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鎮岳之劍,可定四方
「這一式,你又該用什麼手段擋下來?」
看著那愈發迫近對手的血芒,楚無憂臉上滿是孤注一擲的瘋狂之色。
金剛伏魔,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殺招,他又是多麼希望陸長歌能夠敗在這一招手上。
只是可惜,現實卻往往事與願違。
砰!
蒼白而妖異的紋路蔓延到極限,陸長歌神色冷峻,壓下自主護體的守護道則,掌心虛握。
轟!
像是在周身展開了一層無形的障壁,那飛掠而來的血芒碰撞在其上,驚起一聲巨響。
「給我.……斷!」
唰!
一道耀眼的金光劃破天際,萬象劍鋒悍然斬落而下,只可見到漫天劍影。
與此同時,這四方空間猛然塌陷了一瞬,數道玄奧的印文浮現在其周身,旋即又緩緩消散。
鎮岳一式小成,可定四方。
砰!!!
「.……」
楚無憂的神色凝固在了臉上。
映入他眼帘的,是隨風而逝的氣旋,和那逐漸化為塵埃的雙鐧。
還有……那面前依舊神色平靜的對手。
噗通!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不等他再去思考發生了什麼,身體已是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
往日里狂傲自大的少年如今卻也跪倒在了他面前,看著這副很是狼狽的景象,陸長歌眼瞼低垂,微微輕嘆了一聲。
他曾遭受到楚無憂的數番挑釁,卻也一直沒有出手,這並不是因為他寬宏大量,抑或是什麼其他的緣故。
最主要的,是他從來沒有將那些爭端放在心上,他也清楚,僅僅是言語上的糾紛,還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他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但,現在也不得不如此。
雙鐧被斷,金身破滅,帶給楚無憂的,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身體上的創傷微乎其微,而心靈上的傷害卻會化為烙印,在他的心間撕開無數傷痕。
經此一役,楚無憂再無往日之光芒。
他親手毀了楚無憂。
不過……
「終歸是……咎由自取。」
留下這話之後,陸長歌也不在意他是否能聽見,徑直轉身遠去。 ……
————
高台之上。
「放肆!」
見到兒子如此狼狽,那壯漢猛地拍碎了身旁的扶手,索性有高台作為格擋,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旁人所看見。
「該死的小畜生.……」
視線停留在陸長歌身上,壯漢雙眼赤紅,目光中閃爍著幾欲噬人的凶芒。
「楚晨陽!」
見他似是有些失去理智,一旁的吳錦年厲喝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是想要乾坤殿在各大仙宗面前出醜么?」
「冷靜一點,楚兄。」
聞言,司空明也緩步上前,緩聲開口道:「那記名弟子的手段的確不凡,無憂敗在他手上也並非什麼意外之事。」
「.……」
聽到兩人勸阻,楚晨陽終究還是保留著最後的理智,逐漸恢復了幾分平靜,嘶聲開口道:「不管怎麼樣.……這事,都不會就這麼算了。」
停頓過片刻后,他深深地看了司空明一眼,「你也用不著在老子面前藏著掖著,那記名弟子有什麼底細,你是知道的。」
「這.……」
見楚晨陽問及自己,司空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關於此事,我的確得到過一些消息,不過,沒有依據的消息,終歸還是空穴來風啊。」
說到這裡,他不禁攤開了雙手,以示無奈。
「你是知道的。」
楚晨陽的神色未曾有半點動搖,再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
司空明臉上的笑容一僵。
「我說過,你是知道的。」
「.……」
楚晨陽的語氣愈發平靜,但兩人都知道,在這表面的平靜之下必然是蘊藏著滔天怒意。
「告訴我。」
「呼……」
沉默良久,司空明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眼中也再無剛才的溫和之色,低聲道:「楚無憂會敗在那記名弟子手上,我並不意外,我曾接到過消息,那陸長歌.……似乎很受凌無雪的看重。」
話音剛落,三人之間的氣氛徹底冷了下去。
殿主所選中的弟子么……原來如此。
似是想起了什麼,吳錦年微微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閃爍。
這麼說來,正是對上了當時越澤望氣所得出的結果。
「凌無雪……」
低聲自語了片刻之後,楚晨陽的聲音逐漸激動了起來,嘶聲道:「他嗎的……難怪會突然竄出來這麼個東西,原來是她的人么.……!」
「.……」
見他又有些失控的傾向,司空明只好上前半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兄,還請冷靜一點.……」
「滾!」
