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開誠布公？

  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楚飛沒有看到任何人過來。


  依靠強大的感知之風，楚飛甚至有把握髮現城主級高手的藏匿蹤跡。


  城主級，在這裡就是10.0的高手。好吧，直說了，楚飛就是在警惕和掃描吳庸。


  對於這個便宜師父，今天才算是知道了一點跟腳，結果卻是恐怖片開頭。


  楚飛掃描周圍的方法很簡單，也很複雜。


  說簡單，就是一遍又一遍掃描四周，建立資料庫，然後前後對比，看看有什麼變化。


  以楚飛現在的能力，半徑千米之內，足以分辨出半米左右的移動物體；


  半徑340米之內，甚至能將解析度提升到5~10厘米——只掃描一遍是十厘米解析度，如果多掃描幾遍，通過計算疊加等，可以將解析度提升到5厘米。


  通過這種笨辦法，楚飛不斷掃描四周，休息一個多小時，也掃描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感知之風的透視能力，甚至連地下的老鼠、蛇都感知到了，就是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身影。


  別說人了，連大一點的野獸都沒有。


  這裡距離黎明城也就十來公里，炮彈爆炸的聲音還是比較清晰的。更別說這裡還被異獸肆虐過，大型動物早就絕跡了。


  至於說複雜，那是因為想要將感知之風疊加到現在這個高度，需要的計算量、以及涉及到的演算法、知識、經驗數據和資料庫等等，已經是普通覺醒者所不敢想象的了。


  但也正是如此，楚飛才有把握用感知之風找到吳庸——如果吳庸真的跟來了。


  現在看來，吳庸沒過來。


  也是，吳庸已經重傷，周圍還有那麼多人，應該不會過來的。


  感覺休息的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向……黎明城飛去。


  啥，為什麼不回飛虎城而是去黎明城？


  當然是……趁火打劫！

  這就要說楚飛的「可憐」了——有儲物空間以來，一直沒有裝滿過。


  前一段時間在城主府里倒是裝滿了，但馬上就用光了。現在儲物空間又空空如也。


  沒有安全感啊！


  回到飛虎城的話，怕是沒機會了。那麼，只能向黎明城取經了。


  反正已經來到這裡了，就剩下十多公里的距離。


  楚飛背後再次展開翅膀。先前戰鬥中損壞的翅膀，竟然完全修復了。


  這就要說道楚飛選擇蜻蜓翅膀的另一個好處了。


  如同劉婷雲那樣的飛鳥類型的翅膀，幾乎佔據四分之一、三分之一的體重，一旦受創，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資源來恢復。


  而楚飛的蜻蜓之翼，整體質量也才只有1.2公斤——之前還不到1.2公斤。


  這是因為最近修為增加，翅膀結實了，主要是密度增加了一些。當然為了支撐更強大的飛行能力，支撐結構多少有些加粗。


  但就算如此，以蝶變法術的能力、加上強大的能量支持，如今已經完全恢復。


  飛行中，楚飛還有時間看了看自己的翅膀，多少有些小小的得意：「兵法有言，未戰而廟算多者勝，大數據修行何嘗不是如此。


  每一次基因的覺醒或者開啟，每一次法術的設定等，都會對以後產生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可能是終生的。」


  身體基因的開啟和宇宙腦/思維模型不同，是無法格式化的。


  當然也有解決方法——再多開啟一些就行了，之前的可以不用。


  原本的飛鳥羽翼不行，那就開啟昆蟲類型的翅膀。


  但是，每個人的算力都是有限的，而開啟的基因越多，畸變可能就越高，重複開啟類似的技能必然會影響其餘的技能，等等。


  總之，每一次基因開啟都要精打細算。


  不過如果修為很低，沒有了成長空間，且每次開啟都是隨機的，就不用想那麼多了，老老實實的走殖裝路線就好了。


  就是在這種思考中，楚飛一點點靠近了黎明城。


  此時距離楚飛離開，也才過去四個小時的樣子。這麼點時間，戰鬥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規模更加宏大。


  不過，此刻黎明城的兩大陣營，城主府陣營和鐵血傭兵團陣營，又合作了。


  因為龍海濤臨死前引來的獸潮，正在攻城。


  不，已經不能說攻城了，因為很多防線已經崩潰，有些地方都開始巷戰了。


  整個黎明城，都籠罩在戰鬥的氣氛中。


  遠遠看著這樣的場面，楚飛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過去。


  這種情況下過去偷彈藥什麼的，良心上終究有點過不去。


  作為一個真正的人，還是有良知的。


  不過楚飛也不準備上去幫忙，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就說黎明城過去做的那些艹淡事，楚飛就不會隨便幫忙。


  最重要的是，楚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回去看看吳庸死了沒。好吧，回頭找吳庸聊個天。


