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身世
不過片刻時間，床上的嬰兒便如同正常孩童一般。
牧王看著面色紅潤的孩子，頓時喜不自禁，連忙作揖道謝。
「謝謝仙師！仙師真是神人！謝謝仙師救我小兒性命！」
「現在道謝還早呢！」
「我雖然用藥救了他的肉身，能不能醒來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黎天真人彷彿是對牧王說話，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隨後又從懷中拿出那淚滴狀的項墜。
聽到黎天真人的話，牧王頓時收起笑臉，又一臉緊張的張望著。
黎天真人把項墜貼在那孩童的眉心，手中掐印，嘴中念叨著什麼。
就在這時，項墜放佛變成了真的淚滴，緩緩地滲入孩童的眉心，直至消失。
所有人屏住呼吸，期待著奇迹的降臨。
幾息過後，床上的孩童動了一下，雖然動作微乎其微，但屋內所有的人都發現了。
「真的活了！」一眾太醫難以自抑的切切私慾。
「月桐……月桐，我們的孩子活下來了！」牧王看著床上的嬰兒有些神不守舍的喃喃道。
黎天真人卻一直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
「哇啊~啊……」
又過了幾息，孩童的手腳都動了，洪亮的啼哭聲穿透了整個鳳居苑！
所有人都在為此感到高興，只有黎天真人，一直皺著眉頭。
「你從何處來？可記得自己？」黎天真人對著孩童說道。
牧天仁和太醫們，看著黎天真人古怪的行為很是不解，這出生不足滿月更是九死一生的孩童，你問他問題，他怎麼可能會回答？
「仙師……仙師有什麼問題嗎？」牧天仁小心翼翼的問道。
「唉！沒事，一切都是定數，牧王，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如今你的孩子我也已經救活，我要帶走這孩子十五年！至於你的妻子，她已身死半月我已無能為力了！」
黎天真人看到那依舊啼哭的孩童，嘆了一口氣，對著牧天仁說道。
「記得！」牧天仁經過剛剛的一波三折，如今自己的孩子又救活了，其實已經忘了在客棧時黎天真人的話，如今黎天真人提起，那原本欣喜若狂的情緒，也頓時如同一盆涼水澆在上面。
就在這時，門外又是一陣喧鬧，原來是打水的老僕回來了。
「仙師，在帶走羽兒之前，請允許我為羽兒沐浴！」
「皇上，這些事交給婢女們來吧！」老僕見牧王要親子端走手中的浴盆，頓時有些焦急。
「給我，你們都出去吧！」
「是！」
隨後一眾太醫、僕從、丫鬟都出了門。
「羽兒啊！我們父子今日一別，便是要十五年後再見了，你在仙師身邊一定要聽話啊！你娘親可是為了你放棄了所有啊！」
屋子內一個老人、一個青年、一個啼哭的孩童，青年正在小心翼翼的為孩童清洗這身體，眼睛泛紅，輕聲喃喃道。
老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一切，默不作聲。
此時已經五歲的牧辰羽看著五年前所發生的的一切。
一炷香的功夫，黎天真人打破了牧王和孩子相處的時光。
「好了！牧王，我該帶著孩子離開了！」
「這麼快！仙師、仙師你看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留下來吧！明天再離開也不遲啊！」
「好了！好了！如若真覺得不舍，那便用這十五年的時間給將來這回歸你身邊的孩子最好的一切吧！」黎天真人語氣緩慢的說道。
「……」牧王一陣沉默。
「仙師說的是！是我迷惘了！牧國恭候十五年後仙師再次仙臨」牧王一掃頹廢之色，認真的向著黎天真人再次作揖相拜。
牧王深深的作揖一拜，再次起身時發現黎天真人和孩子都消失了，安靜的放佛自始至終這間屋子只有自己一人似得。
「仙師？羽兒？」
……
黎天真人在牧王作揖相拜時便帶著已經睡著的孩子消失在了房間中。
正在夢境中五歲的牧辰羽眼前一花，便看到黎天真人抱著剛出生不久的自己，出現在了一片森林中。
牧辰羽睜大眼睛，他非常熟悉這裡，這裡就是自己生活了五年的萬霞山脈！甚至黎天真人腳下的這塊地方，就是他房屋的位置，只是此時卻沒有房子。
黎天真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刻鐘后從三個方向飛來三個人影來到黎天真人面前。
牧辰羽知道，此時應該就是五年前，黎天真人把自己送到萬霞山脈時的情境。
正如牧辰羽猜想，來的三人正是養育他五年之久的龜老三人，只是眼前滿身的戒備和外放敵意的三人，讓牧辰羽很難和平時那慈祥的龜爺爺他們聯想在一起。
「這位道友，不知來此有何事？」
龜老三人先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龜老站出來問道。
