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病房
第316章 病房
「歡迎光臨。」
觀布子市的某個小花店內，店員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客人後眼睛一亮。
「哎呀，是黑桐先生啊，一直以來真是非常感謝您光顧我們的生意，您的花束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店員從櫃檯上拿起一束早已準備好的精心包裝的花束，在太陽的光輝下，嬌嫩的花瓣上還帶著明亮的水滴，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摘下來一樣。
在店員的面前，是一個看起來相對於男性來說算是瘦小的青年。
在現在這種追求各種迅速出現的流行風潮，最後在失控中消失的現代少年裡，眼前的這個青年是個近乎無趣地保持著學生形式的存在。
明明只要打扮一下走在街上就應該會吸引路人的目光，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美男子，但是就算是已經從高中畢業也只是穿著平凡的服裝。
他的頭髮既不染也不留長，沒有刻意地把皮膚晒黑，身上也沒有帶什麼特殊的飾品，沒有見過他使用手機也不怎麼泡妞，日常就戴著一個樸素的黑框眼鏡。
不足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和溫和的長相，讓他在女性的評判中算是可愛系的人物。（注1）
「謝謝。」禮貌地點了點頭，黑桐干也接過店員手中的花束。
「黑桐先生一直這麼買花是要送給什麼人嗎？該不會是生病的女朋友吧？」在背後幾名店員的鼓勵下，這位店員小姐鼓起勇氣努力地和眼前的人搭訕。
對方也算得上是這家的常客，而且每一次都會買一束新鮮的鮮花。
因為經常和他接觸，所以店員能夠深知那樸素的打扮下所隱藏的容貌，再加上他那溫雅的談吐與隨和的脾氣，以至於他在這家店的店員當中小有人氣。
店員的問題問得很倉促，而且在日本這種國家貿然詢問這樣的私事也相當失禮，更何況在她的背後其他的店員雖然自認為做得很隱蔽，但動作在外人看來卻也太過明顯了。
種種表現結合在一起，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或許會表達不滿，但黑桐干也卻只是溫和地笑了笑，小聲的解釋了起來：「並不算是女朋友，只是一位女性朋友。」
「啊，這樣啊，貿然詢問這些真是失禮了。」店員小姐臉上的紅暈迅速退去，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一樣變得失魂落魄。
看著對方的樣子，黑桐干也歉意地笑了笑便抱著鮮花離開了商店，而在店鋪的天花板上，一隻甲蟲的眼睛中閃過了暗淡的魔術符文。
……
……
「找到了。」遠在城市另一側的鄭曙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在找到了淺上藤乃之後，鄭曙也終於改變了自己尋找劇情主要人物的方式。
他之前通過學習間桐家的魔術書籍學會了御使蟲子的術式，雖然因為魔力屬性和魔力迴路的原因，鄭曙無法駕馭太過強大的蟲類使魔，但是驅使普通的小蟲子卻已經足夠了，於是他便將這些自己所控制的蟲子散布到整個城市當中的花店裡進行監控。
其實他最開始是想通過散步到醫院當中來尋找兩儀式，但是因為術式不夠精通而且所有的蟲子都是普通昆蟲，他所御使的蟲子最多只能傳遞極端有限的信息，像是畫面這種級別的信息根本無法回復。
後來雖然找到了兩儀式家族的駐地，但是自從兩儀式因為車禍陷入昏迷之後，除了每個月固定的醫療費之外，家族就再也沒有管過她了，所以鄭曙也沒有從這個家族駐地當中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於是鄭曙只能放棄了直接尋找昏迷的兩儀式，轉而去尋找黑桐干也。
至於蒼崎橙子，鄭曙不覺得自己這種臨時的使魔能夠找到這位冠位魔術師。
原著中黑桐干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醫院探望兩儀式，而且都會帶著一束鮮花。
鄭曙就從這一點下手，給自己所有控制的昆蟲身上銘刻了針對特殊的詞語會觸發反映的術式，然後便將它們分散到了城市的各個花店當中。
好在觀布子市本身的規模不大，花店的數量不多，也就只有區區幾百家而已，鄭曙用了兩天的時間就給所有的花店布置了自己的「監控」。
而在經過了不到兩周的等待之後，鄭曙終於等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情報。
