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服不服
第168章 服不服
魏濤和祝喜春也就是仗著力氣大,一拳一腳一肘一膝能打倒打退一個,不然早就被一群人給圍著按倒。
祝喜春已經大口大口的喘氣,嗓子乾裂,要炸開了的感覺,比身上的疼痛難受多了,不自覺的乾嘔了一下,黏液順著張開的嘴流淌而出,累到要吐。剛開始那幾下狠的,他都是用盡了渾身氣力,力竭時,挨了半天的打。
周遭觀戰的還以為祝喜春是主力,真這靠拳腳打起來,拼誰狠,拼誰抗揍的局,地下躺著那幾個,只有一個是祝喜春打倒沒站起來的,剩下都是讓魏濤打倒的。
你們打架經驗豐富,我們倆就只有狠。
吐出一口混雜了血和唾液的痰,魏濤主動沖了上去,祝喜春都顧不得差點吐出來,也是跟在他身後衝上去。
上來幾下沒打倒,實際上已經打不動了,祝喜春也一樣,感覺渾身酸痛之餘,拳頭都握不緊了,可他不能讓魏濤一個人往前沖。
魏濤是唯一一個感覺還好的人,腦袋臉上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下,也疼,可他感受得到,對方比自己還疼,我還有勁兒,那就行,我身上也沒有什麼重傷的地方,都是拳腳,我扛得住,那就行。
沒有影視劇中的章法漂亮畫面,但卻勝在無比的真實,打著打著在地面上廝打,祝喜春被打倒了,在地面上掙扎,也沒力氣一邊反抗一邊站起來。
魏濤一隻眼睛都腫了,可那拳頭的威力卻是越來越大,很難看到一兩拳打倒打暈一個人的,覺得那不現實,今天看到了。
他被踹倒了不當事,拳腳反抗,身體內的力量十足,抓到一個靠近之人被自己打倒的空隙就能站起來,當別人都是動作越來越緩慢笨重時,他還能保持著靈活的動作速率,拳頭還有勢大力沉的威力。
當祝喜春只能抱頭在地上防禦時,魏濤已經咧嗆著腳步,衝過去直接飛撲一個人,抱著對方摔倒在地,拳頭照著對方的頭接連揮舞兩下,第三下沒等打呢,已經有對方的人過來拳打腳踢,將他再次踹倒在地。
「呸!」又是一口血痰啐出,魏濤笑著,伸手抹掉額頭流淌下來的鮮血,現在站著的,就只有四個人了,他,喬新華和另外兩個,只是對方已經腳步咧嗆站不穩了。
有想要打便宜仗的,想要趁機過來幫忙,讓海勇帶著人直接『大比兜子』給扇回去,你們特么的以為是幫忙,真動手了那是添亂,魏濤用了最嚴謹的方式擺了一個讓對方不得不應戰的『擂台』,這一次打完,沒有恩怨,沒有仇恨,江湖人江湖事,不說一諾千金,卻也不能讓自己落下一個下三濫的名號。
當魏濤完成了對喬新華的最後一擊后,閃燈和熟悉的特殊鳴笛聲出現,直接驅散了所有人,那兩名來自西南的人,直接鑽進了劇場內消失不見,海勇則示意自己的人,趕緊將喬新華和他的人帶來的武器,全部用衣服包起來,也通過劇場樓體後門快速離開。
曹海洋下車了,看了一眼四周,所有人全都躲避他的眼神,暗中也有觀察這一幕的人,沒想到這位會親自出場,以為來個親信處理一下現場,事後在出面處理。
結果,他人來了。
全拉走,該送醫院送醫院,該拉到附近所里拉到所里,曹海洋的死亡凝視,讓海勇和站在角落裡的衛勇,兩個『勇』都沒有了勇,趕緊低著頭躲避目光離開。
一場算是小範圍內轟動整個手機圈的事件,頃刻之間被抹平,劉磊下車,趕緊安排人從劇場內接出水管,對著地面沖刷,讓人趕緊擦拭清掃,兩大桶的洗潔精在地面擦拭出大量的泡沫,也未能完全清理乾淨噴洒的血跡。
管春良和劉大龍接到電話時也是一愣,他們不是躲著事讓魏濤處理,是準備做一個緩衝地帶,一旦魏濤和喬新華之間沒有『處理好』,他們來收尾。萬沒料到曹海洋親自亮相,這個意思太明顯了,等同於公開表態了,告知所有人,你們不用再傳聞亂七八糟的了,我就站在魏濤身後,伱們誰還有別的想法,找他談不了的,找我談。
「混蛋!」曹海洋一拳,杵在了魏濤的右側肩膀之下的位置,將他直接從站著,杵到一個咧嗆退後兩步,后膝蓋位置撞了椅子,直接坐到椅子里。
