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 被刁難的陳夏
陳夏其實知道有人來了,弄出這闕詞未嘗不是故意的,可沒想到會是這老頭和柳如是。
這詞的殺傷力太大了,就是柳如是這極有主見之人,現在看他都滿眼小星星,讓他竊喜中還有點尷尬。
畢竟這是陳子龍的曾經,不好意思下手啊。
現在聽到李貞麗說,他要給她倆贖身,柳如是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那個河東君,汪先生,小弟先走一步,家有虎妻不敢多留啊!」
陳夏只好腳底抹油,還把老婆的敗壞成母老虎,也不管回去后要不要跪搓衣板,還好這時代這裡沒有榴槤。
回到家還膽大的去找蕭玉,一臉的不好意思神情,支支吾吾半晌后,才開口說:「玉姐姐,那個……那個我要納妾!」
終於一挺胸,他大聲的說出目的。
蕭玉詫異的望他一眼,不解道:「納妾叫這麼大聲幹嘛?」
他頓時一垮,怯生生的說:「是媚香樓的李貞麗。」
說著低下頭,偷偷看一眼蕭玉,眼神飛速的避開,典型的貪吃又怕挨打的模樣。
烏尤黛「撲哧」一聲笑了,揶揄說道:「玉姐姐,少爺都這麼可憐了,您還是答應吧。」
「答應,哼!」
蕭玉沉下臉,瞪了他一眼,轉臉看向烏尤黛數落道:「媚香樓是什麼地方,你可長點心吧,這裡是大明,不是草原。」
「呀!忘了這茬了。」
烏尤黛沒有這種觀念,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被提醒后驚呼一聲,馬上瞪起眼看向陳夏。
「少爺就不能要個良家女子嗎?就算你要了白管事都可以,幹嘛非要青樓女子?真是不省心。」
這話說的白氏臉都紅了,她現在被安排在蕭玉這裡,做個小管事,女兒董小宛跟著陳夏做侍女。
但烏尤黛這話沒錯,白氏是良家女人,就算現在是下人身份,可在世人眼裡她還是乾淨的。
陳夏偷偷的翻白眼,別看他在媚香樓說的十拿九穩,可回到家還是知道要下一番功夫的。
蕭玉不可能那麼容易答應這事,給李貞麗贖身不難,但納妾肯定不在蕭玉想法當中。
「玉姐姐,我都跟人家說好了,你可不能讓我言而無信。」
現在他只能拿這當殺手鐧,一個關乎自己名聲的問題,蕭玉還是會謹慎對待的。
果然,聽到這話她臉色就不好了,威嚴的揮手道:「你們都出去,黛兒留下。」
侍女丫鬟們互相看一眼,趕緊的出去帶上門。
「玉姐姐你幹嘛?寶姐姐你敢!」
「放開我,膽肥了你們,我是你們老公……啊啊……」
外面的侍女們面面相覷,自家夫人對姑爺極好大家都知道,從來沒有紅過臉,寶姨娘更是千依百順。
可今天這反轉來的太突然,姑爺的慘叫聲,像是被凌辱似的,可很快她們就聽出來了。
一個個開始掩嘴偷笑,裡面那叫聲哭天搶地的,還夾雜這「啪啪」的聲音,怎麼聽都像是有人被打屁股。
「夫人這是打孩子呢,嘻嘻!」
「你們注意到沒有,夫人好像越來越把姑爺當孩子養了。」
原本急的跳腳的夭夭,這時也滿臉苦怪的停下,好奇的盯著大門,嘴裡嘀咕著說:「少爺成天說的小奶狗,難道這就是?」
抱著她的王節、王滿好奇道:「夭夭妹妹,什麼是小奶狗呀?」
「就是還在吃奶的小狗狗呀!」
夭夭想也不想張口就回答,馬上捂住嘴,大眼睛滴溜溜的,嬌嗔著跺腳道:「節兒姐、滿兒姐最討厭了,害人家不小心說少爺的壞話。」
侍女們咯咯大笑,毫不在意屋裡被人揍的自家少爺,蕭玉身邊的侍女,除了當初的合喜外,全都是嫁過人的婦人,臉皮厚著呢。
現在這些奉聖宮派來的臨時侍女,也同樣是婦人居多,除了白氏這位江南女子還有些害羞外,其他的都是江湖上漂慣的,哪裡會矜持。
終於門開了,陳夏捂著屁股蛋,滿臉幽怨的走出來,嫌棄的甩開要扶他的烏尤黛。
「哼!不理你們,夭夭咱們走,回去睡覺。」
今晚他真是丟進臉了,打不過老婆呀,蕭玉現在是武修一品,任他法武雙修,在她面前根本無力反抗。
被抓住扒開褲子,露出白嫩的屁股蛋,烏尤黛這幫凶按住他,然後老婆大人就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他屁股蛋。
被老婆打屁股,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這哪裡是打老公,簡直是打兒子吧。
第二天一早,他叫著夭夭拿錢,去教坊司交錢贖人。
夭夭疑惑的望著他沒動,他一邊洗著臉,一邊催道:「快點啊夭夭,咱們吃完飯就動身,你不是說沒見過教坊司嗎,這回帶你去看看。」
