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亂人心
茯苓此時也聽明白是怎樣一回事兒了，轉頭看向身旁的蓮裳，，不禁為蓮裳擔憂。
從與主子重逢開始變不曾提及過陸然與雲嬈，更不曾提及過雲嬈已有身孕的事兒，此時菱兒突說雲嬈已有身孕，並且跌了一跤，來求救，恐怕主子不會去。茯苓不安的在心中想著。
蓮裳整理了一番思緒，轉身向櫃台裏麵走去，站在櫃台前看著菱兒詢問道：“你家王妃腹中的孩子幾個月了？現下情況如何？”說話間，蓮裳已經將藥材和必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將東西放到藥箱中，帶上麵紗，對著茯苓說道：“將藥鋪關了吧，隨我去王府。”
一旁的菱兒見蓮裳都如此說了，接過，蓮裳手中的藥箱，拉起在一旁思考的茯苓，向外走去。
坐上馬車，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王府，在路上的時候，菱兒已經將王府裏的情況說給蓮裳聽，蓮裳將大致情況了接了一番後，在那車上，將要用的藥材準備好了，下了馬車，蓮裳直奔雲嬈的依然居，剛走到依然居的門口，蓮裳便聽見雲嬈的痛苦的聲音，蓮裳不由加快了步伐，陸然與林大夫站在臥房的門外，陸然轉頭看到蓮裳的時候，不禁一愣，剛要說話，就見一旁的林大夫快步走到蓮裳麵前，一拱手，對著蓮裳說道：“蓮姑娘，王妃就有勞故姑娘了。”
蓮裳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在經過陸然身邊的時候，蓮裳用情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王爺放心，民女定竭盡全力保住小王爺。”
陸然聽後，不由一愣，不由愧疚的看著蓮裳的背影。
蓮裳進到臥房，看著榻上蓮裳臉色蒼白如紙，婢子端著一盆盆血水想外麵走去，蓮裳心不由一顫，急忙將藥箱放到桌上，從藥箱中取出藥材，交予一旁菱兒的手中，對著菱兒說道：“這藥必須要用慢火熬上三個時辰才能有藥效，若是藥好了，就一直放在火上慢慢的熬著，千萬不要取下來。”菱兒聽後，點了點頭，匆忙的走出房間。
蓮裳又從藥箱中取出千年人參片，交給茯苓，茯苓見此，也不多話，拿著參片行至床榻旁邊，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雲嬈，將參片喂入雲嬈的口中，輕聲的對著雲嬈說道：“你若是堅持住，孩子必定保著，若是……”茯苓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雲嬈忍著疼痛費力的說道：“我會堅持住的。”
蓮裳在一旁淨手後，行至榻前，將雲嬈身上的錦被打開，玉手輕輕的在雲嬈的腹上按摩著，看著雲嬈的肚子，身上的壓力無可言語的，蓮裳的手不斷的在蓮裳的腹上按摩著，心中卻在暗暗的數著：
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若是保孩子，大人堅持住了，身體受損自是不必說的，若是堅持不住，便是一屍兩命；可若是保大人，這一生將不會再孕育孩子，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一直候在一旁的產婆驚呼出聲道：“王妃，快用力，快用力，看見頭。”
榻上已經有些堅持不住的雲嬈雙眼有了神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蓮裳聽後，不由也鬆了一口氣，神色更加凝重了起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敢停下，若是此時放鬆，便是兩屍兩命，不可……蓮裳深吸了一口氣後，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房外，一向耳力極好的陸然，不由鬆了一口氣，一顆提在半空中的心，落回原位，轉身，走到樹下的石凳上，喝了茶，思緒卻飄遠。
林大夫見陸然如此，也心知是無事了，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喝了一口茶後，看著陸然問道：“也不知道王妃如何，若是不好的話，便是一屍兩命。”林大夫說罷，可陸然並無太大的反應，林大夫不由繼續說道：“王爺，您都不擔心啊，這可是您第一個子嗣啊。”
陸然聽罷，不由蹙眉，“一切要看他的造化，若是活下來了，便是命大，若是去了，那也隻能說命該如此。”林大夫聽著陸然的話，不禁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臥房裏傳出一聲孩子的啼哭聲，甚是響亮，接著便一陣腳步聲響起，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產婆抱著孩子從房內走了出來，陸然起身，迎著產婆走了過去，產婆將孩子放到陸然的懷中，陸然竟不知如何抱這孩子，產婆見此，便教陸然如何抱這剛出生的孩子。