「怎麼了？」鄭曙突然露出的笑容，讓一旁正在練習的淺上藤乃有些好奇。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她發現這個人和粗獷兇惡的外表完全不同，本身其實是一個細心且善良的「好人」。
屬於是走在路上看見一隻流浪貓，都會笨拙的蹲在地上逗著玩的那種人，而且很不可思議的，所有的流浪貓都不會怕他。
雖然一開始說雙方只是單純的交易，但實際上淺上藤乃感覺自己從他這裡得到的比自己付出的要多得多，所謂的實驗只是讓她每天躺在一個特製的椅子上，不停的用魔術觀察自己的眼球。
而鄭曙除了教授淺上藤乃魔力的掌控技巧外，也會盡心儘力的幫她調理身體，有時候發現她午飯沒有吃時也會順便一起邀請她吃飯。
在兩人互相認識一周后，淺上藤乃發現原本一直霸凌自己的幾個人也不敢再找她麻煩。
後來通過學校內的流言她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鄭曙去找了那幾個人好好的和他們「交談」了一段時間。
雖然後續因為學校內有流言說她被某個黑道大佬包養了導致其他人對她因為恐懼而疏離，但是對於淺上藤乃這種一直被排擠的人來說，被人恐懼算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氛圍了。
事後淺上藤乃詢問鄭曙。為什麼要幫她出頭時，鄭曙的回答也非常簡單：
「實驗過程中我需要你的情緒保持穩定，如果因為那些傢伙的霸凌而導致你的情緒激動最終讓魔眼提前蘇醒的話，那我的實驗可就全部白費了。」
想到這裡，淺上藤乃又不自覺地溫柔的笑了起來。
雖然幫助的理由很奇怪，但是這應該是淺上藤乃從小到大第一次在母親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關懷。
看了一眼說完話后就突然暗自笑出來的淺上藤乃，鄭曙的眼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他大概也清楚眼前這個姑娘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說實話，在鄭曙看來自己只是做了順應自己道德觀念的事情罷了，只不過在日本這種見了鬼的環境當中才會顯得奇怪。
「我說……你又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都說過了嗎，練習魔術的時候要專心！使用精神對魔力進行操控必須要專心致志，出任何一點差錯都有可能造成萬劫不復的結果，一旦被掌控的魔力回歸亂流的話，就算你有魔眼的緩衝也足夠你喝一壺了。」
被鄭曙說教的淺上藤乃回過神來，如同人偶般精緻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便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大方的問道：「所以你為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難道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嗯……」鄭曙沉吟了一陣，「這件事對你或許也有好處，等一段時間吧，過幾天說不定我能給你找一個更好的老師。」
看了一眼淺上藤乃，鄭曙蹙起眉頭：「行了，快去練習，你眼睛里的魔術我已經記錄下來了，現在就等著你完全掌控魔力之後讓魔眼覺醒了。
還有，別整天胡思亂想，你現在年紀還小沒見過什麼世面，看到有人對你好就會有點好感很正常，但是也太容易被人騙了。但是你也不想想，我這麼做是因為我饞你身子（眼睛），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是是是，這位成熟的大叔，感謝你的指導。」淺上藤乃朝著鄭曙呲了呲牙，便跑回原來的地方繼續練習了。
鄭曙看著淺上藤乃的動作有些摸不到頭腦：「不對呀，這姑娘不應該是大家閨秀那種類型的嗎，怎麼這幾天越來越活躍了？小櫻好像也這樣，這算啥意思，難道說沙雕是可以傳染的嗎？」
嗯，鄭曙對於自己的性格有著非常明確的認知，雖然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偶爾還會因為突然地脫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躺在椅子上隨便胡思亂想一番，鄭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準備行動：「我今天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練習完之後記得把門關上就行。」
「好。」
隨手朝著淺上藤乃揮了揮手，鄭曙轉身離開了小院。
……
……
來到傳遞信息的昆蟲所在的花店的位置，鄭曙稍微掃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
