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回憶都有入口11
第三百十四三章:每一段回憶都有入口12
陸恆被姚玉陸子矜扶回房間休息,姚玉要陸子矜先出去,由她一個人照顧陸恆就夠了。
陸子矜見陸恆起伏的胸腔逐漸平復,又有媽媽照顧他,沒有多擔心,說了幾句安慰陸恆的話,乖巧的離開,走的時候門沒關嚴,留下一絲縫隙。
姚玉拿了水和葯給陸恆服下,一直不斷的順著他的後背,苦口婆心的勸道:「半夏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她長大了,能對自己負責,你何必這樣動氣,要是氣壞身子怎麼辦?上次的事已經嚇的我半條命都沒有了,你說,你要真出什麼事,要我怎麼辦?」
語氣越說越委屈,眼眶不由的紅起來,眼淚隨時會掉下來。
陸恆深深的吸一口氣,再嘆一口氣,似要將胸腔內的濁氣全部吐出來。看向姚玉的眸子里流露出歉疚,握住她的手:「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著,陪在我和女兒的身邊!」
陸恆垂下眼帘,被歲月滄桑的五官沒有年輕時的俊朗英俊,沉澱著時光的殘忍,淺淺深深的皺紋每一道都刻著沉痛和無奈。
「我知道這麼多年讓你受委屈了,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孩子是無辜的,何況她又……」他欲言又止,神色迷惘,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姚玉坐在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聽到他的愧疚,眼角已經濕熱一片,「陸恆,我這一生耗在你身上,我無怨無悔,可是子矜年紀還小,我們總要為她的未來規劃,我不想讓她再受委屈……」
陸恆神色更加的愧疚,拍著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公司給陸川,股份和我名下的動產不動產,你們母女和半夏平分……」
姚玉一愣,不優雅的張嘴成「o」半天,反應過來,眼淚落的更凶,泣不成聲:「你明知道我不是圖你的錢……」
「我知道,我知道……」陸恆被她的哭的心慌意亂,連忙為她擦拭眼淚,安慰道:「除了這個,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彌補你們母女……」
很多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被厚實的塵埃掩藏著,隨著時間的推移盤根接錯,剪不斷理還亂,想要追究出對錯,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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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陸半夏口渴的厲害,嗓子很疼。強撐著酸軟的身體爬起來喝水,剛坐起來,一旁的人也起來將檯燈開了。
「怎麼了?」室內溫度雖不冷,他還是擔心她會感冒,立刻拿一旁的睡袍給她披上。
「渴!」嗓子疼的說不出話,陸半夏只擠出一個字。
李越祈拿起自己的睡袍裹上,腰帶隨意的繫上,下*前還特意為她壓了壓被角:「我去給你倒,等一會。」
陸半夏點頭,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陰暗的門口。他倒是體貼,至少在她想喝水的時候,他願意起*去為她倒水!
只是李越祈的體貼遠遠超乎陸半夏的預想。她靠著*而坐,等到迷迷糊糊好像又要睡著了,聽到他的聲音,「夏夏……夏夏……」
陸半夏睜開眼睛,朦朧的眼神看著他,輕嗯了一聲,在他的手上不但看到一杯果汁,還看到一碗面,很簡單的青菜肉絲麵,上面鋪了一個金燦燦的荷包蛋。
「先吃一點東西,再喝牛奶,有助於睡眠。」昨晚他們都沒吃晚餐,之後又……她一定餓極了。是自己一時疏忽,差點讓她空腹睡了整夜。
陸半夏看著他碗里的面,還有溫熱的牛奶,眼底微微的濕熱,抿唇,垂眸,許久沒說話,也沒動,像是精美的雕塑。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他見她神情不對,心頭一緊,不安,緊張起來。
陸半夏抬頭淺笑,聲音沙啞:「沒事。」
她沒有告訴他,這碗面讓她想起了母親。以前每夜看書到深夜,母親總會親自下廚為她做一碗青菜肉絲麵,她說,女孩子家注意身材,可你總這麼努力太累了,遲早會把身子拖垮了。該有的營養一定要有。然後,一定要親眼看著她把雞蛋吃完,面吃不吃完都不要緊,如此方能安心入睡。
自從母親離世,再也沒有人在深夜為她準備過夜宵,擔心她空著肚子入眠。
纖長的雙臂主動的摟住他,感覺有些冷,想躲進他溫暖踏實的胸膛里。
媽媽,怎麼辦?
這個男人讓我變得越來越軟弱了……
李越祈被她主動親密的動作弄愣住了,端著碗的手小心翼翼的放下,生怕不小心傷到她。
「怎麼了?」
「我就是突然想抱抱你!」她吸了吸鼻子,眼底的氣霧逐漸退散。
李越祈,為什麼上天非要讓我們遇見?
