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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187異常棺槨,瀚州來使,不得不殺,

  第189章 187.異常棺槨,瀚州來使,不得不殺,再搏一手(大章-求訂閱)

  噠.

  噠噠

  拐杖在冰雪之地緩緩敲擊。


  隨著深入,李元的視線在變得模糊,周身的力量也在飛快消失。


  李元默默看著數據。


  此時的數據已經跌落到八品了。


  而在幾步之後,八品就會變成九品。


  再過幾步,他的數據就會變成個位數了。


  這些地方李元早讓幼狼探測過了,屬於安全地帶,至少明面如此。


  考慮到沉睡在這裡的「神靈」是打算接納他的,「神靈」絕不會希望此處曝光,狼母還在蠻王手裡,自己的四品血留在黑市鬼域的閻姐手中.

  李元覺得自己已經算是盡到最大的謹慎了,至少明面上看不出問題。


  他停在一個邊界處,看了一眼身側的數據。


  這數據已經變成了「8~9」了。


  他再看向前方,那幽藍冰柱巨林間,十多丈的陰陽雙魚正矗立著。


  雙魚身上的坑坑窪窪,恰是一間又一間的墓室。


  幽藍的棺材,以及棺中之人清晰可見。


  李元觀察了一會兒,忽地他雙眼眯了眯,因為從他的角度看到一具上方的棺材動了動,其中隱約顯出個「0~1」。


  但這「0~1」轉瞬便逝,似乎只是因為他這外人的到來才真正觸發了。


  『除了狼母之外,還有額外的守衛么?』


  『亦或是說其實已經有所謂的神靈蘇醒了,只是覺得蘇醒期未到,所以又睡下了?』


  『應該不會是後者,畢竟事情不可能這麼巧,剛好被我碰到。』


  『看來這裡依然還有危險。』


  李元左手拄著拐杖,右手從懷裡摸出白蛇刀。


  在大家都是『0~1』的時候,數量和兵器就重要了。


  他看著那陰陽魚,稍頓了下腳步,然後毅然踏入其中。


  一瞬間,他看到自己的數據變成了「0~1」。


  而他身上的火徹底枯寂了,影血徹底凍結了。


  就在這時,一股極難承受的冰寒壓迫而來,他手足冰涼,全身正在快速變冷。


  這種冰冷讓他直到自己必須立刻做點什麼,否則沒多久他就會被凍死。


  而唯一的活下來的辦法,便是趕緊撤退,或是鑽入棺材。


  李元不知道狼母是怎麼在這裡面待那麼久的,也許是因為玉骸的抗寒能力天生強大?

  他默默感覺著自己這已經毫無力量的身子。


  任何力量,在這般的環境里都已經「歸零」。


  數十秒后,李元在覺得身子極限差不多快到時選擇了撤退。


  他目的很明確,這次來就是解除那位未知存在的陰氣印記的,其餘事暫時不想多管,畢竟這邊的事兒只要管一管就會越管越多。


  所以,他沒去查看那陰陽魚墓室里上方的異常棺材,也沒去過問那被凍死的前任狼母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神靈」不需要有個人感情的守墓人。


  前任狼母去任性地看了一次晚霞,那一次晚霞或許點燃了她的回憶,可卻也換來了她的死亡。


  如果李元是那位狼母,他肯定不會去看晚霞。


  可那位狼母卻不是李元。


  然而,李元並不討厭一個想看晚霞的人。


  所以.對於前任狼母的死,他也並不開心。


  諸多思緒閃過,李元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沿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出口。


