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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5

  第三百七十八章: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5 

  「我和他的離婚協議書上沒有財產分割。」離婚協議是她親自寫的,他們是和平離婚,沒有任何財產分割,怎麼會多出這些東西給自己。 

  「這個……」實習律師遲疑了下,訕訕笑起:「我並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據離婚協議來處理的。」 

  陸半夏拾起鑰匙,微涼的鑰匙在掌心裡沉甸甸的,心頭百味雜陳,不明白他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是應該恨極了她嗎? 

  實習律師見她在發獃,猶豫的開口:「你是不是.……前任秘書長.……陸半夏?」 

  陸半夏眸光看向他,遲疑的點頭。 

  「你真的是她,真沒想到你竟然和李先生結婚過!」實習律師笑起來,眼神里瀰漫著崇拜和敬仰:「你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和李律師都是我的偶像,你們離婚,真的太可惜了……不過沒關係,我對你們的崇拜和敬仰一點都不會改變的!」 

  陸半夏抿唇淺笑,倒沒有多擔心他會把自己的事泄露出去,李越祈既然選他來,必然是極其信任他的。 

  「你可以不可以給我簽名?我和我女朋友真的很喜歡你,她比我更瘋狂的崇拜你!我最近剛好想要和她求婚,要是有你的簽名送給她,我相信成功率可能大很多!」 

  陸半夏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像明星一樣被人索要簽名,本想拒絕,見他神色認真,無比渴望的凝視自己,拒絕的話到唇瓣又咽回去,點頭同意。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還沒用的筆記本和筆遞給她,眼神里滿載著感激。 

  不忘初心,方能始終。 

  ——陸半夏。 

  娟秀的字體不失大氣磅礴,如同她的人,淡泊,靜好。 

  「謝謝!」男子將筆記本當寶貝一樣收起來,又猶豫道:「我能不能和你合一張照。」 

  陸半夏斂眸,這個要求,她不喜。 

  「拜託!我想留個紀念,給我女朋友看,不然她很有可能認為我是在弄虛作假騙她!」男子虔誠的開口。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談戀愛的?陸半夏看著他拜託的神色,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遲疑幾番,到底還是答應了。 

  簽名和合照都拿到了,實習律師終於意識到自己還要趕回去復命,連忙告別,走之前不忘把茶喝完。 

  前任秘書長陸半夏的茶,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 

  送走客人,陸半夏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內心百感交集,沒有讓他帶回去還給李越祈,是不想為難他。 

  李越祈的性子她略知一二,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但他們如今鬧僵,這些東西又讓她收的不安心,只怕晚上覺都睡的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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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利完成任務。不過——」實習律師看著李越祈笑的很同情,「真沒想到你的前妻竟然是前任秘書長,你可真厲害,不愧是金牌大律師!」 

  李越祈看著手中的資料,淡漠的瞟他一眼沒說話! 

  實習律師拿出手機翻到和陸半夏的照片,喋喋不休:「說真話,陸秘書長真人真好看,比照片和電視里好看多了,也沒那麼冷漠,孤傲難以接近。」 

  李越祈放下手中的資料,眸光看向他手中的手機,某人獻寶一樣將手機照片給他看:「人也很nice,對於我提出簽名合照的事也一一答應。這麼好這麼能幹的女人,師父,你到底為什麼要和她離婚?」 

  某人絲毫不提自己的死纏爛打的事! 

  李越祈沒說話,接過他的手機,手指不停的在按,接著只聽到「滴」的一聲。某人臉色大變,立刻奪回手機,他和陸半夏合照已經不在了。 

  「師父,你幹嘛刪除我的合照!我還打算拿它去哄我女朋友!」 

  「出去!」李越祈冷冷的擠出兩個字,漆黑的眸子清寒逼人,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某人不敢造次,乖崽崽的離開李越祈的辦公室,拿著手機唇瓣勾起得瑟的笑容,低喃自語:「幸好我手機有雲端備份功能,回家用電腦一樣可以下載!」餘光瞟了眼辦公室里的人,真是想不明白,他們這對天作之合到底是因為而離婚的! 