陸然看著懷中的孩子，心中竟萌生出另一種念頭，若是這孩子是蓮裳與自己的該有過好。陸然不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時，就聽茯苓驚呼一聲“主子。”接著便是倒落的聲音，陸然心又不由一顫，將懷中的孩子交予產婆，急忙向房內走去，繞過屏風，便看見蓮裳倒落在地上，茯苓正試圖將蓮裳扶起，陸然快步向榻前走去，將蓮裳抱起，放到一旁的軟榻上，陸然看著軟榻上陷入昏迷的蓮裳，不由沉下臉，轉頭看向茯苓，冷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會如此？”
茯苓看著陸然說道：“大夫醫治病人本就是傷身勞神的事兒，主子的身子並不好，更何況王妃又與他人不同，此時大人孩子都保住了，自是勞心費神。”茯苓說罷，行至桌前，從藥箱中取出藥瓶，行至軟榻旁，帶出一粒藥丸喂入蓮裳的口中，對著陸然說道：“王爺難道讓主子在這兒休息？”茯苓看著愣在原地的陸然，不由出聲提醒。
陸然回過神後，抱著蓮裳出了依然居，將蓮裳待到王府西側的伊人院，將蓮裳安置到臥房裏後，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伊人院，在伊人院的門口，對著阮衛說道：“仔細看著，若有閃失，本王定不饒恕。”說罷，便轉身離開。
酉時的時候，榻上的蓮裳漸漸轉醒，因為雲嬈消耗了太大的心神，蓮裳費力的從榻上坐起身，向四周看去，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是依舊奢華，看著身上的錦被，是有上好的蠶絲製成的，蓮裳蹙眉，“茯苓？”蓮裳不由試探的喊道。
四周一片寂靜，並沒有得到茯苓的回應，蓮裳不禁有些沉不住氣了，蓮裳俯身，剛穿上鞋，便聽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阮衛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帶著兩名不認識的婢女。婢女手中端著托盤，上麵放著蓮裳一件鵝黃色的衣裙，行至桌前，小心翼翼的防治桌上，另外一名婢子，將木盆放到一旁洗漱台上，將浸濕的錦帕遞給蓮裳。
蓮裳看著這陣仗不由一愣，看著麵前的錦帕不知是接還是不接，阮衛見此，便出聲說道：“蓮姑娘，王爺吩咐屬下在此等候姑娘轉醒，王爺在書房等著呢。”
蓮裳接過錦帕，阮衛見此，便說道：“姑娘先收拾著，屬下在門外候著。”說著，便退了出去。
蓮裳收拾一番過後，婢子將門打開了，對著門外的阮衛說道：“阮侍衛，姑娘收拾好了。”說完，有從新回到了房內。阮衛在門外候著，直到蓮裳從房裏走了出來。
蓮裳臉上的麵紗依舊沒有取下來，對著候在門口的阮衛說道：“有勞阮侍衛了，阮侍衛帶路吧。”阮衛見此，便想書房那裏走去，蓮裳跟在阮衛的身後。蓮裳走出了伊人院，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院落的牌匾“伊人院。”蓮裳不由念出聲。
走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陸然的書房，阮衛在門外稟報道：“王爺，蓮姑娘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書房裏傳了出來。“請進來吧。”阮衛站在門外，對著蓮裳恭敬的說道：“蓮姑娘，請。”
蓮裳走了兩步，突然停住步伐，轉身看著阮衛問道：“阮侍衛，不是民女的婢女茯苓身在何處？”
“茯苓姑娘在王妃那裏，姑娘不必擔心。”阮衛頓了頓，繼續說道：“姑娘，快些進去吧，莫讓王爺等急了。”
蓮裳知道了茯苓的去處後，便轉身向書房裏走去。蓮裳走書房，俯身行禮。“民女參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蓮裳跪在地上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陸然的回音，緩緩抬起頭，看向桌前的陸然，鳳眸定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蓮裳，日思夜想的聲音就在麵前，陸然卻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平身。”
蓮裳從地上起身時沒有站穩，就在要跌向地麵時，一雙大手緊緊的攬住蓮裳的腰，將蓮裳緊緊的擁在懷中，“你可後悔當初 離開。”陸然歎了一聲問道。
“蓮裳有可選擇的餘地麽？王爺若是信蓮裳亦不會有今天。”蓮裳緩緩低下頭，淚水如斷了的珠子般不斷滑落，濕了麵紗。
陸然不語，看著懷中人兒不斷地哽咽著，抬手將麵紗取下，傾城的麵容展露出來，輕輕拭去淚珠，輕歎一聲，“為何會來找本王，你要本王如何信你？”
正說話間，蓮裳的嘴角竟有一絲鮮血流出，陸然一驚，想開口叫人時，蓮裳卻抬手捂住陸然的嘴，嘴角勾起一絲倔強的笑容，“若是死在王爺懷中，蓮裳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