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只是,這聲音,這氣勢,完全並不是想像中。
「五年前,他們帝集團,是一個從屬於政府的機構,我不知道他們做了幾年,也不知道他們為政府做出了哪些貢獻,但是,帝集團所有的人,都為了不同的事而受過傷甚至是……丟過性命,而他做為帝集團的老大,他沒有退縮過,更沒有背叛過……」
「如今,帝集團已經退出了五年,我想問,他還有什麼理由與立場,去做這些事?
這樣做的目的,又會對於他有什麼好處?」
嚴緒然望向一邊的雪落,這樣的小女子,在她的身上,到底潛伏著什麼?是與生俱來的堅強,還是後天養成的頑固?
「不管是你們政府的意思,還是個人所為,請你們好好設想一下,如果他真有野心,那麼,五年前如此好的機會,他沒有把握,又為何到現在,去弄這麼一場啼笑皆非的爆炸?雖說這樣子的爆炸對於我們老百姓而言,算是一個轟動,可是對於一個面對野心的人而言,這又算得了什麼?根本一個不具有威脅性不是嗎?」
巴赫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雪落,讓她開口。
而他們的不說話,卻是讓雪落的心裡緊緊懸了起來,會不會,他們根本就沒把她的話當作一回事?
「如果是呢?」良久,巴赫才雲淡風清地說了句。
「什麼?」
「如若作為常人,我們都會有你這樣的想法不是嗎?正因為如此,他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會想著我們會這樣想,所以,他就膽大妄為,把這一次的爆炸只當作是恐怖分子的襲擊,而以為我們並不會懷疑他……所以……」
「那你太小看他了……如果他有這樣的腦子,當初,你們政府又怎麼會看上他作為帝集團的老大?你們怎麼放心得下?」雪落反譏。
她的話,倒是讓巴赫臉上微露了笑意。
「我知道自己很不值錢,但是……我願意以性命相賭,他如果真是這事的主謀者,或者,他有任何的想法,我就把我這條命奉上……如果你們相信我,那就讓我帶走他,我會把他帶得遠遠的,永遠不會威脅到你們……」
晝亮的燈光之下,是她雪白如紙的臉,還有那黝黑堅定的眸子,而她以命相賭的話語,讓在場所有的人,不從容都不行。
邊上的門突然間打開,而站於門口的人,也讓雪落瞬間在怔忡中。
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認為,還被關著的人,此刻卻出現在這裡。
他站在那裡,笑望著自己,然後,聽到他沉穩的聲音,不急不徐說著,仿似在宣布著什麼。
他說:「對於別人來說,你或許一文不值,可是對於我來說,你便是無價之寶……我身纏萬貫,可是誰也不知道,我身邊最最值錢的,只是你……只有你……」
他向她張開雙臂,雙眸凝視著她,微笑:「雪落,我在這裡……」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像是幻覺,可是,哪怕是幻覺,她此刻也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奔向他的懷中。
久違的懷抱,久違的氣息,她緊緊抱著他,這不是幻覺,這是真實的,他的懷抱,他的人……
她聽到耳邊他溫醇的聲音,似帶著顫抖:「如果,你真有相剋之說,那麼,我也以命相賭……我願意用命,去賭我們的愛……雪落,不要再離開我……」
她已然說不出話,只能被他如此緊緊擁著,五年前,她就是一個大傻瓜,錯過了五年,她怎麼還能再做個大傻瓜?