  李越祈在刪除某人手機里的照片前,用彩信傳了一張給自己,看到照片里的陸半夏神色淡泊,眉宇之間卻沒了那麼寒冽,劍眉不由的蹙起。 

  每次面對自己都是冰冷如霜的樣子,面對其他就溫柔許多,這個女人…… 

  用軟體將旁邊礙眼的人給摳掉,只剩下一個她,保存,然後設置成手機桌布,看著入神,薄唇不由的流轉出一抹淡笑。 

  ——叩叩。 

  陸子矜敲門而入,手裡還拿著資料,顯然是為了工作而來。 

  「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你大概要去b城出差兩周,是要我跟你去,還是你的那個小徒弟?」 

  李越祈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收起,接過資料:「讓他跟我去。」 

  陸子矜在桌子前坐下,對於他的話也沒有任何的質疑。 

  「還有事?」李越祈低頭看資料,見她一直沒走,抬頭問。 

  陸子矜看著他笑的很深意,「聽說你把名下的兩套房產都給了陸半夏,還支付她五千萬的現金。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離婚時如此大方!」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沒半點關係!」事情是他的小徒弟處理,陸子矜知道一些,也不足為奇。「另外我給你一個很衷心的提醒,除了工作不要過問我任何私事,否則我想讓你消失在這個圈子很容易!」 

  「ok!」陸子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那我不過問你的私事,兩周后我父親的生日宴要不要來參加?」 

  「為什麼要參加?」提到陸家,語氣略冷了幾分。 

  「我爸最近和陸半夏的關係融洽很多,他的生日宴,想必陸半夏一定會參加!」陸子矜笑的很明媚。 

  李越祈斂眸,沉默片刻,問:「你想讓我用什麼身份參加?」 

  「唔……」陸子矜想了想,反問道:「陸家二小姐的男友,如何?」 

  漆黑的眸子逐漸變得高深莫測,陰鷲的盯著她,總覺得有些事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機會我給你了,要不要來,隨你的便。」陸子矜起身,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她轉身要走時,聽到身後低沉的嗓音:「我會準時到場。」 

  她回眸一笑:「那我就不謝了!」 

  李越祈的眸光從資料上移開,再次打開手機看到她安寧的笑意,拇指輕輕摩挲,眸底溢滿深思。 

  ………… 

  陸半夏決定給李越祈打電話是在兩天之後,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這些東西收不得,如同燙手的山芋還是早早還給他為好。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低沉的嗓音匆忙:「有什麼事?」 

  「那些東西我不要。」陸半夏輕聲,聲音不冷不熱的,一貫淡漠疏離。 

  「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要回來,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話語頓了下,透過電波隱隱聽到那邊好像是什麼廣播提示,他道:「我現在有事要離開國都一陣子,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不等陸半夏再開口,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陸半夏蹙眉看著手機,說實話,她現在很不高興。放下手機,低眸看著自己的肚子,手指輕輕的摸了幾下,暗暗的嘆氣。 

  罷了! 

  ………… 

  李越祈坐在候機室等待飛機起飛,那麼急速的掛掉陸半夏的電話,是不想再給她機會多說什麼,既然他決定給她,自然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男人的自尊心,大男子主義作祟也好,其他的也罷,他還不至於離婚吝嗇的什麼都不給前妻。 

  哪怕她不缺,只要是他想給,她就必須收著。 

  實習律師聽到廣播的聲音,起身拿著公文包道:「師父,該登機了。」 

  李越祈看了一下窗外的陰天,起身雙手插在口袋,從vip通道登機,再過十五分鐘飛機起飛。 

  兩周后,回來。 

  我們,還是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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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晃而過,已到陸恆的生日宴。 

