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這場夢
雲裳從陸然的書房出來以後，便連夜回到了山穀裏，將陸然的心頭血喂入男子的口中，算了算時辰，然後將瓷瓶放到一旁，看著榻上那張與陸然相似的臉龐，不禁暗歎了一口氣，雲裳也不知曉為何？自從離開王府以後，心裏便煩躁不堪，就如同丟了什麽一般。雲裳搖了搖頭，甩開煩躁思緒。不想了，隻要龍骨拿到手中，一切便恢複到最初的模樣。
雲裳拿起瓷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雲裳坐在梳妝台前，將手中的瓷瓶放到台子上，看著瓷瓶邊緣的血跡，緩緩閉上了雙眸，陸然的麵容便浮現在腦海裏。
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看著天上的月亮，可月亮之中卻浮現了陸然的臉，搖了搖頭，努力的將心中的擔憂忘掉，關上窗戶，快速的走回榻前，和衣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翌日，熟睡中的雲裳被一隻大手弄醒，隻見那隻大手不斷的摸著雲裳的臉，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熟睡中的雲裳，直到雲裳被弄醒。
男子見雲裳醒來以後，將雲裳從榻上拉了起來，雙眼之中閃著亮光，大手拉著雲裳的手。“你是何人？告訴本王，本王便饒你一名，不過，你得先給本王弄些吃食。”幼稚的語氣與高大的外表不想符。
雲裳坐在榻上，蹙眉看著這張同陸然相似的臉龐，一時都沒有反映過來，閉了閉雙眸後，緩緩睜開雙眸，看著麵前的男子，從榻上起身，從男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行至門前，衝著門外緩緩說道：“人我已就醒了，我的東西為何還不送來，若是反悔，後果是什麽，我也不確定。”頓了頓，繼而說道：“話已說盡，剩下的便是你的事了。”
雲裳說完，便向藥房走去，站在門內，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將門插上了。雲裳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著滿牆、滿桌子的藥材，心中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施藥救人本就是做大夫的職責，可是站在竟然為了龍骨做出了這種事，從何時起，藥材竟比人命重要了……雲裳在榻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將頭埋在雙臂之間。
隻聽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便聽見半夏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主子？”
雲裳躺在榻上並沒有出聲，隻聽半夏繼續說道:“穀主，門外麵有一個藍色綢緞的包裹。”雲裳聽罷，抬起頭，聲音暗啞的說道:“你先收起來，便退下吧。”
就見站在門外的半夏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雲裳不知不覺淚已濕了臉頰，思緒不斷飄遠。
轉眼間便到了午時，雲裳從榻上起身，帶著幹淨的衣裙向穀後麵走去，走了不到一刻鍾，便到了溫泉旁邊，看著水霧嫋嫋升起，朦朧的看不清前方。雲裳褪盡衣衫，走入溫泉裏。
朦朧中竟看到陸然朝著溫泉裏的雲裳走來雲裳瞬間清醒可是當雲裳睜大雙眸的時候，陸然的身影便消失了，雲裳緩緩閉上雙眸，抬起玉手，撫向額頭。
竟然會出現幻覺，真是……現在真正的雲裳已回到屬於她的位置，自己也該回歸連裳的身份了……
雲裳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桌子上放著的藍色綢緞的包裹，行至桌前，打開包裹，看著盒子中的龍骨，將龍骨重新放回包裹裏，帶著包裹回到了藥房，便窩在藥房裏不出來。雲裳在藥房裏呆了整整三天，將龍骨製成藥。第三天的時候，雲裳打開藥房的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過後，便離開了山穀。
雲裳一路向王府走去，剛走到王府門前，門前的侍衛將雲裳攔住，語氣蠻橫的說道：“什麽人，竟敢在王府門前觀望，速速離開。”
雲裳張了張嘴，剛想說本宮，便咽了下去，從袖中取出一塊銀子，放到那門衛的手中，然後有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交予那門衛的手中。“我是來找你們王妃的，將這玉佩交給她，說連裳來找，王妃必定相見。”
就見那門衛看著自己手中的銀子，語氣也好轉了些。“你候著吧。”那門衛向王府的院內走去。雲裳看著那門衛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麵紗下的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王府門前的一個小小的侍衛，竟都如此，真是……
過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隻見茯苓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前的雲裳，隻見茯苓快步的走到雲裳身邊，將雲裳請進王府。茯苓將雲裳待到陸然的書房裏，雲裳看著榻上的陸然蹙眉，聲音暗啞的問道：“他到現在還沒有醒？”
