人帶回緬甸阿瓦,更加憂慮,他如果帥兵到阿瓦去救人,便等同於攻入緬甸。

  這兩年,雲南有幾個土司雖與緬軍有過交手,也都是反抗自衛而已,乾隆從來沒有下過與緬甸開戰的命令。

  福靈安等待多日,並沒有等到京城傳來的聖旨,卻聽說雲貴總督劉藻接到了備戰的聖旨。他琢磨著,乾隆這個時候打算與緬甸開戰,必有深意。他還沒想出這個深意是什麼,劉藻竟帶人來到了永北總兵府。

  劉藻是總督,官位在福靈安之上,福靈安自然要以禮相見。

  劉藻與福靈安雖同在雲南為官,但並無私交,也不甚相熟,不過稍稍客套了幾句,福靈安便詢問來意:「下官聽說,聖上已經明令大人開始備戰,大人卻於百忙之中光臨寒舍,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劉藻笑道:「非也!論備戰調兵,也是從邊境開始,永北並非邊境,一時之間還輪不到。我此行,只為送人。」

  「送人?」福靈安有些不解,道:「還請大人明示!」

  劉藻閃開,招呼隨行人員中的數十人進來。

  福靈安一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先前同在葉爾羌作戰的兆惠將軍。

  北方的戰事,兆惠一直是主力,其中葉爾羌一戰,福靈安為副將,曾多日與兆惠形影不離,早已將兆惠當做自己的老師。如今突然在雲南相見,福靈安十分震驚,立刻跪倒在兆惠腳下,恭敬行禮。

  兆惠扶起福靈安,回頭對劉藻微笑示意。

  劉藻送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便向兆惠和福靈安告辭。

  福靈安先送劉藻出府,又回來接待兆惠。

  兆惠道:「你先不必忙,我是秘密來此,劉總督專程跑一趟,就是為了方便我扮作普通士兵,掩人耳目。你若再大張旗鼓的招待我,可就枉費劉大人這番心意了。」

  福靈安聽說如此,忙出去安排了幾個穩妥的人在外面守著,吩咐不許人進來,然後才回屋問兆惠:「是皇上要恩師來此嗎?」

  兆惠點點頭,答道:「我本來正在籌劃河道,突然接到皇上密旨,要我來雲南解救榮郡王。」

  福靈安不解,問:「皇上不是已經下令,讓劉總督籌備與緬甸開戰了嗎?這不就是為了救榮郡王嗎?恩師就帶了這麼十幾個人,又能援助多少力量呢?」

  「你還是太年輕了!」兆惠輕嘆著搖了搖頭,笑問:「你以為,皇上真的想在這個節骨眼開戰?那不是要置榮郡王於死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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