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棋差十招
第205章 棋差十招
「啊……真要叫嗎？」路明非感到有些羞恥，雖然這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路明非依舊有一種喊不出口的感覺。
「難道說哥哥你還是那麼討厭我嗎？」小魔鬼的眼中隱約閃著淚光。
雖然知道這傢伙很有可能是裝的，但是路明非最終還是心軟了，稍微猶豫了一下，他走到了路鳴澤的面前。
小魔鬼的臉上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痛苦。
撓了撓頭，路明非下定決心，閉上眼睛，張開雙手上前一步猛地和路鳴澤擁抱了一下。
「弟……弟。」路明非艱難地突出了這個詞語，他感覺到自己的臉都在發燙。之後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快速鬆開雙手，慌忙地向後退去。
路鳴澤被路明非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變得非常開心。
「哥哥。」
他這麼笑著回應道，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的時光。
「不要誤會，只是覺得你有點可憐，所以額外給了你一個擁抱。」路明非的眼睛四處亂竄，不敢直視眼前的小魔鬼。
路鳴澤非常優雅地朝路明非行了一個禮，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非常感謝伱的臨別贈禮，那麼路明非先生，從今往後你可以以路明非的身份繼續生活。當然，請允許我能夠在你的下一輩子繼續找到你作為我的客戶。」
「啊？下一輩子？我這是被你纏上了？」路明非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妙。
路鳴澤的身影正在漸漸淡去，但是他卻笑得越來越開心：「當然了，哥哥，我可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畢竟我們有著足夠的時間。」
「啊，對了。」即將完全消失之前，路鳴澤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路明非，「哥哥，為了感謝你給我的臨別禮物，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
話音剛落，路鳴澤就完全消失在了雪屋當中。
路明非看著他消失的地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嘴巴蠕動了兩下，卻也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麼好，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裡空落落的彷彿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再見……」路明非情緒低落的低聲說道。
在他的周圍景象就像是信號接觸不良的電視屏幕一樣，開始出現各種模糊和閃爍，等到周圍的環境不穩定到極限的時候，路明非的視野又完全陷入了黑暗。
路明非猛的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居然直接趴在會議室的作戰桌上睡著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零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
幸好會議室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屏幕的氣象團上，沒有注意到角落的路明非。
眼見路明非醒來，零從自己的身邊拿過一個裝著熱茶的杯子遞到他的眼前。
「謝謝。」路明非還在思考自己剛才看到路鳴澤的場景，順手接過了零遞給他的東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濃茶，終於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我睡了多久？」路明非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會議室里的其他人，小聲的問了一聲。
「沒有多長時間，可能不到一分鐘。」零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清冷，不過路明非卻詭異的發現，自己居然能從她那毫無表情的臉上感受到擔心的情緒，「如果你感到太累的話，可以申請先回宿舍休息一會。」
「不用了，我現在非常清醒，我睡著的時候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路明非抹了一把臉，驚訝的發現自己原本身體上的勞累完全消失不見，整個人精力充沛的好像喝了興奮劑一樣，「你給我喝的茶裡面加了什麼東西嗎？」
