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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婚戀,此生不離53:對不起,回憶中死去

  第四百七十五章:傾城婚戀,此生不離53:對不起,回憶中死去 

  (「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嗎?」) 

  良久之後,她輕喃出聲,清冽的嗓音里夾雜著些許不可置信與苛責,不待路向北開口解釋,她的聲音又起:「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你們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的毀掉自己?」 

  聲音到最後忍不住的提高,內心的激動無法掩飾。 

  這麼多年,她的情緒早已在時光中沉澱,哪怕內心痛苦不堪,絕望至極,表面也習慣了雲淡風輕,不悲不喜,能讓她這般的失控,可想而知,她對靳存煦的感情,遠比世人看到的更深! 

  路向北抬眸看她,眸底有著無奈和暗淡,「閣下決定的事,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改變,那就是夫人你!」 

  「現在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夫人若是在此刻舊事重提,對閣下反而不好。」 

  「我若要舊事重提,今天就不會見你!」聲音凌厲,肅殺,頗有龍裴的風範。 

  路向北噤聲,無言以對。 

  「是和他後背上的傷疤有關?」龍子琦不確定的開口。 

  在靳存煦的後背上有很多傷疤,有些很淺,在昏沉的燈光下,不仔細看是注意不到的,但是有三個疤痕很深,想要不注意也難。 

  第一次和他肌膚相親的時候她太過羞澀,沒有敢仔細的去看他,等到之後的第二次,她觸碰到那些傷疤,也看見了,心揪的疼,她從來沒有問過他,那些傷疤究竟是從何而來,她不提,不是不關心,不想知道,只是不想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或溫暖,或冰冷,若是溫暖也就罷了,若是冰冷,她能為他做什麼? 

  過去,是讓人無能為力的兩個字。 

  「閣下的過去,除非是他自己想說,旁人是不會開口!」他知道卻不能說! 

  若閣下想讓夫人知道,夫人不會至今還不知道。 

  「那手臂上的疤痕呢?」他不願意說,龍子琦也不願意逼他。 

  在靳存煦的右手臂上有一道傷疤,似乎是近期幾個月內造成的,因為他一貫穿長袖襯衫,所以很難發現。 

  路向北遲疑了下,輕聲道:「是因為寇靜凝打你的那一巴掌!閣下把你看的太重,比自己還要重要,你受到一絲絲的損傷,他會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你若在,他還能壓抑自己,你一旦離開他就無法控制……」 

  手臂上的疤痕並非是人為造成,說起來應該算是意外造成,這個製造意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靳存煦自己。 

  窗外的陽光在西邊一點點的滑落,繁鬧的城市被夜幕籠罩,霓虹街景迷幻落在她的眸底卻是哀涼與冰冷。面前的茶徹底冷卻,她的心也跌進最深最冷的湖底。 

  眼底有著潮濕涌動,因為在路向北面前,所以不願意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她不知道過去的靳存煦究竟遭受了多少的傷害和不堪,使得他那般的絕望和放棄,這多年像行屍走肉的活著。唯一肯定是,一定有人傷害過他,若不是經歷慘絕人寰的悲痛,他絕對不會放棄活的希望! 

  想到他曾經抱著她,哽咽輕喃: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字字瀝血,句句沁淚。 

  如今她亦想抱著靳存煦,問一問,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他,幾乎毀掉了他的一生。 

  她不能那樣做! 

  因為他能那樣痛的對她好,她豈能再去揭他的傷疤,讓他難堪,讓他的痛再次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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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子琦回到家時,燈光暖暖的亮起,靳存煦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在玄關處換鞋,看到他欣長的身影玉樹臨風的站在那裡,黑色的袖子挽到手肘的地方,整個人俊朗儒雅,好看性感的一塌糊塗。 

  莫名的鼻尖一酸,眼眶乾澀的在疼。 

  「回來了。」靳存煦洗手,擦乾淨走到她面前,給了她一個輕盈的吻,「出去做什麼了?」 

  龍子琦斂神,抬眸與他對視:「與朋友喝了一會茶。」 

  不算是說謊,路向北也算是她的朋友。 

  靳存煦沒有再多問,手指理了理她的長發,溫存道:「下次出門記得帶手機。」 

  出門前她將地址發給路向北,換鞋子的時候把手機放在鞋柜上,忘記帶了。 

  「我記得了。」她抿唇露出淡淡的笑,眸光看了下廚房:「需要我幫忙嗎?」 

  「需要。」靳存煦牽著她的手走到吧台,讓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你負責坐在這裡,看著我。」 

  龍子琦眸底有一瞬的波光閃爍,沒說話,笑笑的點頭,看著他走進半開放式的廚房,繼續準備晚餐。 

  靳存煦很喜歡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溫軟,專註,好像清澈無塵的瞳仁里只裝下自己一個人。 