  出口處,蠻王,王母,狼母都在。


  銀紗的新狼母對著李元微微行禮,卻未說話。


  而李元看著蠻王和王母,道了聲:「我們走吧。」


  旋即,李元和王母騎狼,蠻王卻赤著腳在地上奔跑。


  李元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己這才九歲的兒子。


  王母輕聲道:「偉大的王時刻都要磨礪自己,便是走路都是一種修行。」


  李元頓時不說話了,他輕輕撫了撫身前女子的長發

  身份和承擔的責任真的可以快速地改變一個人。


  曾經的那個傻大妞已經變成鐵血女王般的人物了。


  於是,他從懷裡摸出面具又戴了起來,輕聲道:「蠻族只需要一個王。」


  數日後,李元離開了西極凍土,他一路往東,過了小半個月就到了黑市鬼域。


  閻娘子為他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道:「那印記已經消失了,不過今後你還是要小心天子身邊的大因果應該是在你出手時盯上你的。」


  李元點點頭。


  不過,


  他這次也算是把握了分寸。


  只要他不出手,那便不會被盯上,畢竟之前他在萬人坑附近藏了那麼久都沒出事。


  此時

  長眠江西。


  一處隱蔽的渡口。


  三百餘人的鐵騎颯沓而行,徐徐如林地停下。


  這些鐵騎威武異常,兜鍪頂端有精緻的金屬鹿狀飾品,他們行軍之間,整齊劃一,從遠處看,竟是給人一種融為一體、堅不可摧的感覺。


  待到鐵騎抵達了渡口。


  兩名穿著錦衣的男子從鐵騎的包圍中緩緩策馬而出。


  他們才至,渡口不遠處的蘆葦盪中立刻盪出一個灰撲撲的烏篷船。


  烏篷船從外看著尋常,可布簾掀開,內里卻是極為奢華。


  兩個錦衣男子上了烏篷船,對著岸邊揮揮手。


  那三百多騎兵頓時整齊地扭轉馬頭,鑽入一旁的林子中。


  烏篷船破開江水,快速往南。


  低矮的船身在江浪之中,顯得渺不可見。


  兩名錦衣男子坐在船中,皆是一言不發,閉目養神。


  他們從瀚州道的明月府而來。


  而明月府便是瀚州道節度「劃地為王」的地方。


  說起來,天下九道。


  玉京所在之道名為藏龍道。


  而藏龍道周邊三道則是「瀚州道」、「雍州道」以及「荒南道」。


  其中,「瀚州道」在「綿州道」和玉京之間。


  這一道,乃是天下風雲之道,是五行勢力雲集之地。


  只此一道便有「聖火宮」、「玄金觀」、「鏡花水月宮」三處五行勢力,除此之外還有佛門的「密跡寶剎」、「娑竭寺」。


  想要在這般群強者林立之地立足並起到防範作用,瀚州道節度使的強大可想而知。


  可是,就在天下大亂的時候,這樣的節度使卻偏安一隅。


  原本該起到「守門作用」的他,卻是把「玉京之門」丟在那兒,任人進出。


  正常來說,天子早就把這般的節度使給恨死了。


  可當今天子雖是相貌不似人君,卻也頗有度量,為了確保自身的勝利,他居然秘密遣人前往瀚州道試圖與節度使聯姻。


  而天子保證,瀚州節度使嫁來的女子會成為皇后。


  只是這個籌碼可沒法打動瀚州節度使。


  於是乎,天子便邀請了瀚州節度使派遣使者前來南地一觀。


  這便是這兩位錦衣男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這兩位,一位乃是節度使幕僚——舒世元,實力僅有六品;

  還有一位則是節度使手下的五品高手,名為劉鐵。


  船艙之中,寂寂無聲,唯聽船外江水濤濤。


  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啪嗒」一聲,船首靠岸了。


  舒世元和劉鐵鑽出船艙,而外面的泥地上早有兩架樓輦在等待。


  來迎接者乃是一位相貌陰柔的內侍。


  內侍側立在樓輦一邊,行禮,揮手,尖笑道:「咱家姓趙,乃是國師門下,兩位使者.請。」


  「有勞內侍了。」舒世元還禮,然後卻忽地身子一折,坐入了後面那間樓輦中。


  劉鐵則是往前而去。


  趙內侍見此情況,也不勸阻和詢問,而是待到樓輦前的帘子落定后,他抬手道了聲:「起輦。」


  次日

  小墨山的林子里,一個樵夫打扮的男人正在高矮不一的樹木間行走。


  男人額頭枯皺如樹皮,雙目麻木,似是藏滿了生活的艱辛。


  他背著一捆柴火,手裡抓著斧子。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男子,都會覺得他有著沉重的家庭需要背負,也會覺得他的生活里一定充滿了艱難困苦。


  然而,事實上.

