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如果我連闖闖都沒有了,會徹底垮掉的!
206:如果我連闖闖都沒有了,會徹底垮掉的! 顧展唯伏在地面上,活像是死了一般,他感覺到心口中裂開時有鮮血湧出來。
湧出來的時候延著喉道一路往上,湧進嘴裡,溢出來。
他痛呼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沁兒,沁兒……」
她來找過他,讓他好好活著,照顧她的兒子,如果以後有人欺負闖闖,他要拿命去拼,因為是他欠她的。
她要他活著,要他看著他帶給她的痛苦。
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無力承擔痛苦的後果,看到了她的痛苦,他卻活不下去了……
若是知道會有這一天,那天晚上他一定不會趁著她沒有知覺,要了她的身子。
本以為可以從此有了瓜葛,卻從此陰陽相隔。
她說過,是他把她從這個世界推向了另外一個世界。
她說,她曾經愛過那樣的他。
他都記得。
活著的人,才痛苦,記得的人,才痛苦……
是五內俱裂,生不如死的痛苦.…… ……
楚峻北站在南心的墓地前,站了很久。
春天的山花開了,全是野草的花,一朵朵小卻精緻,他細細去看墓地前他移種過來的花。
全是紫色的。
南心想要一個紫色的婚禮,他沒有給她。
不知道還能給她什麼,只能多站在這裡陪著她。
本來她的葬禮要回南方辦的,他強行讓靳斯翰在北方辦。
總感覺她說過的,他給了她一個家,家在這裡,就把骨灰埋在這裡。
那天過後,他就沒有哭過。
人死不能復生。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要更好的活下去,才能讓天堂上的那雙眼睛微笑起來。
只是他每天穿著西裝去上班,車子卻拐向公墓。
在這塊墓前,要站很久很久。
突然想把這座墓碑敲開,把這座墳挖開,把裡面的罐子挖出來,抱回家。
joe又打了電話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公司開會 。
他說處理好外面的事就回去。
joe知道楚峻北的事情,也不逼他,便問了一聲,「要不然我幫你決定?」
「可以。」楚峻北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行,這幾天要不然你去旅遊,公司的重大決定我來吧。」
「好。」
「你放心,若是我手上的項目砸了,我就把賀氏的錢貼進來補給你。」
「好。」楚峻北掛了電話。
joe心情也不大好,像堵了什麼似的。
楚峻北總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喪了妻,誰都不舒服,可是楚峻北表面看著沒事,實則太過消沉。
這公司里大多數人都看不出來,joe卻覺得這樣的楚峻北很危險。
真怕他身上的神經會隨時隨地的崩斷掉。
楚峻北從墓地離開的時候,有風吹過來。
他閉了閉眼睛,那風貼在臉上,又暖又軟,是春天的風。
像南心伸了手過來,捧過他的臉,踮著腳尖,有吻落在他的唇片上。
感覺到眼睫有些潮濕,楚峻北快速睜開眼睛。
眨了數下之後,眼中濕潤被風吹乾,他走到山下,又往山上望。
那座種滿了紫色花奔的墓碑很明顯,他能一眼看到,她也一定能看到他正在回望她。
只記得她那麼好。
總是順著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笑起來的時候每個細胞都有鈴子在搖。
她給他送過很久的花,製造了很多浪漫。
他還記得大雪天的時候,公司玻璃牆外那麼多人都去看從樓底升上來的熱氣球。
他還記得她冷得縮進他懷裡,央著他去給她買羽絨服。
他還刻是她吃醋,生氣,發小脾氣。
活生生的一個南心又出現在他面前。
她好象站在那團紫色的花卉間朝他揮手,讓他快去工作,下班早些回家。
轉身坐上車,開著車往哪裡走呢?
大哥說,南心不要顧展唯死,那麼不要死了,讓他活著吧。
死多容易啊。
如今應該叫顧展唯也體會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如他一樣。
但是沈玥昔呢?
活著做什麼啊,南心都沒有了。
南心先抵了命,沈玥昔還活著做什麼?
南心死了,沈玥昔只會更痛快。
他怎麼可以讓害了南心的人痛快的活著?
