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真相
第273章 真相
忒修斯對於鄭曙顯得非常友善，不只是因為鄭曙和赫拉克勒斯關係不錯的原因，也是因為在地獄時忒修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鄭曙身體里蘊含的力量。
雖然還遠遠比不上赫拉克勒斯，但也已經超過了雅典當中最強的英雄。
成為雅典的王子，如果能夠和這樣的英雄打好關係的話自然也是大有好處的，就算無法將他拉到雅典，只是單純地維持較好的關係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收穫。
拿出勳章除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外，他也希望以此當作信物來和鄭曙取得聯繫，哪怕不能立刻驅使戰鬥，先互相喝個酒聊聊天也是不錯的結果。
而出乎忒修斯的預料，鄭曙在看到自己拿出的勳章后突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把奪了過去。
雖然對於鄭曙的粗魯動作有所不滿，但是忒修斯還是展現出了自己身為王族的修養，眼見鄭曙對於這個勳章如此感興趣，於是他並滔滔不絕地幫鄭曙解釋著這個勳章上圖案的來歷：
「這是雅典城的勳章，上面雕刻的圖案是名為戈爾貢怪物的頭顱，當初英雄珀爾修斯用割下的美杜莎的頭顱殺死了海怪塞特斯（Cetus），回去后把頭顱獻給英雄的保護女神雅典娜，雅典娜把它固定在自己的盾牌或胸甲中央。到現在這個頭顱的形象也一直用於雅典的徽章、建築的裝飾物、錢幣甚至於士兵的盾牌上。當然了，能夠使用這種頭像作為徽章的也就只有王族……」
砰！
忒修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個拳頭轟在了臉上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猝不及防地忒修斯被拳頭上傳遞的強大力量打出了鬼畜的表情，整個身體倒飛了出去在地上摩擦了數米后才停了下來。
「你說得太多了忒修斯，該停一下了。」低沉的聲音傳來，赫拉克勒斯收起了自己的拳頭。
打斷忒修斯說話的並非中鄭曙而是在一旁的赫拉克羅斯，因為他已經發現了，隨著忒修斯說的越來越多，鄭曙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身體龐大的赫拉克勒斯卻有著極為細膩的心思，雖然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師出同門的「師弟」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作為「師兄」的責任感還是讓他不顧有可能會得罪整個雅典的後果，出拳制止了忒修斯的喋喋不休。
被打倒在地的忒修斯第一反應便是憤怒，但是隨後在看到鄭曙的表現之後便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闖禍了！
鄭曙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憤怒，甚至顯得非常的平靜。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在這平靜的底下是翻滾著的憤怒，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讓人充滿了恐懼。
因為鄭曙的情緒過於激動，他體內龐大的魔力甚至和外界產生了共鳴，神之武裝背後的兩塊看起來殘破的披風無風自動，被龐大的魔力旋渦吹著烈烈的作響，在場的所有生物都能感受到從鄭曙體內散發出來的那恐怖的壓迫力。
甚至就連被赫拉克勒斯從地獄中帶出來的地獄三頭犬都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兩步，它在人間界受到的壓制可不小，萬一面前這個小東西發起瘋來自己可打不過。
「咚！」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忒修斯忽然感激起赫拉克勒斯起來，看面前這個人的狀態，如果不是剛才赫拉克勒斯給了他那一拳，估計現在自己的腦袋已經分家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忒修斯，赫拉克勒斯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身體遮住兩人站在了鄭曙的面前。
