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馬甲大道，重重套娃
第145章 馬甲大道，重重套娃
輪迴，是諸天萬界最深奧的大道之一。
一位又一位威震洪荒的大神，同輪迴大道有密切的關係，傳說中執掌輪迴者，為地皇後土，哪怕是強者如雲，大羅如雨的洪荒中，亦是一尊至強者。
大羅之下，沒有誰敢說自己參透了輪迴，哪怕是佛陀也只是號稱擺脫輪迴，枯榮無常，不增不減，不生不滅。
申公豹雖然化身地藏王，但，對輪迴的掌握只是皮毛而已。
在他看來，彼岸花開，彼岸花落，花開花落一千年，終究沒有相似的人。
尋常生靈輪迴之後，洗白了一切，重頭來過，即便粘連了幾分因果，在歷經前世，今生，來世，三世輪迴之後，因果全消，化作了全新的生靈。
也就說第一世，第二世，第三世，有機會換醒真靈，找回自我，但，事不過三，三次之後，再無機會。
而，金仙帝君不朽，無論輪迴多少次，都有保持證道那一世的因果，在無數次機緣巧合之下，尋覓到記憶的碎片，最終開啟源頭，回歸真身。
「可，當後世輪迴者回歸第一世之後，該由哪個我來主導人生。」
地藏王申公豹輕聲一語，目光觸及無限延伸的時光長河，喃喃道：「是認同第一世的天帝真我，還是堅持後世本我，將第一世的記憶當成電影，如走馬燈觀看，卻不帶一絲感情。」
這便是金仙帝君輪迴之後的最大問題，第一世的我是我，後世的我也是我，究竟是誰主，誰次，亦或者是融合。
是否認可上一世，是否認同感情，是否將自己融入記憶，這才是輪迴的關鍵點。
輪迴之後天帝，酆都大帝，認為自己究竟是先天神靈，還是後天生靈，選擇立場，看待角度的不同，是最大的衝突所在。
若認可自己是後天生靈，選擇反抗天庭，他還是昔日的天帝？
若認可自己是先天神靈，完美承接記憶，壓制後世的自我，那麼這樣的輪迴，是否可以稱之為奪舍。
愛恨情仇，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前世今生，在某一刻碰撞，難以言說。
輪迴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地藏王申公豹望著那道輪轉不休的輪迴之地，不禁雙手合十，嘆息一口氣道：「眾生皆苦。」
生是苦，死是苦，輪迴亦苦，人世如苦海，幾人得超脫。
如魚游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復遭網。
一念至此，承載申公豹全部善念，全部慈悲，全部人性的地藏王不禁垂淚，立足地獄，立誓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
宏願響徹三界，幽冥本源顫動，九幽意志歡呼，恰逢陰世無主，酆都大帝輪迴，至高的權柄伴隨著宏願聲音，朝著地藏王偏移。
一道道光輝凝聚，一輪輪功德揮灑，寶相莊嚴，幽冥皆明，在酆都大帝之後，又有一人以實合道，成為九幽主宰，大道帝君。
不再有任何後天劫數糾纏，同九幽大道緊緊結合在一起，真正的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庚。
此境界：神曰帝君，仙曰金仙，佛曰菩薩。
初登歡喜地，謂菩薩智同佛智，理齊佛理，徹見大道，盡佛境界，而得法喜。
是一地菩薩境界。
而後九地，一步一登天，待到十地圓滿，可成佛陀果位。
「終於走到這一步。」
申公豹心中無限歡喜，神性金皇以虛合道，人性地藏王以實合道，虛實結合，天上地下都有他的人，在寶蓮燈宇宙他便是無敵的存在。
這片宇宙便是他的大本營，他的後盾。
日後行走諸天萬界，要是遇到難纏的金仙，天仙，便可以躲到這一界來，讓他我投影出手，降妖伏魔。
表面上我是一個地仙修士，實際上我有天仙道果，表面上我有天仙道果，實際上我有金仙馬甲，無限的套娃，能給對手諸多驚喜。
「筆來。」
申公豹道喝一聲，手中浮現一根勾連幽冥生死法則的朱紅判官筆。