「就只是普通的濃茶。」零搖了搖頭，「至於說重要事情，在你睡著的時候學校接到了已經失蹤了二十天的弗羅斯特校長的通訊，他們已經從尼伯龍根中逃了出來，而且還救出了那位昂熱。現在正在乘坐飛機朝學校趕來，估計差不多快到了。」
「昂熱校長被救出來了？」路明非表情一喜，手上不自覺的用力。
嘎吱……
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傳來，路明非往下一看，居然發現手中鋼製的杯子就這麼被他捏扁了。
看著手裡被捏成扁扁扁一坨的金屬杯子，路明非目瞪口呆。
在安靜的作戰會議室里，這個金屬扭曲刺耳的聲音異常顯眼，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轉頭看向路明非的位置。
「抱歉，抱歉，一個不小心出了一點意外。」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表現，路明非只能拿著手裡扭曲的杯子一邊道歉，一邊離開了作戰會議室。
來到會議室的外頭，路明非看著自己手裡的杯子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嘗試了一下，發現原本看起來非常堅硬的金屬，在他的手底下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扭曲變形。
「這是什麼情況？我這是被蜘蛛咬了，還是被伽馬射線照到了？」路明非感受著自己體內無窮無盡引出的力量有些難以置信。
就在剛才，他還是一個體育成績倒數的運動廢柴，沒想到只是睡了一覺居然就可以做到握鐵成泥。
這……
路明非突然回想起路鳴澤離開時和他說的那句話，有些不敢相信的握了握拳頭：「這就是他說的臨別禮物嗎，感覺……還不賴。」
……
……
嗡……
轟！
廣袤的海洋上突然炸開一堵連綿如山脈般的水牆，噴涌的水幕籠罩了方圓幾公里的範圍。
而在戰場的中央，凝結成近乎實質的元素防護屏障無聲無息地裂開了一條狹長的縫隙，恐怖的攻擊將三米高的龍人幾乎攔腰斬斷，只留下最後的骨骼將血肉連接在一起。
看著自己腰腹處的那猙獰的傷痕，奧丁還來不及感到慶幸，致命的危機感再次襲來，讓他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還來？！
這傢伙的體力沒有上限嗎？
顧不得震驚，奧丁熟練地翻轉身體，通過鍊金術讓背後鱗片上的元素共鳴激蕩，再次凝固厚重的防護屏障。
不過這一次鄭曙沒有橫斬，而是轉到手腕狠狠地劈下，白色爪子上的毫光幾乎要破體而出，模擬了天從雲劍的利爪鋒利度一瞬間到達了極限。
嘶啦。
厚重的元素屏障根本沒有達到防護的目的，修長的利爪貫穿防禦精準的砍到奧丁的脊椎上，恐怖的能量毫無花哨的滲入體內，蠻橫的力量順著血肉蔓延，震得奧丁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就連腹部剛剛癒合的傷口也被再度震出了裂痕。
藉助著這一瞬間的破綻，鄭曙一爪撕開了奧丁的胸膛，露出了裡面，呈現骨板狀的肋骨和下面還在跳動的心臟，龍族的心臟並不算是命門，但也絕對算是個弱點。
鄭曙毫不留情地將還在跳動的心臟貫穿，直接讓奧丁陷入了重傷的狀態。
雖然已經獲得了優勢，但是鄭曙就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這場戰鬥一開始的時候還算不錯，但是越到後面他反而越感覺有些乏味。
在戰鬥的過程中，奧丁的身體素質一直在不停地上升，到了現在他的身體素質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鄭曙。
可是在戰鬥力方面，奧丁的實力卻不升反降，隨著力量的上升，他對力量的使用也越來越粗糙雜亂，身體看起來也越來越不協調，戰鬥技巧也開始變形，就連身體外層的元素屏障，也從一開始的晶瑩剔透變成了現在這種渾濁的樣子。
看起來煉金屏障好像厚實了很多，但實際上的防禦力甚至還沒有最開始薄薄一層的時候強大。
如果不是他的恢復力和防禦力也在不斷增強，鄭曙早就獲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看起來這場戰鬥要結束了，你有什麼遺言嗎？」鄭曙沒有繼續進攻，而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奧丁，這個傢伙的每一寸皮膚都覆蓋著鮮血，儼然身體已經瀕臨崩潰。
「真是可怕的力量啊……鄭曙。」奧丁也沒有繼續反抗，而是主動散去了身體周圍的元素屏障。
「看得出來，黑王之卵的力量恐怕比你預計的要高不少，雖然你體內的力量在不斷增加，但是大部分的力量都屬於雜亂無章的狀態，根本無法發揮作用。」鄭曙打了這麼久，基本上也明白了奧丁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啊……」奧丁沒有反駁鄭曙的話，「那裡面畢竟蘊含『父親』的力量，哪怕黑王的意識現在已經被封印了起來，殘餘的力量也足以讓我消化不良。其實如果我想要真的完全消化掉黑王力量的話，最好是尋找一個『過濾器』幫我過濾一遍。」
鄭曙皺起了眉毛，察覺到奧丁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你是說像赫爾佐格那樣？」