  他沒有將她當做牢籠里的金絲雀,飼養著她,給足她自由的空間,沒有派人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但不表示她做了什麼,他會不知道。 

  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也不會放任她每次一個人出門,不過避免她厭煩,從不願意讓人去驚擾她平靜的生活。 

  咖啡館見路向北,聽說她的神色很不好,甚至是有著隱隱怒意。 

  原因是什麼,他能夠猜到一二,心頭驟然緊縮的疼。 

  她不問,是不想勾起他不堪的往事,小心翼翼的去從旁打聽,想要知道的很多,她這般的委婉與小心,著實讓他心疼。 

  用過晚餐,洗澡休息,她躺在他的懷中,手指落在他的心口,指尖感覺到他的心臟是真的在跳動,心頭的不安稍稍減弱。 

  黑暗中他握住她的手,聲音低啞突兀的響起:「過幾天,你陪我去見一個朋友。」 

  龍子琦一怔,從未聽他提起過,他還有什麼朋友是她不知道的,反應片刻,「好。」 

  「睡吧。」他將她摟在懷中,側頭親吻她的額角,溫柔至極。 

  比起男人女人之間必可不少的歡愛,靳存煦也很喜歡與她擁抱,耳鬢廝磨,沒有任何慾念,卻是表達感情最坦陳真摯的方法。 

  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我希望你是真的喜歡我,所以擁抱我。 

  因為真的喜歡,所以不留一絲力氣的擁抱彼此,緊緊的,似要擁抱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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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國的春天來的早,3月初,萬物復甦,楊柳滲出嫩芽,潮濕的土壤里冒出鮮綠,風中透著花草的氣息,生機勃勃。 

  3月4日的早晨,靳家人,包括新成員龍子琦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一個地方。 

  不是一同前往,而是在目的地碰到了。 

  雖然有陽光的普照,墓地還是潮濕陰森的讓人壓抑,烏鴉在枯枝上一聲聲的哀鳴,似乎在提醒著人們,死亡,無處不在。 

  荒涼滿地,空氣微涼,龍子琦與靳存煦站在墓碑前,看著大理石碑上貼著的照片,一個女孩約有5,6歲,笑容燦爛,天真美好的,不染這塵世間的絲毫塵埃,一雙黑色的雙眸炯炯有神,耀目閃爍。 

  照片下面刻著「寇靜琬」三個字,出生年月與離世年月。 

  傅弦歌一身莊重的黑色,戴著墨鏡,手執一束百合,白色的花瓣上還沾著水珠,映著陽光閃爍著破碎的光芒。 

  傾身將花束擺放在墓碑面前,聲音很輕:「靜琬,我們來看你了。」 

  龍子琦隱隱能猜測這個女孩子是誰,但卻不知道她究竟和靳家有什麼關係,在來到墓園前她也沒想過,靳存煦會是帶自己來祭拜朋友,連一束鮮花都沒有帶。 

  靳熙爍眼神示意靳存煦和自己離開一會,把空間留給兩個女人。 

  靳存煦雖然捨不得,卻還是鬆開了龍子琦的手,輕聲叮嚀,「在這裡等我。」 

  龍子琦點頭,目送著他欣長的身影和靳熙爍走向遠處。 

  傅弦歌身姿筆挺的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笑容,緩慢的摘下墨鏡,心思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龍子琦走到她身邊,沒有說話,想來靳存煦應該是想要讓傅弦歌告訴自己墓碑的主人的故事。 

  漫長的沉默,讓人略有焦急,但龍子琦一向耐心好,平心靜氣的沒有任何的焦急,神色沉靜如故。 

  「靜琬,是因為存煦而死的。」 

  許久之後,傅弦歌低低的聲音在龍子琦平靜的眸子里掀起波瀾,不知為何手腳冰冷,眸光不可置信的看著墓碑上笑容天真的女孩,心緒百轉千回。 

  那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事,遙遠久舊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若不是靳存煦想讓龍子琦知道,只怕是傅弦歌此生再也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於傅弦歌而言,曾經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她16歲那年,愛上一個叫靳熙爍的男子。 

  只消一眼的愛,卻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毀了她一生最引以為傲的雙手,讓她從天堂摔進地獄。 

  而現在,傅弦歌最後悔的是在很多年前,她丟棄了自己的兒子,存煦。 

  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言語的一段傷痛,這一點沒有人比龍子琦體會的更深,但是她並不知道,靳存煦的那段無法言語的傷痛,比起她的,竟然是那樣的晦澀與慘烈。 

  至少她還有家人的守護與疼愛,而靳存煦的過去有什麼? 

