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覲見偉大
在通道的深處原本的石壁此刻已經是介於岩石和血肉之間的雙重疊加狀態下,那些血肉緩緩鼓動著就好似心臟連帶著脈搏跳動著,易儒賢輕輕地將手放到上面。
在他和那血肉接觸的瞬間,他的手掌便向著那血肉裡面陷入,感受著那血肉上面傳遞了莫名舒適,他亦是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在他的那黑暗虛無的視野之中一副詭譎的血紅在緩緩浮現。
「後面似乎有動靜?」
阿魯巴爾那略帶疑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沉浸在那舒適之中的易儒賢下意識地抽離了手掌,他下意識地想要回頭看,但是微微一個轉動腦海之中便回想起之前自己經歷的那般遭遇,頓住了轉動的頭顱。
「或許是那些所羅森成員也說不定。」
「他們為什麼會深入這裡面,那封閉通道的鐵門很顯然是他們的傑作,除非後面發生了什麼。」阿魯巴爾的蛛絲悄然自後方浮現朝著來時方向快速蔓延。
躍過數層常人無法發現的維度空間朝著後面快速接近,同時後方那種種聲音開始順著蛛絲反饋至阿魯巴爾,就在他剛準備繼續探查下去的剎那,蛛絲從中斷裂。
明明是遷躍了數層維度的蛛絲也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就這麼突然的斷開了。
「怎麼啦?」
阿魯巴爾身上出現了一陣不自然的超凡波動,頓時吸引了易儒賢的注意力,忍不住詢問道。
「不對勁,確實是那群所羅森的成員過來了,但是很奇怪他們似乎很慌亂?」
「是原生先知的某種影響嘛?」
「不清楚?」
兩者都好奇後面那些所羅森成員遭遇了什麼,竟然會選擇踏入這裡面;不過無論是哪種都能證明後面發生的危險足以讓他們這麼多人也無法抵抗,而這裡唯一的可能便是『原生先知』的因素。
「我們即將抵達終點了,迪爾。」
阿魯巴爾將身後的種種拋棄不再理會,他的目光落向了通道的前方;在他們倆的不斷深入下原本只能容一人半行走的通道此刻已經擴展成了足夠五人並肩行走的通道。
在他們的前面不遠處就是那道路的盡頭,那盡頭裡面一層紅色的微光從裡面擴撒向外面,某種輕聲低語在他們靠近之後不斷圍繞在耳邊。
「我能感受到裡面有一個強大存在。」
掌握著畸變門徒的他只是一下便察覺到其中那存在的強大,在他的感受之中裡面有一個沉重的心跳,好似重鎚落在鼓面的沉悶跳動聲,連帶著他的心臟都在共鳴著跳動。
「我感受到了,原生先知的心跳。」
易儒賢呢喃著說道,他的雙眸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圈不自然的紅色;甚至他都沒有注意到阿魯巴爾在他耳邊響起的話語,手掌緊貼著那通道表面朝著盡頭走去。
「你在做什麼!迪爾!」
「冷靜一點!」
阿魯巴爾也是忍不住湧起了命為慌張的情緒,他試圖施展權柄力量阻攔易儒賢的前行的腳步,可是在這裡他的權柄力量被壓制到了極低的程度,而這情況就是在他舉步往盡頭深入那一瞬間出現的。
這般情況下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安全感,就連原本隨手可以打開的維度此刻也被死死封閉,彷彿這裡只不過是鑲嵌在表層之中的特殊一部分,除了這特殊維度之外別無其他的維度存在。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阿魯巴爾!我在覲見那偉大存在!」