  陸半夏去給他買生日禮物之前,去醫院做了檢查。 

  醫生還是建議她放棄這個孩子,她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冒這麼大的危險,雖然已經在尋找相同的血緣,但想要找到符合獻血條件,又自願獻血的人,談何容易。 

  每個rh陰性ab型血液的人都很珍惜的自己的血液,平常生活就小心翼翼的,生怕流血過多而死,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給陌生人提供自己的血液。 

  哪怕給的錢再多,連命都沒了,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陸半夏的態度很堅定,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這個孩子,誰也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醫生很無奈,要她多注意身體,保持心情愉悅,不要太過操勞,多休息,有任何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她。 

  陸半夏一一應下。 

  在別人眼裡,為了現在還是一顆小豆芽的小東西冒生命危險,是一件極其愚昧的事情,於她而言,這個孩子彌足珍貴,是上帝給予她最好的禮物。 

  她失去過兩個孩子,而且現在已不在年輕,日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可若只是因為不確定的危險存在就放棄孩子,她做不到。 

  塵世間繁華三千,在她的心底都比不過這一個孩子,她將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這個孩子平安降臨。 

  在去陸家為陸恆慶生時,陸半夏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笑容恬靜,「現在還不知道你是男孩女孩,就叫你小豆芽。小豆芽,今天是外公生日,你要乖乖的,別讓媽媽太累,好不好!」 

  說來也奇怪,這一胎比前面兩胎懷孕時都好很多,有時想吐,卻沒之前那麼嚴重,食慾也還算不錯。 

  或許,這個孩子知道她的不易,很乖的不折騰她,默默的陪著她。 

  * 

  陸恆的生日宴,雖然沒有邀請很多人,大部分是陸家的親戚,生日宴辦的不盛大卻足夠溫馨,一進門陸半夏就知道這場生日宴,姚玉怕是費了不少心思。 

  姚玉打扮的端莊優雅,陪同親戚們寒暄,陸子矜則是一襲白色的禮服,陪同那些姐妹聊天。這兩年她的工作越發出色,逐漸讓不少人改觀,沒之前那麼鄙夷和輕蔑。 

  上流社會就是如此,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你有身份有地位,別人有需要仰仗你的地方,自然禮待你三分。 

  陸半夏今天挑了一件水綠色的禮服,擔心著涼,搭配同色系的披肩,現在有孩子,她處處都是從孩子的角度出發。雖不及陸子矜的精心打扮,單憑她的長相和與生俱來的氣質也不輸陸子矜。 

  姚玉見到她回來,連忙上前招呼,「半夏,你回來了。你爸爸在書房陪你幾位伯伯聊天,你上去打個招呼吧。」 

  「好。」陸半夏點頭,眼角的餘光掃過站在不遠處的陸子矜,步伐走向階梯,一路與那些長輩點頭寒暄而過。 

  陸子矜手裡端著香檳,眸光落在陸半夏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怎麼了?」有一位姐姐開口。 

  陸子矜回過神,淺笑:「沒事!姐姐回來也不過來和你們打聲招呼,真是不應該!」 

  「呵,她可曾是高高在上的秘書長,哪裡會紆尊降貴的來和我們打招呼!」其中一個與陸半夏不合的姐姐開口。 

  「你也說是「曾經」的秘書長,現在可什麼都不是,她不也沒掌管陸氏企業嗎!」另外一個酸不溜秋的口吻。 

  年紀略長,已婚的長姐開口:「半夏自幼淡泊,雖說不與我們親近,但也不曾薄待我們這些姐妹,做人還是飲水思源為好。」 

  每次她們有什麼事麻煩,打電話給陸半夏,事情立馬就會解決。她對陸家的這些人,不曾親近,但更不曾虧欠。 

  幾個年輕的女孩子被戳到痛處,倒也是不在多語,畢竟每個人都曾經依仗過陸半夏,受過她些許恩惠。 

  陸子矜淺嘗香檳,也沒再開口,薄唇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意味深長。 

  ………… 

  陸半夏在書房見到幾位長輩,一一問好,又將自己的禮物送給了陸恆。人人都誇讚陸恆的兩個女兒,一樣的出色優秀,真是有福氣。 

  閑聊幾句,見時間差不多,陸半夏和幾位長輩一同下樓。 

  陸恆是壽星走在最前面,陸半夏與陸永並肩走在他的身後,剛到樓梯轉彎處,只見大門口走進來一抹欣上的身影,似踏著月光而來,一進門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與低聲議論。 