在這間花店的不到五百米的距離處，便有一家看起來不小的醫院，這家醫院鄭曙也曾經調查過，是整個觀布子室內醫護條件最好的。
以兩儀家在觀布子市內的地位，在兩儀式昏迷之後將她遷入到這家病院倒也相當正常。
不過……
鄭曙站在病院門口感受著醫院樓內的動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醫院內部完全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沒道理啊……」
不過距離花店最近的醫院也就是這家了，沒道理黑桐干也會在這家買了花之後又跑到更遠的方向去。
感受著周圍的視線，鄭曙知道像自己這樣的身高站在原地還是太過惹眼了，於是他乾脆動身走到了住院部的登記窗口。「你好。」
「啊！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被鄭曙喚醒的正在發獃的值班護士，看到鄭曙的體型嚇得愣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
鄭曙也知道自己體型的壓迫感，稍微後退了兩步才繼續說到：「請問荒耶宗蓮醫生在嗎？」
「荒耶醫生嗎，非常抱歉，幾個星期前荒耶醫生就已經辭職離開了，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您找一下荒耶醫生的電話看看能不能聯繫上他。」
鄭曙聽到這句話之後笑了笑，既然荒耶宗蓮曾經在這家醫院工作過，那麼說明這家醫院的確就是兩儀式所修養的地方：
「不用了，那我想去探望一下兩儀家的小姑娘可以嗎，聽荒耶醫生說她住在這裡。」
「原來如此，是兩儀式小姐嗎？荒耶醫生之前的確一直是兩儀小姐的主任醫師，那麼請您將這張探望表填一下吧。」在連續聽到兩個熟悉的人名之後，值班的護士也鬆了一口氣，從旁邊的探望表中取出一張遞到了鄭曙面前。
其實這些值班護士本來的工作是需要詢問一下探望者和病人的關係以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問題，但是鄭曙刻意使用一些小的技巧，先用自己的身體形成了壓迫感，然後再用語言將注意力轉移到兩個熟悉的人名上，讓她忽視了要詢問一些麻煩問題。
雖然事後肯定會發現不對並且給兩儀家打電話，不過鄭曙相信到那個時候，他就應該能和黑桐干也成為熟人了。
鄭曙道謝一聲後接過表格快速填完，在詢問了值班護士兩儀式所在的房間之後便走向了電梯的位置。
「荒耶宗蓮居然已經辭職了？有著『靜止』的根源，做事速度卻這麼快，看來我給他造成的壓力不小啊，讓這傢伙提前開始行動了。」鄭曙暗自感慨，荒耶宗蓮不愧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東西，經驗和危險嗅覺相當豐富。
等鄭曙來到電梯口的地方等待的時候，旁邊兩個正在等待電梯的護士也已經閑聊了起來。
「小狗君好像又來了。」
「啊，是那個小狗君嗎？我也很中意他。應該已經過了一年半了吧，這段時間來他一直都在等著她。」
「她很幸福啊。」
「對呀，我也想要一個能夠對自己那麼情深意重的人。」
「……」
聽著兩位護士的閑聊，鄭曙勾起了嘴角，「小狗君」這個稱號實在是太有特點了，指的就是黑桐干也。
因為他的氣質過於柔和，而且一直對陷入昏迷的兩儀式不離不棄，所以才會在護士中獲得這個外號。
黑桐干也這位空之境界的男主角，交友廣泛且溫柔細緻，智商性格都相當不錯，算得上是蘑菇筆下少有的沒有多少人會罵他的男主角了。
不過相對於他那平凡的外表以及完全不值一提的戰鬥力，黑桐干也本身卻擁有著連蒼崎橙子也為之驚嘆的情報搜索能力，甚至經常會有人懷疑黑桐干也那不正常的情報搜索能力就是他的根源。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能夠通過一次普通的展覽會獨自一人找到蒼崎橙子隱藏起來的魔術工房，這種能力鄭曙看得都眼饞。
可惜強化模板雖然也能夠複製頭腦，但是只是單純地複製「硬體」，「軟體」還是鄭曙自己持有的那一套。
所以如果對方的情報搜索能力並非特殊技能而是單純的腦子好的話，就算鄭曙複製了黑桐干也的強化模板也無法獲得他一樣的情報搜索能力。
來到對應的樓層，剛下電梯鄭曙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他從這個樓層里感受到一股極端微弱的奇怪的氣息，並非魔力或者類似的東西，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死靈」這種類型的靈魂所散發出來的氣味。
「這是……巫條霧繪？」
巫條霧繪，《空之境界》這部作品里另一個比較重要的配角，因為疾病被宣告剩餘的人生都將在醫院內度過的女性。
