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奇怪的地方
第353章 奇怪的地方
迅速巡視了一下戰場，發現沒有殘留的敵人後，莫德雷德不禁發出感慨：「沒想到御主你還挺能打的嘛。」
「畢竟是靠這一行吃飯的。」
獅子劫界離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魔像的旁邊，在粉碎的魔像碎片上撕下一個羊皮紙，紙上寫滿了用咒紋構成的指令，用石頭做的魔像之所以能夠活動起來，全部依賴於這樣的羊皮紙。
但是……
「Saber，你覺得這些魔像的實力怎麼樣？」
「我是第一次跟這種玩意兒交手……意外地挺能打，最強的那個甚至跟我來往了整整三招。」
「那可真是不得了，按照現代魔術師的水準，就算是窮盡畢生精力達到，頂多也只能製造出跟你交手兩招的魔像吧。」
獅子劫界離說的沒有誇大，以這些從者表現出來的實力，現代魔術師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畢竟他們能夠製作的最強魔像也頂多達到裝甲車的水準，但莫德雷德卻能夠在戰場上輕鬆地將重裝坦克當成玩具，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上。
當然了，魔術師裡面的怪胎這麼多，說不定的確有專精魔像製造的魔術師在消耗了大量珍貴的材料並且耗盡一生的心血后，打造出足以和從者匹敵的魔像。
但是……那種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而且想要打造那種水準的魔像，可能就算是時鐘塔都負擔不起材料的費用。
很明顯，這裡這麼多「高等級」的魔像絕對不是現代魔術師能打造出來的，也就是說現在至少可以確定，待在這裡的從者有著極為強大的魔術造詣。
「怎麼了？」
莫德雷德發現自己御主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怎麼說……你覺得這張羊皮紙怎麼樣？」獅子劫界離將自己手中的羊皮紙遞給莫德雷德。
「御主，我可不擅長這些魔術方面的東西，硬要我說的話，大概就是這個羊皮紙挺新的？」
莫德雷德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表現出了作為一個學渣的姿態。
「不，你說得很對，就是這個地方太不對勁了，這個羊皮紙實在是太新了。」
獅子劫界離甩著手中的羊皮紙，單從色澤上來看，這個羊皮紙的生產時間可能還沒超過一年，而且還是現代工藝的產品，畢竟古代的製造條件可製造不出這種光彩的羊皮紙，應該是被人當作藝術來購買的。
在魔術的領域，時間擁有著極為重要的價值，越有歷史的東西，其神秘性就越強。
例如魔術刻印每被繼承一次就可以增加一些成果進去使其變得更加強大，又或者是一位頂級結界師嘔心瀝血所創造的結界，很有可能就會被一把沒有任何特殊力量，但是有著上千年歷史的古董寶劍切開。
而像是製造魔像的領域，關鍵位置原材料的「歷史」代表了這座魔像能夠發揮出力量的上限，理論上要製作像這種實力水準的魔像，使用的羊皮紙至少也要有上千年的歷史才有可能打造出來。
可獅子劫界離現在所發現的事情卻推翻了這個「規律」。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獅子劫界離皺著眉頭，完全無法理解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他又不停地在其他魔像的殘骸之間搜索著，試圖找到更多的線索。
而在搜索了一遍之後，獅子劫界離眉頭上的皺紋皺得更深了。
因為他發現不只是羊皮紙，就連魔像本身的材料也很有問題，用石頭製造的魔像就算了，那些原本以為是青銅的魔像其本身的材料卻是鋼鐵。
對，就是那種現代化工業才能大批量產生的優質鋼鐵。
以鋼鐵的耐腐蝕性，如果是個頭小的器具被人精心保養的話還有可能流傳下來，但是這種大塊頭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生鏽了吧。
當然，讓獅子劫界離確認這些鋼鐵結構是在現代製造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它們的造型。
「這東西……根本不能算是魔像吧！難道是機器人嗎？這東西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傳統魔像製造的方式啊。」獅子劫界離看著自己腳底下的這根被撬開外殼的魔像手臂陷入了沉默。
在這根手臂粗糙的外殼下，是一套精密的關節結構，傳遞系統，甚至液壓結構，其精巧程度足以讓任何機甲迷當場高潮。
「喔！好帥氣啊！雖然看不懂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但是這個結構看起來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御主，我能把這玩意兒帶回去當紀念品嗎？」
對，就是這樣的感覺。
聽著自己從者發出的讚歎，獅子劫界離愈發覺得這次的聖杯戰爭不對勁了。
「原來如此，用模仿機器人的構造來提升戰鬥力，魔術只是提供了活動的動力以及『智能』嗎？」