  「誰准你到陸家來的?」陸恆低沉的嗓音一喝,陰翳的眸子里瀰漫著不悅,下意識的撇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陸半夏。 

  陸半夏神色如常,清冽的眸子看向李越祈,內心凌亂,攬著陸永的手臂的手緊了緊,她有點擔心! 

  李越祈往他們這邊走,沒有開口,薄唇噙著一抹淡笑。 

  陸子矜將杯子交給傭人,身影飄然而至李越祈的身邊,微笑甜美的對陸恆道:「爸,你這麼凶,會嚇跑我的男朋友!今天他可是特意過來為你過壽的。」 

  此話一出,不但陸恆就連姚玉的臉色都變了,低聲呵斥:「子矜,別胡鬧!」 

  在場的別人不知道,她們幾個可都是知道李越祈是陸半夏的丈夫,現在應該是——前夫。 

  「胡鬧!」陸恆臉色氣的鐵青,不知道這個小女兒怎麼回事,這兩年越來越任性,不聽話。 

  之前雖然一直在傳她和李越祈的事,但那都是緋聞,媒體的捕風捉影,這還是陸子矜第一次親口承認和李越祈的身份,竟然是在他的壽宴,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面前。 

  要是讓他們知道李越祈曾經是半夏的丈夫,這讓半夏以後怎麼做人? 

  陸川劍眉蹙起,眸光擔憂的看向陸半夏…… 

  絢爛的水晶燈下,陸半夏精緻的五官無動於衷,眉睫微顫,眸光里閃過複雜的光,另一手若有若無的往自己的腹部前擋。 

  「陸家,不歡迎你,李先生還是先回去吧。」陸恆語氣不善的回答。 

  「爸……」陸子矜嬌嗔的嗓音拉長…… 

  「你閉嘴!」陸恆陰測測的瞪了陸子矜一眼。 

  姚玉也開了口:「子矜,你過來!」 

  陸子矜站在原地沒動,眸光看向李越祈。 

  李越祈犀利的目光一直看著陸半夏,慢悠悠的收回,似沒看到陸子矜的目光,直直對上陸恆陰森的眸光:「陸叔叔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不過這是我特意從b城給叔叔帶的生日禮物,還望叔叔收下晚輩的一點心意。」 

  言下之意,你收了禮物,我就走,若是不收…… 

  陸恆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步伐往階梯下走,身後的人也就跟著下來。 

  陸子矜想要接過李越祈送給陸恆的禮物,姚玉連忙走過來拽住她,將她拉到一旁,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呵斥:「別胡鬧了!」 

  眸底劃過一絲不甘心,無奈被姚玉拽著,沒辦法再做什麼。 

  陸恆看著他舉著的禮物盒,包裝精美,在他的眼裡卻分文不值。聲音低沉,篤定:「李先生還是請回吧。」 

  李越祈不語,拿著禮物站在原地,無聲的與陸恆對峙。 

  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糾葛,低頭小聲議論,氣氛越發的詭異與奇怪。 

  今天是陸恆的生辰,陸半夏不想讓生日宴會鬧的不愉快,鬆開陸永的手,上前接住李越祈手裡的禮物,眸光平靜無波的與他對視,「我替父親謝謝李先生的好意。」 

  陸恆皺眉,抿唇想說什麼,陸半夏使了眼色,讓他什麼都不必說。想到李越祈在陸半夏和陸子矜之間油走,讓他的兩個女兒變得加水火不容,心頭不忿,可眼下唯有嘆氣。 

  李越祈看著她的眸光幽邃,深諳,似有很多話要說,又似無話可說,薄唇雖然一直噙著淡笑,卻未及眸底。 

  陸半夏欲開口要他回去,大門口一陣黑影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個人都身穿制服,面色凝重,站在最前面的人目光第一個捕捉道陸永,聲音公式化道:「誰是陸永先生?」 