「對，像赫爾佐格那樣。」奧丁點了點頭，身體卻突然虛化了起來。
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自己建立了一個幻象，真身卻已經從海面下逃走了。
「想跑？」鄭曙眼睛一瞪，藉助於權能進行感知，終於在遠處的海面底下找到了正在快速遊動的奧丁散發的重力波動。身形移動，整個人排開空氣朝著奧丁的位置追了上去，而海面底下的奧丁在明白自己被發現之後也不再隱藏，衝出水面，背上的雙翅一震，移動速度更上一層樓。
鄭曙追在奧丁的身後眉頭緊皺，對方已經受了重傷，在無法使用言靈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擺脫掉自己。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還是會被自己追上，那麼他為什麼要選擇逃跑？
想到這裡，鄭曙的警惕性又提了起來，生怕被奧丁用什麼陷阱再陰一下。
兩個人就這樣一追一逃跑了很久，天上的風暴早就散去，周圍的元素亂流也已經平息，奧丁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看起來在受了重傷之後他的體力終於開始跟不上了。
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分鐘鄭曙就能追上奧丁。
不過就在這時，遠處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座小島的蹤跡。
鄭曙的警惕心一下子提到了最高，藉助於權能改變了自己的視野，從紅外線到重力波全面掃描了一遍那個小島，卻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時從小島上有一架飛機起飛，沿著遠離鄭曙他們的方向離開。
遠遠的看了一眼飛機中的駕駛員，鄭曙忽然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目光，雖然速度沒有改變，但是卻不再那麼急迫。
而奧丁的反應則和鄭曙相反，他在看到飛機的那一剎那，立刻消耗自己體內為數不多的體力，讓自己的速度在短時間內又提高了一小節，終於在被鄭曙追上之前來到了小島中央的一處空地上。
空地的旁邊連接著一條看起來是新修的跑道，正中央還樹立著一根被布蒙上的巨大的柱子，奧丁就停在了柱子的旁邊。
「我得承認，你的實力的確不錯，不過這一次是我贏了。」奧丁轉頭看向天邊飛來的鄭曙，臉上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
他猛地揭下蓋著柱子的防水布，露出了裡面生長著青色銹跡的青銅柱。柱子上沒有什麼其他的裝飾，只是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龍文，龍文的密集程度甚至已經達到了讓任何混血種看到之後都會產生靈視的地步。
「青銅柱！」鄭曙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這個柱子的來歷，那就是龍族世界當中將一切的過去未來刻畫在上面的青銅柱。
雖然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神異，甚至本身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好像這只是一根普通的金屬柱子一樣。但是這種時候奧丁會把這麼一個東西拿出來，要說它只有記錄的功能那就有點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鄭曙眼中的光芒閃爍，速度再度提升一節，試圖阻止奧丁的動作。
可惜奧丁和青銅柱的距離太近，只是一伸手就接觸到了。
言靈：時間零。
低沉的聲音傳來，冗長的龍文被奧丁在一瞬間念完，一個巨大的言靈領域從青銅柱上迅速擴散，鄭曙剛反應過來就發現領域已經靠近了自己。
「禁止！」
鄭曙精神力狂暴的湧出，瘋狂的攪亂大氣周圍的元素，試圖阻止言靈領域的形成。
可惜在青銅柱的加持之下，言靈領域的構成似乎脫離了元素的限制，極速擴張的言靈領域沒有任何影響迅速將鄭曙包裹在內，而先前被他攪亂的元素也在一瞬間被領域阻擋在外。
於是……時間停滯了。
下落的樹葉停止在空中，隨風搖擺的花瓣維持著舞動的模樣。就連以十幾倍音速衝鋒的鄭曙，在言靈領域外看起來也像是蝸牛一樣緩慢。
身為前任完全體天空與風之王，奧丁對於言靈：時間零的掌控能力自然是遠遠超過昂熱，在他釋放的言靈領域當中，時間甚至已經可以稱之為停滯。
因為是自身的時間受到了影響，鄭曙本身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變慢，但是在他的視覺當中，奧丁的動作卻變得異常鬼畜，能夠跟上他的行動已經是自己的精神力極致提高的結果了。
不過面對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奧丁也沒有選擇去襲擊鄭曙，因為他的另一隻手要一直接觸著青銅柱不能隨便離開。
除此之外，使用青銅柱來發動言靈，即便對於龍王來說也是一個異常巨大的消耗，讓原本就體力不足的奧丁差點昏厥了過去。而且只要他的手還放在青銅柱上，為了維持言靈每時每刻都要耗費大量的體力。