成為九幽之主后，那本暗黑色的生死簿自動飛來，翻來了一頁又一頁，始終找不到地藏王的姓名，因為金皇已經以虛合道，無需生死簿上除名。
生死簿上憑空多出了一頁白紙。
望著那一頁白紙，申公豹微微一笑，提筆寫道：
【楊戩：灌江口人士，母為天人，父為人族，神人之子也。】
【壽元：三千六百年……】
冥冥之中時光長河沸騰，無數因果之線交織錯落，順應著生死簿的變化，編製種種命運，匯聚出一條全新的大勢，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酆都大帝與赤帝同歸於盡之後，天庭大亂，神死仙亡，如星辰隕落，群龍無首，各大勢力爭權奪利，更是引出了無數紛爭。
一直到金皇，青尊，黑主三神趕到，方才讓動亂平息，諸神齊聚。
然後，一個重大的問題來了。
老天帝死了，誰來當新天帝。
諸神彷彿著魔了一般，死死盯著那天帝寶座，不可能退讓！
什麼？你說天帝隕落，三界大亂，哦，那正要挑選天帝來平定動亂。
什麼？你說天人大戰，人心惶惶，需要諸神出面穩定人心，不，還是先選天帝比較好。
什麼？你說黃老君餘孽沒有剷除乾淨，人間的反抗如火如荼，額，還是先選天帝好了。
什麼？伱說下界的人仙招兵買馬，準備第二次伐天，嗯，還是天帝寶座比較重要。
整個天庭鬧哄哄，前所未有的熱鬧，誰都有支持一個派系。
有神推薦赤帝的嫡子十位太子，在其中挑選一位德才兼備的人選即位，有仙人高呼讓青尊上位，成為東天帝，即便是北方黑主的也有不少的神靈，仙人支持。
然而，最熱門的人選，莫過於金皇，即便是申公豹沒有表態，可他麾下的神靈與仙人不是吃素的，做夢都想混一個從龍之功。
就差大喊一聲：「陛下天涼了，加一件衣服吧。」
申公豹笑著推辭道：「天帝尚未隕落，只是輪迴轉世，待到歷經千般劫難，功德圓滿，終將歸來。」
剎那間，鬧哄哄的天庭頓時一陣寂靜。
他們沒有聽錯吧，天帝沒有死！
赤帝大太子無比激動追問道：「金皇，我父皇沒死，他究竟在何方？」
「金皇！」其餘太子七嘴八舌逼問道：「快點說！」
「難道你覬覦天帝寶位，想要謀害我父親不成？！」
「什麼是輪迴？」……
十位太子的態度，讓天庭諸神眉頭一皺，十位金烏太子繼承了赤帝炙熱如大日的力量，卻沒有繼承赤帝那深邃的智慧與氣度。
總之一句話，望之不似人君。
一時間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許多老神都是傾向於三帝君重新出來，主持天庭朝政，畢竟天庭一開始就是五神的政治聯盟，後來赤帝一家獨大，統御三界，威嚴霸道的同時，也讓許多神靈懷念曾經的昔日。
五帝君的時代，他們是天庭盟友，合作者，等到了赤帝成為天帝，他們必須投靠過去，成為天帝的臣子，乃至走狗。
一瞬間，無數神仙齊齊望向金皇，似乎在說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後面就有五百刀斧手齊齊站出來，斬殺前朝餘孽，擁護陛下登基。
申公豹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壓下肅殺的氣氛，笑著解釋道：「所謂的輪迴，是一種狀態，如同蟲子結繭，羽化重生，化作飛蝶，化作一個又一個生命，歷經一個又一個階段。」
「眾生皆在輪迴之中，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死不已，像車輪一樣轉動不停，循環不已。」
輪迴，生死？
天庭的凌霄寶殿寂靜了片刻，然後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討論這個全新的事物。
伐天一戰，神仙隕落無數，在座的各位大神不少親朋好友都死在這場劫難之中，若是有輪迴……
「敢問金皇陛下。」
在赤帝陣營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一位赤紅仙衣的雲華仙子緩緩來走，欠身一禮，目露焦急之色，詢問道：「這輪迴在何處，輪迴之後，又會變成什麼生靈？」