  「我是。」陸永上前一步,神色鎮定自若。 

  「你涉嫌與多年前的一宗死亡案有關,這是拘捕令,現在我們要正式拘捕你,請你配合!」警察拿出了一張拘捕令,話音剛落地,嘭的一聲,陸半夏手裡精美的禮物盒摔在地上。 

  黑白分明的瞳孔倏地射向李越祈,寒意懾人,「是你報的警!」 

  李越祈蹙眉,薄唇抿著沒有感情的弧度,雖然沒有說話,眸底的光卻驟然變冷。 

  陸半夏沒有再說話,頹然垂在身旁的手緩慢收緊成拳頭,眸光冷冽的與他對視,心頭緊縮,苦澀蔓延,刺痛陣陣。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陸恆臉色鐵青,額頭的青筋凸起,剛要上前擋在陸永的面前時,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大廳蔓延開來,震驚所有人。 

  「是我報的警!」 

  陸半夏清淺的眸光射向了陸永,寫滿不可置信與不可思議:「大伯,你說什麼?」 

  顧不得李越祈那難懂的眸光,直奔到陸永的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大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陸永深邃*溺的眸光看著陸半夏,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側頭視線看向挺拔俊逸的身影,唇瓣略開:「半夏,大伯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可求的,惟願你遠離禍害,一世長樂安寧,歲歲平安!其實,大伯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大伯在很多年前做錯過一件事,一直沒有勇氣面對,一直在逃避,沒有想到還連累到你!現在大伯要去面對自己的錯誤,只有這樣良心才不會繼續遭受譴責,你不會再被傷害。」 

  話是對陸半夏說的,眼神卻是一直看著李越祈。 

  這麼多年「徐百川」就像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讓他寢食難安,甚至無顏面對沈月,因而對陸半夏百般疼愛。 

  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事,讓半夏遭受那麼多的苦楚,更沒想到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居然隱瞞著自己。他已經是半個身子都埋進土裡的人,什麼都不怕了,只是怕半夏過的不幸福,怕自己種下的罪惡連累到無辜的人。 

  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讓心有仇恨的人放下仇恨,如此他一直想要保護的孩子方能安全,好好的。 

  「——大伯!」陸半夏欲言又止,順著目光看向過去。 

  那人神色清清冷冷,黑眸里看不出什麼情緒。該怪他嗎?做錯事的人是陸永,他恨,是應該的。 

  於禮法,錯的人是陸永,他遭受法律的制裁是應該的,可是於親情,陸永是她至親至近之人,這麼多年過著閑雲野鶴淡泊名利的日子,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還能撐到幾時,誰也不知道。 

  若這一次進去,還能不能出來…… 

  想到這個,陸半夏膽顫心驚。 

  陸永拂開陸半夏的手,走到警察面前,當眾將自己的雙手伸到警察的面前,「我跟你們走!」 

  警察拿出手銬,細微的聲音「咔」的一下子銬住他的雙腕,銀色的光刺的陸半夏眼眶氣霧氤氳。 

  「——大伯!」眼見著陸永要被警察帶走,陸半夏想要追過去,剛邁出去一步,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川走過來,大掌扣住她纖弱的肩膀,「半夏,你冷靜點!」 

  陸永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笑容如同放下一個重擔,忽然變得輕鬆,「放心,大伯沒事!」 