五年的時間,是怎麼也換不回來的。
「穆……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
身後,響起一片掌聲。
雪落忙放開蒼穆,轉身去望,州長,總統,還有嚴緒然,都站在那裡笑著。
雪落有些不明所以,又望向蒼穆,他回以溫柔一笑,轉而伸手與總統相握:「辛苦了……」
「正如你夫人所說,你曾經為了我們政府做出多麼大的貢獻,我們又怎麼可以出爾返爾,以德報怨?」
「如此的伎倆,如果我們也能相信,那就真的是太小看我們也太小看費爾頓了……」州長也呵呵笑著。
雪落仍然雲里霧裡,一直到回去的車上,才禁不住問:「到底怎麼回事?」
「的確是有人想陷害,不過,巴赫也想為了澄清自己,於是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忙趕過來,並放出了費爾頓……畢竟,得罪你們帝集團,他們政府可是撈不到一點點好處的,不要說別的,從你們帝集團出去的各個人手中,可都是掌握世界經濟命脈的精英部隊……不只他們,還有他們手邊的那些朋友,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在這美國的多半企業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經濟是掌控在他們手中的吧?萬一弄得他們不開心了,那麼可想而知,美國的經濟勢必會產生動蕩,而這動蕩所帶來的經濟損失,我想,這並不是巴赫能預料得出的……」嚴緒然呵呵笑著。
蒼穆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攬住身邊人兒的腰,將她帶於懷中。
「那……是誰?誰要陷害?」雪落仍然憂心沖沖,總覺得有些不明不白。
「是誰都不重要了……他也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他輕聲說道,將身邊的人兒摟得更緊。
「去哪兒?」嚴緒然開口問。
「去醫院,看下藤野與翠姨……」
醫院,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那兒,好像都早已知道情況,雪落和蒼穆進去時,才發現魅影也已到了。
過了幾年,她還是如五年前的樣子,絕美而安靜,只是看到蒼穆時,眼裡閃過的那絲光亮,還是沒能逃過雪落的眼。
她並不是刻意要去看,只是剛好接觸到而已。
她知道,魅影也是一個長情之人,哪怕這五年來,蒼穆將她派到了外面,但她的心裡,或許一直都有他的影子,就如她一樣。
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有些感情,永遠都會存在記憶中,無法抹去。
「老大,你讓我擔心死了……你能不能以後都不要做這種事了啊……」宮允修一看到蒼穆,隨即抱住他誇張地哭起來。
「你得了得了,還要不要臉哪……大男人的……」遲御一下子拎開宮允修,當然,某人也沒有真的掉眼淚。
「老大,你沒事吧?」風影走上前,望著蒼穆問。
「沒事……」蒼穆淡淡應了聲,望了一屋子的人一眼,「讓大家擔心了……」
「其實,好久沒聚一起了,乘著這個機會,剛好大家聚一聚也不錯……」容浩恩難得笑著說。
蒼穆望向床上的藤野:「沒事吧?」
「死不了……」藤野微扯開笑容,說了句。
蒼穆拍拍他,露出笑,當時的情況,他只顧著撲向那個小孩,而藤野,只顧著撲向他。
雪落站於一邊,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忙轉身走向病房外接聽。
是芊芊的電話,一定是小天讓她打來的。
接聽,卻是小天在那端說話:「媽咪……你去哪裡了?」
「媽咪有點事,小天吃飯了嗎?」
「沒有,芊芊姐姐在做呢……」小天說道。
「只有芊芊姐姐陪著你嗎?」
「還有昊倫叔叔,家裡沒有鹽了,芊芊姐姐讓昊倫叔叔去買了……」
昊倫叔叔……名字有些陌生,但是她知道,是和芊芊訂婚的那一位。
「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小天想你了……」
「媽咪會儘快回來的,小天要聽芊芊姐姐話知道嗎?」雪落走到走廊盡頭,對著那端的人說道。
「那爸爸呢?爸爸會不會回來?」
「媽咪爭取把爸爸一塊帶回來好不好?」
「好……那什麼時候回來?」
「好啦媽咪忙完了就會回來了……來,把電話給芊芊姐姐……」那端,傳來芊芊的聲音,一會兒后,芊芊便和她聊上了。
「我說,你這家裡怎麼鹽都用完了?」
雪落笑,剛想要說你不是有跑腿的么,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請問,藤野熏住幾號病房?」
雪落轉頭看,只看到背影,長頭髮,身材勻襯,個子高挑。
電話那端,芊芊還在嚷嚷著,她看到護士帶著她朝藤野的病房走去,她沒再跟過去,繼續和芊芊說著話。
匆匆掛斷電話,急急忙忙奔去病房,卻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孩。
「剛才,有人來過了嗎?」她問一邊的宮允修。
「誰?」
「有沒有一個女孩子過來?」
宮允修挑眉望她,眼裡滿是驚詫:「誰啊?女孩?」他轉身望了裡面又望向門外,最後又望向雪落,「什麼女孩?」
看來是真的沒出現,要不然,宮允修也不會這種表情。
「沒什麼……」雪落應了聲,朝著病房間走去。
后又去看了翠姨,仍然和她看時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或者,永遠醒不來。
回去時,已快凌晨,天也漸漸露出魚肚白。
空氣中漂浮著了一絲霧氣,仍然有些寒冷。
還是回去了原來的別墅,不管是裝修還是布局,仍與五年前一模一樣,就連沙發傢具,全是五年前的那些,只不過,看上去仍然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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