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掌控鎮妖塔，與天道可爭鋒
第112章 掌控鎮妖塔，與天道可爭鋒
執掌景元觀？
如今的景元觀有章立這位雷霆仙師坐鎮，又有王慶陽和元和道人兩位大宗師，坐穩了趙國乃至於天下道門魁首之位。
景元觀中宗師，加上收攏邀請來的謫凡修仙者，總共數十人。
以此實力，可壓四方。
執掌景元觀，威勢與權力不下於一方王侯。
在世間武者心中，景元觀的力量更勝帝王。
只是，這一切，章立在乎嗎？
若不是從修行世界來，知道世間強者無數。
若不是觀悟天道晉陞，明白大道無情有缺。
或許，章立還會接下景元觀。
踏入煉體武道雙築基，神魂力量已經入玄妙之境，不遜於金丹強者，練氣修行也到了九層境界。
此等修為，還在乎什麼凡俗權勢？
已經能一擊讓世間武道第一強者贏無涯束手，還要什麼權勢？
大道修行，長生久視，這才是章立的追求！
如今，他怎麼可能讓凡塵俗事將自己羈絆住？
點點頭，章立抬手將一本書冊拿出。
「此《雲騰劍術》與你所習劍術乃是一脈相承，你好好修行。」
頓了頓，章立輕聲道：「莫辜負陶兄的厚望。」
陶允以自身性命為代價，托章立培養沈遠。
因為在陶允看來，沈遠的劍道天賦更強於自己。
唯心誠於劍者，才能如此輕自身生死，重傳承道途。
章立答應讓沈遠在門下修行，自然要讓沈遠在劍道上有所建樹。
隨著神魂修為提升，劍道感悟也比之前深厚許多。
越是感悟劍道之博大恢弘，章立越是明白，自己做不了一個純粹的劍修。
自己不能如東方鏡那樣，無論東西，只修身前七步。
自己也做不到黃仙玉那樣，劍道唯我，三尺青鋒不敗。
自己更做不到陶允那等為劍道昌隆，生死淡然。
沒有劍修的我心唯劍之心，那就不談做個純粹劍修。
但修行之路並非劍修一道。
說到底，劍道也只是護道修道途徑的一種。
自己有劍道，有雷道，有煉體，還有武道，只要能長生，何必拘泥。
不過他自己不求劍道純粹，也不能讓陶允的一腔心愿落空。
面前的沈遠，就要背負劍道純修的擔子了。
看著滿臉激動的沈遠抱著書冊退開，章立輕輕搖頭。
這小子的劍道之路，還長著呢。
自己收攏的凡塵劍術和仙道劍術起碼幾千本。
任重道遠啊……
走出小院，門口處值守的景元觀弟子卓識還有另外一位青年弟子連忙躬身。
章立抬手，兩顆聚氣丹藥飛落。
對於如今的章立來說，這些練氣一二層境界吞服的丹藥不值錢，很適合賞賜身邊的低階後輩弟子。
這些東西他反正帶的多。
「卓識你的修為穩固，可以踏入凝氣境中期了。」
「這一位——」
「弟子卓錦拜見師叔祖！」捧著丹藥的青年弟子慌忙躬身低呼。
章立點點頭，往前走去，聲音傳來：「一個月後再吞服丹藥，不然空費了藥力。」
直到看著章立身影離開，卓識方才轉頭，看向呆愣的卓錦。
「怎麼，傻了？」咧嘴一笑，卓識壓低聲音，「青尋師伯為何讓伱來此值守，懂了吧？」
卓錦點點頭，神色透出感激，低聲道：「我明白大伯的苦心了。」
他是青尋道人俗世後輩，本是想跟隨青尋道人歷練的，結果被安排到這來值守。
值守差事安全又清閑，但不如跟隨在青尋道人身邊，能見更多大人物，這讓卓錦本有些抗拒。
他之前還覺得自家大伯不待見自己。
現在，他明白了。
怪不得大伯當時交待自己，做好值守任務，就是自己最大的機緣。
看向自己掌中，師叔祖賞賜的丹藥，感受著其中自己從未見過的澎湃藥力，卓錦小心收起。
這丹藥，千金不換！
師叔祖賞賜的，是修行機緣！
大伯，果然是親的。
……
鎮妖塔外，章立抬頭看著透著淡淡金光的塔身，雙目之中也有一絲金色的流光閃動。
那時候他一次爆碎十萬下品靈石，催動八千三百張御水符時候，逸散的靈氣被鎮妖塔和天道搶奪。
天道是將靈氣散於洛京百里天地。
天道要靈氣，是為存自身之道。
世間強者越多，得天道加持修行越多，反哺之力也就越多。