  這男人卻是李元以「人間變」化成的。


  李元幾乎天天花費時間去琢磨「人間變」,他控制著血肉的變化,也去細細辨析人與人的不同,他要確保自己所變成的人就是那個人。


  雖說還有那麼一絲不協調,畢竟他缺乏類似生活,而在遇到某些事情時也無法徹底用「對方的心態」去處理問題。可是,他的變化和模仿卻已經算是入門了。


  至少這樵夫,就沒人能看出來。


  此時,正值七月末。


  小墨山上林木繁茂,鬱鬱蔥蔥。


  李元抬頭看著一隻只飛鳥,又選擇著合適的鳥充當他新的眼睛。


  一天後,他選出了十五隻。


  然後,這十五隻眼睛便「嘩啦啦」地飛了出去。


  李元坐在山泉邊,從懷裡掏出個饅頭,就著泉水吃了起來。


  這一次,他學了個乖,他讓十五隻眼睛飛到山寶縣附近后,便讓這些「眼睛」都低頭看腳下,轉而開始用它們的「耳朵」去傾聽。


  飛鳥只是他的「媒介」。


  本質是,和他親自在那個位置傾聽觀察差別不大。


  李元默默地聽著各方動靜


  無數聲潮交織在一起,進入他耳中。


  天子還有蓮教這邊的情況相當古怪,而現在.天子蓮教正在和五行勢力交鋒,他這個藏在的暗處的人正好能夠趁機觀察。


  兩天後.

  深山中,李元忽地皺了皺眉。


  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呼成功了。」


  那是喜悅的聲音,充滿了自豪和激動。


  而這聲音,正是祝師的聲音。


  緊接著又傳來了一陣驚嘆聲。


  再接著則是匆匆的腳步聲。


  祝師的聲音響起:「見過副教主。」


  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不必客氣,祝師,伱受了大周寶庫的傳承,如今竟是真的成功了.

