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源番外九
香港之行,算是姍姍生活的轉折點吧,不,也不僅是姍姍,對我,對米靖,都是。
前兩天姍姍玩的很開心,她應該是全身心的投入這次旅行,她是單純出來放鬆自己的,完全不知道與她同行的兩個男人,其實各懷鬼胎。
第二天晚上,我們去吃飯的時候,姍姍喝了不少酒,我跟米靖都清楚她的量,喝了這麼多,她肯定會不省人事。但是很意外,姍姍居然不想睡,回去了還拉著米靖到我房裡玩撲克,米靖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在我的酒里放了些粉末,我只是假裝沒看見而已。
米靖大約是有些著急的,一直在左顧右盼,姍姍看起來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就說要給我們到點兒水喝。那水裡肯定也加了料,因為他偷偷的在用餘光瞄我,至於姍姍那杯水,幾乎是他硬喂下去的。
「我有點兒餓了,出去買宵夜,好不容易來趟香港,怎麼也得嘗一下當地的小吃呀。」米靖笑呵呵的對我說,「你幫我照看下姍姍,我一會兒就回來。」
其實米靖完全可以把姍姍抱回他們的房間去,但是他沒有,他甚至在出門的時候關掉了頂燈,酒店房間立刻就昏暗下來,除了兩盞並不算明亮的壁燈,只剩門口洗手間的地燈還亮著。
姍姍已經睡熟了,抱著被子,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羽毛般的陰影,嘴唇微微嘟著,整個後背都晾在外面。
我感覺身體里有一團火在慢慢燃燒,其實這並不足以讓我失去控制,只是今天,我想既然米靖如此費心安排,我為什麼不順了他的意?
我將房間里最後那一點亮光都掐滅了,酒精,藥物,還有深埋已久的渴望混合交織在一起,我渾身都很熱。當我的手掌帖到姍姍的皮膚上時,我感覺我所有的理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我大腦里只剩一個聲音,「佔有她,她就是你的了。」
姍姍迷迷糊糊的醒了,黑暗中她完全沒看到我的臉,她對我伸出手,讓我抱她,然後摟住了我的脖子,她把我當成了米靖。
我殘存的最後一點理智轟然崩潰,我開始不顧一切的親吻和愛撫,我只知道這個女人是我渴望已久的,至於她現在是什麼人的妻子,她愛不愛我,她把我當成了誰,我統統扔到了腦後。
當我進入她溫暖的身體,我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興奮與激動,姍姍也很投入,全身心的感受我給她帶來的身體上的歡愉。當她顫慄著攀上頂峰,我也感覺到自己無與倫比的滿足,我愛她,比此前所有的女人都愛。
之後她很快就重新睡著了,看來是累的不輕,我抱著她,輕輕的親吻她的頭髮,撫摸她光潔的後背,只希望時間停止在這一秒。
我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只是睡的很淺,米靖將房間里的燈打開的瞬間,我就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然後我看到姍姍愣愣的看著米靖,迅速將自己縮成一團,用被子裹緊,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敢看我。
米靖發了通脾氣,我坐了起來,淡淡對他說,我們談談。我料到米靖接下來會做什麼,他粗暴的吵我們怒吼,完全不聽姍姍解釋,裝的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般。我當然會順著他的意思把這場戲演完,我給淚流滿面的姍姍遞紙巾,讓她把我踹下床,完全是一副愧疚的模樣。
米靖摔了手裡的東西走了,姍姍抱著被子放聲大哭,其實這場「事故」里,她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她什麼都不知道,她被她的老公,和她信任的人一起算計了,不明所以的她在痛苦,在自責。
我安慰她說,以後我會對她好的,我也知道姍姍這個時候肯定不會領情,她很擅長對我發脾氣,她說,趙之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一刻我是心痛的,不過我知道比不上姍姍心裡的痛,但是我依然認為,只要過了這個坎,她就會獲得新生。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一向柔弱的她,居然一聲不吭的獨自離開了香港,我第二天一早知道這個事情之後,立刻去買回程的機票。
我原想到家之後立刻去找姍姍,不過米靖已經在家等我,看到他的瞬間我怔了怔,不過我很快就釋然了。
既然他苦心安排了一場如此好戲,怎麼可能在事後不來找我,我手裡捏著能讓他一輩子不得安生的東西,他就算要走,也必須走的大膽放心。
果不其然,米靖提出了賠償,我笑了,冷笑,原來他不止要為自己解決後顧之憂,還準備從我這裡再敲走一筆,算盤打的很好,可惜我沒那麼大度。
我乾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攤開了,馬總替他安排的後路,他在我杯子里放的東西,我說我都知道,只是沒揭穿而已,就算是我睡了你老婆,那也是你自己親手把她送到我床上的。
米靖不知道,我開了手機錄音,他雖然一開始咬死了不承認,可是後來,他根本架不住我的威逼利誘,同意從我這裡拿五十萬,然後跟姍姍離婚,凈身出戶,從此再也不回來。
看看這個可笑的男人,他號稱林姍姍是他最愛的女人,但是他卻能在危機關頭毫不猶豫的出賣她,用她換取自己的前程,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姍姍對他的愛!
