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大出血
在放射科之時，莫小慧的左腿被門板砸壓，難以行動，而對付完一眾喪屍之後，李南才有時間去給莫小慧檢查，所幸不是骨折，只是腳踝部位的肌腱受傷而已，不太嚴重。
雖然說莫小慧的傷勢和平常的崴腳差不多，但是此刻她的左腳已經腫脹如豬頭，壓根就走不動道！
劉子明尚且處於昏迷之中，現在又加上一個行動不便的莫小慧，這可真是要了李南的命！
無他，李南只能嘗試一下放血治療了。
莫小慧「啊」了一聲，「要給我放血，你不會是想要搞死我吧！」
李南笑意，「你現在這種狀態壓根就走不了路，腳踝不消腫，我們就得困在這裡，搞不好一會還會有喪屍襲來！」
莫小慧感覺后怕，「哎！你是醫生，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李南接過手術刀，在莫小慧左腳腳踝上橫切了個十字花刀，類似於做魚時候在魚身上開的刀口，而莫小慧倒是啞然不已，「你不會是想要把我當菜給做了吧，用不用再給你找一個平底鍋啊！」
李南也不答話，在創口皮膚下層，繼續用刀，隨之便汨汨的流出一些暗黃色的組織液，待到流盡之時，便往外滲出淤血，而莫小慧腫脹的腳踝也慢慢的消了下去！
「你還真挺有本事的！」整個過程之中，莫小慧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而李南倒是啞笑道：「這是因為你的痛覺感測神經已經被麻痹，等到徹底消腫之後，你就會感覺到疼的！」
李南扯掉自己的半個袖子，當作繃帶裹纏在莫小慧的腳踝上，「可以了，至少你能夠自己走動了！」
莫小慧感覺神奇，當即便試探性的站起身子，倒是可以挪動幾步了，不過腳踝開刀口的地方倒是隱隱作痛。
「忍著點吧，到藥劑科里找點消炎藥塗上，很快就會痊癒的！」
雖然左腳的腳踝已經消腫，但是莫小慧還是有點吃痛，於是乎，莫小慧單靠右腿，一蹦一蹦的跟在李南後面，摸進了藥劑科。
李南感覺好笑，看著莫小慧兩隻大白腿，一副姣好的面孔，分明就像一隻小兔子，活蹦亂跳惹人愛！
收斂心神之後，李南方才跨進了藥劑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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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劉子明的狀況很不好，小腹之內那個殘餘子彈的碎片已經炸成七塊碎屑，散亂分佈於劉子明腹腔之中，其中最危險的一塊迫近心臟位置，棘手非常。
軍人，尤其像是狼牙部隊這種國之利器，受過槍、刀之類的傷害都很正常，因為每一次執行任務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能夠把命撿回來已經很好了。劉子明小腹之上的那道槍傷，看著傷口癒合狀態，應該是兩三年之前留下來的，至於為什麼其中會留下一個殘餘的彈片，是當時沒有發現或者還是別的原因，尚不得知。不過現在那個殘餘的彈片卻幾乎要了劉子明的性命！
李南的醫療水平到底有多少，一個半年的實習醫生而已，可以操縱一台大型的內科手術嗎？李南自己的心裡也是打鼓，不過眼前這種狀況，也只能是趕鴨子上架，甭管李南行不行，他都得堅挺的頂上去。
「點滴瓶子已經耗盡了，你去換一個，裡面的藥物我已經配好了，你直接換上去就可以！」李南面頰冒汗，一隻手術刀已經沾滿血跡。
莫小慧聽到李南的指使，當即便一隻腳蹦跳的走了過去，拿起來一個點滴瓶子，頂在了輸液管上。
莫小慧像是一隻小白兔一樣，輕輕的伏在李南身邊，聚精會神的盯著李南下刀的手法，而她的視線里，也看不到什麼血肉迷糊的重口情節，她只看到了一個男人專註的神態，認真的履行著一個醫生的職責！
先剖開劉子明的小腹，然後根據已經癒合好的槍傷尋找那個殘留彈片的最開始位置，接著順藤摸瓜，在割破一層層血肉之後，方才取出了四片碎屑，還有三片沒有找到。
「莫小慧你過來一下，幫我把一下！」此時的狀況，顯然李南一個人兩隻手已經應付不過來了！
莫小慧湊過身子，一雙手顫巍巍的伸了過去。此時劉子明的小腹部完全被剖開，基本上可以算是開膛破肚了。
李南說道：「一片碎屑抵在器官下面，你得幫我開拓一下視線！」
莫小慧咧著嘴，十分不情願的把手伸進了劉子明的腹腔里，雙手把持一個類似於苦膽一樣的器官，好讓李南方便取齣子彈碎屑。
「這個是什麼啊？」莫小慧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是一股濃重的腥味早就鑽入她的鼻孔里。
「這個是膀胱！」李南漫不經心的回道。
