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節這是愛是恨?
他至少已經十年沒哭了,心如利器般相撞,泛濫的痛染變全身,最終集合在心頭,胸口不停起伏著……
他下意識的握住胸口,至少有十年他不曾流淚。眸低抬著望向護城兩岸上的一些情侶,至少有十年他不曾流淚。
誰言男兒有淚不輕*只是未到傷心處。
回望她這個單純青澀的女子,一張柔如溶花的笑泛在她嘴邊,少年歐陽楓月面一紅,咬著嘴淡淡道:「你變了,朱爾兮心怡。」幽黑如墨的眸強忍著些什麼,堅定沉穩,痛如墨絹透汁緩慢展現在他泛紅眼框中。
太陽已高掛中天,陽光透過轎窗的珠簾,午時已到,朱爾兮心怡乖著轎子回宮,火熱陽光穿透過珠簾斑駁的灑在她玉顏上,嘴角緩緩展開明媚端莊的高貴笑意。瞧起來是這般的明艷貴氣。
安靜,文靜,詳和。深宮之中,微笑不過是一張面具,這些也不過是表面,誰都要學著去成長。
待回了深宮,朱爾兮心怡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一切妥后,民間女子瞬間已變成華麗貴氣十足的妃子,乘著由太監抬著軟轎帶到養心殿,由太監進去通報了一聲,朱爾兮心怡便落轎芊芊碎步進去了。
當她再次再次邁步進殿時,偌大華麗的宮殿氤氳繚繞龍涎香中,存在著淡淡矛台酒的清香,飄香撩鼻。放眼望去,只見一身霸氣黑色外袍金線龍袍的帝王入眼,微微薄醉地以手支頤微閉目正躺在湘妃榻上小憩,沉靜穩慎,不容置可,君威既便是睡著也令人不可輕心。
她以為他睡著了,他面前還放著一瓶想是珍藏千年的矛台,她走過去,又有什麼國家大事還是當朝權臣神馬棘手的令得當上台還不到二年的這個年僅十七的少年煩心了么?
看到他飲的酒,她的心也隨著他的煩惱而擔心,她知道他平日素來不好飲酒。
正當她準備接近,生怕他著涼時。一聲平靜得千年如水盪開波瀾不驚,不容可否,令人不可抗拒:「你回來了?」
「恩,我還以為你入寢了呢。」她嬌嗔的看了一眼那瓶矛台,又望了眼薄醉的他,愛意憐意湧上眼眸,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在外面的事,見過誰了,說過什麼話了,早有人稟告傾軒梟,了如指掌。
傾軒梟突然睜開深邃精魄地眸,仿一眼便能洞察萬物,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玩得可盡興?微服私訪一趟,民情如何,你得有何感觸?」
「帝都果真名不虛傳,自您登基一年內,短短時間裡就讓大邵到達了鼎盛,可見您定是救世主,乃是三皇五帝也不足與您相提並討啊。」朱爾兮心怡言,眸光中如孩子般誠摯單純,嘴唇帶著明媚乾淨的笑。
「呵。」連你也學會諂媚拍馬屁討好了,可惜深宮中的他並非有機會抽空親自私訪的,只有如山般的國政緊而繁多。點點笑意擴張至菱角微翹的薄唇,起身緩步走至朱爾兮心怡身前,握著她肩,目光將她眸中的關憂收入眼底,放柔了聲音溫和道:「我沒事。」
「嘿嘿,你沒事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朱爾兮心怡抬頭微微一笑。許是剛才那恭迎的話捧飛了他吧,他低眸挑眉輕笑:「你忘了,盛極必衰,盛比平穩更危險,如果不鞏固好這個盛世,就去實行吞噬天地地雄心壯志,結局往往失敗更大些,帝王與可笑可只在一念之差!」
「你懂得好多,別跟我說這些,深奧,我只想簡簡單單,有你保護我,我覺得我就不怕了。」她竟有點野的撒起嬌來,反正女子無才就是德,雖然她不嫌缺德。話說從宮外回來,餓乃人之常情。
此時她才發現,她還沒吃東西就來見他,除了戀愛中的人還有誰會這樣,真難為她有這份心了。
正在此時,殿外打小伺候他長大的太監入殿通報,說是劉淑儀提前早產了。傾軒梟擔心劉淑儀,心繫她們母子,顧不上別的匆匆趕去了。
夾風而來的傾軒梟來到劉淑儀居住的宮殿,朱爾爾心怡亦趕到現場。
「啊……」一聲聲廝心裂肺的聲音劃過天際,一陣陣痛楚的聲音令得在場的人都糾心。「啊……」這樣的聲音從未斷過……。
朱爾兮心怡手中的手帕緊捏,也會劉淑儀感到擔心,也希望她平安誕下這個孩子。不知為何斜眸相看,傾軒梟為別的女人擔心著急的樣子,心中酸酸的不是滋味。
她並非不是不識大局的人,看著傾軒梟在殿外院中踱步,看著進進出出的宮女穩婆,她們進去時盆里端著的清水出來時也是血紅……
「皇上,您放心,淑儀娘娘一定會平安誕鱗兒的,您請放寬心。」朱爾兮心怡看著他那來回踱步的樣子,心有靈犀似的感受到他的擔憂,細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寬慰道。
看他欲衝進產房的樣,朱爾兮心怡心中亦湧上一種從末有過的感覺。
有心酸,有害怕,有妒嫉,等等……反正說也不清。不待她說完,傾軒梟只是按下了她的手,握在掌中:「願如你吉言吧!」著急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甚至沒正眼看過她,而是落在那宮殿中,仿要望穿。
朱爾兮心怡強按欲奪框而出的淚,也許她一直被保護在溫室中的原故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背叛兩字竟浮現在她腦海,她感覺她被他拋棄了,從此他心中再無她地位。
朱爾兮心怡在他著緊劉淑儀的眸中找不到一點她的身影,找不到一點當初的誓言。取而代之的全是劉淑儀那個女人。淚漸漸在心頭打翻酸痛,憋得她失落的撇過頭,於心許誓,她從此不會再哭。
產房中還傳來一聲聲痛不欲生的聲音。
「啊……」這樣的聲音還在響破天際,可知劉淑儀有多痛苦,傾軒梟亦隨著她的聲音心一點一點的收緊。
其實他對劉淑儀並無愛意的,深宮中的處久了誰都會有點情義的,或親情,友情,溫情等。孩子不管如何說都是他的,古代的女人不過是用來生孩子的,如果有難產滴,大多都選擇了孩子,這也是一個少女的悲衰。傾軒梟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很有情義了,深宮之中后妃,母憑子貴。不過,傾軒梟按當時的制度而言,既便生下來了或難產死了,他都可以不看一眼也是正常的。
朱爾兮心怡不了解這是傾軒梟的責任心當坦在做怪,他不止是她丈夫,更是更多女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