  這次暴露出這麼多問題來，有些事情不能再「難得胡塗」下去了。


  返回的速度很快，哪怕身上多少還有些傷，楚飛也只用了二十來分鐘就返回了。


  此時，距離楚飛追擊老城主的時間算起，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其中和老城主在天空狗斗，就用了一個多小時。


  返回飛虎城時，已經有明亮的燈光和篝火燃燒，到處都有人在大喊著恢復秩序。


  大喊的內容很簡單：老城主張啟明伏誅，此時人大魔頭，一年要吃一千個小孩，大家不信可以去地下室看看，地下室已經開放；另外，現在飛虎城由曙光學院校長吳庸接手，成為新的城主。


  喊話內容當然不長，一般就是一兩句。上面那些內容，都是分成了好幾句輪流喊話的。


  楚飛停了一會，沒發現有吳庸的壞話。


  不過說句實在的，在這個末世中，吳庸做的確實可以說可圈可點。他只是「折磨」人，而不是老城主那樣直接吃；而且吳庸折磨的人，還都是購買過來的，不像老城主那樣不知從哪抓來的。


  另外，宣傳資料稍微有點誇張。根據楚飛得到的消息看，張啟明一共「才」吃了五千多個孩子，現在卻被宣傳成為一年吃一千多個。


  不過楚飛沒說啥，只是微微搖頭，就飛向曙光學院。


  在天空上，楚飛看到了大地上人聲鼎沸，無數人在街道歡呼。


  歡呼什麼？

  楚飛展開感知之風，瞬間接收到大量的信息。


  原來，大家在歡呼內戰結束，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老百姓其實是很現實的，只要內戰結束了，別管是吳庸還是張啟明接手飛虎城，大家暫時都支持。


  更別說最近的一系列的戰爭中，曙光學院名氣斐然，順帶著也讓吳庸的名氣大漲。


  而且過去三十多年來，吳庸多少也留下了一些名氣。


  總之吧，飛虎城的城主易手了，但新的城主大家都很熟悉，是自己人——大概吧，所以大家很放鬆。


  相比於北方的鄰居，那個黑鐵城相比，大家更覺得很幸福。


  至少新城主吳庸還是個人。雖然這個人做了不少不是人的事情。但再想想老城主，好像新城主還不錯呢。


  楚飛稍稍降低速度，從高空緩緩飛過。


  有人發現了楚飛，不少人開始高呼四師兄。隱隱的，大家甚至將楚飛當成了新的少城主。


  雖然楚飛只是「四師兄」，但前面三個加起來，也不如楚飛的影響力。還有，楚飛的戰鬥力！


  聽著這些討論，楚飛默默感受著心靈力量的匯聚。這一次的心靈之力中，隱隱透著希望、期待、對美好的嚮往。 對於這種看上去正面的心靈之力，楚飛卻只是看了看，就丟在一邊，沒有吸收。


  因為智慧樹種子的存在，楚飛可以選擇性吸收優秀的心靈之力。


  那麼，攜帶了民眾期待的心靈之力，為什麼不能吸收？

  因為這種期待，和當初姜紫雲小姑娘的期待是類似的。


  小姑娘沒有什麼壞心思，她只是祝福楚飛越來越強大。然而在這個默默祝福的背後，其實在最最最深層，卻隱含了一個幾乎無法完成的條件：


  你強大了，就要保護我父親永遠健康平安！


  這就是心靈力量、尤其是信仰力量中的因果之力，


  眼下這些民眾的期待等等，也是如此。


  如果吸收了這樣的心靈之力，就必須永遠鎮守飛虎城，還要做到偉光正。不然就會導致心靈力量的反噬。


  當然，心靈力量是很複雜的，實際情況比上面說的複雜多了。真要這麼簡單，吳庸也不會有現在的慘樣。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樣的心靈力量不能要。