獅子劫界離這時也終於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能夠用這麼新的材料製造出甚至可以和從者過招的強大魔像，但是這也讓他反而更加不理解了。
獅子劫界離本身因為職業性質的原因，和那些完全不了解現代科技的魔術師不太一樣，他對於現代工業到底能夠做到什麼樣的水準心知肚明。
但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現代科技，想要製造出這種規模的能夠自由活動的機器人也有點太過吃力了。
但……
製造這些魔像的不都是從者嗎？
為什麼……那樣的老古董卻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改造？
從者在被召喚出來的時候，的確會從聖杯那裡接收到關於現代社會的常識。
但，也僅僅只限於「常識」而已，也就僅限於讓從者不至於再看到高樓大廈時發出驚呼的級別，專業程度稍微深一點的知識都不在贈予的範圍內。
因為疑惑，獅子劫界離把臉朝著羊皮紙湊了過去想要更仔細地觀察一點，瞬間一股熱氣沖了出來。
「好燙！」
他急忙往後仰著身子，扔掉手中已經開始熊熊燃燒的羊紙皮，不只是獅子劫界離手中的這張，在場所有的羊紙皮全數起火，就連魔像和已經變成碎渣的龍牙兵都迅速風化變成塵埃消失。
「喂！你沒事吧？！」
「嘶……有點痛，混蛋啊，準備得真周到，這下所有的線索都消失了，不過看樣子我們已經被發現了，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看來這位被召喚出來的魔術師從者比獅子劫界離預想的還要謹慎一點，居然提前在這片地點安排了這種程度的人手，看樣子應該不只是安排了一批，而是投入大量的以高度技術製造的人工生命體和魔像甚至是龍牙兵。
獅子劫界離不清楚對方到底做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萬一連在這邊也設下了大量的結界的話，等對方的從者過來那就有點麻煩了，還是先退去比較好。
「這樣看來，現階段只能用使魔遠遠地進行觀察了，不過好歹確定了一件事情。」
「什麼？」
「那就是敵方召喚出來的這位從者大概率是擅長魔術的類型，這樣一來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選擇突襲了，畢竟對於魔術師來說，還是更擅長打陣地戰啊，以後可以睡個好覺了。」
「喔！那還真是不錯的消息啊！」
…… ……
「真無聊，這麼快就退卻了嗎？這些人智慧不足就算了，居然一點都不夠勇武！」
在城堡中央的一間控制室內，美狄亞看著屏幕上快速離開森林的獅子劫界離和莫德雷德兩人，有些不滿地嘟起了嘴。
她現在身上穿著的不再是被召喚出來時所身穿的那件長袍，而是一身看起來異常時尚的現代的衣服，而除了右手的手背上的兩道血紅的令咒外，左手的手背上也出現了三道令咒。
「御主，還需要我去追蹤他們嗎？」
一個聲音突然從空曠的大廳中響起，在大廳中央的桌子旁，一個男子伴隨著金色的靈子突然現身，那是從者解除了靈體化的景象。
男子身穿甲冑，體格壯碩，即便是隔著衣物，也能看出一身肌肉經過了千錘百鍊。
覆蓋雙肩及左臂的金屬盔甲在燈光下銀光閃閃，而比左臂輕簡得多的右臂則拿著一把高過男子許多的、槍身看似是金屬紅色的長槍。
此時他看著美狄亞面前的監控器屏幕，眼中也有讚歎的神色。
「雖然已經從腦海中的知識得知了，但是實際看到的時候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居然能夠這麼清晰地顯示出敵人的景象，如果是在我那個時代的話，大概只有魔法使或者神靈才能夠做到了。沒想到人類可以做到這樣的水平，真是……」
男子嘴唇一歪，露出了一個足以魅惑大部分女人的笑容：「讓我甘拜下風，我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了。」
「Lancer，算了，反正已經跑遠了，那就不用去找他們了，反正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繼續強化魔術工房。」
美狄亞雙手在桌子上一推，椅子下方的滑輪便帶著她遠離了監控器，而美狄亞則是在移動的過程中順便轉動著椅子讓自己旋轉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在乘坐旋轉木馬一樣。
「當然……在這方面我也難以吐槽。」這位Lancer看著自己的御主的行為和打扮，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他很清楚，自己的御主本身也是一名被召喚出來的從者，而且大概率是神代時期的魔術師，但是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這位是神代的來者了。
不管怎麼說，這種程度的適應能力已經相當異常了吧。
「對了，Lancer，我應該沒有要求過讓你巡視房子才對，為什麼你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
美狄亞這時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這位自己違規召喚出來的從者。
「喔，那只是我自發性的服務，不用向我道謝了。」Lancer爽朗的笑了起來。
