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陰陽缺一，道窺一半
「氣起丹田下會陰，渡過穀道至尾閭。」
神秘聲音再度唱響。
劍離在心裡立即跟著吟誦這句話。
意隨心動，紅色真氣隨著劍離意念的帶動，從石門穴下走關元、中極、曲骨，來到會陰。
又從會陰過穀道，經尾閭、腰俞、腰陽關、入了命門穴。
「上經命門到大椎，攀得風府登百會。」
「兩側顏面聚承漿，涉過廉泉入紫宮。」
「行出膻中見巨闕，三脘細流歸氣海。」
劍離按神秘聲音的指引，用意念引導著紅色真氣沿任督二脈行走了五個小周天。
紅色真氣每行走一個小周天回到丹田，丹田裡灰色的先天之氣對它的束縛就小了一分。
直到五個小周天走完，先天之氣已完全認可那股紅色真氣，不再對它有任何束縛，只管自己懸在丹田裡緩緩轉動。
「氣順任脈走心包，三焦載得靈氣回。」
神秘聲音道。
劍離引真氣從丹田上膻中穴，出胸側天池向下，走手厥陰心包經，直達掌心勞宮、中指中沖。
兩穴被真氣一衝迅速打開，他手上水靈珠蘊含的靈氣從打開的穴道緩緩流入。
一股涼意順三焦經而上，回石門，歸氣海，流入丹田，融入先天之氣中變成一縷小小的黑色真氣緩緩遊動。
黑色真氣重複著紅色真氣與先天之氣的鬥爭過程，在劍離意念的引導下完全融入先天之氣的運行法則里。
此時，在劍離的丹田裡。
一團灰色的先天之氣裹著一紅一黑兩道真氣緩緩轉動，真氣在其間像兩條魚一般順著氣團轉動的方向遊動。
「五行轉化，生生不息。由陰度陽，順生為陽，…」
劍離調動紅色真氣，從任督二脈走少陰心經，過太陽小腸經回丹田。一個來回，紅色真氣變成土黃色。
他接著按照神秘聲音的指引。
讓這道真氣沿太陰脾經過陽明胃經，沿太陰肺經過陽明大腸經，沿少陰腎經過太陽膀胱經，沿厥陰肝經過少陽膽經運行。
真氣在這五對互為表裡的經脈中不停循環，也在紅、黃、白、黑、青五色中不斷變換著。
它每回丹田一次，灰色氣團里就增添一絲白色。漸漸地，一道白色無光的真氣在氣團里成型、變壯。
終於，在那道循環的真氣又變回紅色回到丹田的時候。
白色無光的真氣只一裹，便把紅色真氣融合到自己裡面。
劍離丹田中，灰色氣團裹著的兩道真氣變成了一白一黑，一無光一有光。
它們還是順著氣團轉動的方向，緩緩遊動。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黑白相對，陰陽交匯。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神秘聲音唱道。
「五行博弈，相剋不止。從陽化陰，逆克還陰…」
劍離調動黑色真氣，從任督二脈走小腸經過心經，走大腸經過肺經，走膽經過肝經，走胃經過脾經，走膀胱經過腎經。
丹田裡一道黑色無光的真氣在氣團里漸漸成型、變壯。
就在它一裹要融合那道發光的黑色真氣時，卻忽然莫名地顫抖起來。
隨著顫抖的加劇。噗的一下，黑色真氣整個崩潰成一縷縷的黑氣，被灰色氣團吸收。
「……」
「陰陽缺一，道窺一半。僅存的九陽真氣缺失陰氣調和，除藉助『血劍九陽』外無法使用。」
神秘聲音不無遺憾地道。
「血劍九陽？」
劍離心中念頭一動。
神秘聲音似乎能聽見一般，接著道：「九陽劍，精純火系法寶，天外隕鐵經天火無意熔煉出雛型，又經地火煅煉一甲子而成。」
「劍成之日化龍而去，自尋木之精為柄，見血而食，亦稱『血劍』。」
「能化龍而去，如何找得到它。」劍離心裡嘀咕著。
「七年前，血劍曾在此洞中守護著你。在你被你師父救走後，它已經獨自飛向南方。日後你可入南蠻，有緣自會相見。」
「……」
「嗯？你能聽見我說的話？」
劍離忽然醒悟過來，高興道。
洞穴中回蕩著他的聲音。
「我說的話…」
「我說的話…」
「我說的話…」
「阿離，我能聽見你說的話，你怎麼啦？」
卻是馨瑤在回答他，青衣女子也飄在旁邊。
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成施法，就守在劍離的身邊給他護法。
「馨馨姐，那神秘聲音能聽見我說的話。」
劍離很是激動，目光在洞穴四處搜尋。可是洞里除了他們三個，哪還有其他人的影子。
他一把將熒惑珠拿了出來，對著珠子大聲道：「您在嗎？我知道您能聽見我說話，如果您聽到，就回答我一聲。」
可熒惑珠就躺在他的手心，沒有一點反應。他把話又說了一遍，熒惑珠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阿離，神秘聲音真的就是你爹。」
馨瑤在一旁道。
「我爹？」
其實劍離心裡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差的只是一個佐證而已。
「對！還有這位，這位阿姨，就是，你娘。」
馨瑤吞吞吐吐地接著說道。
「我娘？」
劍離被馨瑤這句話驚住了，他扭頭看向旁邊飄著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也一臉慈愛地看著他，「離兒，你長大了，長得和你爹真像。」
「娘？」
「離兒！」
「娘！」
劍離喊著向青衣女子撲了過去，卻一下撲了個空，直接從青衣女子的身體穿了過去。
他轉過身來，雖然心裡極力拒絕相信，但也明白了大半。
奪眶而出的眼淚流過劍離的臉頰滴落在地，他哭著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離。」
馨瑤走過去扶住他的手臂，一樣淚眼模糊。
青衣女子苦澀地笑了笑，「我和你爹，七年前就已經離世，你爹的靈魂不知是什麼原因附在了熒惑珠上，而我則被『青木瓶』攝去。」
「是誰害了你們？娘，您告訴我，我為你們報仇。」
劍離歇斯底里。
「離兒，你要記住！」
青衣女子大聲喝道，「在自己不夠強大前，不要輕言報仇，也不要將熒惑珠顯露出來。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你記住了嗎？」
劍離被青衣女子一喝，頭腦瞬間恢復冷靜。他哭著跪下磕頭道：「孩兒謹記母親教誨。」
「娘要走了。七年之後還能再見你們父子一面，我願已了。」
青衣女子臉上恢復平靜，溫柔地看著劍離。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身影開始慢慢淡化。
到得此時，已經有一些光點從她的身上散出，越過上方旋轉的玉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