夭夭這才回過神,遲疑的問道:「少爺難道不怕再被夫人打屁屁,昨晚剛打的呀,這麼快就忘記了?」
陳夏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麼光輝的事迹,自己巴不得忘掉,可就這樣被人當面提出來。
可看到夭夭那無辜的小眼神,他有氣沒地方出,人家是真心的擔心自己,可不是故意揭自己的傷疤。
「打個屁!老女人答應了,還不快去拿錢。」
黑著臉,沒好氣的叫著,夭夭「哦」一聲轉身去拿錢,嘴裡不忘的嘀咕著:「本來就是打屁屁,還敢罵夫人老女人,哼!」
「死丫頭膽肥了!」
氣的跳腳的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一左一右的被拉著穿衣服,陳圓圓和董小宛侍候他穿衣,偷笑著身子都軟了。
兩女這些天膽子也大了許多,知道自家少爺是好人,也不再怯生生的,特別是陳圓圓,她是買來的,本來就膽小許多。
原本做好了被糟蹋的心理準備,可到了這后才發現,自家少爺僅僅動手動嘴,再深入一點的交流就沒有了。
而且來到這就開始教她修鍊,手把手的貼身教她和董小宛,雖然害羞,可一點也不害怕。
現在就這樣,穿好衣裳的陳夏,照例過一下嘴癮,吃了一嘴的胭脂后,心滿意足的去吃早飯。
南京戶部,拿著禮部條~子來這交款的陳夏,一進門就被懟道:「李香君年紀還小,現在贖身誰知道會虧多少,禮部那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嗎?這條~子拿回去重新估算。」
李貞麗贖身是沒有懸念的,她早就不掛牌了,已經是老~鴇級,雖說還年輕,可當初是陳貞慧出面,幫她摘下牌子的。
可李香君剛剛開始掛牌不久,而且是清倌人,只賣藝的那種,三年後梳攏誰知道第一次能拍賣到多少錢。
要是普通的清倌人就算了,可李香君明顯的已經聲名鵲起了,這是日後紅透半邊天的節奏。
現在贖身自然不合算,當然,一般戶部官員也不會管這事,教坊司是禮部屬下,管轄權在禮部,戶部只負責收錢。
可今天當值的這位戶部員外郎,竟然直接不給禮部面子,當場扔回條~子。
陳夏頓時臉色一變,皺眉問道:「禮部下的條~子,這裡面都是按章辦事,閣下這是針對我?」
「大膽草民!本官是戶部員外郎,不叫大人叫閣下,誰給你的特權?」
陳夏惱了,寒著臉呵呵道:「朝廷哪條律法規定,百姓要叫官員大人的?要不要查查太祖律。」
「你!哼!無知小兒,約定俗成難道一定要律法規定嗎?」
「好一個約定俗成,竟能凌駕於律法之上。」
員外郎被他的嘲諷氣的臉色通紅,大聲叫起來道:「來人,轟出去,給我轟出去!」
底下人面面相覷,能拿到禮部條~子,大搖大擺來戶部交錢的人,誰知道背後有什麼後台。
大家都是養家糊口的,無冤無仇的誰願意得罪人。
好半天后,才有兩個小吏畏畏縮縮的走過來,低聲對陳夏說道:「這位公子,要不您先回去,明天是另一位大人當值?」
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不是讓他再去禮部換什麼條~子,六部上班是輪值制度,這裡不是北京城,連早朝都沒有。
尚書、侍郎們沒大事發生,根本連走過場的點卯都不願意來,每天當值的不說郎中就是員外郎。
陳夏知道底下人難做,也不想為難他們,可讓自己明天再來,同樣不願意。
對那兩個小吏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往他兩眼前一伸,很快就收回。
那兩人臉色一白,慌得連忙行禮道:「見過大人!」
「去吧,沒你們的事,記住不許說出去。」
「是!大人。」
兩人兔子一樣趕緊跑,那員外郎呆了呆,大聲喝道:「成何體統,你們回來,叫誰大人呢!」
「行了這位大人,拿小吏出氣,好大的官威。」
「你究竟是誰?」
再傻他也知道了,眼前這人絕不是百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贖人的手續並無差錯,放人吧。」
騎虎難下的員外郎,明白這回踢到鐵板了,心中暗罵然自己難辦的人,竟然連對方身份都沒查清楚。
只好漲紅著臉,收下條~子,點清銀子數目后開出回執,看著陳夏出門后,火急火燎的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