  眼睜睜的看著陸永被帶走,無能為力,心如刀割,若不是有陸川扶著她,陸半夏幾乎要站不住,小腹隱隱有些痛意。 

  好好的一場生日宴因為陸永被警方拘捕而不歡而散,陸恆的臉色極差,姚玉立刻安排宴會的賓客散去,改日一一請客致歉。 

  旁觀人再好奇究竟發生什麼事,但此刻也不好多問什麼,陸續離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那麼幾個人,李越祈依舊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中,唇瓣緊抿著,無視了所有人的眸光,直勾勾的看著陸半夏。 

  陸半夏是半靠在陸川的胸前,臉色蒼白憔悴,唇色也是一片慘白,看著李越祈,不冷不熱的抿出三個字:「你走吧!」 

  微顫的嗓音透著乞求。 

  李越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面色沉冷的站了一小會,終究是無聲的走出去。 

  「是你告訴陸永的!」身後傳來陸恆陰沉的嗓音,又氣又怒,又卑微的很:「他都已經快長辭人世,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他?」 

  李越祈的步伐倏地頓住,回頭看陸恆還沒來得及說話,聽到清冷的聲音響起:「爸,不是他。」 

  陸恆和陸川都詫異的眼神看著陸半夏。 

  陸半夏認認真真的看著陸恆,又說了一遍:「不是李越祈,對不起他的是陸家,不要怪他!」 

  看到警察時,陸半夏也以為是李越祈報的警,當陸永承認是自己自首,她就知道不是李越祈在搞鬼。他若想對付陸永,不會等到現在…… 

  但至於他今天為什麼會過來,為什麼會是陸子矜的男朋友,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陸半夏離開陸川的攙扶,一步一步的走向李越祈,在距離他還有三步之遙停下,薄唇微抿:「李越祈,對於陸家給你父親,給你母親,給你帶來的傷害,我感到很抱歉,在這裡我代替我大伯正式的向你道歉——對不起!」 

  話音落地,標準的90°鞠躬時,她的手落在小腹,眸底的悲慟一閃即逝,直起身子時又恢復原本的清冷。 

  李越祈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放在口袋裡的手幽然收緊…… 

  「謝謝你今天來給我父親慶壽,今晚實在不便招待,請回吧!」 

  李越祈眸光看向她身後的那一群人,聲音寒冷:「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群人,不值得你如此。」 

  不等陸半夏開口,他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的留戀! 

  陸半夏微怔,一時半會沒琢磨透他話中的深意。 

  「若不是他,那會是誰?」陸恆開口,眼神看向陸半夏有些不滿。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陸半夏自幼和陸永的感情深厚,必然是捨不得傷陸永,那隻剩下李越祈,可半夏又說不是他! 

  那究竟是誰? 

  陸半夏蹙眉,神色凝重,眸光一點一點的射向姚玉身邊眼神飄忽不定的陸子矜,聲音冷若如冰:「我也很想問問陸二小姐,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所有的目光驟然聚集在陸子矜的身上。 

  陸子矜極力維持鎮定,眼神看向陸半夏,咬唇:「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姚玉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護女心切的開口:「究竟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搞錯了,應該和子矜沒關係吧!」 

  陸半夏掠眸:「你連發生什麼事都不清楚,又怎麼確定就和她沒關係?」 

  「我……」姚玉被陸半夏質問的說不出話來! 

  「子矜,說實話,你大伯的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陸恆眸光陰鷲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極其肅穆的問道。 

  「不是!」陸子矜一口否認,理直氣壯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能做出什麼?」 

  聲音頓住,眸光看向陸半夏,不快道:「陸半夏,你別因為我和李越祈在一起了,就嫉妒的把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你說是我做的,有證據嗎?沒有的話,就不要血口噴人!」 

  陸恆蹙眉,眸底流過複雜與掙扎,一時間分辨不出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陸半夏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披肩,抬頭看向她,聲音冰冷至極:「陸子矜,若是我大伯出任何閃失,我會讓你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 

  ——————————————8000字———————————— 

  少爺:能否給推薦票啊?不求月票就沒人給,嚶嚶嚶,傷心的哭暈在廁所的馬桶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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