便如天道加持贏無涯修行百年，關鍵時候，贏無涯突破，提升世間武道天花板，便引動天道晉陞。
天道乃是此方凡俗世界人道催生轉化，所以人道昌隆，則天道大興。
這般看，也能理解為何大秦強者眾多，力壓天下。
那現在景元觀中強者越聚越多，也是天道自然眷顧的原因？
或者說，人道匯聚，自然天道垂青。
互成因果。
鎮妖塔吸納靈氣，也有了不少變化。
鎮妖塔的力量，比之前強大了許多。
這既是天地力量提升之後，鎮妖塔能發揮出更強力量，也是因為章立在塔前爆十萬靈石時候，鎮妖塔搶到了不少靈氣補充之前無數年的消耗。
這個補充過程，就就好比是章立用真元煉化此塔。
不過他是不敢煉化鎮妖塔的。
就憑這塔能與天道搶奪靈氣，能鎮壓地仙界通道，能困住一位至少元嬰境的大妖，他也不敢煉化此塔。
至少，現在他連嘗試都不敢。
看著面前的鎮妖塔，章立原本修為提升的那點自得瞬間蕩然無存。
自己不過是練氣九層，肉身武道築基而已。
世間強者無數，便是凡俗世界也有鎮妖塔這等強大到自己連煉化都不敢的寶物。
修行之道，還遠的很！
這般一想，他心頭反而多了幾分鬥志。
大道之行才開始，後面才是真正精彩！
雖然章立不敢煉化鎮妖塔，但此時的鎮妖塔上閃動金光，與他身上的真元力量竟是有絲絲感應。
從當初在鎮妖塔中激發封仙符開始，再到爆碎靈石，每一次鎮妖塔都向章立傳遞一些操控和掌握的手段訊息。
幾種操控鎮妖塔的法訣印記，都在章立腦海，隨時可以施展。
這鎮妖塔雖沒有被章立煉化，卻能被他掌控，激發部分力量。
第一重手段，所有實力不到築基境，身上有妖氣者，可被鎮妖塔中激發的金光鎖鏈直接擒拿，鎮壓入塔。
第二重手段，借鎮妖塔之力，加持自身，能讓自身戰力提升至少八成。
光就這一部分鎮壓擒拿，力量加持手段，在章立推算，就能讓築基五層以下毫無還手之力。
立於鎮妖塔下，他章立當真能橫行無敵。
「師叔祖！」鎮妖塔前值守的青木快步上前施禮。
那日，他親眼見自家師叔祖一人之力，引動萬千氣象。
他更見師叔祖揮手之間，無數靈石碎裂，靈氣如潮。
便是他自己，也在靈氣潮湧之中感受到身軀沐浴靈氣的變化。
按照元和師伯所指導，自己已經引氣入體，算是踏入練氣境界了。
踏入練氣，就有兩百壽元。
入練氣境，五感更加敏銳，武道修為提升更快。
「好好修行。」章立伸手拍拍青木的肩膀，輕笑點頭。
「等不當值時候，去我小院，我為你尋一份合適的仙道功法。」
仙道功法！
還是那種契合自己修行的！
青木瞪大眼睛，雙拳緊握，卻不能讓自己的腿腳不顫抖。
自己當真有如此仙緣！
「青木多謝師叔祖，青木祝師叔祖仙道永昌！」激動躬身的青木有些語無倫次。
章立笑著擺擺手，走進鎮妖塔。
元和道人已經走上前躬身，將他引入鎮妖塔中。
「青月和虞夢夢兩位姑娘時常來鎮妖塔，看望虞紅姑和東方鏡。」
「東方鏡還好，自入鎮妖塔，在地下一層中也無什麼不適應。」
「虞紅姑因為鮫珠破碎，雖然及時止住，但一身修為還在不斷流失，如今勉強能保持幻化人形。」
「師叔座下的童子敖金來過幾回，便往洛水去玩了，很少來。」
「屠正和趙虎兩位先生已經歸來，不過有師叔准許，他們出過塔兩回。」
「都是跟著敖金一起出去的。」
「至於雨輯師祖……」元和看一眼章立，輕聲道，「他被鎮壓在塔中，倒是悔悟了不少。」
元和道人將鎮妖塔中事情大大小小都講給章立聽。
元和道人從那日一戰，近來修為也提升不少。
章立踏入鎮妖塔地下一層時候，看其中空間竟是大了不少。
原本不過十里方圓的幻境，現在也成了三十里山河。山崗連綿，清水成河。
河道邊浣衣紡紗的女妖，還有從水中冒出頭的青紅魚妖，不遠處山林里鑽出的猛虎狡狐，茅亭之中對弈的道人文士……
鎮妖塔中世界，若只這般虛幻，倒是透著幾分出塵。
可惜，看透表象，破去幻境，那一排排鐵柵欄透著冰寒，一道道淡金色鎖鏈抽取一身修行，灰黑妖氣瀰漫，暗沉的狹窄空間就是一生歸宿。
鎮妖塔，終究是鎮壓妖的地方。