「啊！」莫小慧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而李南連忙喊道：「你可千萬別亂動，一會要是膀胱破了，那劉子明就死定了！」
莫小慧閉上眼睛，也不願意去看這一幕，不過她卻不敢懈怠，只能配合著李南的手法，盡量做一個合格的小護士！
李南小心翼翼的下刀，終於在大汗淋漓之後，取出了第五片碎屑。
萬里長征還有兩步，而李南絲毫不敢放鬆，繼續下刀，想要多爭取一些時間。他在這裡熱火朝天的做著手術，也許十樓的位置已經開始一番大戰了，時不我待，必須得加緊！
第五片碎屑算是有驚無險，而第六片碎屑的位置倒是比較容易下刀，所以幾分鐘之後，便已經搞定。所以只剩下第七片迫近心臟位置的碎屑了！
一旁的莫小慧不住的給李南加油，而李南倒是沒有功夫搭理她，此刻李南必須聚精會神，心臟周圍的血管特別多，下錯一刀，就會要了劉子明的命！
莫小慧繼續打著下手，不過整個過程太過於鮮血淋淋，以至於超過了她的心理預期，看來醫生這個行業，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是很難幹下去的！
十幾分鐘之後，李南的手術刀還沒有觸及關鍵位置，而莫小慧似乎也看出了門道，「你在等什麼？」
李南啞然，持著手術刀的右手已經不住的顫抖起來，「我怕自己這一刀下去，不僅沒有救活他反而還會要了他的命！」
莫小慧已經能感觸到李南的緊張壓迫之感，豆大的汗珠子像是暴雨一般，噗噗的往下墜。
莫小慧擔心的說道：「你只是一個實習醫生而已，用不著擔負這麼大的心理負擔，儘力而為就好！」
看慣他人的生死之後，李南以為自己已經適應醫生這個職業，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他又不敢去面對可能造成的死亡，他是醫生，而不是屠夫，他只能救人，而不是殺人！但是此時之刻，他能夠救活劉子明嗎？
李南感覺不只是自己的右手顫抖不已，就連整個身子也共振似的搖晃起來，他想要努力的鎮定下來，但是卻發現沒有效果。一刀定生死，這種事情對於李南來說，是從醫以來的第一次！
莫小慧伸出一雙藕白似的胳膊，輕輕的在李南額頭上擦過，「沒事的，我相信你，你會救活他的！」
「真的嗎？」李南遲疑的問道，顯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
莫小慧認真的努著腦袋，「手術台上的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預料到的，病人的生死不僅僅掌握在你的手裡，也還看天意。天意能生，他就能活下去，天意若死，他便會死在手術台上，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
莫小慧的這一番話，其實沒有什麼養分，但是在李南聽來，或許有那麼一點逃避責任的意味，事到臨頭，李南沒有選擇了，他只能把手術繼續下去！
從來沒有醫生在手術台上逃跑，從來沒有，而李南也不打算當這個先行者，所以不管結局如何，他的這一刀都得繼續下去，他要救活劉子明，而不是提前結束他的生命！
在條件匱乏的情況下，李南必須得把手術時間盡量的縮短，憑藉那點醫用酒精壓根就處理不了長時間的內科手術，所以李南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抉擇了，這一刀，他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牙關一咬，把所有的顧慮都拋諸腦後，李南橫著手術刀，適力下去，小心翼翼的切開迫近心臟位置的血管，然後找到第七片碎屑。
壓力十足，挑戰十足，而李南驟然緊張的心，也在手術刀的節奏下慢慢趨於平穩，這是他實習醫生生涯的轉折，如果能處理好這次手術，他就完全可以轉正了，或許在幾年之後，他就真的能夠拿起手術刀立在手術台上，而一旁之人盡皆等待著他的發號施令！
有條不紊，一切程序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李南也在一簇血管叢下面，找到了第七片碎屑。
大功告成，只要把那片碎屑取出，這堂手術就可以完美收官了，而李南也是心中竊喜，他慶幸劉子明的命夠大，也慶幸他自己的手法夠穩！
李南繼續下刀，只需三秒鐘，就能結束手術，不過就在李南及莫小慧都暗自欣喜的時候，意外陡然發生。
李南手中的手術刀不自主的抖動了一下，瞬間便切斷了一根只有頭髮絲粗細的血管，而劉子明的腹腔之內，頓時被血漿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