為什麼你要讓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傻姑娘!」李越祈抱著她,大掌如同父親的手掌充滿溫暖和力量揉揉她的腦袋,抱抱,廝磨好一會,戀戀不捨的鬆開,「好了,先把面吃了。」
陸半夏點頭,想到什麼,說:「我們一起吃吧。」
他晚上不是也沒吃嗎?
李越祈猶豫片刻點頭,去樓下廚房拿了筷子,坐在*邊兩個人同吃一碗面,分吃同一個荷包蛋。
因為有一個人陪伴著你,陪你一起體驗,一起分享,再普通的東西也會變得不普通。
陸半夏並是不很愛喝湯,這碗麵湯都被她喝差不多,李越祈知道她胃淺,怕她撐到,阻止她,將剩下的喝光了。
看到空蕩蕩的碗,陸半夏不知道為什麼會想笑,嘴角勾起明顯的弧度,眼底映著淺淺的笑意,模樣極其動人。
李越祈下樓洗碗回來就看到她一個人坐在*上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手指捏捏她的臉頰:「笑什麼呢?」
陸半夏順勢靠在他懷中,沉重的眼皮慢慢的往下垂,「沒什麼,突然覺得……很安心!」
李越祈低頭看到她安靜乖巧的靠在自己懷中,呼吸逐漸平穩,很快的就進入夢田中。眉梢一挑,眼底湧上傾城笑容,低頭似有若無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晚安,我的女孩。」
*頭幽暗的燈被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陸半夏靠在他的懷中睡了*。
李越祈擔心驚醒她,就這樣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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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一晃,時間過去半月有餘。
會議結束后,恰巧是黃昏時刻,窗外嗜血的紅光透過雲彩落在偌大的落地窗上,簡約的會議室里只剩下陸半夏在整理資料,而龍裴突兀的開口:「最近你和越祈還不錯?!」
陸半夏的手指一僵,清冽的目光看向他:「閣下這是在關心下屬,還是關心八卦?」
龍裴的手指敲在乾淨的桌面,薄唇輕勾:「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越祈是我的朋友,你應該明白!」
於公於私,他都希望半夏和越祈好好的在一起。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不過偶爾明希會問起半夏的情況,他回答若是故意敷衍,明希會不高興!回答的不好,明希又要為他們擔憂,分神,這樣他一樣不喜歡。
精緻的五官流露出淺顯的笑意,將文件抱在懷中,「麻煩閣下轉告夫人,我很好。」
龍裴點頭,其實不用陸半夏回答,他也看得出來。最近陸半夏整個人都不一樣,工作依然嚴謹,苛刻,但骨子裡少了那份疏離和冷冽。
「沒事,我先回辦公室。」陸半夏鞠躬后,轉身離開。
在電梯門口沒想到遇見刑天,他伸手幫忙拿文件,紳士一把送她回辦公室。站在電梯里他的眼神一直偷偷的看著陸半夏的手指,他實在想不明白陸半夏這樣的女子會嫁給什麼樣的男人。
陸半夏一直都知道他的眼神看在哪裡,隱忍著沒說話,一直到辦公室,刑天放下文件,目光還看著她的戒指。
「你想問什麼?」
刑天怔愣,沒想到她會發現,不好意思到底撓了撓頭,「沒,沒什麼!我就是.……好奇哪個男人敢娶你!」
沒有褒貶陸半夏的意思,只是她太過優秀,工作能力讓很多男人都自慚形穢,加上優越的家世和美貌,她是所有男人眼裡的女神,天仙,卻只是可望而不可即,本身不夠優秀,哪裡有這個勇氣娶她回家做妻子?
沒有被別人的眼神和言語殺死,也會被她身上的光芒,刺激而亡。女強男弱,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的,自尊心忒受傷了!
陸半夏也知道刑天沒有惡意,莞爾:「他,很好。」
刑天點頭,眼睛清澈透亮:「真沒想到你結婚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隱瞞的夠深啊!」
「下次有機會會介紹給你認識。」
刑天答應。兩個人簡單的寒暄幾句,刑天還有事便離開了。陸半夏剛坐下手機想起來了,看到電話不由的一笑,閣下和夫人還真是心有靈犀。
顧明希打電話過來是因為白言的忌日要到了,龍裴大概是沒時間陪她拜祭白言,南司有時會和她一起,有時是帶著奚風單獨去。半夏每一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去,顧明希是想問問今年她還是打算一個人去拜祭白言嗎?