可惜周圍的元素也都被言靈領域排斥在外，奧丁根本沒有辦法用之前那種吸收元素的方式來恢復自己的體力。
看起來，用這種方法似乎是奧丁在飲鴆止渴地拖延時間，等他的體力完全消耗乾淨之後，鄭曙依舊會恢復正常，而且到那時他將完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不過奧丁自然不可能選擇這麼愚蠢的死亡方式，他很早之前就做足了準備。
讓自己的手保持著接觸青銅柱的狀態蹲下來，奧丁的另一隻手在身體的周圍摸索了一下，果然在一個灌木叢內部摸到了一個箱子樣的東西。
單手抓住箱子，奧丁用力一拉九就將上百斤重的箱子輕鬆的拉了出來。
感受著裡面熟悉的血脈氣息，奧丁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當初在奧丁和李霧月互相吞噬的時候，雙方的記憶也融合在了一起，於是新誕生的奧丁發現原來秘黨居然獲得了一顆黑王的卵。
於是為了奪取這個卵，奧丁在很久之前就作出了謀划。這裡面自然也包括在奪取了卵之後，如何安全地吞噬黑王的力量。
奧丁搜尋了很多的方法，但都覺得不是非常保險，最終在和赫爾佐格接觸的時候他發現對方有一個非常不錯的想法——培養一個適合的混血種作為過濾器，讓他成為黑王的力量載體后，在從混血種的體內抽取黑王的力量。
經過這樣一道過濾，雖然會損失一小部分的力量，但是安全性會得到極大的提高。
為了確保這個過濾器的安全，他將過濾器安排在了那個東方國家，那裡即便是秘黨也無法插手。而奧丁本身則隱藏在加圖索家族裡化身龐貝，製造另一個備用的過濾器以防萬一。
又為了能讓過濾器可以合理的處在自己的監控之下，奧丁將其安排在了那個國家中數一數二的混血種家族內部——陳家。
奧丁的計劃非常順利，經過數年的規劃，他成功搶奪到了黑王之卵，同時兩個過濾器的生長狀況也非常順利，只需要等待黑王卵的前期處理完成之後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
但是鄭曙的出現，讓奧丁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只是對黑王卵完成了大部分的前期處理步驟就急匆匆的開始了計劃。不過雖然中間出了一些小意外，幸好大體上的計劃依舊完美。
現在，黑王的力量已經在他的體內完全展現，和奧丁預期的一樣，黑王的力量雖然龐大但是十分混亂，以至於他現在能夠作用的力量在逐漸下降。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箱子里的過濾器取出來，用藥劑固定她的生命狀態，再將自己的血液注射到過濾器的體內，以血液為媒介將黑王的力量傳導進去。（注1）
黑王的精神體一直被他用昆古尼爾封印在北極，血液中殘留的精神力量經過這樣一次過濾會留在過濾器的體內，到時候只需要將過濾器內的血液再度輸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就可以真正獲得黑王的力量。
想到自己的計劃即將成功，即便是以奧丁的心志也忍不住流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
他不再猶豫，粗暴地將一人高的箱子拖到自己身邊，按住旁邊的機關打開蓋子，露出了裡面的……裡面的……
人偶？？？
奧丁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獃獃地看著箱子裡面一人大小的硅膠人偶。製作者還非常惡趣味地在人偶體內安裝了電動骨骼，讓它時不時地活動一下，營造出有人被關在箱子裡面的動靜。
而在人偶的脖子上則掛著一個圓形的煉金首飾，裡面封存著一滴血液，煉金首飾上刻畫的法陣不停地將血液內的氣息散發出去，營造出活人的生命氣息。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就在奧丁發獃的時候，鄭曙的「聲音」如同幽靈般傳入他的腦海，那賤賤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欠揍。
奧丁猛的轉頭，看到鄭曙的身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紅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身後，而剛才的「聲音」正是他用精神力傳遞到了自己的腦海里。
感謝01王書友的打賞，謝謝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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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前面的章節里我曾經說過，在這本書的設定里，龍族的力量是可以通過血液來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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