  楚飛返回曙光學院山頂上的時候，已經燈火通明。


  吳庸……還在，不過身下多了一把椅子，也解除了那種惡魔一般的變身；


  周圍的「觀眾」們，也在，大家依舊圍著吳庸。


  現場一片沉默，只有十幾個曙光學院的學生在忙碌，行走之間小心翼翼，臉色多少有些蒼白。且所有的學生，渾身上下都透著恐懼。


  這裡面，楚飛看到了張璇。陸竑等。


  看到這些學生，楚飛也只能微微感慨一聲。


  先前吳鋒臨死前的怒吼，聲音可不小。


  普通人站在山頂大喊，聲音都能傳到下一個山頭呢，更別說一個覺醒者臨死前的吶喊。


  然而正如吳庸所說，曙光學院所有的學生都是買下來的，最後如何處理，吳庸擁有完全決策權。


  總之，楚飛回來后，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不過吳庸身上的傷勢，倒也恢復了不少。


  看到楚飛回來，吳庸笑著問道，「張啟明呢？」


  「死了！」楚飛淡淡的說道，而後看著吳庸，心情複雜。


  雖然返回了曙光學院，但接下來如何面對吳庸，楚飛卻一時間沒想明白。


  不過下一刻，楚飛就開口了，「師…師父…地下室…能進去看看嗎？」


  吳庸看著楚飛，微微搖頭。


  楚飛：……


  吳庸嘆了一口氣，「相信我，你不會願意看到下面的慘狀的。我可以直接對你說，那裡就是位於人間的地獄！」


  沉默一會，楚飛又問：「為什麼？」


  吳庸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幽幽說出兩個字：「活著！」


  淡淡的話語中，隱隱透露出某種說不出的苦澀、無奈、掙扎、不甘。


  而後，吳庸忽然打開胸口的衣服，以及護甲，隨即現場爆發出一片驚呼。


  吳庸的胸口，赫然有第二張臉！

  那張臉佔據了幾乎一半的胸膛，猙獰扭曲宛如厲鬼，嘴巴里更有利齒——這絕不是什麼3D畫圖、紋身之類的。


  這是……畸變！

  而看到吳庸胸口這張扭曲的面容后，楚飛腦海中陡然蹦出一句詞：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傳說刑天被砍了腦袋后，以乳為目，以臍為口。在看看現在是吳庸，感覺神話照進現實。或者說，神話其實是歷史？那不知道是野史還是正史？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楚飛再看吳庸胸口，忍不住開口，「畸變？」


  吳庸點點頭，看了下四周震驚的表情，對楚飛說道：「願意單獨聊聊嗎？」


  楚飛猶豫一下，才微微點頭。


  吳庸卻丟出一本筆記，「這是密碼本。」


  楚飛先用感知之風掃描一遍后，才躲開四周的目光，一目十行閱讀起來，


  不過五分鐘楚飛就閱讀完畢，而後雙手一搓，筆記本就化作碎屑。


  之後，兩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交談。


  但兩人的交談話語卻是……一連串數字。


  當吳庸說完，楚飛閉目思考片刻，也說出了一連串的數字。


  周圍還想聽熱鬧的人，頓時就懵圈了，而後無奈搖頭嘆息。


  顯然，剛剛吳庸和楚飛的交流，用了一種全新的密碼形式。


  但在楚飛這裡，卻自動將吳庸說出來的數字翻譯成為語言，同時也將自己的語言翻譯成為數字輸出。


  交流很快，不過五分鐘就交流完畢。而楚飛看向吳庸的眼神，卻多了一些感慨。


  這一次，吳庸算是開誠布公了。


  至少吳庸是這麼說的。


  根據吳庸的說法，他也是個超級天才呢——這似乎是廢話，不是天才也不會有現在的成績。


  總之吳庸覺得自己不含糊，修行上也越發猖狂、激進。終於，被反噬了，出現了畸變。


  卻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份獨特的傳承，有挽救自己的畸變的希望，甚至能更進一步。


  然而想要開啟這個傳承的要求有億點點高，首先第一個條件就是：修行一種特殊功法，並在黃金修行年齡20歲之前，修為達到9.0！


  為什麼是9.0呢？

  在內地，8.0的修為完全可以用科技與狠活製造出來。但9.0就很難很難。


  可問題是，20歲能達到8.0的就算是天才了，想要達到9.0，這難度真的很大。


  更別說，還要修行特定的功法——就是楚飛現在修行的功法。


  這功法更是難上加難，要求極多。


  總之一句話，這第一個條件就幾乎無法達成。


  為此，只能廣收門徒。


  那麼，為什麼只收城外的不收城內的，除了之前已經說了的原因，如沒有野性、家長都在眼皮下容易鬧事等等，最重要的是，城內有潛力的基本上都被篩選過了。


  相比之下，城外的反而有希望找到更好的學生。


  至於說城外孩子們學習不足的問題，在吳庸這裡反而是一個好機會——學習能力強大的，修行不一定好；但學習能力不夠的，修行一定不好！

  大數據修行的核心，是學習啊！

  所以這本身就是一種篩選。


  至於說曙光學院的高壓政策，有兩方面原因。


  一個是因為學習能力是可以壓榨的；還有一個就是，吳庸心中焦慮，畸變之後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按照吳庸現在的說法，他的壽命大約只剩下三十年不到。


  對於一個10.0的高手來說，這壽命可以說是「夭折」了。


  但吳庸不想死，就只能讓學生去死，希望通過極限的刺激，壓榨學生們的修行潛力。


  同時為了鎮壓畸變，只能修行一種邪惡的功法。


  終於，吳庸說完了，最後總結道：「想要鎮壓邪惡，只能更邪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