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他在乎她,在乎成這樣
182:他在乎她,在乎成這樣 一言不發的靜默,是積壓著洶湧狂戾的殺怒。
顧展唯撐著坐起來,伸手抓過床頭柜上隨手搭在那裡的襯衣,往身上套,「為什麼要來?」
楚峻北沒應聲。
他朝著顧展唯走過去。
腳步很慢,一步步的,鞋子像是純鋼玄鐵打造,舉步維艱。
顧展唯不慌不忙的穿著襯衣。
南心的光臂搭在被子外面,一動不動,只是脖子上的吻痕異常刺目驚心。
楚峻北走得慢,他本就生得英俊剛毅,不比顧展唯那樣白凈斯文的男子。
當他一身素黑拖著沉步朝著顧展唯走過去的時候,周身都帶著魔性。
顧展唯並不怕他,在楚峻北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褲子。
「知道我為什麼走得這麼慢么?」楚峻北聲音涼薄,似冰鑄的刀刃。
顧展唯還沒開口,楚峻北已經將黑色的槍口抵住了顧展唯的胸口!
「看著噁心!」顧展唯沒穿衣服的樣子讓他噁心!
他推彈上膛。
這聲音於在部隊呆過的人猶為敏感。
釘子從外面衝進來!
一見楚峻北拿著槍對準另外一個人,登時嚇得沖了過去,「峻北!」
楚峻北哪裡還有理智,看著這床上的人,聞著這房間的味兒,他已經沒了理智。
他現在不需要理智,只需要把憎惡清除!
殺一個少一個,殺兩個死一雙!
四肢是沒有力的,虛影在眼前晃,他甚至不知道這房間里除了他還有誰。
雖然感覺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但是握著槍柄的手卻是極有力道,他是要殺了眼前這個人的!
顧展唯嘴角展著笑意,「楚峻北,你只要朝我開一槍,南心永遠都會恨你!」
楚峻北無聲大笑,「我還在乎她恨我?」
他的笑容陰森可怖,連眼角都是腥紅的。
他還能在乎什麼?
他不要她的在乎。這個女人一樣不會留!
釘子嚇懵了!
今天這事情肯定不能說出去!
他生怕楚峻北一槍下去打死人,便掄起一拳要打在顧展唯臉上,顧展唯一偏躲過。
楚峻北冷著眼,手指一摳,子彈衝出槍口,就算有消音,但門口的人還是聽到了!都更緊的圍住了門口。
顧展唯仰身一倒,倒在床上,正正的砸在南心身上!
他一聲也沒喊出來。
楚峻北想將這樣的顧展唯碎屍萬段!
他早就不該輕信這個人會放棄,會因為願意為了南心捨命而罷手!
雪地里那一場生死託付早已改變了一切,只是他自己渾然不覺!
虧他以為現在她的眼裡心裡只有他。
她連母親的錢也不要,她連近親的身份也不顧,他還有什麼不可以相信的?
可是她騙他!
她以加班為由和舊情人私會,做這種齷齪的事!
他現在要殺了她才好,一了百了。
南心這時候才睜開眼睛,只覺得身上突然砸下一塊石頭,快把她的骨頭砸裂了。
當她看見楚峻北手裡拿著槍,顧展唯一身是血倒在她身上的時候,腦子裡嗡嗡直叫,耳朵里也只剩下嗡嗡的聲音,整個人都傻了!
低頭掀開被子睨著自己,再看一次楚峻北的眼神,腦子裡像是被人抽掉了一根筋,什麼都不知道,一片空白!
她挪了挪身體,努力堅強著伸手去拿枕邊搭著的襯衣,伸手時候,明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手指顫得像得了病,眼淚忍不住的流,害怕極了,房間里的味兒讓她害怕哭都不敢有聲音。
釘子背對著南心,緊緊扣住楚峻北的手,用手指卡在扳機上,堅決不讓楚峻北再有機會打出一顆子彈。
釘子怕把動靜鬧大,壓著聲音吼,「峻北!冷靜點!」
楚峻北死盯著南心,「我很冷靜。」
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四個字。
南心襯衣的扣子扣錯位置也沒察覺。
釘子低頭就去咬楚峻北的手,要把他手裡的槍搶下來,結果被楚峻北砸了一拳!
這一拳下來,釘子嘴角都流了血。
但釘子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楚峻北拿著手槍的手,「峻北!出了人命,你要坐牢!你想想楚家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出亂子!」
南心聽到釘子的話,咬著牙穿好衣服撐坐起來,可骨頭像是散了架,「峻北,我沒有背叛你!」
她聲音再大,可是已經沒了底氣,這種虛心任誰都聽得出來。
楚峻北喝道,「釘子,你出去!」
釘子知道自己不該闖進來看到這一步,可現在如此緊張,他哪敢出去,「你把槍給我!我把人送醫院!」
楚峻北冷笑的樣子依舊可怖,「送醫院?我要他!死!」
他說「死」字的時候,眼中飛出的刀片像正在剜著顧展唯的肉。
顧展唯迎著楚峻北的目光,即便他面色蒼白,唇片輕顫,也依舊掛著笑意。
這種滿足的笑意讓楚峻北心中殺心再次堅定!
南心看到顧展唯倒在床上,幾乎一動不動,左邊胸口中槍,她腦子裡已經完全亂了。
到底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她已經分不清!
只知道看見楚峻北再次掙脫釘子朝著顧展唯抬起槍口的時候,她撲到他的槍口上,「峻北,要出人命的!出了人命,你就是殺人犯了!」
「呵。」楚峻北笑了笑,「靳南心,怕他死嗎?」
南心哪裡還管得了別人,她的眸里只剩下乞求,乞求他能少惹些麻煩上身,「你會坐牢的!」
她眼裡的乞求落進他眼裡,是一種酷刑。她為了顧展唯求情的樣子,只能加快他心臟被撕裂的速度,「怕他死,是不是?」
南心拚命搖頭!
