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殘陽如血(12求追讀)
第18章 殘陽如血(12求追讀)
原本章立是準備直接砸個三五百張符紙,讓祝雲山這幾日都在這偏廳里畫符的,想想還是算了。
總不能讓這傢伙累死。
不過見祝雲山繪製符籙時候的專註,章立有些明悟,世間修行,到底是執念堅定才行。
其實光剛才觀摩祝雲山畫符的經驗所得,就不是三兩塊靈石能衡量。
哪怕是雲嵐山上,要修符道,要觀摩畫符,也是要付靈石的。
悄然走出廳堂,立在小院中,章立見小院之外,一位穿青袍的道人立在那。
「弟子卓雲,見過師叔祖。」
卓雲,景元觀中精英,年剛過四十,已經是武道凝氣中期境界。
此等修為,在江湖上已經是一流高手,人人敬仰。
在景元觀中,卻只是一位很少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道門高手,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修為。
景元觀中,高手太多了。
章立來景元觀一個多月,卓雲來見過幾次,其真當章立是雨輯道人弟子,來詢問太師祖的消息。
後來又來送過幾次茶葉,還有些洛京城中的小食。
他算是景元觀中少有跟章立說過幾句話的人了。
「弟子接觀中任務,準備往大名府一行,特來向師叔祖告別。」卓雲來到章立身前,躬身施禮。
大名府,在趙國東南,文採風流,儒與道都昌盛,極為富庶。
其實往東南去,因為物產豐富,都是好地,百姓倒是過的不錯。
楚國就在趙國的東南面,國勢強盛超過趙國。
「是為了謫凡機緣?」章立點點頭,開口說道。
卓雲點頭。
章立抬手,三張淡黃色的符紙出現。
「送你護身吧。」
護身!
符籙!
卓雲面上露出喜色,壓抑住心底激動,恭敬的上前接過符紙。
自己這些天來親近,終於有了結果。
看著卓雲離開,章立輕笑搖頭。
這就是人間凡塵與修行世界的區別。
在修行世界實力為尊,這些人情淡漠許多。
或許人情牽絆,也是紅塵劫難的一種?
林朝陽就說過,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江湖,等有機會當然是要去走一趟。
現在嘛,還是回去畫符的好。
————————
洛京城。
裕王府。
「裕王殿下,這一次陛下委任你徹查洛京謫凡修仙者遇襲之案,可見對殿下信重。」
說話的是身穿雲灰色長袍,一縷山羊須的清瘦老者。
老者名叫錢嚴詞,乃是裕王幕僚。
這位錢老先生在趙國東南早有名氣,才被裕王請來府中。
廳堂之中,裕王趙崇立在上首,面上帶著一絲喜色。
這三天來,他裕王府的境遇可謂是水火兩重天。
前日的裕王府還是冷冷清清,裕王還是因為半年前御前頂撞而獲罪的不得意皇子。
昨日,裕王將世子趙吉從景元觀中帶回的神兵送入皇城,獻給陛下,龍顏大悅,朝中頓時就轉了風向。
昨日,城中轟傳,景元觀中有一位絕世高手,其性情冷淡,不喜打擾,連長公主拜見都被回絕。
而正是這一位高手,送了裕王世子一柄絕世好劍。
今日,陛下傳旨,裕王負責徹查近來發生的幾件離奇襲擊案件。
高手看重,陛下信重,一夜之間,裕王成為城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三日的際遇可謂神奇。
「吉兒,不知你想要什麼賞賜。」裕王轉頭,看向立在下方的世子趙吉。
裕王府兩子一女,趙吉雖不是長子卻是嫡子。
「為父王分憂是孩兒當做之事。」趙吉一躬身,然後抬頭道:「父王若真要賞賜,我要父王珍藏的那半斤殘陽血。」殘陽如血。