之後米靖就在我這裡住下了,他說他暫時不想看見姍姍,當然我也明白,他是在等我兌現那五十萬。
我以年底資金緊張為由拖了幾天,我去找過姍姍,可是她不肯給我開門,我回去之後很直白的告訴米靖,我要他儘快跟姍姍離婚,簽了離婚協議之後,錢立刻會到他賬上。
米靖答應了,但是我不想讓他跟姍姍單獨見面,我不希望他又玩什麼花樣,於是乾脆把姍姍帶到了我家。
米靖已經按照我的要求寫好了離婚協議,他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裝睡,我知道他是無顏面對姍姍,這大約是他最後一點良心了。
姍姍哭的傷心,她也更恨我,不要緊,我知道她會恨我的,只要她能跟米靖快刀斬亂麻,這一陣子過去了,她就會好起來。
可我沒想到,姍姍居然會自殺,我慶幸自己讓保姆提前一天去了她家裡,否則我這會成為我一生最大的痛苦與遺憾。
我在病床前守著她的時候,罵了自己無數遍,我一直認為我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她好,這成為了我自私的借口,是我逼得她太緊了,沒有想過她的心到底能不能承受這麼多。
姍姍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全世界都被她照亮,我開心的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可是姍姍卻只給我說了一個字,「滾」。
她閉上眼睛不看我,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背對著我,也不讓我看她,她表現的心如死灰。
我很痛苦,如今我也算體會了從天堂落入地獄的感覺,知道我曾經做過的事對她來說有多殘忍,我沒有求她原諒,我只求她不要再傷害自己,我說只要你肯好好的,我寧願再也不見你。
我走了,即便我每一秒都在想她,我也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我知道米靖在她出院的時候跟她辦了離婚手續,也知道她把自己整天悶在家裡,可是我都沒有去見她。
保姆說她每天在家什麼都不做,大部分時間都在流淚和發獃,我知道她是在內疚自責,認為香港那天的事情,是她酒後亂性。我實在不忍心讓她繼續這樣下去,前思後想,我決定告訴她真相。
我希望她知道一切之後,能夠想開,知道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所託非人,明白她之前掏心掏肺全力付出的,只是一個人渣,偽君子,
我把手機里的錄音轉存進錄音筆里,拿去給她,我說你如果哪裡不明白,可以找我,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
但是我又錯了一次,姍姍聽完錄音,居然割腕自殺,如果不是保姆及時替她扎住血管,叫來救護車,我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姍姍在醫院再一次醒來,我急切的問她感覺怎麼樣,她轉過臉去不看我,只是眼淚無聲流出,濡濕髮鬢。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到生的希望,感覺她的心已經死了,我對她懺悔,向她認錯,她都一言不發。我寧願她像從前那樣罵我,對我吼,趕我走,可她沒有。
她不僅不肯說話,也不肯吃飯,只靠葡萄糖水維持基本生理機能,我實在沒有辦法,給她的朋友打了電話,希望她們能勸解一下姍姍,至少讓她吃東西。
姍姍去了她朋友左嘉文那裡,我送了好多吃的過去,原想給左嘉文一些錢,畢竟無端打擾人家,很不好意思,但是她拒絕了。
「姍姍是我的好姐妹,我這是應該做的,你給我錢就是侮辱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左嘉文冷著臉看我。
我愣了一秒,羞愧的把錢收了回去。
「謝謝,姍姍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也是我的。」我誠懇的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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