稍微猶豫了一下，赫拉克勒斯做好了防護的準備后，便伸手拍了拍鄭曙的肩膀：「鄭曙？」
「不用擔心師兄，我還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理智。」鄭曙沒有像是他們預想的那樣突然暴起傷人，反而只是非常平靜地開口說話，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聲音變得異常嘶啞。
「嗯……」眼見鄭曙還能正常說話，赫拉克羅斯暗中鬆了一口氣，「你……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謝了。」鄭曙扯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來顯示自己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可惜失敗了。
「我家裡出現了一點事情，所以咱們可能就要在這裡分別了，抱歉！」
說完，鄭曙也沒有去管赫拉克勒斯有什麼反應，控制著神之武裝背後的兩塊披風展開。
原本兩塊看起來並不算大的黑色披風在接收到鄭曙的指令后立刻伸展拉長，很快這兩片本來只有軀幹大小的披風便長成了相當於兩三人的大小。
巨大的黑色披風從戰甲的背甲上延伸而出，伴隨著魔力的運作微微飄動，看起來就像是鄭曙的背後長出了兩扇巨大的黑色翅膀一樣。
伴隨著鄭曙的魔力灌注，披風也變得愈加堅韌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等翅膀內的魔力量達到一定的數量后，鄭曙只是稍微揮動了一下，他的身體便離開了地面朝著天空飛了出去。
轟！
一聲炸響從高空之中傳來，鄭曙在離開地面足夠的高度之後全力舒展自己的「翅膀」，恐怖的魔力推動下鄭曙整個人一瞬間撞碎了空氣，帶著白色的音爆雲消失在了天邊。
「他他……他飛了？」忒修斯目瞪口呆著看著天空上的那一條鄭曙飛行時留下來的白色痕迹。
無論是在哪個時代，能夠讓人在天上自由飛翔的魔術都是最為頂級的，一般來說，就算是神靈也有很多根本無法做到自由飛行，必須要藉助特殊的道具或者坐騎。
「是啊，他可是喀戎老師的徒弟，我的師弟。」赫拉克勒斯看著消失在天邊的鄭曙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中透露出壓制不住的擔憂。
「希望伱能沒事吧……」
高空中。
鄭曙跟隨著自己心中的那一絲引導朝著一個方向不停的飛行，體內的魔力不停的灌注到背後的兩片披風當中，讓自己的飛行速度不斷地上升，上升再上升。
前方的飛鳥和野獸，在感應到鄭曙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壓迫力后紛紛逃命一樣離開了他的飛行路線，一些離得比較近的村落會發現自己的村子能捕獲獵物突然變多。
而偶在經過村子上空時，地上的村民在看到鄭曙從天空中一閃而逝的身影后，會將其當作神靈進行膜拜，並將村裡之後豐收的情況聯繫在這位沒有露面的神明身上。
造成了這些混亂的鄭曙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在飛行途中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飛行這種事情對於個體來說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哪怕以鄭曙現在的實力，只是飛行了這麼短的距離他體內那汪洋如海的魔力就已經瀕近枯竭。
雖說就算是從高空中摔下去以鄭曙現在的防禦力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是為了效率起見，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其實是落到地面上進行休整和恢復，等到體力和魔力完全恢復后再進行下一輪飛行。
不過對於鄭曙來說，他還有另一個更好的選擇。
「面板，強化赫拉克勒斯最新的強化模板覆蓋掉原來的強化模板，直接強化滿！」
伴隨著鄭曙的意志，淡藍色的光幕微微顫動，快速浮現出了幾條信息：
【指令已接收】
【消耗50%的影響因子進行強化】
【影響因子已消耗，身體強化開始】
進度：250.32%→200.32%