秦國皇庭貢酒,二十年前送趙國十斤,陛下賞賜裕王府一斤。
裕王捨不得喝,還有半斤珍藏。
「殘陽血?」裕王看著趙吉輕聲道:「那位不是好茶不好酒嗎?」
裕王世子以二兩桂雲雪換一柄好劍的事情,在洛京城可是傳揚開了。
「父王,那日我未將劍送給姑姑,心中一直過意不去,這殘陽血,是想送給姑姑。」
趙吉說完,低頭等待裕王決斷。
大堂之中有些靜寂。
趙吉抬頭時候,看到自己父王,還有錢先生都是看著自己。
「世子,此事是伱自己所想,還是別人教你?」錢嚴詞看著趙吉,輕聲問道。
趙吉有些茫然,點頭道:「是我所想。」
裕王點點頭,沉聲道:「好,殘陽血拿去。」
趙吉面上露出喜色,忙躬身。
等他離去,錢嚴詞笑著看向裕王:「世子心性純樸,或許才有這些機緣。」
裕王點頭,又搖搖頭。
「本王本準備讓他拜見東方國相,去巡城司尋找卷宗,沒想到,他,」說到這,裕王也是輕笑:「或許這就是緣法吧。」
東方鏡是大宗師,是國相,長公主手中執掌玄月衛,這兩位哪一位只要攀上關係,都是能成為往後助力的。
「這樣,本王親自去巡城司,請唐墨先生拜訪洛京城中各處江湖門派。」
「至於東方國相那邊,先放一放。」
「江湖,朝堂,景元觀,若是辭玉那邊再能有幾分助力,本王不信這案子查不明白。」
……
趙吉在庫房領了半斤殘陽血之後,並未直接去長公主府見長公主,而是尋了自家妹妹玉顏郡主。
玉顏郡主趙玉顏,年方十六,正是天真爛漫年歲,相貌甜美,靈動,很得裕王和王妃喜愛,便是宮裡的皇后皇妃,也說這是皇族的珍珠。
對於自家哥哥能帶自己去見皇族女子心目中的奇女子長公主,趙玉顏滿心歡喜,拍著胸脯答應,絕不會亂說話。
可惜,女孩子拍胸脯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趙玉顏一到長公主府,就把自己的保證忘光了。
「姑姑,那北狄的人當真是猙獰恐怖,生吃人肉嗎?」
「姑姑,你是怎麼從北狄殺回來的,這可是幾萬里地啊。」
「往後我也要像姑姑一樣,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對了,姑姑,那北狄鎮天王長什麼模樣?」
趙辭玉輕笑,伸手拍拍趙玉顏的額頭。
轉過頭,看著滿臉尷尬的趙吉:「你小子做事當真一直這般不靠譜?」
趙吉更尷尬了。
此時趙玉顏才想起自己的哥哥,不由吐著舌頭退到趙辭玉身後。
「姑姑,我真是來賠罪的,那日——」趙吉話沒說完,趙辭玉已經抬手止住。
「我懂你的意思。」趙辭玉面色淡然,目中閃過深邃:「不過我不喝酒。」
不喝酒?
當初,不是傳言長公主與北狄鎮天王斗酒,一日不醉的嗎?
趙吉有些不知所措。
「趙吉,我交給你個任務。」趙辭玉忽然面色鄭重,看著趙吉。
趙玉顏也趕緊站到自己哥哥身旁。
「將這殘陽血送到景元觀。」趙辭玉的聲音響起。
趙吉一愣,忙開口道:「姑姑,章先生不喜打擾——」
那位章先生曾讓自己想好要什麼,這個問題趙吉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
他還沒想好,更是不敢去見章立。
也許,心底有模糊的想法,可是他自己都不敢想。
「不是送給章先生。」趙辭玉搖搖頭,「是送給暫住在景元觀的祝先生。」
「柳月,你陪世子一起去一趟吧。」
隨著趙辭玉的聲音落下,一位身穿淡紅色軟甲,腰間陪著長劍,頭髮以紅色發冠束起,英姿颯爽的女子走上前,躬身一禮。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