巫條家和兩儀家一樣，也是觀布子市自古以來的魔術側家族，同樣也因為時間的流逝，導致家族的血統衰退從而變得衰落。
巫條霧繪在醫院住院的過程中，親人在一次事故中全部喪生只剩下她一個人，從那以後醫藥費全都是由家族的舊友荒耶宗蓮支付。
因為一直從醫院病房裡守望著外面的景色，從而將那片景色銘記在自己的腦海里，巫條霧繪得到了「俯瞰」，但也失去了視力。
因為強烈地想到外面世界的慾望，所以藉助於荒耶宗蓮的力量得到了「雙重存在」的軀體，生出了既是靈體但也是本人的二重存在並像幽靈一樣漂浮在巫條大廈的樓頂。
「差點忘了這傢伙了，從這個氣息上來看，巫條霧繪應該剛剛獲得靈體能力沒多久，所以病房裡沒有太多的死靈氣息。」鄭曙眯了眯眼睛。
這樣一來的話巫條霧繪還有的救，原著中因為荒耶宗蓮的改造，巫條霧繪變成靈體懸浮到大樓上方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吸引一些其他人類。
由於靈體的本能，它會魅惑和控制著那些人類使其從樓上跳下，從而讓靈魂得到解放，陪伴著她一起懸浮在大樓上空玩耍。
如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就算是這個姑娘的人生非常凄慘鄭曙也不會手軟。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故意傷害到其他的人類，無論如何都不是可以原諒的事情。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鄭曙並沒有聽說觀布子市內有什麼跳樓的事件，所以說明事情還能夠挽救。
記下了這一點，鄭曙朝著兩儀式的病房走去。
……
……
病房中，黑桐干也看著躺在床上的兩儀式出神。
他帶來的鮮花已經被他插進了旁邊的花瓶當中，床頭柜上的日曆上被他寫下了自己的叮囑，彷彿床上的兩儀式只是陷入了沉睡，在他離開之後就會迷迷糊糊地醒來，然後看到他留下的小紙條一樣。
咚咚。
略微有些沉悶的敲門聲將黑桐干也從自己的思考中吵醒，他有些好奇的看向門口，按理說這個時間點護士應該不會來才對。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護士要進來的話也只會說一聲直接進來，但是門外的人在敲了敲門后卻不再有什麼動靜，彷彿對方在等待著房間里的人回應。
可是在這間單人病房裡面如果不是黑桐干也今天來了的話，應該只有兩儀式這一個陷入了昏迷的植物人在才對。
本能地，黑桐干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忽然有一種預感，對方來並不是找兩儀式而是找自己的。
「請進。」黑桐干也平緩了一下自己，突然變得緊張的情緒禮貌的朝著門口說道。
「你好，那我進來了。」
門外的人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不過說話也很有禮貌，看起來並不是找麻煩……
黑桐干也的思維伴隨著門外的人開門而陷入了停滯，因為他看見了一隻熊。
不對，那不是熊！
那只是一位強壯到了極點的人。
身高恐怕有兩米五以上，身材高大的同時，身體上也布滿了健碩的肌肉。粗壯的胳膊可能比普通女性的腰部還要粗，巨大的手掌彷彿能一把將人的頭骨捏碎。
單人高級病房的門是相當寬敞的，需要的話能甚至能夠將整個介護病床平穩的推出去。
但是在這個人影的面前卻顯得異常窄小，對方甚至要在半彎下腰之後再微微側身，才能勉強擠進這個房間，那樣子就像是一隻往狹小樹洞里鑽的霸王龍一樣。
當然，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是對於正處在「樹洞」內的黑桐干也來說就不是很好笑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呆在洞穴當中的獵物，眼睜睜看著恐怖的獵食者擠開自己的洞穴口鑽了進來。
看著這個人影，黑桐干也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同意讓對方進來了，但是轉念一想黑桐干也又無奈地笑了出來。
按照對方的體型，如果真想要強行進病房的話估計也沒人能夠阻止他。
看起來自己應該是被對方的體型給壓迫到了，從剛才的動作行為來看，那個人應該沒有什麼惡意才對。
（PS：注1里黑桐干也的身高沒寫錯，原著里寫的就是不足一百七十公分，也就是說那麼大一個男主才一米六幾。而早些年日本的一些乙女向遊戲裡面，那種身材高挑的霸道總裁的身高是一米七五，最近倒是變高了，高大男性普遍被設定為一米七八了……我已經對日本人的身高觀念絕望了。）
（PS2：月底了，各位讀者老爺們有月票的快投吧，還是和以前一樣，根據這個月的月票決定下個月的加更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