「姑姑。」
雲華仙子一出現，原本囂張跋扈的十太子安靜了幾分，紛紛一條道路。
雲華仙子並非赤帝親妹，而是一尊先天神靈。
赤帝為了爭奪天帝之位，繁衍子嗣，壯大勢力，同時與諸位先天神結拜，雲華仙子因為掌握一件極其強大的法寶，也在赤帝拉攏的目標中，最終成為赤帝的結拜義妹，現為天庭鬥牛宮宮主。
申公豹深深望了雲華仙子一眼，意味深長道：「輪迴在幽冥地府深處，唯有死者才能抵達。」
「至於輪迴之後，轉身何人，是按照生前功德計算。」
「若是於天地有大功，於眾生有大德，便有機會轉身為先天神。」
「若是罪孽深重，則會轉世為靈智最為淺薄的生靈，百年都未必成妖。」
「若是無功無過，大約會成為資質平平的生靈。」
諸神聽到輪迴在幽冥地府深處的時候，心頓時涼了一半，天庭與地府廝殺，自己怎麼可能跑到敵人的大本營追查信息。
唯有雲華仙子頓了頓，退回原位，絕美的臉上浮現若有所思之色。
他一生基本都待在天宮當中，沒有太大功德，也沒有太多罪孽，算得上中庸，會不會轉生道資質平平的人族當中。
天地間人族數量最多，量變產生質變，一位位如夸父，司羿的人仙強者，如同雨後春筍冒出，一位位強者的庇護，又讓人族更加強大，佔據更多領土繁衍生息，形成了一個正循環。
他們藉助天人衝鋒，諸神無力管轄人間的空檔期，蓬勃發展，大有成為天下第一族的趨勢。
雲華仙子拿定主意，著急找人，賠罪一聲，走出了凌霄寶殿，沒有搭理那些喊著姑姑的便宜侄兒。
雲華仙子一走，赤帝陣營的氣勢隨之一弱，許多中立的先天神開始動搖。
這個時候門外天將前來通報，說是有金皇使者帶著幽冥之神，前往天庭要締結盟約，願意天地安寧，三界大一統。
諸神大為震驚，再三確認之後，紛紛讚揚金皇的功績，要推舉金皇為天帝。
申公豹卻謙虛推辭道：「孤德力薄，如何當得天帝之位，你們可是害苦了朕啊。」
「再說赤帝流落在外，輪迴歷劫，遲早有一日會歸來，朕如何能佔據大位。」
「還是赤帝回來執政吧。」
這番話落到諸神群仙耳中，頓時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赤帝不死，我心難安。
必須先把赤帝徹底搞死，金皇才能安心登基，不然赤帝輪迴歸來，來一場叫門運動，那就有好戲看了。
要在危險扼殺在萌芽當中。
諸神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不再堅持迎奉新天帝，而是請三位帝君出面，恢復古老的盟約，攝政天庭。
這一個要求申公豹欣然允諾，同青尊，黑主一起管轄天庭。
因為金皇，青尊皆是仙道之祖，入駐天庭之後，仙人的比例逐漸開始增加，神仙開始合流，順手蠶食赤帝的力量。
……
大日宮中。
「雲華這個賤人竟然敢背叛我們！」
九太子咆哮道，眼眸赤紅，氣得冒出火焰。
其他幾位太子也義憤填膺，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赤帝一死，許多神仙就變成了牆頭草。
「夠了！」
大太子眉頭一皺呵斥道：「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大勢已去，樹倒猢猻散，這是自然之理。」
「除非……」
「除非什麼？」幾位太子連忙追問道
「除非，父皇歸來。」在角落的十太子低聲一語，目光幽暗道：「我們幾個不成器，壓不住父皇留下的驕兵悍將。」
「只有讓天帝重新歸來，那些先天神才有臣服的可能。」
「不錯！」大太子頓時起身，望了十太子一眼，讚許道：「小十說的不錯，那些先天神為什麼不服我，反而要讓金皇，青尊，黑主他們成為新天帝。」
「歸根究底，我們是神子，是半神，雖然是天帝子，可終究不是先天神。」
「在那些老古董眼中，金皇再苛刻，青尊再軟弱，黑主再暴虐，也是他們的族人，是先天神的一份子。」
「神子得不到他們的支持，他們只支持先天神。」
「只有讓天帝歸來，才能壓制這些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