  從今往後,你的地位和作用只會在我之上。


  怕是我見到你都要行禮了。」


  祝師沉聲道:「蓮教答應我的事,可莫要忘記,我要青瀚城死。」


  「自然.」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些笑。


  旋即,則是一陣兒兵器舞動的聲音。


  再接著,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聲音,好像有許許多多的人進入了那裡。


  到了此時,李元再也禁不住好奇,讓附近的一隻飛鳥高高飛起,然後向那聲音的源頭飛去,同時開始了觀察。


  小半盞茶時間后,他終於看到了。


  一個清泉流水的隱蔽山坳間,火爐,鐵鎚,鍛造的器械,樣樣不缺。


  而上千名鐵匠正手握鐵鎚,肅立在山間,用崇拜無比的目光看著最前方的那個灰衣男人。


  灰衣男人神色嚴肅,正是祝師。


  祝師身側有個身裹黑袍的男子,這男子李元認得,正是黑蓮教副教主——彭光,然而十多年過去,這彭光的實力和十多年前差不了多少,顯是四品進展相當緩慢。


  而祝師對面則有二十人,這是二十個五品,他們有蓮教的人,有天子的人,其中竟然還包括趙純心。


  他們各自擔任高位,從各處而來,其中大多是近些年的新晉者。


  此時,這些五品紛紛抓起祝師面前的兵器,一一感知起來。


  良久,有五品行禮道:「多謝祝師!」


  又有五品朝著旁邊的人道:「這把靈器可真不錯,有了這靈器,我的實力又能提升不少了。」


  還有五品用頗為震驚和不敢置信的語氣道:「祝師同時鑄造這二十把不同的靈器,可會精神損耗,可會」


  此人話語還未落,便被彭彌打斷了。


  彭光擺擺手道:「都退下吧,祝師手段,爾等豈能知曉?」


  那些五品一一飛身離去。


  這些靈器還無法立刻使用,必須在人氣旺盛處掛上十個月才行。


  不過,真正的大戰也要在十月之後了,時間完全來得及。


  趙純心也是喜不自禁地握著這把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火紅的鬼頭刀,她能感受到這把兵器中的力量,也能感到有了這把兵器她的實力將會突飛猛進。


  眾人走後,彭光才擔心道:「祝師,您沒事吧?」


  祝斑撫須,傲然道:「若是從前,自然不行。


  可自我悟透鑄兵之道后靈器,不過如凡鐵,若欲鑄造,輕而易舉。」


  彭光道:「那四品靈器呢?」


  祝斑淡淡問:「你要麼?」


  彭光一愣,旋即大喜,狂喜,滿口道:「要,要要,怎麼不要?!!」


  說罷,他又頓了頓道:「不過,祝師,在那之前.天子召見您。


  他說,若是您成功了,便讓您去見他。


  所以教主才讓我提前來此等候結果。」


  「天子?」


  祝斑皺了皺眉,「他找我做什麼?」


  彭光道:「必是好事,您稍稍收拾一下,我帶您去。」


  說完這些,彭光忽地皺了皺眉,因為他越發地感到不對勁。


  忽地,他抬起頭,仰望向高處。


  他的視線里出現了雲,出現了野外的飛鳥

  他飛快地鎖定了那隻異常的飛鳥。


  那隻鳥看似普普通通,可好像已經在他頭頂的雲上徘徊很久了。


  然而,這是飛鳥實在是太賊了,飛的又高又遠,在十幾里之外,以他的力量根本別想在這兒攻擊到那隻鳥。


  彭光本想飛上去把鳥給殺了,但他忽地身子一顫,因為他想起上個月天子祭祀時的遭遇,神色里不禁顯出凝重。


  他依稀記得當初那幾位大佬的凝重,然後他又親自去現場看了看。那灼熱的氣息,那恐怖的刀氣,便是經過了許久也未曾徹底散去。


  那種力量

  那種令人恐懼的力量!!!

  「怎麼了?」祝斑的詢問打破了彭光的回憶。


  彭光回過神道:「沒什麼,我帶您去見天子。」


  至於那隻鳥,他覺得殺不殺已經無所謂了

  打鳥也得看主人!

  他能秒殺那隻鳥,但那隻鳥的主人似乎能秒殺他。


  修行不易,這種能力範圍之外的事,還是趕緊上報吧。


  彭光的小心思沒能逃過李元的觀察。


  李元驚奇地「噫」了一聲,他是萬萬沒想到還能有這意外之喜。


  於是,他本著「大膽嘗試,小心求證」的實驗態度,控制著那隻鳥開始低空飛行。


  鳥越飛越低,就這麼飛在彭光的頭頂上。


  彭光:.

  很快,有個蓮教弟子叫了起來:「副教主,這隻鳥有異常!應該是行骸的手段。」


  還有個蓮教幹部則是從腰間抓出了什麼,似乎準備直接出手,而口中則是喃喃著:「竟敢探查到我們頭上,呵」


  彭光見那幹部要出手,趕緊怒斥道:「給我住手!」


  那蓮教幹部愣了下。


  彭光道:「那隻鳥沒有問題!」


  蓮教幹部:???

  蓮教弟子:???

  遠處,李元笑了,心中暗道:『看來上個月稍稍展露了一下實力,也還是帶來了一些好處啊。』


  旋即,他又操縱了兩隻鳥飛了過來。


  三隻鳥呈品字形就在彭光頭上,上上下下地飛著。


  彭光:.