「章先生。」看著緩步走來的章立，穿著青袍儒衫的東方鏡站起身，拱手作揖。
黑色道袍，長須冉冉的道人站起身，看著章立，輕嘆一聲。
雨輯道人。
在這鎮妖塔中壓制住身上妖氣，壓住修妖來到的暴虐狂躁心性，他倒是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上仙，見過上仙。」
「上仙修為大進，這是要大道永駐了。」
不遠處奔來的趙虎和屠正都是連連拱手。
章立給了他們離開鎮妖塔的許可權，但只能短暫離開，也不能離太遠，否則，身上的鎮壓印記就會震動，痛入骨髓的力量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對於聽令護持東方鏡和趙吉的趙虎與屠正，章立勉勵幾句，畫幾個「好好修行，多攢功德，終有出塔之日」的大餅，讓兩妖恭敬躬身退開。
轉過頭，章立看向東方鏡和雨輯道人。
「若不是先生出手，紅姑鮫珠必碎，」東方鏡看著章立，面上透出幾分感慨，「若不是先生出手，東方鏡必死，趙國也必亡。」
「洛京百姓，趙國天下，皆感先生恩德。」
有能力是一回事，願意出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對於大多數修行者來說，巴不得與世間凡俗生靈牽扯越少越好。
章立這種出手護持洛京百姓的修行者，是極少有的。
不說有沒有能力出手，光是一次出手所耗損的真元神魂力量，就讓絕大多數修行者縮手。
當然，東方鏡不知道章立出手，換取的願力功德有多渾厚，好處有多大。
所以此時，在東方鏡眼中，章立的形象極其偉岸。
「景元觀中典籍都言修仙者冷酷無情，自私自利，且貪得無厭，章先生是不同的。」雨輯道人看向章立，也是輕聲開口。
沒有了妖氣力量控制身軀，影響神魂，雨輯，還是那個世間強者，武道大宗師。
面對章立，雨輯道人再無一絲當日在鎮妖塔前的狂躁。
章立對於這些世間第一等強者去尋求各種修行手段並無反感。
進無可進，這些武道大宗師全力尋找突破的機緣，無可厚非。
坐在小亭之中，章立跟東方鏡和雨輯道人低聲交流。
東方鏡身上有妖族和人族血脈，當年借儒道壓制妖族血脈，修行踏入大宗師境界。
他的父親本是某處地仙界中來，然後便不知所蹤。
按照東方鏡所說，儒道修行雖然不如武道強絕，但儒道能蓄養神魂之力，若是能激發生靈願力，便有難言妙用。
東方鏡之所以敢稱七步無敵，就是因為他的神魂力量極強。
章立對東方鏡父親所在的地仙界感興趣，只是東方鏡也只知道大概位置，卻不知道如何進入其中。
「章先生是想尋那等秘境嗎？」聽到章立細細詢問東方鏡關於地仙界通道訊息，一旁的雨輯道人開口。
「我當初尋找療傷之法，倒是踏足兩處秘地，其中一處還有修行者隱居。」
說到這，他頓了頓，低聲道：「到東海后，我知道鍊氣士背後有通道往凡俗世界之外，但通行極難，耗費極大。」
秘地？
通道？
章立將這些地方都記住。
其中一處還不遠，就是錦江源頭，號稱天妖指骨墜落之地。
只是當初雨輯道人在那裡一無所獲，才順錦江入洛水，然後前往東海。
「上仙，巢季拜見上仙。」身形乾瘦，穿著黑袍的狼妖巢季臉上堆著笑容，向章立施禮。
鎮妖塔前，他雖然沒有全程看過章立出手，可他看過章立操控鎮妖塔，自然也猜測出鎮妖塔力量的變化與章立有關。
那一日幸好自己沒有傻傻的與上仙作對，要不然，現在墳頭上估計已經青草依依了。
「你說，你來自地仙界。」章立看著巢季，開口道。
巢季點點頭，面色複雜。
「離開這麼多年，我也不知當初的地仙界是不是已經崩塌。」
巢季所說的地仙界通道位置，在趙國以北，秦國邊境位置。
章立準備等自己修為提升之後，有機會就去看看。
答應過天道，要尋一處地仙界，自然要算數。
揮手讓巢季離開，章立又幫東方鏡看了虞紅姑的傷勢。
鮫珠破碎，修為流逝，好在鎮妖塔中鎮壓力量封鎖，反倒是能讓虞紅姑慢慢療傷。
