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魔紋與雕像（上）
這是一個扇形的空間。
維爾身處的位置，剛好是最寬那一頭的中間位置。
一股奇特的威壓在空氣中飄散，強大如維爾，都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受到了壓迫。
這似乎是一個祭祀用的大廳，連地面都被人精心的處理過，和之前那個「地下廣場」相比，要平整上不止一個度。
在這個地方的最中心，一個奇特的矮人雕像就靜靜的立在那裡。它怒目圓睜，手握著一柄足有它身體一半高的石錘，保持著一種似乎隨時就要砸下來的樣子。
黑色的岩柱聳立在這雕像的附近地帶。
它們整整齊齊的圍成一個圈，把那雕像圍在其中，就像是眾星捧月一般。
看起來，極具儀式感。
嶙峋的怪石宛若刀刃一般從地面逆生，它們犬牙交錯，看起來詭異非常。
在最狹窄的那個位置，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怪異石制底座，在那上面，靜靜的擺放著一個奇怪的黑色半身雕像。
只不過——
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攻擊過，所以那玩意兒乍一看，只剩下半個殘破的身軀。但是，即便如此，維爾還是能通過殘留下來的特徵，判斷出這玩意兒應該是一個女性的雕像。
至於這玩意兒後面那堵漆黑的岩牆……除了被人工打磨過略顯平整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奇怪了……」
嘀咕了幾句，維爾開始環顧四周。
魔紋似乎有些多，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周圍的岩壁上，連天花板上都有。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除了這些地方以外，比如說那雕像，還有那些怪石和岩柱上，卻根本找不到任何魔紋存在的痕迹。
「這難道並不是蛛母的巢穴嗎？」維爾疑惑不解。
不得不說，這裡的確不像。
不管怎麼看，這裡都沒有任何蛛母存在過的痕迹。
當然，如果非要扯出一些痕迹的話，也就只有牆角那些乾燥到快要變成灰灰的蛛網可以掛上鉤。
那麼，先前岩壁上那些印痕又是怎麼來的呢？
……
安全。
還是安全。
越往裡面走，維爾就愈發感受到那股威壓的強烈。
心中的不安在不斷擴大。
可是，即便維爾現在已經來到那個矮人雕像的面前了，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未知是可怕的，可也不至於無腦嚇自己嚇到什麼都不做。
把心中的疑惑暫時拋開，維爾開始小心的打量著這座被岩柱圍在中心的矮人雕像。
「太逼真了！」
靠近后的第一眼，維爾心中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稜角分明的肌肉，栩栩如生的大鬍子……如若不是連一點生命痕迹都感覺不到的話，維爾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那些被石化的生命體。
「冰冷的……沒有魔力的痕迹。」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維爾還用手去摸了摸，可是，得到結論依舊是如此。
「真不虧是地穴矮人的手筆！」
到了這時，維爾只能如此感慨。
不得不說這些地下的小矮子簡直就是建築方面的奇才！在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種族能有媲美他們在建築上的造詣水平。
不過嘛——
這感慨只是很短的一瞬罷了。
維爾可沒有忘記自己想要幹什麼。
用魔力幻化出一柄鏟子形狀的物體，維爾開始熱火朝天的「苦幹」起來。
……
斜倚著矮人的雕像，一臉苦惱的維爾正抵著下巴糾結萬分。
這地方雖然看起來極度空曠，但是，的確是「空」的。
這些岩柱雖然看起來頗為奇特，但是在維爾動手拆掉一個之後並砸成粉末之後，他就徹底打消了「這玩意兒是某種機關」的想法。
至於那些宛若刀刃般的怪石……
的確，這些東西也有人工打磨過的痕迹，但是，經過「實踐操作」之後，維爾並沒有找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所以，他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這些玩意兒，充其量，就是一些人為做出的裝飾品罷了。
那麼剩下的東西就只有那個破碎的雕像了。
處在那個位置的確是很可疑沒有錯，但是，也僅僅只是「可疑」罷了，完全沒有去仔細查看的必要性。
遠遠地，維爾就可以判斷出那破碎的痕迹已經有些年頭了。
透過果露在外的岩石，也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這玩意兒實際上是實心的，並沒有藏東西的可能性。
退一萬步講，如果那玩意兒真的是某種機關的話，破成這樣估計也已經報廢了。
簡單推測，應該是矮人工匠拿整塊石頭雕鑿出來的藝術品。