  這一次,連祝師都看出問題來了。


  他沉聲道:「光教主,這三隻鳥真的有問題。」


  彭光呵呵笑道:「祝師啊,您放心,沒有問題。」


  話音落下,三隻鳥中的一隻鳥忽地落在了他肩頭,就在他肩膀上耀武揚威般地四處轉動腦袋,近距離觀察著這支蓮教小隊的前進方向,以及內里細節。


  彭光喉結滾動了下,臉上血氣一閃而過。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呵呵,祝師,您瞧,認識的,都是認識的,哈哈哈.」彭光面帶笑容。


  祝師這才點點頭。


  一個多時辰后。


  這支蓮教小隊停在了一處臨時行宮前。


  彭光帶著祝師走入行宮,繞經迴廊,走過重門,來到了內里一處閣樓,然後道:「祝師,您進去吧,陛下就在裡面。」


  說完,他一把抓住肩上的鳥,以防這隻鳥也跟著一起進去。


  而祝斑便輕輕敲門,在聽到內里傳來一聲淡淡的「進來吧」后,就走了進去。


  天子正坐在陰暗的大椅上。


  這大椅不是龍椅,所以他皺著眉,坐的不是很舒服。


  「參見陛下。」祝斑行禮。


  天子揉了揉額頭道:「祝師還不知惡人擄走花陰之事吧?」


  祝斑身形一震,旋即道:「花陰被擄?!!怎麼可能?!蓮教答應過我絕不對花陰出手.」


  天子擺手道:「稍安勿躁,這不是蓮教出手,而是另有其人。


  這事兒也就去年年底的事,當時朕擔心擾亂祝師修行,便未曾說明.再加上事情未曾水落石出,也無法說明。」


  旋即,他便把去年年初崔花陰失蹤之事緩緩道來,然後又講到姑雪見暴怒之下衝擊南地,並且斬殺了兩名五品,將其心臟封藏於匣欲要交換人質。


  天子道:「此事一出,朕也是稀里糊塗。


  若朕真的做了,這屎盆子扣過來也就罷了。


  但朕沒做,姑雪見便有問題了。


  那麼姑雪見自然知道這不是朕做的,可她卻偏偏還是說了這拙劣的謊言,為何?」


  「朕左思右想,終於明白了。


  她是在掩護,是在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以給某些人爭取撤退時間」


  「再結合失蹤的人,朕忽地明白了一件事。」


  黑暗裡,天子嘴唇稍稍咧開,好似在笑,雙目中顯出陰鷙的光。


  他身子微微前傾,道:「或許那個搶走了朕心愛女子的人還活著,他出現了,寧可斬斷陰妃的前途,也要自私自利地將其帶走。


  這般惡徒祝師意欲如何?」


  祝斑聞言,愣了良久。


  然後才道:「李元不可能還活著。


  他只是個散修,而日月當空那把魔劍就足以耗盡他不多的壽元。」


  啪!

  啪啪啪!!


  天子微笑,撫掌,然後道:「朕亦如祝師一般想著。


  既然李師已死,那麼定然是有人惡意冒充李師的名義了。」


  他眼中閃過寒光,起身,緩緩走到祝斑身前道:「朕欲恢復陰妃之位,許她位列貴妃,只在皇后之下。


  她便是不歸來,這位置也一直為她留著


  她永遠是朕的女人。


  而祝師,你.便是朕的岳丈。」


  祝斑:.

  良久

  又良久.

  祝斑才道:「陛下,請恕我直言,若我女婿活著,我便不會認你。我女兒也只會是他的妻子!你若想老夫和你們一起做事,你便最好不要去傷害他們。」


  天子笑道:「自然。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弄清楚花陰到底在哪兒,她是否還活著,不是嗎?