美狄亞沒有回話，而是仔細的看了看Lancer那張算得上是帥氣的臉，許久后之後突然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好醜，Lancer你還是不要隨便做出這樣的表情比較好。」
Lancer原本笑著的表情猛的一僵，即便是曾經身經百戰的他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比較好。
畢竟從誕生之初，他的樣貌在自己的時代雖然算不上最頂尖，但也絕對是和醜陋無緣。
「哎呀，御主，我自認為我的樣貌應該也不算很差吧，而且前一段時間你不是還讚揚了那些人造人的樣貌不錯嗎，我的臉應該比他們好吧？」Lancer苦惱的抓了抓頭髮。
「不一樣。」
美狄亞卻像是被Lancer的這句話激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賭氣一樣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巨大的椅子上。
「啊？」
「你太壯了！我討厭有肌肉的人！」
「！！！」
美狄亞的話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Lancer的心臟上，就算是他那身經百戰的意志也顯得有些動搖：「就……就因為這個？御主……我得說，你這有點太任性了。」
「哼！我生前好歹也是一個國家的公主，任性一點又怎麼樣？」美狄亞生氣的昂起頭，不耐煩的朝著Lancer驅趕似的揮了揮手，「看著你我越來越煩躁了，快走快走，不要來打擾我！」
「好好好，任性的公主大人，我馬上離開。」面對自己御主這種別樣的嫌棄，Lancer有些狼狽的離開了房間，背影里甚至有些逃竄的意思。
Lancer離開后美狄亞依舊有點余怒未消，於是便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看不出什麼具體形象的人偶。
人偶表面的針線看起來非常粗糙，應該是她在被召喚出來后親手縫製的。
美狄亞握緊自己的拳頭，發泄似的一拳一拳的打在人偶上，嘴裡還在不斷地嘀咕著。
「可惡可惡，都怪你都怪你。這個時間線的歷史到底在幹什麼呀，為什麼我會在『記錄』中變成背叛的魔女？這個稱號也太難聽了，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還有伊阿宋那個混蛋，當初居然是打算求愛神讓我愛上他嗎？！可惡，早知道就應該努力教訓他了！」
碎碎念了好一會兒，美狄亞的情緒才平復了下來，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得皺皺巴巴的人偶，卻又心疼地癟了癟嘴，小心翼翼的重新收回到了衣服當中。
等到她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那股柔弱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重新變回了那看起來冷靜的魔法師模樣。
沒再去管已經幾乎脫離了監控範圍的獅子劫界離兩人，而是轉身走向了另一間實驗室。
在實驗室的正中央的一座祭壇上，刻畫著複雜的魔術法陣，此刻正在不斷地運作著，似乎是在凝聚成什麼東西一樣。
美狄亞過來查看了幾眼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魔力的抽離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出不少，大概很快就能反向抽出樣本了。」
隨手一揮，密密麻麻複雜到讓人看一眼都會感覺到眩暈的法陣憑空出現在了祭壇周圍，而美狄亞則集中注意力，不停的藉助於這些法陣調整著實驗的進度。
伴隨著中央祭壇的功率不斷地提高，祭壇上方也逐漸出現了朦朧的魔力團。
嗡。
終於，在力量達到一定的界限后，伴隨著刺耳的嗡鳴聲，刺眼的光芒從祭壇上方發出。
不過美狄亞對此早有準備，早早地帶上了放在一旁的墨鏡和耳罩，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
等到足以讓人閃瞎眼的刺眼光芒散去后，祭壇的中央留下了一顆看起來不算很起眼的細小晶體，那個大小大概比圓珠筆的鋼珠大不了多少。
「現代人類的這些小東西還是挺實用的嘛。」
美狄亞將墨鏡摘下來丟到一邊，小心翼翼地拿起旁邊的鑷子夾起祭壇上的那個小小的晶體。
只是看了一眼美狄亞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並不是因為這顆魔力晶體太過渾濁無法使用，正相反……
「太潔凈了……和上一周的樣本相比，純度又上升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估計過不了幾天就可以被完全凈化完了。」
小心翼翼的將魔力結晶封存起來，美狄亞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沒有道理，為什麼聖杯內部的污染程度下降得這麼快，就算是使用了『過濾器』，吸收了大聖杯內部那麼多的污染也應該早就達到極限了才對啊。還是說……」
一想到那個可能，連美狄亞都對這個時代的魔術師的膽量感到了驚嘆：「不會吧……居然利用了神靈級的從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