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只是忍不住
他看的出來，余老師對談論房租有些不好意思，這可能與自己是對方的學生有關係，臉皮薄。
林淵也沒怎麼糾結，雙方直接簽了協議，林淵選擇了年付，分別的時候遞給范德寶600塊錢。
「說了不要錢，真不要！」范德寶滿臉義正嚴詞地接過錢，頗有些義氣推辭，略有些余肉的小肚子搖了搖。
范德寶平時在新南山汽車站那邊跑黑車拉拉人，去掉油錢一個月最多也就掙個幾千塊錢，還是辛苦錢，六百不算小收入，夠他拉好幾天客了，回頭請朋友吃個飯也就行了，自己還能落一大半。
「下午我幫你搬。」這錢賺的太容易，讓他有些熱情。
「不用了，我東西不多，你忙你的吧。」
「現在學校食堂都關了，中午到我那吃吧！都是家常菜，讓你嫂子簡單做一點，你就簡單吃一點。」
「不用麻煩了，我想去商業街那邊。」林淵不想去，一是去別人家裡吃飯特彆扭，二是看那兩個熊孩子影響食慾。
范德寶見他堅持，沒有硬勸，開車把他帶到商業街，車子停在一家奶茶店門前。
此時假期，商業街人不多，看店的就範有英一個。
「英子，給林淵弄杯奶茶。」范德寶沖著店裡喊了一聲。
范有英趴在櫃檯上玩手機，翻了翻眼皮，理了理工作服的背帶，就是沒動作，范嫂趕緊笑著問：「想喝什麼口味？」
夫妻倆配合很默契，根本沒有給林淵拒絕的機會，他無所謂道：「希米露有沒有？」
「啥？沒有唉。珍珠怎麼樣？」范有英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菜單，確實沒找到。
「隨便吧。」
「林淵，往後要喝奶茶直接過來！」范嫂在一旁也熱情介紹，一幅你只管過來喝，不要你錢。
林淵笑了笑沒有當真，拿著奶茶離開。
「以後說話客氣一點，要有禮貌，人家畢竟是客人，曉得不？」見他離開，范嫂給范有英進行思想教育。
「知道了！」范有英皺了皺鼻子，點了點頭。
林淵在商業街轉了一圈，突然想吃麻辣香鍋，可惜沒有找到。
只好進了家炒菜館，點了兩個小菜，一瓶啤酒，吹著空調幹完午飯，然後逛了逛一家小生活超市，買了套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
「你回學校嗎？」
范有英騎著輛踏板電瓶車，見林淵正拎著幾個包站在公交車站，停下來問道。
「嗯。」他無意多聊，不想被人懟臉。
「我正好給爺爺送西瓜，要稍你一程不？」她指了指車籃子里的小西瓜。
「不用了，公交一會到了。」
「暑假改班次了，五十分鐘一班。」
他看了看剛過去不久的101路車尾燈，又看了看站牌，再看了看三伏天的大太陽，頓時有些蛋疼。
「謝謝！」
最終他還是拋棄了原則，坐上了電瓶車。
一大包被褥，把踏板塞的滿滿當當，她只得往後坐了坐，林淵只好再向後移了移，屁股沒坐實。
「哎，你別接地呀！」
「我又不是電線！」
「哈哈哈，我是說你腳收回來，別接地。不然我騎不好。」
這下難到他了，腳踏都被范有英給佔了，他的腳沒地放呀，在她不停地催促下，只得往前坐實，擠了擠，前胸貼後背。
原本以為大熱天挨在一起會更熱，其實並不是這麼回事。
突然她不說話了，以往的機靈勁不見了，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只有電瓶車的嗡嗡聲和吵鬧的知了叫。
「啪！」一把陽傘打開，擋在二人頭頂上，打破了詭異。
「呀，你怎麼還打傘？」
「你不覺得太陽很曬嗎？」
「難怪你這麼白！」
他看了看眼前白髮發的頸脖，以及微紅的耳後根：「你搶我台詞了！」
突然她又不說話了，有些忸怩地想回頭，又沒敢回，就連電瓶車也開始忸怩起來。
好不容易堅持到學校，他指了指路，停在新租的宿舍樓下。
「謝謝。」他將傘遞到范有英手中，拎起被褥包。
范有英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飛一樣的騎車跑了。
