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幹部養成所
蘇琴感到自己就彷彿處於火爐之中,一直在燃燒。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周圍的溫度降下來了,她也有了些力氣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仍舊是那冷冰冰的駕駛室,地面上躺著列車長的屍體。
她轉頭看了看,比利就坐在自己身邊。
他看到自己醒來,似乎很高興,嘴角微微翹起。
「我睡了多久?」她問道。
「我不知道,大概有一個小時?反正挺久的。」比利道;「感覺好些了嗎?剛才你的身體熱得像火爐。」
「我的身體你沒對我做什麼吧?」蘇琴狐疑地盯著比利,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衣服。
比利似乎也發現了他話中的歧義,擺手道:「別誤會,我……」
蘇琴沒有繼續追究,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相信比利能有什麼其他心思。
她看了眼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只是為什麼剛剛會那麼快就發燒昏迷?如果說這沒有那種病毒在其中作祟,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
算了,管他呢……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活著。
蘇琴拿出通訊器,剛想要聯繫同事,比利搖頭道:「沒用的,好像壞掉了。」
「什麼?!」蘇琴瞪大眼睛,拿著通訊器擺弄了幾下,依然沒有反應頓時心中涼了半截。
她長嘆口氣,準備離開駕駛室。
「你要去哪?」比利問道。
「幹部培訓所。」蘇琴頭也不回道:「你走吧,我就當沒看見你……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沒有證據逮捕你。」
比利愣了下,眼裡的感動轉瞬即逝,隨即他站起來道:「我和你一起去。」
「看來你沒有一個逃犯該有的覺悟。」蘇琴回頭笑道。
從剛才的表現來看,比利的所做所為並不像是一個心懷不軌的罪犯,直覺也告訴她比利不是壞人。她有些好奇這個傢伙究竟犯了什麼罪,很有可能是過失犯罪。
「我不是逃犯。」比利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他的嘴唇抖動了幾下,似乎在猶豫。
隨後,他冷靜道:「我是被冤枉的,他們殺死了那些人然後嫁禍到我身上。」
「哦?」蘇琴停下腳步,來了興緻,她將手探出車外道:「雨小了,節省時間,我們邊走邊說吧。」
比利點頭同意,兩人隨即離開了列車,沿著軌道向前進發。
就在他們離開後幾分鐘,列車的周圍忽然出現了許多水蛭,它們像蝌蚪般遊動,聚集在一起,慢慢立起變成了一個青年的樣子。
青年穿著白色風衣,暗金色長發披散,面容俊美。
「這兩個傢伙,就暫且讓他們活著吧,由他們將這裡發生的事情抖出去,是再合適不過的。我只需要好好的看著這一切就行.……安布雷拉,等著吧,這只是復仇遊戲的第一步,你們最終會一步步邁入深淵!」
青年的臉上露出冷笑,又唱起了那優美的不知名聖歌,水蛭們在他的腳邊歡快雀躍。 ……
路上,比利講述了他的過去。
蘇琴這才了解到比利原是美國海軍少尉,一年前他與二十多名同伴一同前往非洲某個叢林內部執行任務,並與當地的叛軍作戰。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叢林里找出叛軍的藏身處。
但在任務中他所在的部隊在叢林中迷失了方向,當抵達目的地時,由於連續的戰鬥和疾病,小隊只剩下四名倖存者。
所有人此時早已累積了無盡的怒火,只想找到基地后好好的發泄一番,可誰知情報是錯誤的,那個所謂的游擊隊基地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村莊而已。
狂怒的隊長為了發泄憤怒,下達了將村民全部殺死的命令,並擊昏了拒絕執行命令的比利,而後將殺人的罪責全部歸咎於比利頭上,將其送上了軍事法庭,之後軍事法庭判決下來,比利的軍職官位都被撤掉並被判死刑。
「所以.……這就是真相?」蘇琴疑惑道:「你真的沒有參與殺死那些無辜的人?」
「信不信隨你,該說的我都說了。」比利搖頭道:「剩下的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自首……或是永遠的逃亡生涯。」
蘇琴沉默了一陣,雖然她嘴上仍抱有疑問,但她的心裡已經相信了比利的話。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從他的行為大概就可以看出來。
「我可以幫你,不能讓那些殺人兇手就這樣逍遙法外,這樣你也不會甘心,對吧?」蘇琴忽然道。
「沒用的,只憑你一個小警察能做什麼?那可是軍隊。」
「好吧,所以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逃走了吧,那你為什麼還不走?放心,我會說把你跟丟了。」
「這片森林裡應該還有不少那種喪屍犬,現在離開太危險了。而且,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那個幹部培訓所很可能與這些怪物的出現有關。」
「嗤,你可真是個傻子。」蘇琴忍不住笑了下。
「或許吧,不然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比利聳肩道。
兩人之間的氛圍輕鬆了不少,又往前走了幾分鐘,一個漆黑的隧道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隧道的門口被一個大大的「井」字形護欄保護著,上面貼著「小心」的警示牌。
看起來這個隧道是已經被廢棄了,不過護欄兩邊的縫隙恰好可以允許人通過。
兩人進入隧道,其深處居然還亮著燈。
奇怪,那份報告里不是說這裡已經被關閉好久了嗎?