綠色的光團包裹住了鄭曙的身體，但是原本應該在安靜狀態下進行的強化過程卻被鄭曙強行無視掉了。
「啊！！！」
因為想要在強化的過程中強行活動，導致原本就已經非常恐怖的痛感再度增加，哪怕以鄭曙的忍耐力也忍不住慘叫出聲。
不過就算這樣他依舊沒有放棄繼續飛行，反而將自己體內源源不斷產生的魔力繼續灌注到背後的披風當中，有了足夠魔力加持的披風飛行速度又上了一個級別。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鄭曙開始思考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在看到忒修斯遞過來的勳章上的那個戈爾貢頭像的那一刻，鄭曙終於明白了，自己從完成神之武裝之後心中一直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沒錯！他怎麼能夠忽略到這麼重要的事情？
赫拉克勒斯從血統上來說可是帕爾修斯的曾孫子，而帕爾修斯是在古希臘神話當中也異常有名的英雄，其最為人知的事迹里都有著一個「怪物」的身影：美杜莎。
赫拉克勒斯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那麼帕爾修斯所經歷的事迹自然都已經完成了，也就是說……他早就已經殺死了美杜莎！
而且忒修斯那枚勳章上的圖案證實了鄭曙的猜測，就算是型月世界的古希臘神話當中，帕爾修斯的確也斬殺了美杜莎。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在他穿越到型月世界之前美杜莎就已經死了，那他在無名海島上所遇見的美杜莎到底是誰？！
仔細想想，鄭曙的面板確認了斯忒諾、尤瑞艾莉以及美杜莎都是貨真價實的神靈，但這三位以戈爾貢怪物為名的神靈的強化模板卻無法互相融合。
那就說明，在這三個人當中必然是有人出現了問題。
再聯想到，當完成神之武裝的那一刻鄭曙感受到了自己身上被驅逐的、神靈相關的詛咒。
但是無論是解除詛咒之前還是之後，他的身體和記憶上都沒有受到任何太明顯的改變。再結合他一直沒有意識到帕爾修斯已經完成了自己「偉業」的事實，鄭曙所受的詛咒對他的影響是什麼已經顯而易見了——這個詛咒僅僅只是影響了鄭曙一部分的嘗試判定能力。
本質上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傷害，只是單純的讓他會不自覺的忽略掉和美杜莎死亡相關的情報或記憶。如果不是神之武裝驅散了這個詛咒的話，恐怕鄭曙就算是看到了帶有美杜莎頭顱圖案的勳章，也會為其腦補出新的理由。
能夠下達神靈才能夠下達的詛咒，而想在鄭曙毫無差距的情況下完成這種詛咒的話，必須要在他極端弱小的時刻才能實現。
這樣一來情況就非常明顯了，能夠達成這樣的條件為鄭曙下達詛咒的，只有同在無名海島上的兩位神明：尤瑞艾莉和斯忒諾。
想通了這一茬之後，鄭曙也把所有的線索聯繫了起來。
無論是在神話傳說當中，還是在型月的泛人類歷史上，戈爾貢三姐妹中只有美杜莎是特殊的，他的兩個姐姐都有著神靈天生擁有的不死性，而美杜莎卻是一個會死亡的「瑕疵品」。
神話傳說當中，帕爾修斯其實也擊殺過同為戈爾貢女妖的剩下兩位女神，但是尤瑞艾莉和斯忒諾卻又會立刻復活並對他發動襲擊，唯一被他真正殺死的就只有美杜莎。
另一邊，在型月世界當中戈爾貢三姐妹的關係其實相當好。
雖然看起來兩個姐姐會經常欺負身為妹妹的美杜莎，但實際上一開始只有美杜莎被放逐在了無名海島上，但是斯忒諾和尤瑞艾莉為了美杜莎也自願被流放和她待在了同一個海島上。
而神靈身為世界規則的掌控者，他們本身就有著憑藉自己的心意改變世界的能力。
被殺死的美杜莎，關係極好的戈爾貢三姐妹，以及能夠改變世界規則的能力。
將這三個線索串聯起來，再結合鄭曙反應過來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自己每次能看到美杜莎的時候旁邊都會有著斯忒諾和尤瑞艾莉兩位女神，那麼結果很明顯了。
——鄭曙在無名海島上的經歷其實只是一場夢，一場因為不願意承認事實的兩位女神而做的夢。
「斯忒諾，尤瑞艾莉。」鄭曙承受著身體改造的疼痛，飛行速度卻在不斷的直線上升，「你們兩個……該醒過來了！！！」
伴隨著鄭曙在高空中撕心裂肺的咆哮，他跨越了遙遠的距離，突破了海上的風暴和迷霧，看到了遠處地平線上的那一座小小的島嶼。
（PS：這個世界開頭的一個伏筆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