他打開客廳的空調，將新買的床上四件套扔進洗衣機里，沒有電腦智能手機，哪怕有空調也挺無聊，涼快是涼快，但他連十分鐘也坐不住，只得再次回到13號學生宿舍樓。
不算多遠的距離，讓他走出一身汗，「大熱天就不該出來！」
「林淵，來，吃西瓜！」
范叔正坐在宿舍門前吃西瓜，見他來打招呼，范有英從凳子上起來，給他遞上一片。
此時暑假，宿舍樓沒別人，女生止步的牌子對她無效。
他沒有客氣，吃著冰鎮的西瓜，頓時涼快了許多，聊了兩句。
「住的不遠，英子知道！」
回到宿舍，打包好東西。
「東西多不多？」范叔也跟了上來。
「你看，不多，就這點東西。」他背著一個背包，左手提著筆記電腦包，右手拉著行禮箱，轉了一圈。
這裡原本的東西，他都沒怎麼帶，多少得留點東西，連那台低配台式機也沒帶，正好放這應付輔導員查房。
「一會讓英子騎車送你！」范叔客氣道。
「謝了！」
他看了看窗外的大太陽，這次又放棄了原則，坐上了小電驢。
行禮箱又塞滿了踏板，她臉紅著扭捏地往後坐了坐，林淵沒有客氣，自來熟地撐起傘，向前擠了擠。
范有英猛地加了電門起步，差點晃倒他。
「哎，慢點！」
「嘻嘻……」
坐在車上他不敢與司機吵架，只好悶聲嘀咕，「熊孩子。」
「你才是熊孩子，你還沒我大！」
這都能聽到？
「別激動，別激動。你講的都對，不能再晃了！」
這麼一鬧騰，她反而不怎麼忸怩了，自然許多，話也多了。
「你今年幾歲啊？」
他不想講話，只想趕緊回屋裡吹空調玩遊戲，將臉撇到另一邊。
「你怎麼不說話！」她轉臉過來。
「嗯？」
「哼，肯定沒我大，你是十九，對不對？我是不是猜中了？」
「對。」
「昨晚，我不是故意那樣講的，你沒生氣吧……」
青江學院其它不多，大小池塘、土丘最多，因此小橋和坡路也多。
「沒，沒生，看，看路。」眼前一個下坡，她還在回頭講話，絲毫不看路，他趕緊喊。
「你別亂動，別動。」
「你別抱死車閘啊！」他差點要哭了。
不行，老子要跳車。
靠，慢了。
車子一頭扎進了坡邊的小樹林里，林下是草地，倒是不怎麼疼，林淵一咕嚕爬起來，支起車子，拉她起來。
「沒事吧？」
「呀！這裡怎麼有水？還有泥？」范有英看了看，腳上手上身上都沾上了泥，只好在樹上蹭了蹭。
「前天下的雨，怎麼還沒晒乾？」他看了看四周地形，分析了下，「這邊樹林比較密集，遮擋比較好，這裡又是個凹坑，容易積水。問題不大，一會洗一下就行了。」
「你是鋼鐵直男吧！」范有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嗯，你發現了！」
林淵坦誠地說道，扶起車子，將沾了泥的行禮箱放好，又將背包背在胸前，將電腦包遞到她手裡。
「我來騎吧！」
這回范有英沒有再問，老老實實地坐在後面。
「腳放好，別亂擺！」
「哦。」她慢慢地貼在林淵背上。
過了會。
「到了！」他停車，單腳支地，示意下車。
「呀。」她揉揉鼻子，從車上下來，「你怎麼跟個鐵疙瘩似的，撞疼我了！還有，你怎麼說停就停！」
「問題不大，上去洗洗吧。」
二人來到屋裡。
她鑽進洗手間，林淵只好跑到廚房簡單洗了洗手，抹了抹臉。
由於這邊的網還要等下午來人辦，他只好將筆記本打開，連上大電視機，掏出在商業街買的遊戲手柄。
運行正版的《古墓麗影-傳奇》。
這是今年剛出的單機遊戲，這還是他從魔都買回來的，前世是用鍵盤玩通關的，還是最低難度，這次用手柄玩起來確實很爽。
他連死了十三次后，突然不覺得手柄很爽了，「還是鍵盤操作習慣一點。」
咦，范有英怎還沒出來，他有些不放心，敲了下衛生間的門。
「沒事吧？」
「有，紙嗎？」裡面聲如蚊蚋，她本是有隨身帶了紙的習慣，但摔倒的時候把紙浸濕了，不能用了。
「庫，庫，庫……」
「不許笑！」
「沒，沒，我只是忍不住，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