不要了吧,他沒那麼善良。 ……
沈玥昔被換了房間,是一個關了兩個同性戀的房間。
而且這兩個同性戀當初都是混社會的,吸毒,鬥毆,只要是犯法的事兒,能沾著她們的,她們都敢做。
在監獄里進進出出好幾次。
早已成了老油條。
沈玥昔生得很美,即便穿著囚服也是一樣鶴立雞群。
她一換了房間進去,就被其中一個看上了。
這兩個人,平時就作威作福,同住的人只希望不要弄到她們自己就好。
至於沈玥昔嘛,長得漂亮的女人只適合在男人堆里混,在女人堆里,越漂亮,越被排斥。
看見沈玥昔慘叫著被強壯的大姐大摁住扒褲子的時候,大家都裝作沒看見。
沈玥昔又不是駱落,她沒有參過軍,曾經學的都是鋼琴,舞蹈。
對付四肢有力的蠻橫女人,她根本不是對手。
前所未有的噁心和侮辱,讓她想要嘔吐。
就算跟顧展唯上床之後她都沒有這種噁心的感覺。
不是蕾 絲的人永遠無法理解同性之間那種身體觸碰帶來塊感,只會覺得無法接受。
「放開我!!」
沈玥昔怎麼也是個千金小姐,大吼抵抗,氣勢當然不落。
她不停的蹬踢著腿,可是對方卻又上來一個摁住她的腿,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狐狸精!小騷-貨!」
這明顯帶著濃濃的醋意!
沈玥昔哪管得了那些,她想要伸手去拉褲子,又被那個吃醋的女人扇了一耳光!「他媽-的,到這裡來也勾引人!賤蹄子!」
「滾蛋!放開我~!」沈玥昔伸著脖子去咬壓過來的女人!
「不知道好歹是吧?」
「你們敢碰我!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兜!我讓你兜我一下!」
那女人洗也沒洗手指捅進了沈玥昔的私-c。
「啊!!!!」沈玥昔大聲慘叫的時候,反而讓人更興奮。
其他 人都看熱鬧似的。
本來這兩個同性戀平時也就她們自己玩玩,今天進來的人也長得太好看了點。
顏值高的,哪有不被惦記的。
沈玥昔豈止 是瘋啊,若是這裡找得到刀子,她一定給人捅過去。
「我要換房間!換房間!」
「做夢!」
這房間里吵得厲害,不一陣門被打開,穿著制服的女獄警冷冷的站在門口,拿著警棍在門上用力敲了敲,「吵什麼!吵什麼!」
沈玥昔的褲子已經在獄警出現之前被大姐大拎了起來。
大家一派和諧,「沒事沒事,聊聊天!」
「快睡覺!」
沈玥昔衝到門口,拉住獄警的手,惶恐得滿臉是汗,想著那些羞辱還會不期而至,她就感覺自己已經癲了,「我要換房間,這裡有兩個bt !」
「換什麼房間?你以為這還是哪裡?你想換就換!」
「她們!她真的是bt!」
「你想換房間就能換房間的地方不是監獄,是你家!是高級酒店!」獄警瞪了沈玥昔一眼,用力的關上了門。
沈玥昔回身看過去,只見那兩人,一人眼中帶著邪氣,一人眼中帶著恨意,頓時讓她毛孔倒豎,全身都是寒意。
房間沒有銳性物品,沈玥昔多次反抗,造成暴力升級。
起先對方還對又哄又玩,後來都是簡單粗暴的性-虐.……
一連幾日,沈玥昔不敢去洗澡,現在她的膽子很小,好不容易等洗浴室里沒了人,她才端上盆子去洗澡。
哪知道花灑里的水淋到身上不過才十幾秒中,洗浴室里又進了人來。
沈玥昔嚇了一大跳,對方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
「不要過來!」
沈玥昔原想著判了刑,叔叔答應會替她想辦法,她不能先敗了。
她得先把自己穩住,等叔叔幫她想辦法。
總會減刑。
她對未來始終有很強的信任力。
如今才發現,監獄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說什麼人-權?