剛開始易儒賢的話語還算清楚,可當那最後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的那一刻,他的臉上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了狂熱,那裂到幾乎耳根的笑容將他嘴角隨之裂開兩道口子,鮮血從傷口處滑落。
他的臉龐莫名的湧現了不自然的潮紅,血絲充斥著他的眼球,表面血肉出現不自然的涌動變化,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體表遊動。
「迪爾!」
阿魯巴爾的尖嘯呼喊在他耳邊響起,這般刺耳的呼喊導致易儒賢在這一刻喪失了對外的聽力,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是不聞不顧的朝著裡面走去。
「不!我不能死在這裡!」阿魯巴爾見狀也是明白自己已經無法繼續阻攔易儒賢了,轉身便是試圖從他的肩膀上跳躍而下,哪怕是無法回到起點入口,也是想著離這裡越遠越好。
可這念頭剛在阿魯巴爾腦海之中浮現的瞬間,易儒賢的肩膀位置數個拇指粗細的觸鬚誕出將他牢牢捆住,在這種突然變化之下阿魯巴爾根本來不及反應被死死束縛至壓在他的肩膀上。
「放開我!迪爾!放開我!我們定下過契約的!」喪失了權柄能力的他在易儒賢的面前,此刻竟顯得有些不夠看,如果是體型沒有縮小之前他或許還能和易儒賢一戰。
隨著那觸鬚重重疊加阿魯巴爾也是被死死壓在上面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觸鬚將他們完全覆蓋,光線被其阻隔陷入了昏暗之中。
被束縛的阿魯巴爾還在不斷掙扎著,可他的掙扎卻是那麼的無力薄弱;同時他感覺自己的感官被顛倒扭曲,他無法正常的理解他原本能理解的,他陷入了一陣莫名的混淆之中。
「如此偉大!!!」
易儒賢終於是踏入了那道路的盡頭,他張開自己的雙臂向著那盡頭之中的偉大放開了懷抱,此刻的他的面龐之上無數增生而出的觸鬚同樣也是朝著那偉大方向。
在他的視野之中,這通道的盡頭是一片空曠平原世界,一眼望不到這世界的邊際,天空暗沉混雜著血紅色,本該是綠色野草的地面則是被紅色的肢體替代,那些肢體晃蕩著同樣是朝向那偉大方向。
高空之中世界的中央位置,一輪由無數生物肢體扭曲組合而成的存在漂浮在那;他的體表之上無數眼球無意義的誕出脫落,就連祂周圍的空間也在不斷析出各種血肉落向地面。
「原生先知!!!」
那詭譎的畫面不斷衝擊著易儒賢的感官認知,他的本我意識正在悄然地被扭曲改變;在他到來后那些眼球都是齊齊地望向了他,古井無波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注視。
反而讓易儒賢感到一陣莫名的榮耀,狂熱已經完全佔據了他此刻的真知體,他的形體不再保持人形的純粹,下體分化而成數根不同生物的肢體支撐著他向前行走,他的雙臂出現了兩種極端變化。
左臂在不斷分化血肉觸手的數量在不斷增多,一時間他的肩膀位置就好似一群細長蠕蟲在不斷誕生是那麼的詭異。
右臂則是不斷增生分裂數條相同的手臂開始出現,那些分裂誕出的手臂通體血紅,就好似剛從母親體內出來的新生命。
「偉大的!請憐憫我這狂妄無知的凡人窺視禰的宏偉!將我帶走讓我與禰融為一體!」
易儒賢直接跪倒在地,那地面上生長而出的肢體抓住他的身體把向著地底拉去,但對此他卻毫不在意,他身上的種種變化依舊在加劇。
或許對於現在的易儒賢來說,在窺視到那存在的一瞬間他便已經喪失自我,身為凡人的自我理智崩塌,剩下就是無盡的狂熱!