楚峻北看著南心臉上掛著流不完的眼淚,又笑了起來。
這女人就是最愛演戲的了。
她就沒真過!
他是喝了什麼迷魂湯才會覺得她好?
她那麼多事一樁樁的出,他一樁樁幫她處理。
即便有些事超越他的底線,他也幫她找了許多借口,默默承受,選擇原諒。
他什麼都不在乎,只是覺得跟她在一起挺好的。
只是覺得他們都不小了,何必像十幾歲的時候一樣要求對方情史乾淨無垢。
他在乎她,在乎成這樣,她卻騙著他,跟她前夫鬼混!
顧展唯沒說話,微張著嘴,血紅的液體從他的胸口湧出來,濕了雪白的被單,可他的嘴角沒有一瞬垮下來過。
「南心,離開他.……你屬於我了。」
楚峻北現在這種樣子,顧展唯的話無疑於雪上加霜,南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回頭看向顧展唯,「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什麼?你難道什麼也不記得?為什麼要掩飾。」
楚峻北牙咬得咕咕作響!但眼神輕蔑。
南心瞟一眼楚峻北的臉,他整個面頰都因為咬牙的動作在顫,她轉身跪在床上,已經管不了顧展唯的傷勢,眼淚大顆大顆的,像豆子一樣落在顧展唯的身上,她幾乎是在求他,「顧展唯!你不要亂說!你會害死我的!」
顧展唯聲音微弱,可房間里所有人都聽清了,「你為什麼不敢在他面前承認?只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南心坐在顧展唯的旁側,全身顫抖,她百口莫辯。
楚峻北眉頭一跳,上前一步,伸手拎起南心背後的衣料,用力一甩就將南心甩了出去!
他冷著眼,槍口再次抬起對準顧展唯,釘子一驚朝著楚峻北的手砸了一拳,槍口打偏,打到了顧展唯的右臂上!
那一槍若沒偏,一定正中顧展唯的心臟!
釘子知道再也不能任著楚峻北了。
他緊扣住楚峻北的手腕和扳機,朝著門外喊,「趕緊進來人,把裡面的人送醫院!」
楚峻北一肘抬起就要將釘子打開,釘子身手不差,拼盡全力應付,才拖住楚峻北讓戰友把顧展唯送了出去。
楚峻北被四個強壯的士兵壓住,直到釘子收到電話,人已經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才放開楚峻北。
楚峻北知道追不上了,他便看向南心。
南心被扔出去的時候撞到了椅子的實木腳上,頭暈眼花,她本就渾身沒力,被楚峻北再次拎起來的時候,像個破布娃娃!
釘子不敢走,卻也不敢留下來參與這種家庭內部醜聞,「峻北!」
楚峻北對釘子道,「你出去!」
「峻北!開不得玩笑!今天晚上的事情,包不住火!」
楚峻北沉了沉氣,深知這樣下去會連累戰友,拽上南心的手腕就往外拖。
南心沒來得及穿外套,一路趔趄著跑到外面就冷得直發抖。
越是冷,越是清醒,越是清醒便越是害怕。
「峻北,我沒有。」
楚峻北一眼瞪過去,「再也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哥哥的氧氣管拔掉!讓他馬上去死!」
南心嚇得一個哆嗦!驚恐的看著楚峻北。
釘子剛要追過去,南心已經被楚峻北塞進了車子。
釘子一面要把現場圍起來以免被別人看到,一面擔心楚峻北失手殺了南心。
結果兩頭擔心,根本沒追上楚峻北。
楚峻北車速很快,南心坐在副駕駛室里,拉著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綁。
車子沒有開回華頂,而是開去了海景園。
這邊的房子沒有賣,每半個月會有家政過來打掃一次。
當房門被打開又被摔上的時候,楚峻北伸手卡住南心的脖子將她抵在玄關處的牆面上,「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你看到的肯定不是真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楚峻北笑了笑,「簡訊不是真的?你脖子上的那些痕迹不是真的?你們被窩裡那些味道不是真的?還有.……」楚峻北聲音哽在喉里,說不下去,只見腥紅的眼角潮潤起來,他努力瞠大眸子,「你當我是傻子嗎!」
楚峻北手指一收緊,牙齒狠狠咬住,捏著南心的脖子就往牆上撞去!
他聽見她的腦袋在牆面上撞出「咚!」的一聲,心臟上像是自己朝自己開一了槍,痛得他大喘一聲!
南心只覺得額面上一痛,一股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流得滿臉都是,血腥氣充斥著整個鼻腔。
頭很昏痛,眼睛也不太看得清。
但她聽清了。
楚峻北一直說,他會讓她去給顧展唯陪葬,讓他們死同穴,讓他們做對鬼鴛鴦!
不知道腦袋在牆上撞了幾次,或許還有幾個耳光,後來沒了知覺。
但她一直記得楚峻北的眼神和語氣。
這是南心長這麼大,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的暴力,那是一種異常恐怖的力量,那種力量隨時隨地會了結了她。
他把浴缸里放滿了水,將她丟進去,連頭帶著身子一起壓下去,說她像個妓-女,他的手指戴著避-孕套,在她的身體里進出,說她是個賤-人,是個裝純的婊-子,洗也洗不幹凈!
她渾身都沒力,淹在水裡連抓住浴缸邊扶手的能力也沒有。
浴缸里的水,從淺紅到緋紅,南心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而他,在為她的死亡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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