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以前的恩怨
第159章 以前的恩怨
犬山賀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酒杯，目光低沉：「老師真是一如既往地自負啊，僅憑這麼一個人就想震懾如今的日本分部嗎？」
「家主，需要我們去試探一下嗎？」旁邊的一個老者低頭幫犬山賀道上酒。
「試探？算了吧，你們以為我沒想過要換一種歡迎方式嗎？」
伴隨著犬山賀的話音落下，周圍那些溫順的女孩也變得肅殺了起來。
原本跪坐的少女們起身，犬山賀將手伸到她們背後，自和服的後頸拔出了長刀。怪不得這群少女們即便是為眾人倒酒時也都坐得那麼端正，因為那些刀柄藏在脖頸處而刀尖則藏在臀部以下，如果不是犬山賀主動拔出長刀，被招待的賓客們永遠不會想到少女香艷的胴體后藏著兇器。
長刀緩緩地從眼前掠過，倒映出犬山賀的臉龐，他仔細欣賞著手裡的這把利刃，眼中卻透露出一絲恐懼：「在宴會中我有數次想要出手，甚至還有好幾次想不顧身份直接偷襲，但每一次，我都會感到巨大的恐懼，我的直覺在告訴我，只要我一出手，那麼犬山家將不復存在。」
咚！
修長的太刀猛地被犬山賀戳下，穿透了長桌筆直地插進了榻榻米當中。兩名老者和周圍的侍女們立刻跪趴在地上，就連一直響著的奏樂也驟然停了下來。
犬山賀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的雙眼怒目圓睜，額頭上爆起青筋，整個人的臉憋得通紅：「恥辱啊！在那個人面前，我居然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這是我的恥辱！」
這是讓犬山賀最無法接受的事情，這麼多年來，他十幾年如一日地磨鍊自己的技術，強化自己的身體，就是為了能夠趕上自己的老師。但現如今，他卻連自己老師派過來的一名學生都打不過，甚至就連在對方面前拚死一搏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這時候的犬山賀才猛然驚醒，這麼多年來掌控權力的生活已經磨滅了他的意志，他的確是獲得了更多的資源，但是他也再無法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拼上自己的性命。雖然自身的力量一直在增加，但他的刀卻變鈍了。
沉默了一會兒，犬山賀頹然的坐回到了榻榻米上，看著周圍依舊跪倒在地不敢抬頭的眾人，他有些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起來吧，把那兩位招待好，不要失禮。」
「是！」
……
……
東京柏悅酒店。
這裡是鉑悅酒店的外交官套房，進門就是寬敞得可以捉迷藏的客廳，一架斯坦威鋼琴正躺在落地窗邊，黑白鍵被中午的陽光照成了金色。從外面的走廊走來時，拐角還能望見遠處常年白雪的富士山。
如此美景，住一天的價格可見一斑。
在離開遇到前俱樂部后，惠子直接將鄭曙兩人送到了位於新宿區的柏悅酒店，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這裡將是他們的住處。
「兩位今天辛苦了，還請好好休整，進一步的活動列表將會由我在傍晚時發給兩位，在此之前你們有充足的時間放鬆一路上的疲憊，如非套房內傳喚或者急事以外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們。」套房大門外，惠子微微鞠躬然後帶上了門。
隨手把行李箱安置在了一邊，鄭曙走向了客套房精緻裝修的客廳，巨大的落地窗朝東開放，放眼望去是如同森林般茂密的高樓大廈，而東京天空樹獨樹一枝地立在這些高樓當中，像是一個孤獨的巨人。
「日本分部真有錢啊，我們在這裡住這麼久，這些人不會直接包了這個套房整整一個月吧？」米婭小心翼翼的把行李安排到房間角落裡，剛才惠子的話讓她有些心虛。
眼見鄭曙轉頭看向自己，米婭像是被蛇盯住的老鼠一樣渾身僵直不動，過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洗個澡嗎？」
「去吧。」鄭曙點了點頭，伸手假裝在自己的兜里摸了摸，「拿著這個，洗澡的時候用這個東西當沐浴露。」
鄭曙抬手一扔，把一個白色透明的塑料小瓶扔到米婭的懷裡，看著自己手裡的這個小瓶，米婭狐疑的看了一眼鄭曙，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瓶口聞了聞。出乎她的意料，這個白色小瓶里的液體幾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只是有種普通的清香。
到最後她還是沒有拒絕鄭曙的這個要求，只不過在往浴室走的過程中，嘴裡暗暗嘀咕著：「難道是我落伍了，現在的人玩的都這麼變態嗎？還隨身攜帶沐浴露……」
鄭曙沒有理會米婭的暗自嘀咕，剛才那個小白瓶是他臨時製造出來的，裡面的液體可以中和米婭身體上沾染的氣味。