章立也沒有太好的法子，便拿出一顆還算不錯的療傷丹藥送出。
這讓東方鏡極為感激。
青月和虞夢夢來給章立行禮，兩人對章立都有些畏懼。
章立的強大，是她們不敢想。
東方鏡和虞紅姑沒有告訴虞夢夢，他們就是虞夢夢的親生父母。
或許，虞夢夢已經適應了自己是個沒有人要的孩子吧。
不過他們一家三口在這鎮妖塔中團圓，也算是另一種幸福。
鎮妖塔中走一趟，章立得到了一些關於地仙界的訊息。
東方鏡和雨輯道人都是世間難得的武道大宗師，兩人對於修行的感悟很深，以後可以多交流。
凡俗修行，需要印證推衍，不是修行世界那樣，有太多前輩經驗可以遵循。
章立走出鎮妖塔，回到小院時候，院落之中立著幾道身影。
聽聞章立出關，代執掌景元觀的元慶道人，還有慶離道人，慶玉道姑，連著青尋道人幾位宗師境都已經趕來。
「師叔祖，這是我景元觀觀主印信。」元慶道人雙手捧著一個錦盒，向著章立躬身，「師兄閉關前讓我們交給師叔祖。」
錦盒之中有景元觀觀主的身份令牌，傳訊印記，還有傳承密錄。
接受了這錦盒，就是景元觀的觀主身份。
以如今景元觀威勢，這錦盒，乃是凡塵世間最強權勢之一。
元慶道人，慶玉道姑等人都是微微低頭，目光投向章立。
這位三個月前一人之力擒洛水長龍，一言化劍，引洛水遠擊三百里，退天下第一武道大宗師贏無涯的當世強者，雷霆仙師，如果能成為景元觀之主，那景元觀必然大興。
只是，眾人眼中，章立沒有伸手去接錦盒，連看一眼都沒有。
「王慶陽說過我若不接此印信，就讓你執掌景元觀吧？」章立的目光落在元慶道人身上。
章立的話讓大殿之中眾人都為微微一愣。
元慶道人面上閃過一絲失落，又帶絲絲驚喜，點頭道：「師兄閉關之前是說過，若是師叔不受印信，便讓我代觀主之位。」
元慶道人修為已經是宗師境巔峰。
在如今天道力量晉陞之後，他要想踏入大宗師境，只要尋找到契機，其實不難。
只是這契機，卻不是說來就能來。
「你們應該已經感受到天地力量變化。」等元慶道人收了錦盒，章立一句話，讓大殿之中眾人渾身一震。
「師叔，當日一戰後，洛京方圓百里天地似乎有靈氣跌宕，雖然淡薄，但能讓人多了一絲修行仙道的機會。」慶玉道姑看向章立低聲開口。
「那靈氣的源頭，似乎就是師叔在鎮妖塔前所激發。」
那日大戰，他們都在洛京南城城頭。
據駐守鎮妖塔前的青木等人說，當時師叔一次爆碎無數靈石，身周靈氣瀰漫，與天地爭輝。
那日之後，整個洛京方圓百里都多了許多靈氣，引來許多強者踏足洛京。
很多謫凡修仙者都悄然趕來，在洛京之中修行。
「洛京靈氣變化只是天道力量變化的一種。」沒有承認靈氣變化與自己有關，但章立也沒有否認。
「你們要密切關注凡塵世界何處有異象。」
異象。
天地力量晉陞，或催生天材地寶，或引出洞天福地，或將本壓制的地仙界顯露出來。
這些變化，更將深遠影響凡塵大勢。
那日一戰之後，凡塵世界已經有了大不同。
或許，章立只是恰逢其會。
凡塵世界為這一場變化，已經籌劃無數年。
「師叔放心，如今景元觀鎮守趙國天下，各處州府但有異象，必然最快時間傳回洛京。」青尋道人看向章立，躬身開口。
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一些天地異象。
等元慶道人他們離開，章立沒有在小院之中多留，身形一動，便化為一道清風，往洛京南城方向去。
他很好奇，封仙失敗的祝雲山，現在是什麼狀態。
才到城頭不遠，他停住腳步，面上露出一絲異色。
「神魂成道？」
「香火宏願？」
「這是，神道修行……」
雙目眯起，章立看著身形虛幻，一身袞服而來的祝雲山，心中想到了一個詞。
城隍。
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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