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推演
符籙的本質是法術。
修士會法術，但符籙卻有兩個不可替代的好處。
一是符籙可以讓修士使自己不會的法術，比如某修士不會「神行術」，但通過符籙可以直接上手。
二是施法快速，大部分法術都要掐訣念咒，再以自身靈力催動法術施展，但符籙把法術壓縮在符紙上，省去掐訣念咒的時間，這一點在對戰中極為有利。
「來四張石彈符。」李錚咬了咬牙，對顏垣說道。
「石彈符只有三張……」顏垣抱歉道，「要不再來張火球符？」
「別只買一種符，多買幾種，最好再買一兩件其它物件以掩人耳目，讓他們猜不透你想幹什麼。」黃洪山提醒道。
李錚點點頭，他確實想不到這種細節，看來在這方面他還是比不上黃洪山這個「老江湖」。
「那就三張石彈符，兩張火球符，一張風刀符，一張護體符，這隻紅角犀的角怎麼賣？」
「一共二十九個靈幣。」顏垣有些驚訝，李錚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李錚想了想，這麼多錢都花了，乾脆再買只百寶囊，把這些東西裝進去，「再來只百寶囊，便宜點，一共三個靈石怎麼樣？」
「行，你是老客戶。」一下子賣出這麼多貨，顏垣笑逐顏開，眼睛眯成一條縫。
李錚的心卻在滴血，花如此大的價錢買了一堆自己用不上的東西，對胡鐵松的恨意愈發高漲。
顏垣把符籙和犀角裝進百寶囊，一併交給李錚，「實話實說，這些下品符籙不好賣，不過你也知道，符籙跟靈石一樣，用一張少一張，行情如此。」
走出坊市，李錚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距離坊市不遠的地方找了個隱蔽的場所藏起來，靜靜觀察進出的修士。
他和黃洪山判斷，胡鐵松和梁重可能會來坊市打聽他的消息。
李錚想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了解敵人的性格畫像，可以為接下一來的行動做參考。
果然，在等待了一個多時辰后，兩人出現了。
「真來了，我們要不要去給房子搞點破壞？」黃洪山說道，不過他很快又搖了搖頭，「算了，這樣容易打草驚蛇。」
李錚「嗯」了一聲，「對，萬一這兩個傢伙不住了，反而是個麻煩。」
胡鐵松和梁重到坊市一打聽，李錚剛剛來過，還買了一些符籙，妖獸材料，都感到很驚訝。
「他一個體修，買了符籙有什麼用？」胡鐵松疑惑道。
「會不會有幫手？」梁重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幾張下品符錄能有什麼用？難不成想憑火珠術和石彈術嚇唬我們？」胡鐵松不屑地哼了一聲。
「也許是為了故意迷惑我們，反正小心些便是。」梁重低聲道。
……
土著部落後山的山坡上。
李錚拿出一張石彈符，放在黃洪山面前，「來吧老黃，請開始你的表演。」
「好久沒用過符籙了，真沒想到。」黃洪山感慨道，說著放出靈力，低喝一聲：「石彈！」
只見符籙亮起銀白色的光芒，上面的符號變得彎彎曲曲，隨後化成一道黃煙，十幾隻雞蛋大小的石彈飛出，砸在山坡上，發出一連串的砰砰聲。
李錚走過去，只見山坡被砸出十幾個碗口大的坑洞，不禁直搖頭，「攻擊力乏善可陳，一點都不炸裂……我那房子牆都有一尺厚！」
黃洪山也跑過來看了一眼，嘆道：「下品符籙就是如此，效果不會超過初級法術。」
「你的靈力夠激發幾張符？」李錚問道。
黃洪山感受了一下體內剩餘靈力，回答道：「最多三張。」
李錚呼了口氣，「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我們來做個簡單的沙盤推演。」
「沙什麼推演？」黃洪山一愣。
「就是類似攻防演練，你扮演胡鐵松，我扮演我自己。」李錚蹲下，在地上堆了一個小土包，一邊說道：「這裡是他們住的房子，這裡是我們現在的位置，這裡是坊市……」
黃洪山第一次見這新奇玩意兒，也來了興趣，「好，你想怎麼做？」
李錚道：「我派你……不對，我派我的妖獸在晚上把房子的牆破壞掉，你怎麼辦？」
黃洪山想了想，問道：「那要看是破了個洞還是整面牆塌了。」
「破了個洞呢？」
「想辦法堵上。」
李錚琢磨了一會兒，「看來這個破壞不能小，必須堵不上才行。那假設我把牆搞塌了，你怎麼辦？」
黃洪山道：「那隻能在地上挖洞鑽進去，盡量降低煞氣的傷害，一直躲到子時之後再出來。」
「你出來以後會怎麼做？」李錚問道。
黃洪山沉默了一陣，「我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找你報仇，但是經過煞氣侵襲，修為必然大損，所以報仇的事可以放到一邊，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恢復功力。」
說完，他眼睛看向坊市。
「所以你準備往坊市方向逃命？」李錚問道。
黃洪山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行，我擔心你在中間攔截我。」
李錚笑道：「那怎麼辦？」
黃洪山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西山坳，「房子離西山坳比較近，我先去西山坳，再折去坊市……其實還有一條路，我直接向東繞個圈子去坊市。」
李錚目光在這三條線上來回徘徊，「這樣一來，就變成我和胡鐵松他們互猜對賭，這樣可不行。」
黃洪山也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被他們逃了就棘手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就近埋伏。」李錚的，「你還記得我當時造了個地下室嗎？就是為了防止萬一房子倒了，有地方逃生。」
「記得，但是你怎麼進去呢？我記得地下室在院子下面，你要是提前進去，他們肯定會發現的。」
「挖地道！」李錚目光突然堅定起來，「順便把后牆的地基破壞了，這樣你攻牆就容易了。」
黃洪山道：「這個辦法好，就是慢了點，挖地道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慢點沒關係，關鍵是穩妥。」李錚說道。
幾年前他殺吳立先的時候差點失手，給了他很大的教訓。
吳立先雖然是鍊氣六層，但長年經營店鋪，少有實戰，胡鐵松比他要難對付得多，再加上一個鍊氣七層的梁重，不把這兩個人折騰酸爽了，他不會輕易出手的。
「這沙盤推演挺有意思，你是怎麼想到的？」黃洪山有些佩服地問道。
「看頑童遊戲悟出來的，不值一提。」李錚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