「你很能是不是?還兩個人打十幾個,能耐不小啊!」
「來,跟我比劃兩下,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耐。」
魏濤笑了,儘管有些面目可憎,但他笑了,側身低頭,吐出一口血,再度抬頭:「幫我問問那個喬新華華哥,服不服?」
曹海洋扔給他一袋濕巾,冷冷的說道:「咋地,不服還要繼續干?」
魏濤沒應聲,態度鮮明。
「都關起來,先關七天,再說。」
………………
先看病,祝喜春和另外幾個人,需要住院治療。魏濤則在檢查過後,進行醫療處理好,表明只是皮外傷。
衣服內的東西都被收走了,發了一個橘黃色的馬甲穿上,手機關機,所有東西被鎖進柜子里,確認簽字。
頭也包上了,眼睛也處理了,渾身上下現在就不是劇場後院的鐵骨錚錚了,而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魏濤領到的是新被子,還有一套新褥子,塑料盆,牙膏牙刷牙杯,還遞給他一個全新的毛巾。
「有事叫我,你說你也是,跟曹副職服個軟,有那麼難嗎?」
魏濤咧嘴笑了笑,腮幫子有些疼,表情抽搐了一下,對面給他發東西的『大蓋帽』,他認識,顧長順領到曹海洋麵前的三個徒弟之一章澤,四十左右歲,面慈和藹,但也只是對魏濤了。
到了拘留的地方,綳著臉往那一站,監內馬上過來一個滿臉橫肉擠壓著一個個大疙瘩的醜陋男子,額頭那一道疤痕如同蜈蚣一樣,遠遠看著就不敢靠近,覺得這樣的人離得遠點最好。
「朱峰,你轉過來兩個月了吧?」
「是,快出去了不到一個月,章頭兒。」
「這個,給我護好了,出點事,我能理解你,別人不一定理解。」
「明白,章頭兒。」
「午飯,跟魏濤一起出來。」
「明白。」
態度沒有低眉順眼,卻也是帶著幾分恭敬,面對章澤的安排,很認真的聽令執行,要知道,章頭兒可是從自己服刑了三年多的地方,剛調回來,到了這最後的三個月,自己也算是享福了,章頭兒有事吩咐,那當然沒得說。看章頭兒這意思,身邊這位可是個大人物,上面有人罩著。
「小兄弟,來,睡我旁邊這裡。」新褥子新被子,這待遇,沒得說。屋內的人,馬上挪動。
屋子很大,兩個大通鋪,內側中間是聯排的洗漱池,兩側是沒有任何隱私的蹲坑,進門頭頂掛著一個電視,還有一個廣播設備,什麼位置好,似乎也沒有別人口中講的那麼邪乎,不像是更高級別的看管地方,這裡比較隨意,看你個人習慣,欺負人的情況也不多,大家都是沒幾天要出去,最多也就是朱峰這種最後兩三個月轉過來的。
沒有惹事的,大家都會相對比較和氣,但一些能夠彰顯優劣的地方,還是有著高低差別。
魏濤剛放好自己的被褥,還沒等他跟朱峰交流,門又開了。
喬新華進來了,還跟著三個兄弟,也都是包紮處理完,拳腳相加沒有武器,破開傷口不多,更多是皮下組織損傷,看著比較狼狽,實際上只需要靜養就沒有太大問題。
魏濤騰的一下站起身,直接從鋪位上蹦下來。
朱峰一看這情況,馬上跟下來,伴隨著他一動,也有四五個人,下地圍過來。
「嗯?大華?」
喬新華本來注意力是在魏濤身上,聽到呼喊自己的聲音,這才看到朱峰:「誒呦,峰哥,你這是快到日子了?給轉這邊了?」
朱峰看了看兩人:「怎麼?你們倆?」
喬新華看了一眼包紮后也顯得很狼狽的魏濤,苦笑一聲:「魏總,什麼也不說了,這件事了了,我絕不會再出現在手機市場。」
魏濤點點頭:「喬老闆誠信,事了了。」
朱峰是一臉好奇,拉著喬新華過來詢問,他現在對身邊這個年輕人更好奇了,剛開始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家的孩子,犯了一些錯誤進來別挨欺負了被叮囑照顧一下,可看現在這意思,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喬新華苦笑搖頭,簡單講述了一下,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這面兒栽的一點不磕磣,少年好漢,沒得說。剛才進來之前,他心裡還有不甘,覺得你有衙門口這麼強的能量,何必跟我們動手,既然動手了又為什麼安排這個,怎麼地,是要往死了欺負唄。
