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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節本宮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

  承清宮。德妃倚佇在窗前,眸光低迷在手中捧著的一條串有白色珠子的小孩子手鏈,任風雪吹入殿內,傾國傾城的臉透過冬日的雪顯得有幾分清冷。 

  披帛隨風飄逸,仙裙飛逸而起,狐狸毛製成的雪白外套披在性感肩上,冥想的神色久久不語。 

  她的心腹阿美替她關上鑲嵌寶石的窗帘,道:「天冷,娘娘,當心身體。」 

  「阿美,有消息了?」她低低說著,有幾分如水幽涼的溫柔蕩漾開來。 

  「探子回稟,至今還無娘娘的妹妹消息。」阿美說,德妃的妹妹一直以來都是德妃放不下的心病,五歲那年,德妃與她的妹妹失散在人海,德妃至今擔心著妹妹的安危,那一年,她到底能不能安好的回去尋找父母,還是和她一樣一併被抓了。說來還是怨她,若不是她帶著妹妹貪玩,就不會姐妹天各一方,與父母親人失散在人海,她始終覺得了虧欠她妹妹的良多。 

  「本宮尋個機會跟皇上說一番。妹妹,本宮是一定要找到她,如今的本宮非當初的本宮,現在的本宮,有能力保護她,一來可以給她一個更好的前程與未來,二來也可彌補對她的疼愛與虧歉。」她說,芊白細膩的手掌中把持著的那條鏈子,是當初她將妹妹塞進那狗洞中逃跑中無意間從妹妹手腕上扯下來的唯一紀念品。 

  「娘娘,時過境遷,您還記得您妹妹的模樣么?」阿美問。 

  德妃將手鏈收在身上,淡淡哀悼道:「記不起了,本宮自被抓了后,被強行灌喝藥酒導致失憶,本宮是誰本宮都無法弄清,本宮姓氏本宮也不懂,只依稀記得本宮把妹妹弄丟了。」 

  「娘娘您受苦了,一切都會苦盡甘來。皇上如此鍾情於您,皇后之位遲早都是您的,到時還怕找不著您妹妹么?」心腹阿美寬慰道,宮殿中屏退了宮人,只剩主僕兩人,正因如此阿美才會肆無忌憚的將皇后之位說出。她話峰一轉,湊近德妃道:「娘娘,奴婢有一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直說無妨。」德妃從窗前起身,踱步到軟榻前,倚坐在軟榻閉目養神,平靜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娘娘,西門小主您打算如何做?您如此寬宏大量的對她,難道不怕有一天,她從冷宮中出來反騎到您頭上嗎?奴婢可是聽說,今兒皇上是去了冷宮。會不會與西門小主有關係?」她一副神兮兮的表情。 

  德妃椅在軟榻上,唯美的容顏靜靜道:「這事本宮問過皇上,皇上他說過因由,與西門孤雪無關。本宮得知不過是冷宮中死了個棄妃罷了,無需大驚小怪小題大作。」 

  「話雖如此,可奴婢還是覺得不留後患為宜。皇上既曾經獨寵於她,就知道她絕對不是等閑之輩,娘娘,還是莫過於掉易輕心。俗話說得好啊,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這樣嗎?」德妃側眸相問,波光盈盈,露出一抹笑意:「冷宮中把一人弄瘋掉並不難,只要西門小主對於本宮來講,沒了威脅就可以收手了,無需趕盡殺絕」。她說,沒有忘記自己不是朱爾兮心怡,她現在所擁有的是一個叫朱爾兮心怡的女人的東西,一旦她失去朱爾兮心怡這個身份,她將一無所有! 

  對於西門孤雪,一種莫名的情緣滋生在心底,莫名其妙的讓她心軟,無法對其狠! 

