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節擦肩而過
「淑儀想了何心愿,且說來聽聽?」隨著這溫文如天籟,驚鴻入耳的聲音,劉淑儀假裝不經意的挽了一縷青絲,嬌羞中帶著柔情,抬起俯視著的眸,只當沒瞧見朱爾兮心怡,無視如當她是一縷空氣的微笑轉到傾軒梟身上:「皇上,臣妾的心愿是臣妾親手做了皇上最愛飲食的絲窩與裁鬆餅,如果皇上肯趁熱飲食而下,莫過是臣妾最大的榮耀了。」
「難得你事事為朕著想,朕心有感動,淑儀陪朕一併用餐。」他將剛長出一兩顆小小潔白牙齒張著嘴笑吟吟天真可愛的皇長子傾傲天交到御用奶娘懷抱,他傾軒梟的孩子,必要傲天傲地傲世傲視群雄,人中龍鳳,傑出不凡。傾傲天三字是他親自為皇長子取的姓名,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孩子的重視。母憑子貴,劉淑儀的地位自是隨著皇長子傾傲天而不凡,表面是淑儀實則不然,憑著是皇長子傾傲天的生母,就連協助賢妃打理後宮的彥妃不得不敬讓客氣三分。
劉淑儀依言坐下,底氣十足天衣無縫不動聲色,微笑只當沒看見臉色不自然的朱爾兮心怡,傳給人的氣息無疑是親和友善的,輕聲言語:「絲窩與裁鬆餅所用的皆是清晨荷蓮與木槿花上的露珠,如此一來味香可以更滲進,口感更好,皇上您品嘗看看味道如何?」她寬大薄如鴻毛的真絲袖用著高超的燙印技術留下銀色如水波粼粼若隱若現出水芙蓉的銀色花紋,寬敞的袖口作工刺繡精闢突顯唯美年輕純情,襯托出露在袖下白嫩的蔥指,手上還明顯的遺留著清晨采露時被竹葉植物划痕過傷著的手。
她下意識將手縮回,一道強勢的力度,手已在傾軒梟手中,他低釀讓人啕醉如誘人的美酒性感霸氣,讓人見了傾心的他一舉一動是通身不怒而威,霸氣中不缺體貼柔情:「這些交給宮人去搜集就好,為何要自己親自去摘集?手還疼么?」
莫名其妙的感到離他好處,尺寸之間遠比天涯,有種想要離開的衝動,與這衝動並存在心底的還有慢慢從衝動中分裂滋長的幸福心安,一切是否都該放下了,為什麼她的心感覺不到疼痛?是意味著什麼嗎?
感情上她沒有半點成長,一如以往的笨拙幼稚,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台階出來了,傾軒梟讓人護送她回府。路途中她無意間看到了一棵花芯恣意綻放,花瓣繁蜜盛開的木槿下,花雨紛擾的拂擾籠罩著一個紅衫風華的男人,他薄如水色的唇邊輕巧輕輕放吹著一把玉簫,秋風溥霧下他與美景化為了一體,妖迷魅魔得令人過目難忘。
他的身影是夾著淡淡悲哀的一如他所吹著的這曲思愁的旋律,光是調子就足以勾起讓人思憶在心底的往事,感傷。這靜止的畫面彷彿把人和物都帶進這一副靜止的美畫之中。
簫聲陡然一停。
如果不是虧得他相救,朱爾兮心怡當真是屍骨無存!對他的感恩之情朱爾兮心怡永生不忘。剛想向舒羈走去,看到那廣闊的地方眼線重重,對一個他國質子過著這般受限制無自由看人臉色過日子,舒羈,這個魔狼教總教主,夏邑皇帝千方百計籠絡的人到底規劃藏拙到什麼時候?
剛想走去,護送她回府的那些人攔住了她。「姑娘,再過去便是夏邑質子所居住之處,任何人不得打擾夏邑質子的清凈,依屬下看姑娘還是趁早出宮打道回府。」
「看樣子他很寂寞。」朱爾兮心怡一副迷茫,實事說事陳述事實。
「護送姑娘是卑職職責所在,請姑娘不要再以為難。」
朱爾兮心怡再想進言之時,木槿邊的那一抹清影已拂身翩然而去,紅衫張揚著他的邪魅。
他似乎不喜歡與人交淡,獨然一人,執蕭踱步翩然離去,步履間廣衫迎風曳動。他的背影充滿落寞孤單,朱爾兮心怡放眼看他呆過的雪絳亭,他的氣息猶存在空氣中的每一角落。
如此藏拙,隱忍的男人。若日後他不成大事,朱爾兮心怡都替他感到造化弄人!
回府後,情況好像不是很樂觀,她只是單純的以為成親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那曾知道這是關係到兩家人的重大事件。她根本沒有想到拒絕廉親王后的後果到底有多嚴重,更沒意識到她拒婚無疑是昭告著天下人廉親王府根本配不上西門府,廉親王是她西門孤雪不要的男人!
無異生生打了皇族一巴掌,生生讓廉親王府的面子掃地。
而,這個臉廉親王丟不起。
如今理虧的恰是西門府,整個舉府上下如今人心惶惶,西門府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廉親王府卻是權大勢大的高官皇親國威,天黃貴胄,他一句話西門府所有人都會牽連九族。
西門府到底怎樣才能給廉親王府一個說法,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其中複雜錯亂,千絲萬縷,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此權傾朝野的親王,若西門府一個處理不好,大有可能引發名正言順的滅府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