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滴血

  「殺!」

  「沖啊!」

  趙越手握著環首刀,這握刀的手很緊。

  他死死的盯著面前。

  勇猛如田七,在眾人的圍攻下也漸漸起了頹勢,身上多了幾道血淋淋的傷口,有一道刺到胸口,可以說是鮮血飛濺了。

  當然……

  在田七面前,屍體已經是堆起來一堆了。

  呼~

  看著守衛自己的庄衛部曲一個個倒下,趙越眼神清亮,絲毫沒有恐懼。

  「縣主,跟在我身後。」

  如同田七對他說話一般,趙越將這些話重新給司馬興男說了一遍。

  「嗯。」

  司馬興男反握住趙越的手,將趙越送給她的匕首也是出鞘了。

  「郎君放心,本公主也是能上陣拼殺的。」

  趙越深深看了司馬興男一眼,輕輕點頭。

  希望田七所言的援兵,能夠及時出現,不然,便真可能將性命丟了。

  「啊~」

  就在這個時候,擋在趙越身前的部曲庄衛慘叫一聲。

  他原本是提著圓盾在前,劈刀在後,但對面有兩人,一人持刀,一人握槍,他擋住了持刀的那個,卻因為體力不支,回防慢了一步,被握槍的那個在胸口上穿出了一個窟窿。

  帶血的槍頭赤裸裸的暴露在趙越面前,上面還滴著血,槍頭上似乎還帶著些血肉內臟。

  呼~

  前面這一個倒了,他要直面那些宮中宿衛了。

  但趙越絲毫不慌,反而趁著這個時間向前一步,他把手從司馬興男那邊抽出來,一手握著圓木盾,另外一隻手提著環首刀,在身前庄衛部曲身軀的掩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刀。

  這一刀,直劈過去,那人還來不及抽槍,便見到一把明晃晃的環首刀朝著他脖頸的位置招呼過去。

  握槍的宮中宿衛連忙收回右手,以右手抵擋。

  但這只是枉然。

  趙越這刀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氣力,加之他手上的環首刀又是鋒利異常,居然直接將那宮中宿衛的右臂直接斬斷,力道只是稍稍減弱了一番,直下敵人的脖頸。

  噗~

  環首刀與他脖頸親密接觸,趙越只感覺稍有阻力,然後像是切菜的手感一般,面前的這個宮中宿衛的頭顱被鮮血飛沖,高高拋棄。

  鮮血飛濺,也濺在趙越臉上。

  有幾滴流入嘴中。

  又咸又濕的血液,似乎還帶著些許鐵鏽味。

  讓趙越自己都詫異的是,殺了一個人,還是梟首,他居然沒有一點恐懼,反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他舔了舔嘴唇。

  或許這個時代,很適合我呢!趙越心中想道。

  但現在絕對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此刻是戰場,他還有敵人!

  前面的部曲庄衛已經倒下了,趙越的身形便直接顯露出來了。

  持刀的宮中宿衛見到同僚被偷襲而死,怒不可遏。

  「賊小子,敢殺我兄弟,納命來!」

  他揮刀而來,趙越揮舞環首刀連忙招呼過去。

  擋~

  只聽見一聲金鐵交鳴之聲,趙越虎口威震,力道根本不是面前這個壯漢的對手,被擊退兩步。

  那宮中宿衛得理不饒人,接著反衝力,當即提起右腳,一腳踹在趙越的胸口上。

  這一腳差點沒讓趙越背過氣去。

  「咳咳咳。」

  咳嗽兩聲,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痛。

  司馬興男上前扶住趙越,而一直在後面觀戰,躲在最後面謝尚終於是提劍上前,擋在趙越身前了。

  「趙郎君暫去歇息,公主安心,有我謝尚在,沒有賊人能夠越過我身前一步,要過,也只能踏著我的屍體過來!」

  豪言壯語!

  敢死之士!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謝尚高義啊!

  趙越差點被謝尚感動到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因為一直圍住他們的那些宮中宿衛已經沒有繼續攻伐他們。

  在佛殿方向,似乎真的來了援兵!

  趙越喘了一口氣,緩緩起身。

  那些打仗的兵油子,力氣大,手腳並用,趙越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只能輸輸得不虧。

  這身子太瘦弱了,還需要多長些肉才是。

  「援兵來了!」

  田七捂著傷處,簡單的將衣袖撕扯成條,自己給自己的傷口包紮止血,再看向趙越。

  「麟哥兒,可無礙!」

  「自無礙!」

  「好!」

  田七重重點頭。

  方才趙越一刀殺人的場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家少帥……不孬!

  「是道顯大師的援兵。」

  近了!

  那些宮中宿衛圍攻趙越一行人,原本便損傷慘重,後面又被捅了菊花,一時間陣型大亂。

  直接高出他們一個頭的,身穿生明黃色僧袍的大漢手持一根大鐵棍,在敵群中肆虐。

  劈、撥、架、戳、掃、橫擊、舞花.……

  一根大鐵棍被他使得虎虎生風。

  鐵棍無鋒,但卻是殺人利器。

  就趙越目視而見,被刀劍所傷,還能倒地呻吟兩聲,但這道顯大師手握大鐵棍,專門朝那些人腦袋招呼。

  砰砰砰~

  跟開西瓜一般,那是腦漿四濺,腦骨都被崩碎了,黃白的腦漿撒了一地,哪裡呻吟得了一聲?

  在道顯大師和他身後的二十僧兵出場沒多久,局勢便被穩住了。

  百來位宮中宿衛,被打死了四五十人,剩下的人,一窩蜂的朝著山下逃竄而去。

  「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見局勢已經穩住了,道顯大師將手中的鐵棍交於身後沙彌,雙手合一,閉目念經。

  倒還真有點得到高僧的模樣。

  當然……

  前提是要沒見過道顯大師之前大殺四方的場面。

  一滴鮮血,從灌木細長的葉子上滑落,滴在一件破碎的臂甲上。

  戰場上的血腥味直衝雲霄,鮮血彙集,將佛殿前的大地都給染紅了。

  「道顯大師。」

  「田施主。」

  田七上前雙手合十,也給他行了一個佛禮。

  「鐘山寺,怎麼出現了這麼多歹人?」

  田七眉頭緊皺,方才情況緊急,若非麟哥兒機靈,此刻怕是連小命都要丟了。

  要是麟哥兒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如何向大帥交代?

  「這些歹人,全是宮中宿衛,與太后一道來的,我自然不會攔著他們進入鐘山寺。」

  居然全是宮中宿衛?

  趙越的眉頭緊皺起來了。

  「這位便是蕩寇將軍之子,趙越了罷?」

  道顯大師見到渾身沾血的趙越,笑著問道。

  「正是少帥!」

  田七對著趙越招了招手,說道:「麟哥兒,快來見見道顯大師,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呢!」

  我小時候.……

  抱過的人有點多啊!

  宋褘抱過我。

  現在道顯大師也抱過我,後面還有誰也抱過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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