  「娘娘儘管放寬心,奴婢領命。」阿美說。阿美前腳才踏出承德宮,傾軒梟後腳就到了,與德妃一併用了膳后,德妃縱目遠望殿外飄雪,一種思愁的情緒浮現在她美艷若仙的臉上,眼框浮紅,險些掉下淚來。 

  「心怡,你怎麼了?」傾軒梟關懷相問,俊美堅毅的容顏十分的迷人,給人十足的安全感,聲如清風拂耳,剎為好聽,讓人渴望一直傾聽下去。德妃微微抬帕似無意輕試過美艷的眼角,沒有說話,而是擠起一抹如花兒嬌嫩的柔笑在嘴角,笑得勉強。 

  「有我在,把你原先想說的話說與朕聽,沒有朕辦不到的事。」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她聲音滲透著感傷低哀,凄婉如泣。她抬眸飛快看了眼傾軒梟,見其神色后,跪了下來,負荊請罪道:「心怡有錯,不該再提起故土。請皇上治罪。」風雨聲呼呼,泛起了她心中的漣漪,指尖如雪一般寒冷,直至一道溫暖的熱度將她的指尖包圍,她抬起眸看去是傾軒梟修長溫暖的指尖握住了她手,她眸光往上,入視線的是一雙溫暖迷惑的眸,散發著迷人,溫文爾雅的氣息,嘴角是掛著掛一道迷魅淺淺的笑意。 

  整個人風姿逸雅,溫暖如神,讓她整個人都如玄冰被火熔化。 

  「起來。」他牽她手,搭著他修長的手款款起身,牽動了長裙如杏花唯美,似在飛雪中舞動。 

  他牽她走出殿外,於樓宇上並肩,望著滿天飛雪,綿秀山河。他略帶愧疚的神色,語氣一如以往的理直氣壯,握緊了她的手:「說來,當年的事還是我有負於你。」 

  聽著他雄厚的聲音,德妃隱隱明白了,他是在乎朱爾兮心怡,但遠遠不比他的江山來得重,醉枕江山,在他眼中,最重要的是天下!他最愛的只有他的皇位,他的江山天下,一統山河! 

  德妃眸光瞥過垂立角落充當風景擺設的眾位太監宮女,握緊傾軒梟的手:「往事無需再談,無需再重提,臣妾能理解,統一天下的雄心壯志。」朱爾兮心怡的故國又不是她德妃的故國,關她何事呢,怕傾軒梟對她這話中對故土的薄情起異,她面露難色,好似強迫自已忍著心傷,極不情願的說出。 

  傾軒梟知道她朱爾兮心怡還怪著他。展顏會心一笑,舉世傾城:「你彷彿從來沒跟朕提及過你的家人?」 

  聽他這麼一說,德妃表現出感動得欲垂淚的表情,低著頭調整自已的情緒,復而抬首舉眸一笑,在笑不為人知的後面,傾軒梟知道還有責怪,怨恨等芥蒂存在。 

  提起她故國,被他覆滅的故國,成為大邵殖民地的故國,這話題太尷尬了。德妃在心中升起對朱爾兮心怡這女人的輕蔑及厭惡。 

  「皇上日理萬機,操勞國事,臣妾不敢以此煩勞皇上。」她側眸,芊芊玉手替他拍掉他肩上衣袍上的雪花,柔聲道:「可臣妾有一心病在身,臣妾兒時與妹妹失散在人海,這些年臣妾都未曾放棄過對妹妹的尋找,可是遲遲無果,了無音訊,臣妾實在無能,至於未尋得妹妹歸回,為這事臣妾吃不好,寢不安。午夜夢回之時,就會責怪自已沒有保護好妹妹這一事,令臣妾久久不能心安。」 

  「當心身體。」傾軒梟先是穩扶住了她肩,給她無盡的安全感,聲音霸氣關懷,體貼真摯。隨著強大的王者魄力盡現:「王德林,照德妃所說的去辦。」 

  一句話,他的貼身太監就明白了,根本不用親自動手。而且還會很完美漂亮的完成。德妃粉嫩的臉頰浮現笑意,嬌倚在了傾軒梟胸膛中,傾軒梟習慣性的伸手攬住了她性感的肩,一個嬌倚,一個擁抱,一起並肩看,天地浩大。 

  擁有著這樣體貼的男人是不錯的,德妃心中滿滿幸福,感覺每天都活在雲霄中,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但她也會為自已留條後路,她要拿到免死金牌。抬眸望進他眸中,微微柔笑:「軒梟,你是真心對我的對嗎?我這個人那麼笨又不聰明,還很糊塗…………。」她丹唇話未停,傾軒梟蔥白玉手輕揚,制止了她言語:「你在朕心中沒有誰可以比得上你,永遠都是最好的。」這一次,他雖擁著她,一個擁抱他沒有體驗到像往常的任何一個自已的心跳,就好像他懷中的朱爾兮心怡不是朱爾兮心怡一樣…… 