這裡根本就沒有,有時候獄警明明看見了有人打架,只是隨便喝兩聲就走了。
根本不會管。
她已經求助過幾次,可那些獄警就像覺得她小題大作一般,根本不給予處理。
沈玥昔幾乎是絕望了,每每看到這對大姐大的時候,恐懼就襲上來。
她已經來不及穿衣服,想跑就要光著身子。
被兩個力氣很大的女人摁在牆上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對方拿著她的褲子綁了她的手。
嘴裡被塞進了自己脫下來的臟衣服。
沈玥昔瞠著雙眼想要大叫又叫不出來,雙腿被分開的時候,那噁心的手指又捅了進來。
另外一個總是吃醋的女人,就用力的捏她的胸,根本不是捏,是一種恨不得掐破的仇恨 。
想叫都叫不出來!
「男人有什麼好?還不如我讓你爽呢!」大姐大笑得眼裡淫光泛泛。
拖把的棍子塞進了沈玥昔的身體里,她越是瘋狂的扭動,對方越是加快速度抽-插。
「寶貝兒!比你遇到的那些男人傢伙大吧?」兩人都笑起來,「是不是!出去了我有更好玩的寶貝兒讓你爽!」
沈玥昔的臉上,不知道是洗澡水,還是淚水,一陣陣的往下流。
若早知道進來會被折磨成這樣,她死活也不進來這種地方,一定不會去撞顧展唯,不給任何人加害她的機會!
地上的水,紅了起來,有血水從沈玥昔的雙腿間流了下來。
拖把被扔在地上,棍子的頭上沾著血跡,被衝下來的水淋乾淨了。
沈玥昔雙后被吊在放噴頭的支點上,兩個女人在她身上咬,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
五月的深夜,涼得舒服。
楚峻北穿了一件薄棉的t恤站在華頂別墅的樓頂。
頭頂是月亮,有清輝如紗覆下來,樓頂的一切景緻無燈也明。
這個地方能看到華頂北門的燈。
他曾經告訴南心,從那邊一路往南,他可以送她回娘家。
以後騎行,帶她回去。
可現在他卻不准她回去,他把葬在京都,無論靳斯翰說什麼,他都不肯。
不是說嫁雞隨雞嗎?
離了婚?
他早撕了離婚證就不算是離了婚。
反正他就是這麼不講理。
寂寞不是沒有經歷過,可是每天在寂寞里滾著刀子,只有跟南心在一起后,才有過那種痛的感覺。
他不知道紫色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
他只能把家裡能種上的花的地方,全都換成了紫色的品種。
家裡的床單,被套,都換成紫色的。
過段時間,他要把家裡重新貼上帶著紫色花瓣的牆紙。
南心的靈魂如果還在,是不是能看得到?
可是她走了,他自己連懺悔都不敢。
悔都不敢去悔。
曾經把她傷成那樣子,若不然,她也不會去自殺。
全部都是他害的,是他毀了她。
如果那件事情發生了,他像往常一樣,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把她拉在身邊,她一定不會想到了結自己的。
楚峻北點了只煙,站在樓頂吸了起來。
身邊好象來一個人,拿了一件薄外套過來,披在他的身上。
他把煙頭扔在地板上,伸手搭在替他理衣服的手背上,「南心。」
「先生,我是周姐。」周姐輕嘆著聲,「你去睡吧,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楚峻北回身過來,看到周姐的眼睛,沒有一天是不腫的。
他知道這個家裡,不是他一個人捨不得南心,只是每個人的情感不同。
周姐聽不得闖闖問她,媽媽去哪兒了。
她每次騙了闖闖后便一個人躲進房間去哭。
楚峻北張了張嘴,點頭便轉身回到樓下。
南心真是好狠的心,她丟下這麼大一家子人,就這麼走了。
楚峻北沒有回四樓主卧,他總是一個人睡客房裡。
他不敢去主卧,會睡不著。
如果躺在床上,身邊摸不到人的時候,他就會很深刻的感受到南心不在了。
所以乾脆在沒有南心味道的房裡睡,他還能安睡一陣。
翌日一早,楚峻北又是僅次於周姐起床的人。
他去叫闖闖起床。
闖闖一直跟周姐睡,楚峻北趴在床上,用還沒刮的鬍子去扎闖闖的臉,「小懶鬼,起床了。」
闖闖迷糊著哼哼,沒睡醒又癟癟嘴巴。
楚峻北最愛看闖闖這個樣子。
他的嘴巴真是跟南心一模一樣。
連癟嘴時裝委屈也是一樣,看著看著,他覺得眼睫又潮 了。
手掌輕輕的撫在闖闖的臉上,在想著,闖闖以後長大了,會更像南心吧?