「我來此就是為了找你們三位，廢話也就不多說了，我要你們替我養育這個孩子五年！」
黎天真人說著，掀開自己的斗篷，露出懷中的嬰兒。
「這五年裡，整個萬霞山脈的資源要任由這孩子使用，每日教他吐納養體、並用鍾乳液每日淬體就好，不能教他修鍊！五年後在帶他來見我」
「哦！對了！這孩子以靈獸乳餵養幾日便可，隨後便以天材地寶養之就好。」
就在黎天真人一直叨叨個沒完時，前面三人的臉色，那是黑的徹底。
「道友，是不是過分了些？這萬霞山脈還沒到任人擺布的程度吧！縱使道友實力非凡，我三人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焚天烈雀火爆的脾氣頓時壓不住了。
「哦！看來我忘了說條件了！」
黎天真人說著又在懷中摸索。
見黎天真人把手伸進袖裡，三人頓時戒備的後退一步，準備隨時出手攻擊。
「這裡有三枚九品的築體化形丹」
黎天真人說著，便把三枚丹藥丟給三人。
「……」龜老三人看著手中的丹藥，臉色複雜，這丹藥雖然對他們沒了多少的用處，但對他們的後代那可是致命的誘惑啊！
三人互換眼色，似乎分析著得失。
「我這裡還有萬壽仙龜、噬道神鼠和朱雀的各一滴精血和殘魄，如果你們五年後能帶這孩子來見我，這三樣東西我便也給你們」黎天真人在三人猶豫不決時，又拿出三樣瑰寶在三人面前晃了晃。
龜老三人看著黎天真人手中那栩栩如生的三個小獸，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三枚九品丹藥可以做一下思想鬥爭，那眼前的東西，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尊嚴！
「道……、前輩說的可是真的？」龜老三人呼吸有些急促，連稱呼都變了。
「自然是真的，只是想要這三樣，你們需要五年後完成條件后」
黎天真人的聲音此時像是鬼魅，令人難以自拔。
「願意！我們三人願意在此養育這個孩子五年！」龜老三人早已經失去了主動權。
「那我們來說說這五年的條件吧……」
……
牧辰羽看著發生的一切，隨後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牧辰羽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了。
「醒來！」
一個聲音在牧辰羽耳邊響起，慢慢的牧辰羽恢復視線，只是此時的牧辰羽又回到長生門的大殿內。
「這還是在夢中嗎？」牧辰羽掃視了周圍一眼，嘴中夢囈道。
「醒來吧！已經一炷香的時辰了！可還記得自己夢到的一切？」黎天真人說道。
「……」
牧辰羽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回想著剛剛夢見的一切，眼中從渺茫到清明，漸漸的有了神采。
「大夢誰先覺？」牧辰羽不由自主的喃喃一句。
「哦？牧辰羽，你有何看法？」黎天真人聽到牧辰羽的喃喃的話，頓時眼睛一亮。
「看法？沒有，只是好像腦海里多了許多模糊的記憶和身影。」牧辰羽說道。
「模糊的記憶和身影？」黎天真人皺了皺眉頭。
「比如前輩您讓我在夢中看見的應該都是真的吧！那我的父親便是牧國的國君吧！可是當我告訴自己那個為自己親自沐浴的人便是父親時，可我的記憶深處總是出現一個人身影。」
「那個身影我看不清他的樣子，看不清他的裝扮，但總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擔心，有時他很慈祥有時又有些嚴厲，他的身邊還有好幾個淡淡的身影，那些人好像一直在等我。」
「也許是你前世的記憶吧，你本來應該帶著完整的記憶出生的，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前輩，我還能找回來我的記憶嗎？我感覺我不想失去那些人。」
「不知道，這就要看你了！」
「世界很大，沒有人知道他的盡頭在那裡，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起點是什麼地方，你想要的，自己去找就好。」
「好了，不說那麼多沒用的了，從今天起，你便好好修鍊吧！踏入長生之路！」
「前輩！我不求長生，只求逍遙！」牧辰羽認真的說道。
「哈哈哈哈！追求不同，但路卻是一樣的！」黎天真人。
「既然如此，那你便在這長生門中修鍊個十年吧！這十年為你未來打好基礎。」黎天真人說道。
「前輩，不知龜老他們……」
「自然是改掉長生門的記憶，送回萬霞山脈。」
「前輩，不知月可不可以留下。」
黎天真人看向殿外，對著牧辰羽說道：「你想留下他？」
「他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