就見茯苓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著雲裳說道：“王妃，自從你 離開以後，雲嬈直到剛才才離開王爺的書房，茯苓不知道她為可候在王爺的身旁。”
雲裳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藥瓶，將瓶中的藥丸取出，喂入陸然的口中，轉身看著茯苓說道：“帶我去見雲嬈，我有事同她說。”茯苓點了點頭，便朝倚然居走去。
倚然居內。
隻見雲嬈僅著裏衣慵懶的躺在軟榻上，雲裳推門入內，臥房裏濃重的熏香熏得雲裳直蹙眉，雲裳行至雲嬈身旁，看著雲嬈那副慵懶的樣子，不禁挑眉。“如今是你想要的生活？”雲裳說著，將臉上的麵紗摘了下去。
就見雲嬈從軟榻上坐起身，半披在身上的長衣滑落到軟榻上，慵懶的看著站在軟榻前的雲裳，抬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嘴角帶著笑意說道：“茯苓，快給連小姐搬椅子坐。”
雲裳行至床榻邊緣，坐在榻上，抬手摸了摸榻上的錦被。“過夠錦衣玉食的生活，便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當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有了銀子，便想要回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你說我該誇你還是應該說你不知好歹呢？”雲裳說罷，不由輕笑出聲。
雲嬈正把玩著頭發的手僵硬在那裏，原本紅潤的臉龐，此時也漸漸蒼白，愣了一會兒後，抬起手將散落在軟榻上的紅色長衣披在肩上，拿起一旁的羊脂白玉製成的玉鐲子戴到手上，臉上盡是得意之色。“自由自在又如何？終究抵不過繁華的生活。”雲嬈頓了頓，看著手腕上的玉鐲繼而說道：“真是不知曉，當初怎就應了同你調換身份的鬧劇。”
雲裳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櫃前，打開衣櫃，看著櫃內掛著慢慢的羅裙，抬起手，輕輕的撫過件件衣衫，嘴角譏諷的笑意更加明顯。“如若此時再給你三千兩黃金，你的小情人回來了，你依舊會離開選擇自由？”雲裳也不知為何，竟在不覺間說出了這樣話，雙眸中閃現茫然，但隻是轉瞬即逝。
就見雲嬈起身走到雲裳的身後，看著雲裳的背影緩緩說道：“你可知曉為何之前你提出交換身份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麽？”
雲裳轉過身，挑了挑眉毛，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隻見雲嬈勾起一抹媚意十足笑容，聲音中竟帶著一絲哀怨。“其實男子並沒有看著那麽好，不在一起時，總是充滿幻想，記著他的好，想和他永遠在一起。”雲嬈轉身走回到軟榻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可是在一起時，就會發現他的種種，以至於過往，最後拋棄你，讓你一無所有，所以，我才會回來，過著金絲雀般的生活，這樣便不會有人傷害你。”
雲裳聽後，搖了搖頭，似在感歎雲嬈的無知，可看著雲嬈的眼神中卻有了憐憫。“在同你調換身份的時候，便想到你會如此，也提前處理好一切，隻是不知你竟會有如此的感悟。”雲裳走到窗前，看著窗台上原本放著紅梅的瓷瓶，此時竟空空如也擺放在那裏，抬手拿起瓷瓶，看著上麵殘留著的紅梅花的印記，有重新放回那裏。
隻聽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門被推開，婢子站在門口輕聲說道：“稟報王妃，王爺醒了，說有事詔王妃。”雲裳本想開口說話，就聽雲嬈說道：“本宮知曉了，你退下吧，本宮隨後便到。”雲嬈說罷，轉頭看著雲裳說道：“你去吧，想你此次前來必是為了他。”
雲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為何而來，這隻是夢，一場噩夢。”說罷，帶上麵紗便離開了。
雲嬈看著雲裳漸漸遠去的背影，隻是淡淡的歎了一口氣，便轉身換了一身衣衫便去了陸然的書房。雲嬈離開後，雲裳從暗處走了出來，緊隨著雲嬈來到陸然的書房。
書房裏。
雲嬈剛一進書房，便看見陸然臉色蒼白的靠坐在榻上，跪了一地的人。“臣妾參見王爺……。”雲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陸然擺了擺手，將雲嬈叫到床榻旁，待到雲嬈行至床榻邊上的時候，陸然伸手拉過雲嬈的手握在手中，眼中盡是疼惜。“咳咳……這些日子，你受苦了。”陸然一說話便忍不住的輕咳。
隻見雲嬈搖了搖頭，雙眸中噙著淚水，貝齒輕咬住朱唇，“王爺著是哪裏的話，臣妾自是應當做的。”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雲裳看著雲嬈和陸然那恩愛的樣子，如同一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心髒，縱使看著鮮血在不斷的流出，卻無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