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長安變故
涇縣就此多了個縣丞，虞翻也實在，輸了就輸了，願賭服輸投入孫暠麾下。
也有些欣賞孫暠的狠，狠人不招人喜歡，不過作為君主足夠狠辣，才更容易成事。
只是，如果單純是狠辣的話，他的成長到底有限……
虞翻也是出了名的直言敢諫，當即向孫暠提出建議，希望在縣裡建設一座尚賢館。
「尚賢館？作用是什麼？招攬人才？」孫暠本來也有類似的想法，只是更想知道虞翻怎麼想的。
「這尚賢館，主要是招待來往的學子和遊俠，若有才華的，招攬到麾下未嘗不可。同時也藉助這些遊俠和學子，將您正面的形象傳遞出去。」虞翻回道。
孫暠之前所為，形象有些不好。
至少在豪紳眼中，差不多已經是階級敵人的程度。
這年頭消息傳遞閉塞，若只是依靠商人或者路人來宣傳。
孫暠在涇縣所為，到了別的縣估計已經被妖魔化。
「這個沒問題，我也算小有資產，可以那麼做。是不是，還要我時不時過去，親自招待一下來往的士人或者遊俠？」孫暠想得更遠。
「縣令早有這個想法？」虞翻聞言有些拿不準，到底是孫暠舉一反三，還是早有預謀。
「不奇怪，我沒有伯父的名望，也不能一直借著伯父的名望行事。」孫暠點頭。
這年頭要出名，渠道無非就那麼幾個：
要麼就是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讓大家都知道你。
要麼就是花錢招待士人和遊俠，營造出『豪爽』和『義氣』的人設。
最後就是有個老師，或者花錢找名士，讓他們幫忙宣傳自己。
這年頭管你多有才華，別人不認識意義就不大。
於是誕生出名士這種職業，當初辦『月旦評』的許劭，便是最具盛名的名士。
孫暠沒有老師，也不好隨便做出個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那隻能花錢。
要說這漢末，就有八個最厲害的『撒幣』，正統的名字叫做『八廚』。
虞翻聞言，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孫暠。
也難怪，在孫堅去世之後，他能接過孫家的大旗。
一開始，他甚至還以為孫家已經分裂。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家族，又分裂成兩派的話，孫家算完了。
只是對於孫暠來說，尚賢館只是附帶。
為此還要塑造出一個豪爽，健談，平易近人的形象，這大概就是成年的煩惱。
活著活著，人也慢慢變得虛偽，變得不再是本來的自己。
「那兩個商人，已經都安撫好了。」下午的時候，呂熾回來。
之前落魄的商人，孫暠幫他們找回了丟失的物資，他們出售之後，多少回了點本。
他們很想感謝孫暠，可惜沒多少錢。
呂熾趁機表示，孫暠願意支付一筆錢，讓他們東山再起。
只是作為代價，要得到商行三成的股份。
「這下子賺錢的渠道也有了，而且不需要你我出面，也能擺脫『商賈』這個形象。」孫暠點頭。
要干大事，就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不經商，只靠工農根本發展不起來。
可如果直接經營，又會沾上『商賈』這個禁區。
這年頭世家豪族不反感商賈，不如說大家都有個商隊，只是最討厭官府勢力插手商賈。
畢竟官本位的時代，這樣的商賈會壟斷市場，讓其他人的收入大幅度縮水。
說到底還是利益問題，否則世上，哪有天生就把商賈當成妖魔鬼怪，洪水猛獸的？
「山貨收購站，還有中成藥作坊都在選址建設。另外三家豪紳已經同意入股。」呂熾繼續說道。
都說一頓大棒一顆棗，單純的威壓也只能暫時讓別人忌憚你。
要讓別人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就要給他們點甜頭，再適當表示點關心。
涇縣四面環山，比起糧食和蔬菜，山貨才是最值錢的，尤其是藥材。
可以的話，孫暠甚至打算人工栽培藥材，作為涇縣的拳頭產品。
「只是……中成藥的藥方，你真有？」呂熾有些疑惑，畢竟孫暠可不像接觸過醫藥的人。
「也不怕告訴你，就很神奇的。」孫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腦袋裡面，突然就出現十多種中成藥的藥方，彷彿以前就學會的一樣。」
當初在馬背上摔下來，足足一年的時間裡。
他每晚都會做夢，夢到自己成為其他人，甚至體驗了別人的人生。
好在這些夢，來自三個不同的人，而且比較零散，並不會破壞他現有的人格。
不如說，是身體的保護機制，去除了這三人對自己精神層面的污染。
不過也多虧如此，他的確累積了不少的知識。
比如說懂得冒充仙家子弟，比如說這十多種藥方。
甚至那些零碎的經驗，也如同經驗包一樣，在他學習技能的時候，迅速提升該職業的經驗值。
比如說，他現在的『醫術』技能，居然已經到『入門』的後期，隨時能升級為『精通』。
「好嘛，你這種仙家子弟，的確不能和常人一概而論。」呂熾有些羨慕。
當然他也知道羨慕沒用，有些人彷彿天生就受神祇眷顧。
中成藥他找人測試過，金瘡葯，清熱葯和打蟲葯都證明有效，那麼剩下幾種，按說也有效。
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十種藥物裡面，有三種都是壯陽助興的藥物。
他沒問，孫暠也不想說。
他也不知道什麼會這樣，只知道這藥方到手的時候，就這樣。
也懷疑過，這繼承於某人的記憶里，那人也不是廣開後宮的種馬，為何會對這種藥方那麼擅長。
時間到了五月，由幾個商人，實則孫暠和豪紳聯合創建的山貨收購站，還有中成藥作坊成立。
裡面的員工，基本都是祖沖那個山寨的俘虜。
與此同時，孫暠利用自己的許可權，拿下周圍幾個山頭，用於栽培藥物。
大概有兩千人左右的俘虜，成為葯農。
他甚至打算嘗試栽培蘑菇，尤其是香菇和木耳，這兩種菌子很長一段時間很值錢。
有豪紳的配合，再加上官吏的齊心，治安迅速提升，幾乎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
尚賢館也建設完成，專門安排人手，在這裡免費接待遊學的士人，以及過往的遊俠。
可惜建設時間還是太短，沒什麼人入住。
也不急，本身這就是個長期的工程。
「伯彥，長安傳來消息，王允聯合呂布，誅殺了董賊！」
五月中旬，岑溪急急忙忙過來。
長安的祖父，託人送來了一封信。
「王允倒是了得，董卓都能弄死。只是我記得不錯的話，此人剛正不阿，怕命不長。」
孫暠當然知道，今年會發生這事。
更知道最多六月，王允就要李傕和郭汜害死。
「祖父也是那麼說的，他說王允不懂變通，拒不赦免董卓部下，怕長安又要遭遇兵禍。他覺得長安已經是是非之地，打算辭官回鄉了。」岑溪點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意味著孫暠在朝中，已經沒有門路了。
不過沒門路就沒門路吧！
這年頭，自領一方太守刺史的，還少嗎？
就說袁術那廝，殺了刺史陳溫，不也自領了揚州刺史？
真要算，曹操的兗州刺史，都是幾個太守尊奉的。
最多『上表』，來個先斬後奏。
「不過祖父也盡了最後的努力，為你弄到了這個！」
岑溪笑了笑，又拿出了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