  我們都很擔心他。


  但是朕掌控天下,自能尋到她的下落。」


  祝斑默然了會兒,嘆息一聲道:「有勞陛下了。」


  說罷,他又行禮,告退。


  黑暗裡,天子托著下巴,忽地像是感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祝斑自然沒聽到。


  但屋外的飛鳥卻聽到了。


  李元思緒何其之快,一瞬間就明白了天子在笑什麼。


  天子笑的是祝斑的「傻」。


  祝斑一心鑄兵,哪有心思玩什麼彎彎繞繞,所以話都是直說。


  他說了那句「若我女婿活著,我便不會認你」,這意思便是表面意思。


  而天子卻是想到了另一層意思:若你女婿活著,你不會認我,那我殺了你女婿不就行了嗎?

  至於什麼「你若想老夫和你們一起做事,你便最好不要去傷害他們」,若是木已成舟,再加上勝利者的謊言,誰在乎?


  飛鳥安靜地落在屋瓦上,而片刻後行宮門扉打開,天子走了出來。


  飛鳥本欲離去,卻驟然死死地盯向了天子。


  因為這一位天子的身側漂浮著的數據居然是:1350~3250。


  李元記得很清楚,上個月的時候,天子的數據可是「2290~10800(122169?)」。


  人可能說謊。


  但數據不會。


  沒有人能夠上個月是一個數據,而一個多月後卻是另一個數據。


  除非,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替身。』


  李元默默道。


  『天子有替身。』


  『這個行宮裡的天子是假的,而之前那個萬人坑前的應該才是真的。』


  『不!萬一連那個也是假的呢?』


  『我無法證明。』


  李元雙手十指交錯,眸中露出思索之色。


  思索之中,又蘊藏著幾分殺意。


  他當初帶走花陰,平安,水香,瑤珏時確實露了破綻。


  可他畢竟不是神仙,能夠悄無聲息地帶著那麼多人撤退,已經極其不易了。


  而現在這個破綻被天子發現了。


  本來,也沒什麼。


  因為對於天子,他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可意外的是老丈人似乎發達了,有本事了,天子為了將老丈人死死綁在他的戰車上,提出了要給陰妃「回復妃位」的說明。


  李元本就覺得天子可能成為他的敵人,這麼一來,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了。


  他的大腦不禁開始運轉。


  天子贏面很大,萬一重回玉京,又恢復了權勢,那手下強者便會更多,多到難以想象。


  而陰陽大同,又會帶來許多惡鬼。


  那些惡鬼有靈智,若是再幫著天子


  李元不敢想象。


  最壞的結局,就是天子統一中原后,又發現了雲山道的閻娘子,發現了他。


  到時候,那些惡鬼要吞併閻娘子,而天子十有八九要對付他。


  他唯一的路就只有退到西極凍土,利用能夠凍結影血的環境以及能不受影響的冰蠻去抵禦天子大軍。


  只是到那一刻,他所有的底牌都會翻開,然後就任人拿捏了。


  『不行,得趁著天子這邊還沒統一中原,還在和五行勢力以及佛道交鋒時,將他悄悄殺掉。』


  『可是不說其他的,便是天子身邊的強者,就難以讓我出手;

  天子的替身,更是難以讓我確認真假。』


  李元正想著,他遠處作為眼睛的鳥卻忽地被一雙大手抓住了。


  鳥瞳抬起,看到一張英俊冷酷又傲慢的臉龐。


  「閣下要做什麼?」呂玄仙問。


  鳥:「啾~~」


  呂玄仙哈哈笑道:「閣下如此之強,卻又不表明態度,這是何意?


  也罷,閣下既然不露面,卻又非要在旁窺視.