蘇琴有些好奇,她握緊了手中的槍,這才想起裡面已經沒有子彈了。
隧道的深處是列車站台,進入后沿著樓梯上去便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高大宏偉的歐式洋館建築。
牆壁是磚紅色,半圓形的窗戶被鐵絲網罩住,上面爬滿了爬牆虎。
洋館周圍的照明燈照亮了四周,透過窗戶蘇琴可以看到建築內也亮著暗黃色的燈光,就像裡面還有人居住一樣。
「這就是幹部培訓所?簡直和鬼屋一樣。」蘇琴道。
兩人推開大門進入了其中。
剛一推開門,一股腐朽潮濕的氣味就鋪面而來。
建築內的大廳非常寬廣,中間有一個樓梯通向二層,而在樓梯的正中間,懸挂著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的半身畫像。
畫像中的男子沒有頭髮,表情肅穆,不怒自威。
蘇琴看了看腳底,地板上有一個巨大的安布雷拉的紅白傘狀標誌,標誌著安布雷拉對這棟建築的所有權。
兩人走上樓梯,查看破舊的畫像。
其正下方角署有一個名字。
第一任幹部培訓所所長:詹姆斯.馬庫斯博士。
必須要找到這個人問清楚這裡的事情。
這是蘇琴看到畫像時的第一個念頭。
忽然,畫像背後響起了咔噠聲,就像什麼東西被啟動了,嚇了她一跳。
緊接著她看見畫像緩緩地沉入地下,後面出現了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
同一時刻,蘇琴和比利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個監控屏幕之中。
「這兩個人到底是誰?他們怎麼闖進來的?」一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金髮男子滿臉驚異道。
「女的是局裡的一名警察,一直在跟進阿克雷山區的案子。」另一名戴著墨鏡的金髮男子道。
「男的呢?」
「男的我也沒見過。」
「該死的,你怎麼還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如果他們把這裡的事情泄露出去,那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麻煩!我還有研究工作要做!」研究服男子有些歇斯底里。
「冷靜,威廉,用你那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他們有可能從這裡活著出去嗎?這棟建築里到處都是喪屍和怪物。」墨鏡男子依舊十分淡定。
「可是那門是怎麼回事?是誰把那暗門打開的?!」
就在這時,威廉聽到廣播里傳來了一個他夢魘中的聲音:「請肅靜,這裡是馬庫斯博士,請安靜傾聽本公司的座右銘。」
「服從孕育紀律!」
「紀律孕育團結!」
「團結孕育力量!」
「力量就是生命!」
與此同時,監控中的畫面也變成了一名身穿白色風衣的暗金色長發青年。
他對著鏡頭,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你這傢伙是誰?」墨鏡男子的聲音有著一絲不淡定。
青年笑了幾聲道:「是我把T病毒散播到整個培訓所中,當然,列車的事情也是我做的。」
「什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威廉狠狠拍著桌子質問道。
「這是對安布雷拉的復仇……」
青年說著,緩緩閉上眼睛唱起了聖歌。
無數水蛭在他面前匯聚起來,變成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
「馬庫斯博士!!」威廉的聲音中有著深深的恐懼。
青年又笑了幾聲,其中似乎有著得意。
「十年前,馬庫斯博士被安布雷拉暗殺.……你們兩個都有參與,對吧?」
墨鏡男扶了下墨鏡,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這傢伙是誰?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件事情?眼前的這個馬庫斯究竟是人是鬼?
「我知道你們心中又很多疑問,但別太擔心,很快整個安布雷拉就會知道你們所做的那些醜事,而安布雷拉這個罪惡的企業不久也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哈哈哈哈——!!」
青年的笑聲如幽魂般回蕩在整個監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