他是不太清楚赫爾佐格這個陰險的傢伙到底想要幹個什麼，不過如果計劃太順利的話對方短時間內大概率會隱藏下來，還不如給他們製造些意外看看他的反應。對方就算是立刻放棄了也無所謂，如果他的運氣好，赫爾佐格又再次派人出來搞事的話，鄭曙說不定還能沿著這個線索找到對方的老巢。轉身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鄭曙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個玻璃注射器，這玩意兒就是他從那隻暴走的混血種身上找到的。
看著手裡的這個玻璃注射器鄭曙的表情幽暗，今天那隻混血種暴走異化最後變成死侍的過程很奇怪，但也讓他感覺到很熟悉。
在卡塞爾學院這麼長時間鄭曙也學了不少相關的知識，混血種轉化成死侍其實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除非有特殊的刺激或者天生的血統過高，不然普通的混血種會異化成死侍，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劇烈的精神刺激導致的龍血爆發。
不過，雖然被稱之為龍血爆發，其實這個過程可以稱得上是漫長，普通混血種在此之前已經會因為不斷增長的龍族血統導致精神崩壞出現異常。
但是因為在此之前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性，他們不會如此明目張胆地進行破壞，因此絕大部分的混血種在失控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主要是以變態殺人狂的身份所存在。
與此同時，外在表現是他們的身體部位也在不斷的異化，絕大部分的表現都是長出鱗片或尖牙。很多失控的混血種在被執行部發現的時候，基本已經變成了半人半龍的形態，在受到死亡的刺激下，龍血才會進行二次爆發，讓混血種快速轉化為死侍形態。
但是這次碰到的死侍鄭曙看得非常清楚，對方從完全沒有任何異化狀態，到完全異化為死侍用了不到十幾秒的時間，而且在死侍化之前精神就已經崩壞失去了理智。
這樣的情況，鄭曙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楚子航因為暴血技術失控而出現身體異化，另一次，就是他還沒有完全踏入混血種世界的時候所遇到的那次生死危機（第五章）。
「莫托洛夫雞尾酒。」鄭曙眯起眼睛，嘴裡叫出了玻璃注射器內原本存在的藥劑的名字。「沒想到啊，原來我們這麼早就已經有仇怨了，赫爾佐格！」
手指猛的用力一握，龍王的權能爆發，玻璃注射器被瞬間汽化，連一點殘留都沒有留下。
「那可太巧了，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本來還有點遺憾無法親自報仇，沒想到大本營居然在這裡還有嗎。」鄭曙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嘴上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
……
青面獠牙的死侍屍體，仰躺在豪車的車頂，血流匯聚在凹陷的部分發出淡淡的白煙，那張額頭被貫穿的臉上，至死都保持著猙獰的表情。
昏暗的房間中寂靜無聲，只有大屏幕上的這張照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坐在會議桌盡頭的男人輕輕擺了擺手，他背後拿著遙控器的人立刻按下按鈕，投影儀關閉，會議室的白熾燈被點亮，可以看見會議桌前坐著的每一個人面部表情都有些微妙，他們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白色的布幕上沉默不語。
男人的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敲了敲，讓周圍的人把視線集中到他的身上。
這裡是東京中央區源氏工業株式會社第二十七層執行局的會議室，坐在會議室的盡頭主持這場會議的人，正是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執行局的局長，源家的家主：源稚生。
「都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在座的這些都是日本分部執行局的精英幹部，但是他們面對這起事件也不由的陷入了沉默。
「很……可怕。」有人試探性的評價了一句，「除了少主以外，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沒有人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我做不到。」源稚生果斷的搖了搖頭。
他再次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照片資料，那隻死侍頭上的貫穿傷清晰可見，從身體上的變化來看，對方已經異化的相當深了，身上鱗片的防禦力完全可以抵擋小口徑的手槍子彈。
想要造成這種程度的貫穿傷，最少也得是使用了全威力穿甲彈的重機槍，但很顯然，當時的環境下根本沒有人攜帶這樣的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