陸半夏拿著手機沉默許久,側身眸光看到窗外黯淡的紅光,太陽就要落下去,迎來冰冷的黑夜。
最終,她還是決定一個人去拜祭白言。顧明希在電話那頭輕輕的嘆氣,沒有勉強她。囑咐她有時間就和越祈到明崢居做客,近日她也沒什麼事可做,無聊的很,在廚房練練廚藝,很期待他們來嘗嘗她的手藝。
陸半夏答應了,中斷通訊。站起身子,走到窗戶前,打開玻璃窗,冷風呼呼的往胸口裡灌,冰冷迅速席捲整個身子,辦公室的暖氣也迅速的往外散去……
有人說,給予死人的禮物,是遺忘,而非念念不忘。
她對白子言沒有念念不忘,雖然偶爾午夜夢回,冷清的月光落在手邊,她會突然驚醒,想到他,潛伏在胸口的疼蟄她一下,但已經沒有再痛的撕心裂肺。
那種執著,不甘心,無法放下的痴戀,在時光中慢慢的,被放下。
究竟是她的愛不夠深,或是天生的水性\楊花,她分不清楚。唯一確定的目前這樣很好,她要珍惜這樣平凡而溫馨的生活,不會因為無法重新來過的回憶而放棄現在所擁有的。
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白色「越祈」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背景是他俯身親吻她的臉頰……
唇瓣漾開溫暖如春的笑意。
李越祈是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有工作在身,晚上沒辦法去接她下班,回去的晚可能趕不及為她準備晚餐,要她自己回去,不想動手就去外面吃過再回去。
陸半夏一一應下,在他要切掉電話時,她說:「越祈……」
「嗯?」
「早點回來。」這是她第一次囑咐他要早點回家。
「我會的,你路上注意安全。」李越祈從來都沒有刻意要先掛她電話或等她先掛電話,說完便切了電話。
手裡的手機沒有放下,抬頭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陸子矜,墨眸凜然,薄唇輕抿:「有什麼事,說吧。」
***
陸半夏沒有回家做飯,因為出了總統府就接到陸川的電話!
陸川找她是為了談陸恆立遺囑的問題,他知道陸半夏還沒吃晚餐,約她去市中心的餐廳。
陸恆要把公司給陸川,剩下的財產給三個女人分,陸川自然不同意,他是陸家養大的,陸恆對他不薄,不敢再奢求,可是這樣對半夏不公平。
陸半夏怎麼說也是陸家的大小姐,陸子矜不過是私生女,就算要留給她一些也罷,那姚玉算什麼東西?給她一套房子養老,再給張支票已夠對得起她,憑什麼還讓她來分屬於半夏的東西。
晚餐陸半夏吃的挺多的,安靜的聽完陸川的話,她沒多大的反應,氣憤更是沒有。
陸恆既然這樣決定就表示誰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他對姚玉母女,是真心的好。
陸川見她神色平靜,沉聲:「半夏,你說句話!」
他受不了她總是這樣一副淡漠,什麼都不放在心裡的樣子。
半夏放下餐具,拿紙擦拭唇瓣,看向他薄唇逸出淺笑:「陸川,你應該知道我忤逆陸恆,我連他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他的財產嗎?」
陸川一怔,被她戳破自己的心事,俊顏有一些不自然。他知道陸半夏不在乎,可是除了這個,他還能找出什麼理由見她?
「他喜歡把財產給誰就給誰,我不在乎,更不會幼稚的去爭這一口氣和姚玉母女斗個你死我活。說到底,我母親做了一輩子的陸太太,死了也是光明正大的陸太太;即便姚玉現在扶正,也擺脫不了小三這頂帽子;我用小半生的時間換她一生抬不起頭,她女兒一輩子是私生女的污點,足矣!」
陸川未語,說到狠,誰能比得過陸半夏?她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為了讓陸恆不放棄她們,她放棄自己的理想,放棄舒適安逸的日子,日夜苦讀,經歷重重磨難,靠著自己的能力進入總統府,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沒有人針對她,每一次她都獨自撐著,一一解決,從沒有借用過陸家的財力,在國都的地位。
陸半夏,你的狠,你的堅強,真的讓人又愛又恨!
「你真要為他和父親鬧翻?」陸川艱澀,一旦半夏徹底和陸恆鬧翻,想見她,更難。
陸半夏抿了一口溫度適宜的咖啡,沉默片刻,輕聲道:「我沒有為誰和他鬧翻,只是不想再受人擺布。」
她已經是成年人,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也要為某些人負責。
陸恆既然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李越祈和陸家沒有血仇,也沒有第三者,她為何要平白無故的離開自己的丈夫?
時間不早了,陸半夏拿出現金放在桌面上,起身道:「這餐算我請你,以後有什麼就在電話里說,我很忙,身份又敏感,不是很方便見你!」
陸川看著她的倩影消失,放在桌面的手不由的收緊,青筋若隱若現,緩慢闔上的眸子里被絕望瘋狂吞噬。
心底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陸半夏從來都不是任由擺布的人,她有太強烈的自我主觀意識!
陸半夏開車剛出餐廳的停車場到路上,等綠燈的時候,拐彎處的車子飛馳而過。
透過幽暗的路燈光線,那輛車子和玻璃背後的輪廓從眼前浮光掠影的閃過。
陸半夏不由的扭頭目光緊盯著那輛車子。消失在夜幕里的車子她不會認錯,是李越祈的。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人是……陸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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