如果闖闖以後當爸爸了,會不會生個女兒?
會不會隔代遺傳,長得和南心一樣?
楚峻北用力的一吸鼻子,他趕緊坐起來,大口的吸著氣,仰起頭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早餐做好了,周姐在樓下叫吃飯。
楚峻北記著南心以前照顧闖闖的樣子,把闖闖抱起來,讓他去上廁所。
給闖闖刷牙,洗臉。
給闖闖換衣服。
近段時間來,他越做越熟練。
牽著闖闖下樓的時候,靳斯翰已經早一步坐在廳里。
楚峻北讓闖闖爬到凳子上去坐上。
闖闖爬上自己的位置,拿著餐具,開始叫人,「舅舅 好,北北好,鳩姨好。」
「闖闖好。」
三人都回應了闖闖。
兩隻大狗圍在闖闖邊上,周姐把大狗拉開,給它們準備食物。
闖闖把稀飯喂進自己嘴裡,「北北,我想看電影。」
「看什麼呢?」
「看隨便。」
「好,晚上我帶你去看看。」
「北北,你叫麻麻回來陪我們一起去,要學習也要我們的。」
楚峻北嗓子突然有些澀啞,「好。」
靳斯翰叫了周姐,「周姐啊,吃了飯你帶著闖闖到花園去玩玩。」
「好的。」
楚峻北直覺是靳斯翰要說南心的事情,不然不會支開闖闖。
於是他也靜靜的等 。
等到闖闖帶著狗出去遛了,靳斯翰和楚峻北依舊坐在餐廳的飯桌上。
「峻北,京都靳氏的業務 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我選了新的總經理 放在這個位置上,可以不用我在這邊管了。
我要回南方了。」
楚峻北知道靳斯翰要走,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也是正常的。
「什麼時候,我送你。」
「下周一,闖闖和周姐都要跟我回去。」
楚峻北的臉色突然沉下來,「大哥!周姐可以跟你回去,但闖闖不行!」
靳斯翰拿楚峻北沒有辦法,他甚至一次次妥協,「峻北!闖闖是靳家的孩子。」
楚峻北覺得自己的手指尖開始發涼,靳斯翰在和他商量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是南心的!」
「對,可南心也是靳家的,闖闖自然也是靳家的,而且,你和南心早就已經離婚了。」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南心是我的!」
「峻北!」靳斯翰深蹙著眉,聲色凝沉,「你帶著闖闖怎麼生活 ?你還很年輕,還會遇到好的女人,不要老是沉浸在過去,這對你不好。你應該忘掉她,重新過正常男人的生活。」
楚峻北平時里沒有任何錶現,這時候才覺得自己脆弱不堪。
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件同南心有關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個和南心有著血緣關係的孩子。
他不能失去!
絕不能!
雙肘撐在桌面上,手掌用力的揉了揉臉,「不行不行,大哥,別把闖闖帶走,把他留給我,你把闖闖留給我。
我就這麼個要求,我已經沒了南心,不能再沒有她的孩子。
我看著闖闖的時候,就覺得南心還沒有走。
你把他留給我。我會好好養大他的,我一定會盡心儘力的照顧他。
以後他就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你放心。
你把他留給我!」
靳斯翰就這麼怔怔的看著楚峻北為了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在南心離去后第一次哭得淚流滿面的求他,「大哥,求你了,把闖闖留給我,如果我連闖闖都沒有了,真的會徹底垮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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