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后廚雜工

  「好的！王大娘！可是我也很奇怪，我的這張臉，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難道大娘您看著就不害怕嗎？」這是雪蓮兒最想問這位王大娘的問題，她走到了桌旁，將那盞清油燈熄滅，摸索到那張通鋪之上，包上被子好奇的向著王大娘的方向開口問道。

  「呵呵！丫頭，大娘我活了這麼一大把的年紀了，什麼樣兒的人沒見過？什麼樣兒的事情沒經過呢？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的嘍！時辰不早了，趕緊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王大娘緩緩的回答道。

  「這樣啊！哦！我知道了！」雪蓮兒打了一個哈欠，一閉上眼睛便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還蒙蒙亮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開始忙活著起身了，雪蓮兒被這些人們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給驚醒了，她本來就是一個懶人，但是現在也不得不與人家一塊起身準備幹活兒了。

  原來王大娘她是這個廚房的主廚，其他人都是一些打下手的。那個三十多歲的劉姐是二廚，二十多歲的張姐是配菜的，十九歲的玉兒是燒火的，胖乎乎的胖丫是打水劈柴火的，再有就是只有十三歲的流蘇是洗碗打雜兒的，大家有的是被人販子拐賣至此的，有的是家破人亡的，反正各種七災八難的，都有可能是這些人所經歷過的。大家無親無戚的都湊在了一堆兒，其中除了小流蘇還有個哥哥在前院當差之外，其他人的都是孤零零的，沒有一個親人，大家便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無形之間也就當自己身旁的這些人是親人了。

  大家從早上起來幹活兒都是有分工的，王大娘便讓雪蓮兒也幫著摘點兒菜，洗洗碗什麼的，誰的那裡忙不過來，她就去給人家打個下手。大家也不問她的名字，每個人幾乎曾經都有過一本兒難念的經的，因此大家就跟著王大娘一起直接喚她『丫頭』了，雪蓮兒便開始了自己的打雜兒生涯。

  雪蓮兒後來才知道，這個小院兒就是位於飄渺城中，那個天下最著名的花街柳巷——『楊柳一條街』中，明月樓的后廚小院兒。有人將她買到這裡，本來是想讓她做這明月樓的一個風月女子的，可是等那位來頭很大的人物一走。打理明月樓的老鴇一看雪蓮兒的『刀疤臉』，便發現上當了。雖然人家只向她收了一個銅板就送給了她一個大活人。可是老鴇心中還是很氣憤的，本想將她扔在那個『風刃園』中去的，但是被當時站在一旁的王大娘給要了來，給自己幫廚打雜兒了。唉！想想自己又躲過了一劫呀！那個所謂的『風刃園』顧名思義便是『瘋人院』，在那裡邊兒的女子不是瘋癲之人就是痴傻之人，都是被家人拋棄的，亦或是被人賣到這裡來的，整日里所遭受的都是一些非人的待遇。她們由一群五大三粗的護院看守著，所接待的客人都是那些患有虐待症、或者狂想症的有錢人。

  雪蓮兒心中對王大娘是非常感激的，她也將自己的頭髮稍微地做了一點兒改變，將前額的劉海多剪了一些出來，左邊兒的一直讓它遮住了臉頰，右邊兒的也是遮住了半張臉，這樣大家看著就不那麼滲人了。由於廚房中王大娘身邊兒的這些人都是出身貧苦人家的人，比起深宅大院里的那些女人們，那就自然要比她們單純的多了，也好相處的多了。平日里，大家一忙完了廚房中的活計，便都成群結伴的出去溜達溜達。雪蓮兒有時候也在臉上蒙上面紗，跟著她們出去晃晃，湊個熱鬧什麼的。有時候自己呆在屋子中幫著其他的幾個人縫縫補補的，日子過的倒也平靜。

  話說這明月樓中自然是這楊柳一條街上的一道獨特的風景，它的名字便是由天下第一藝妓清風明月的名字而來的。這個楊柳一條街便是隨著清風明月的名字一起從三年前開始，便名揚天下的。要說這個清風明月，她十三歲時就已經是出落得才貌雙全，天下無人可比了。拜倒在她的裙下之臣從上至皇親貴胄，下至商界名流、書生才子那更是數不勝數了。本來這個天下第一藝妓的清風明月，與這個如今已經是天下第一醜女的雪蓮兒是本就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了。可是呢！這天下吧！就是有這麼湊巧的事，這越是有困難湊到一堆兒的事情，它也許就是那麼被老天爺打個噴嚏，它沒準兒呢就湊到一塊兒去了。

  說到這個老天爺打噴嚏，它還真是給面子了。這大朵兒的雪花飄飄洒洒的就下了一夜。雪蓮兒她們這個后廚院子中的人，可以從這個院子旁邊兒的後門兒出去玩兒，但是從來都是不被允許上前院兒去的，這不正好嗎？！正合了雪蓮兒的心意，也省的自己惹麻煩。自己以前在傲雪山莊的時候，也許會不安於室，對於有些事情肯定是不搞清楚的話，回來可能都會連個覺都睡不實著的。但是現在，她也早就明白了，自己天生就是一個麻煩精，她一直都是自己不去找麻煩，人家那麻煩它自動都會找上自己的。所以她就躲在這個小院子之中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也沒有人會認識自己，多好啊！那怕現在那外邊兒的世界中，好幾路人馬為了找她，已經是找翻了天了，那與人家雪蓮兒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真的！一點點兒的關係都沒有的。

  后廚小院子中的人們今日特地早起，上至大廚王大娘，下至小小打雜兒工雪蓮兒，各個兒是人手一把掃帚，在漫天飛雪之中揮汗如雨的、奮力的打掃著院子中的積雪。雖然掃過去的地方一會兒便被不停飄落的雪花重新給埋上了，那總得比個不掃強吧！最後幾人便在王大娘英明神武的領導之下，決定掃除一條通向前門的小道即可。於是乎，一條小道便被清理出來了，一行人便開始準備明月樓中普通藝女的早飯，由於明月樓的那些大牌，人家都有各自的小院落，也是各自有自己的小廚房，當然討自己喜歡的大廚那更是不必說了，肯定是有的了。

  也怪雪蓮兒這傢伙手閑得慌，今日由於雪下得太大了，明月樓里來的客人不是很多，用的飯食也不多，一早用過了早飯，洗刷完了鍋碗瓢盆之後，大家就沒事可做了。呆在卧房中當然是沒有廚房中暖和了，大家就守著個灶台擠坐了一堆，暖暖和和的從窗戶中望著院外紛紛揚揚的大片雪花飄落，聊聊天兒、縫縫補補的。

  小流蘇那丫頭要給自己在明月樓打雜兒的哥哥綉個小荷包，說是要裝什麼從廟裡求來的平安符。畢竟從小時候懂事起就被送到這裡來了，每日里忙忙碌碌地，大家一般都是干粗活兒的，即便是會綉點兒小花兒、小草兒什麼的，那還有那個功夫呀？！幾乎都忘得差不多了，看著那丫頭為難的樣子，雪蓮兒便自告奮勇的將這件活計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