話音未落,楚晨陽猛地一甩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已經結束了,還讓老子冷靜個屁!」 ……
看著他那憤然離去的背影,剩下的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
「這該怎麼辦?」
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吳錦年苦笑著搖了搖頭。
「還能管那匹夫如何,繼續看吧。」
許是被平白無故地罵了一句,司空明的臉色並不好看,低聲開口道。
「也只能這樣了.……」
聞言,吳錦年重新坐回了位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
————
與此同時,賽場之外已是鴉雀無聲。
陸長歌剛走下賽場,兩女便迅速圍了上前。
「這下該滿意了吧?」
輕輕撫摸著拓跋心的頭髮,陸長歌嘴角浮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唔……這次就放他一馬。」
感受到耳畔傳來一陣暖意,拓跋心微微撅起小嘴,哼哼了幾聲。
當她看到塵埃落定,楚無憂倒地不起的時候,心中的那股怒氣便已是徹底消散。
畢竟也沒有生死大仇,該打一頓的,打完一頓之後也就算是結束了。
「恭喜陸兄力克強敵。」
見兩人又開始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身旁的少女不禁失笑,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抱歉.……忘了師姐還在這裡。」
視線落在一旁的吳晨遠身上,陸長歌有些意外,旋即緩聲笑道:「師姐不去看看楚無憂的情況嗎?」
「總會有人去看的。」
瞥了一眼不遠處那仍舊沒有被抬下場的楚無憂,吳晨遠似是想起了什麼,輕聲嘆道:「不談那些閑事,陸兄,晨遠此次過來,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提醒你。」
「.……」
思索過一瞬之後,陸長歌低聲問道:「楚家的問題?」
「沒錯。」
說到這裡,吳晨遠同樣壓低了幾分聲音,「陸兄,這次可不像上次那樣,正面擊敗了楚無憂,必然會承受到來自楚家的壓力。」
然而,聽到她這番勸告,陸長歌卻是搖了搖頭,緩聲道:「想要奪得首席之位,不把這路上的障礙全部掃清,又該如何繼續前進呢?」
「.……」
吳晨遠臉上閃過些許憂色,「陸兄,且不論你能否戰勝大師兄,就算是能贏,單是這兩家所施加的壓力,也會讓你今後寸步難行啊。」
不同於本家,司空和楚氏兩家皆是以謀取殿主之位為目標,若是在這場鬥爭中亂入了其他變數,那他們要做的,必然是將所謂的變數抹除掉。
「嗯……」
陸長歌當然也清楚她的憂慮所在,卻又不好直接挑明心中所想,只得苦笑了幾聲。
「多謝師姐提醒,在下自會量力而行。」
「那就好。」
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吳晨遠也就不作久留,轉身離開了賽場。 ……
「唔……好像打了這傢伙之後,還有點麻煩欸。」
穿行在會場內,回想起剛才兩人的對話,拓跋心有些古怪地看了陸長歌一眼。
她也不傻,知道吳晨遠那番話裡面蘊含的意義。
「沒事,現在已經打了兩家了,也不差司空傲那傢伙。」
對此,陸長歌顯得很是淡定。
「呃,你貌似是.……」
聞言,拓跋心一時語塞。
「好像也是。」 ……
————
賽場上。
「這.……」
有些無所適從地環視了四周一圈,片刻過後,見沒人回應自己,裁判只好強行穩下心神,高聲開口道:「勝,勝負已定!勝者.……陸長歌!」
嘩!
不同於上一場的意料之中,楚無憂的敗北無疑是驚天冷門,以至於瞬間便引起了場內外的軒然大波。
「楚師兄居然輸了?!」
之前那年輕弟子臉上滿是驚愕之色,連聲音都有些不穩定了。
「這陸長歌……真是個怪物。」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身旁的高大弟子沉默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假的吧……」
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年輕弟子追問道:「你有看清楚師兄是怎麼輸的嗎?」
「不……最後那一招,我並不覺得師兄敗了。」
瞥了一眼遠處的那道身影,高大弟子的目光複雜到了極點,「他並不是徹底喪失了戰力,要是再戰的話,還得再過幾十招才能分出勝負。」
「那怎麼會.……?」
遲疑了片刻,年輕弟子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當他看到同伴的臉色之後,也還是沒有再去追問。
「.……」
高大弟子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緩緩嘆了口氣。
他雖修為一般,不過卻也有著幾分眼力,最後那一招,在他看來,多半只是平分秋色。
但,當陸長歌硬擋下那一招之時,楚無憂就已經喪失了所有戰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