  那不如我們來個君子之約。」


  鳥:「啾?」


  呂玄仙傲然道:「閣下控制的鳥被我發現了,我就會直接將鳥殺死。


  但若是閣下逃過了我的搜查,那麼即便被其他人看到,那個人也不會對閣下出手。


  這便是你我兩人之間的對決,不再牽扯他人,如何?」


  李元想了想,控制飛鳥點了點頭,應了聲:「啾。」


  「哈哈哈!」


  呂玄仙雙手一捧,將鳥放飛,然後豪爽道:「讓你一隻,從下一隻開始算。」


  天光照射,威武的大將軍穿著一襲便衣,靜坐在行宮之上的琉璃瓦上。


  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里,熠熠生輝。


  忽地,他神色動了動,身形一閃,恍如還在原地,又恍如早已不在。


  這時,遙遠的空之中傳來一聲輕輕的炸響。


  隨著炸響,大將軍的身形又穩定了。


  再過了約莫半分鐘之後,一團模糊的血肉才掉了下來。


  呂玄仙繼續閉目養神。


  忽地,他心有所感,又驀然睜眼,看向約莫二十多裡外的一行飛鳥.

  刷!

  他的身形又處於了一種朦朧的狀態:如在,如不在。


  而二十多裡外,那一行飛鳥全部炸開了。


  琉璃瓦上的身形又恢復了正常。


  事實上,這一行飛鳥里只有一隻是李元操縱的鳥,其餘的並不是。


  遠在小墨山裡和呂玄仙賭鬥的李元已經了解了對方的策略。


  呂玄仙根本不去辨認哪只鳥被他控制了,他就殺鳥,任何在他感知範圍的鳥他都全部殺掉。


  而不知呂玄仙修鍊了什麼法門,他的感知強的離譜,速度也強的離譜,完全就是真正的縮地成寸。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李元來到了一處類似亂葬崗的荒野。


  荒蕪的地面上,凝聚著一股子腐臭氣息,但這裡並沒有那種陰寒的冷氣,所以即便有許多人葬在此處,卻也不會星程鬼域。


  此時此刻,幾隻猙獰無比的惡犬正在這裡的泥土地上不停嗅著。


  其中一隻嗅到某處忽地察覺了什麼,然後開始雙爪連扒,土壤紛飛之間,很快泥土裡露出了髒兮兮的破草席一角。


  惡犬再往下扒,便看到了淺葬的屍體。


  李元掃了掃四周。


  這裡除了惡犬,還有貓。


  他走上前,那隻本來正準備食屍的惡犬忽地發出「嗚嗚」的討好聲。


  李元摸了摸它腦袋,又摸了塊兒帶來的肉乾兒丟給它。


  他的視線掃過這裡的貓狗,露出笑容。


  啪!

  嘭!

  轟!

  飛鳥們花式死去。


  好像以呂玄仙為中心,周邊數十里完全成了飛鳥的絕域,只要來了就死。


  而這樣的事兒,對呂玄仙來說似乎並不是很難。


  他甚至打了個哈欠,又叫了美姬舞女在旁邊的院子里載歌載舞。


  他如在,如不在,不時出現在數十裡外將某個飛鳥轟殺,卻又瞬息返回,繼續參加著盛宴,享受著生活。


  這般的人物,只看得蓮教高手們目瞪口呆,而飛熊軍則是紛紛露出仰慕的目光。


  可在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一隻只野貓野狗卻已經悄然走了進來。


  野狗所在陰暗的巷道里。


  野貓趴在屋頂上。


  他們成了李元新的「眼睛」和「耳朵」。


  然而,呂玄仙並不知道這事兒


  他繼續樂此不彼地當著「飛鳥屠夫」。


  李元則是有些好奇地看著呂大將軍屠殺飛鳥的英姿,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算呂大將軍能使得這兒成為禁飛區,但他完全可以換個地兒探查啊,或者等幾天再來啊。


  但沒多久,李元忽地知道了答案。


  某一隻野貓的耳朵里收到了尖銳的嗓音。


  「兩位貴客,這裡請,前面便是由國師與彭教主帶路了。」


  兩道聲音響起:「有勞了。」


  李元微微眯眼,心中暗道:呂大將軍這是在給別人打掩護嗎?是因為這兩人身上有什麼重要秘密?

  他心念一動,操縱幾隻野貓躡手躡腳地靠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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