進到監內,看到魏濤,他心裡那點怨氣不甘散去了,雖說依舊不知道怎麼回事,可這潛移默化的『公平』對待,他是沒什麼可說的。我們進來了,他也在這裡。
兩個人打十五個,這是新聞。
朱峰側重點則是曹副職和那兩個-槍-手,再看魏濤,那狼狽樣子下,不可笑了,這是個狠人。長江後浪推前浪,朱峰不比喬新華,他一直在城北的重工業廠礦區域和更外側的郊區城鄉結合帶活動,前幾年就看到了一幫十七八歲的小年輕動起手來不管不顧,也意識到了,看著好欺負的生瓜蛋子,別給他們失去理智不管不顧的時候,那幫小傢伙,下手絕對沒個輕重。
晚餐,清水白菜一勺,饅頭兩個。
那清湯寡水的樣子,說是水煮白菜放點咸鹽是一點毛病沒有,饅頭也不是看著有食慾的軟乎乎雪花大饅頭。
「魏濤,朱峰,出來。」
小灶,一盤醬牛肉,一隻燒雞。
當然不止他們兩個,還有一些人,花錢買小灶。按照朱峰的說法,有些像是他這樣的,沒錢;有些是故意讓其受些教訓的,不讓你花錢買舒坦。
但即便是花錢買舒坦的,伙食也沒到這程度。
魏濤肚子里不缺油水,但也沒收著,兩個人將這些東西都吃了,一人還吃了四個饅頭。
打著飽嗝,章澤又來了,兜里摸出煙來,給兩人一人一支,還對魏濤說:「什麼時候想抽了,喊一聲。」
魏濤點頭。
朱峰是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到也沒多話,他是看出來了,這位小爺,純粹是進來受教育了,只要服軟,馬上就能出去,估計外面有人等著他服軟呢,結果他也剛硬,就不說。
晃晃頭,犯得上犯不上啊?抽支煙,舒舒服服,吃頓飽飯,肚子里油水有了,回去之後好好『撇個條』(大號),咱也享受享受肚子有油水的疏通感覺。
回來之後,兩人那份沒有人動,朱峰分給了擁護自己的人。
七點,電視開了,沒有選擇台的機會,一套,新聞,天氣預報,焦點訪談,八點開始兩集電視劇,九點半,電視關閉。
關燈,睡覺。
不允許被子蒙頭。
魏濤跟喬新華沒有任何交流,雙方都沒有繼續爭鬥下去的跡象,各自安好的感覺。
新褥子,下面的就褥子沒收,兩層,可到了晚上,依舊感覺到陣陣陰冷,將被子裹在身上,等於身下又加了一層,剛開始還好,半夜醒來后,還是感覺身體涼颼颼的。
放屁磨牙打呼嚕,臭腳臭胳肢窩,虧得這屋裡氣味還有廁所,使得臭腳之類的,並不具備『生化』殺傷力。
剛開始因為身體疼痛以及一些擔心被迫害的想法,魏濤先是聽著一些人講的葷段子解乏,待到大家都睡著了,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他是實在熬不住了才睡著。
感覺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醒來一是冷,也沒那麼累了,不敢睡了,躺在那裡翻來覆去好久。
朱峰起來去小解,回來后,似乎知道魏濤沒睡著,低語一聲:「現在你借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動你,放心,就算這小子腦子銹死了,還有我呢。」
魏濤將枕頭靠著牆墊好,靠坐起來,抱著臂膀,借著一側窗外的月光,一側門上欄杆口投射進來的燈光,看著對面通鋪上喬新華等人睡的位置,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喬老闆,沒睡著過來聊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