但是，變成這幅模樣之後，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價值了。
「唉。」
暗嘆了一口氣后，維爾直接別過身子。
就在這時——
維爾那縮回的目光不經意的掃到了那個破碎雕像的旁邊，在那個位置，居然有一個巨大的像是爪子抓過留下的痕迹。
如此巨大的抓痕……比維爾的身子都要大上好幾倍！
驀地，維爾的好奇心被提起了，於是，他緩緩向前走去。
可是，就在維爾前進了不到幾十米之後，他卻忽然發現——在那個爪痕旁邊，似乎有一塊地方在緩緩蠕動。
「嗯？」維爾皺眉。
那裡的場景，似乎被一種力量給強行扭曲了一般。
忽然，維爾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魔力波動，而那個波動的位置……居然離自己只有數米的距離！
有很淡的魔力痕迹……奇怪的魔力場？
不！是生物！
維爾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霎時間，他就做出了應戰準備。
「在那！」
一聲低喝，維爾手指猛然一點。
咻！
一柄漆黑的魔法長劍呼嘯而出。
只聽「噗嗤」一聲，一個奇特的淡黑色生物腹部直接被擊穿，然後生生釘在了某根凸起的怪石上。
那是一個像是影魔一般的生物，長著短短的絨毛，只是它的雙手，卻宛若兩柄古怪的長槍。
……
慘叫聲驟然響起。
沒有任何生物的痕迹，也感知不到任何生物的氣息，但是，對於殺意格外敏感的維爾來說，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
一瞬間，就有無數宛若絲線一般的殺意「纏繞」在了自己的身上。
……
沒有任何聲音，也幾乎沒有任何的氣息泄露，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傢伙就是完全透明的存在。
不得不說，這種無聲無息移動的方式，就連維爾的遁影魔法都無法媲美。
如果不是那一點點的魔力溢出，維爾根本完全無法看到它們。
不過——
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是維爾還不至於在這些生物的偷襲下完蛋，如果猜的沒有錯的話，這些傢伙的實力其實並不強悍，充其量，也不過是六七級的中階生物罷了。
……
黑色的魔力長槍宛若雨點般落下。
可是，在維爾鬼魅一般的閃避中，那些玩意兒卻沒有一根落在他的身上。
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可以擋住這些魔力長槍的魔法盾后，維爾也想出了對付那些傢伙的辦法。
黑霧蔓延、匯聚，一柄魔力長劍就那麼出現在了維爾的手中。
雙手握劍揮出一個滿月，那魔力幻化出的長劍猛然破碎，無數光輝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炎斬·流炎壁！
就像是灑下了無數火種。
驀地，熾熱的火焰在大地上猛然騰起。
它們圍成了一個火焰的壁壘，把維爾牢牢圍在其中。
……
說起來，這來自【炎斬】的衍生技其實非常不錯，殺傷力也非常強大。
但是——
在維爾有意的「大幅度」節省魔力下，這一招的殺傷力完全縮水到忽略不計的程度。
雖然看起來確實極其唬人，可是實際上，這些魔法火焰的殺傷力充其量也只是比最基礎的火球強那麼一丁點罷了。
……
怪叫聲此起彼伏，但是很快就消停了下去。
似乎是發覺這一招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殺傷力，那些傢伙在簡單的試探之後，就直接對維爾發動了猛攻。
皮毛燒焦的氣味不斷傳來。
可是，與此同時，在一連串「噗噗噗」利刃刺穿肉體的響聲中，那些傢伙都變成了維爾的劍下亡魂。
的確，維爾根本沒有辦法看見它們，也沒有辦法看到它們的行動軌跡，但是，有一個時間卻是例外的——當它們穿過火牆那一瞬間，卡在那個時間點上，維爾揮出了最致命的一擊。
一擊，就已經足夠了。
火焰中，手握長劍的維爾就像是在進行一場華麗的舞曲，而他，正是那個靈巧的舞者。
火焰劇烈燃燒的噼啪聲徹底掩蓋了慘叫，失去了「示警」之後，那些傢伙宛若飛蛾撲火一般前仆後繼。
屠殺，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就像是切瓜砍菜一般。
在這種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布置好火圈的維爾甚至連多餘的魔力都不怎麼需要使用就已宣告了這場「狩獵遊戲」的結束。
……
火焰依舊在躍動著，可是襲擊卻似乎已經結束了。
可是，在幹掉最後一個奇怪生物之後，維爾的眉頭卻直接擠做一團。
不對勁。
維爾看出了這些傢伙的怪異。
沒有鮮血，也沒有「殘骸」……所有的屍體，都在維爾幹掉最後那一隻后瞬間消失。
原本，在維爾的腳邊，就有不少這些傢伙的殘骸，但是現在，卻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了。
似乎，一切都已經告一段落。
但是——
還沒等維爾喘口氣，那環繞著自己的火牆再一次被「撞」開。
怪叫聲中，維爾面前那整片空間似乎都在劇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