  他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沒有了對她心跳的感覺,懷中的人兒越發陌生。 

  「真的嗎?愛我你就答應我一個請求好么?」她說,大眼一片純情,嬌嗔的天真一如她犯傻的問題…… 

  他的口語可以令八陶醉忘我,令德妃心跳加快。堅毅有力的臂膀摟她在懷的懷抱令她安心:「說來聽聽。」 

  「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她說,要想拿到免死金牌不容易,她想要個孩子來穩住他心。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日後,朕要你為朕生一群皇子公主。」德妃的話令他怔了怔,有些尷尬是因為眼前人雖長得與朱爾兮心怡一模一樣,為什麼他沒了往日的激情衝動瘋狂與心跳? 

  德妃的心瞬間降低了溫度與連綿不斷飄落的雪寒冷沒有溫度,這說明了什麼? 

  「皇上,您看這雪美么?」德妃邁步至高台殿宇欄邊,伸手去接紛紛落雪。 

  「乾淨明亮,如你般雪亮清潔的膚色一般美不可直視,容止可觀。」他跨前兩步,誰知德妃因過度的身體前傾去接落雪飄紛,看雪在掌中慢慢熔化,而導致身體重心不平衡,重心不穩的跌下這五層樓高的樓宇下。 

  當然,樓宇靠邊的這種地方是有玉欄圍繞的,要跌下去不容易。見這種狀況,一邊垂手默立隨他們一起來的宮人們,驚慌失色,慌張不由得喧嘩,跑去救人。傾軒梟更是面不改色道:「別怕,心怡朕不會讓你有事。」 

  他的反應是處世不驚,淡定自若,一個飛身,隨之一併飛下五層樓高的樓宇下,這下,更是嚇著宮人們了,魂飛魄散,驚魂未定,臉都白了趕緊跑去,紛紛趴在欄上往下找人,皇帝絕對不能有事,在他們慌張之際,隨著傾軒梟往下跳的還有提身縱氣的眾侍衛,也一併跳了下去,他們的任務職責是保護皇帝的周全。 

  對於一等一專職保護皇帝的侍衛,千挑萬選的一等一身手不凡的侍衛們來說,不就是五層樓嘛,保護皇帝的周全嗎,小意思。 

  呼嘯風聲,冰涼雪感,漫天飄雪在他們身邊飛揚,蜻蜓點水的飄落在他們身上,又隨風卷隨著風離去。 

  傾軒梟一手接住了正急速往下落的德妃,單手牢牢將她接入臂膀摟入懷中,眼過洞察,在浪漫飄逸的雪景冬季中,他先是寬慰告訴她沒事不用怕,后是輕聲對她說:「下次,不許再如此任性。」 

  一句風輕雲淡的話,令得德妃嚇出一身冷汗,好敏銳洞察的眸子,一眼看穿了她是故意跳樓的。她直視他敏利的眸子,輕點下頭:「心怡錯了,心怡再也不敢了,給皇上添亂了,如果不是皇上,如果不是有皇上在,如果不是你的身手那麼好,如果不是你有那麼高超的武功,如果不是你那麼強大,如果不是你那麼誘人,臣妾才不會這樣做呢,嘿嘿,有誰會拿自已的生命開玩笑呢?」 

  傾軒梟失笑,蓋世無雙:「這麼說來還是朕的錯不成?你是唯一一個敢說朕錯了的女人。」他笑意芳華,抬眸斂眼一笑一看都是傾世絕貴,塵世之仙般的年輕帝王。 

  在風雪中穩穩倚地,當他摟著她腰懷著她落地時,她就確定了,清盛帝確實很愛朱爾兮心怡,只惜正真的朱爾兮心怡不知道已經死哪了?她德妃是太后的人,更是太后安插在傾軒梟身旁的人,更好的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腳尖剛落地,她調皮一笑,明亮的眸中全是笑意:「臣妾以後再不敢了。嘿嘿。皇上不要責罰臣妾。」 

  「罰。當然該罰,不罰下次你跳更高的樓該什麼辦?」他說:「罰什麼好呢?就罰日後不許再出現這種怪異的舉止。」 

  就在這時,殿宇上的一群宮女太監們都急沖沖的趕來,剛才那一幕可把他們嚇壞了,那有妃子跳樓,皇帝殉情的…… 

  冷宮,呆在冷宮中的朱爾兮心怡自然不知道,德妃要對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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