他身子朝著地底緩緩沉去,那些肢體覆蓋在他身上拉扯著他墜入那無盡的瘋狂之中;周圍再一次的響起那竊竊私語,祂們低聲交談著好似在歡呼著新生命的加入;卻也好似是等待到了一個新鮮的食糧。
在他即將完全沉入其中他的視野即將被血紅覆蓋,那偉大在他佔據了他的視野一切。
最終那些肢體蓋上了他的雙眸,他的視野陷入了一片血紅之中,耳邊響起了血肉被啃食的聲音,祂的意識在潰散;陷入沉睡的阿魯巴爾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極致的威脅,掙扎想要醒來卻又陷入混淆之中。
隨著易儒賢陷入那血紅大地成為那些膜拜肢體之中的一員后,這裡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樣貌。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任何變化,那懸浮在半空中一直沒任何反應的—原生先知,在他沉入地底之後睜開了自己的一隻眸子,那眸子和其他的眼球完全不一樣,其中倒映著種種的災難畫面。
「深紅!」
無法言語形容的疊加聲響在這個空間之中回蕩著,在那疊加聲音響起的這一刻;那些原本舉起膜拜那偉大的肢體們全都趴在了地面上,祂們竟在瑟瑟發抖就好似見到了某種更可怖存在的到來。
下一個瞬間空氣之中無數濃稠液體悄然析出落在地面,那些被液體碰到的肢體在接觸到的那一刻便被全部融化成為那濃稠之中的一部分。
在那液體之中一個身形也是緩緩顯現,能夠直接出現在這裡且不遭受這裡瘋狂影響的除了—千幻之幻的化身無面者之外並無其他的。
祂剛到來便是抬頭注視了一眼那懸浮於半空之中的—原生先知;那先知剛誕出的眸子也是向他投來了注視,不過那眸子之中滿是混淆;對於這面前的無面者也沒有太多的敵意。
在一個對視之後那剛誕出的眸子便開始變得花白,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從祂的身體脫落,化作了地面上的養分。
「如果死在這裡那這遊戲可就不玩了。」
無面者的話語之中滿是戲虐,只是意念一動那液體便化作潮水般向易儒賢沉入的地方涌去,那些地面上的肢體也是察覺到了來自無面者的惡意,祂們開始不斷晃蕩著分裂增生反撲向潮水。
雙方剛接觸的一瞬間只是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之中,很快那潮水便覆蓋過那肢體將其化作自身的一部分;原本一直沒什麼反應的—原生先知也是察覺到了來者的惡意。
隨著某個音節自祂身上響起,一時間無面者的周遭陷入了混淆之中空間開始喪失自身本質變成了無序的血肉物質,連帶著那潮水也開始泛起了紅色。
無數的口自空間之中析出,祂們的每一次閉合都會將這處維度撕破一個裂口,無數畸變的血肉從那裂口之中瘋狂向外湧出。
「真麻煩,就算只是一部分都這麼難纏。」
無面者亦是忍不住嘆息說道,但是面對周圍的空間混淆血肉物質,對此祂反而是一臉輕鬆,根本沒有任何麻煩的神情。
「我可還要繼續這場遊戲呢!」
隨著無面者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濃稠液體開始沸騰,不斷有黑煙騰升而起;只要被觸碰到血肉在那一瞬間便會萎靡融化變作液體滴落地面隨之騰升化作黑煙。
一時間這處空間竟短暫的被黑煙佔據,那些不斷增生的血肉物質根本無法抵抗這些黑煙的侵蝕;面對這種情況一直處於混淆狀態之中的原生先知也是察覺到了什麼。
扭曲斷斷續續不連貫的疊加聲音隨之在這處空間之中響起:「追隨災厄!」
下一刻原本充斥這處空間維度的黑煙完全消失不見,但是那原本厚重的天空卻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口子,那天空此刻像極了一張大口。
原本那站立在地面上的無面者卻已消失不見了,連帶著消失的除了祂之外還有那沉入地底的易儒賢。
而在那來時的通道方向一陣嘈雜的呼喊在不斷接近傳來,在易儒賢之後有了新的闖入者來到這裡,但是現在來到這裡的他們卻不一定有易儒賢這麼幸運,值得無面者出手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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