  有的是沒有止境的絕望與冰冷。 

  傅弦歌的聲音很輕,輕的沒有一絲情緒,落在龍子琦的耳朵里,卻是沉重無比,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乞求不要說下去,卻毫無辦法,像是失去自我的軀殼,靜靜的站在墓碑前傾聽著關於傅弦歌的過往,關於靳存煦的過往。 

  傅弦歌和靳熙爍的感情,一筆帶過,沒有怎麼說,大部分都在說靳存煦,聽的龍子琦肝腸寸斷,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早已淚如泉湧。 

  這些年她哭的次數極少,像這樣不能自制的啜泣更是少,今天她忍不住,因為無法想象靳存煦那些年是怎麼咬牙切齒,怎麼強忍著屈辱掙扎的活過來,又是怎麼忍著傷痛能夠對自己那般的好。 

  靳熙爍和靳存煦回來的時候,龍子琦神色漠漠的,眼眶有著紅絲,看著他的眼神複雜隱晦,還不待他走近,她已經去牽他的手! 

  靳存煦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冰冷,冷峭的劍眉蹙了下,「我送你回去。」 

  龍子琦點頭,與靳熙爍傅弦歌告別,兩個人十指教纏在一起,一起往墓園的出口處走。 

  傅弦歌站在風中,看著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浮動著淡淡的光暈,心頭悲傷涌動,「這麼多年他一直沒原諒過我們。」 

  聲音哽咽,眸底有著氣霧氤氳。 

  靳熙爍伸長手臂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沉,「是我們對不起他——」 

  …… 

  車廂寂靜,淺淺的呼吸緊密纏繞在一起,隔離板升起,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抱著他,依偎在他的懷中,不在擔憂會不會弄皺他的衣服,會不會不適合。 

  下車的時候,她還緊緊的靠著他欣長健碩的身子,觸及到他溫熱的胸膛,心裡不知道有多慶幸,這胸膛在經歷過歲月的風霜沒有涼透,依舊溫熱如故。 

  門剛關上,龍子琦轉過身就抱住他,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結實的腰板,緊的不留一絲縫隙。 

  埋頭在他的懷中,聲音低低的,「你該早些讓我知道……」 

  靳存煦的身子明顯的一僵,感覺到胸膛的濕熱,情緒複雜,溫柔的捧起她的臉頰,低頭輕輕的吮干肌膚上的淚珠,咸澀在胸口瀰漫開來。 

  「別哭,我還活著。」聲音沙啞,有著濃濃的鼻音,知道她是在替自己痛,但是他捨不得。 

  這句話她曾經對他說過,如今他又對她說了一遍。 

  他們兩個人都是被命運背棄的人,時光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千瘡百孔,在沒有遇見彼此的時候,他們只能各自躲藏在黑暗中自我舔舐流血的傷口。 

  遇見對方以後,他們忍著痛擁抱彼此,讓那些傷口上開滿愛情的花朵,也許某天花朵會凋零,成為最好的治癒良藥,讓那寸寸肌膚變得更加光潔柔嫩。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怎麼可以,你是他們的孩子——」她哽咽,不是憎恨那些傷害過存煦的人,而是無法不遷怒傅弦歌和靳熙爍,他們從未盡責做好父母的職責。 

  當年顧明希在牢獄之中生下她,迫不得已將她交給別人撫養,自己一出獄就立刻將她接到身邊,親自照拂。 

  而傅弦歌呢? 

  她憑什麼生下靳存煦又不要他,憑什麼將他丟棄在孤兒院,讓他有母不能依,有父不能靠,讓他無辜的遭受那麼多的欺辱與凌虐。 

  「沒關係,真的沒有關係——」靳存煦緊緊的抱著她,像是抱著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救贖,「我現在有你……」 

  一個龍子琦於他而言,已經勝過人間無數。 

  「存煦,我的心很痛……」左邊胸口的位置,像是被鈍刀一下下的割著,不會死,卻是痛的一次比一次厲害。她一想到,若不是年幼善良的寇靜琬替靳存煦擋了那一個花瓶,今天躺在冰冷墓碑下面的人便是靳存煦了。 

  「琦琦,沒關係的,不要去想,都過去了。」 

  靳存煦低頭額頭緊緊貼著她的額頭,眼底有著潮濕,模糊了視線,「我不會離開你,別怕——」 

  * 

  在靳存煦年幼有限的記憶中,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被母親遺棄在孤兒院,她不會經常來看他,偶爾一次。一個星期,一個月,又或者是半年…… 

  她是一個很喜歡笑的女人,但每次看到他,眼底有著濃郁的傷痛,笑,比哭更難看。 

  她不曾抱起過他,甚至連拉他的手都不敢,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何她要對自己這麼漠然。若是厭惡他,大可不必來看他,若是喜歡,又為何將他棄之在這個人間煉獄中。 

  他生來便比其他的孩子聰慧,開口說話很早,學會走路很早,連同看盡大人的臉色也比其他的孩子早。 

  漂亮的容顏並未給他帶來太多的好處,相反,是讓他被人排擠的源頭。 

  沒關係,院長媽媽很疼他,對他很好,他不想那個笑起來會很好看的女人,他想有一個院長媽媽就足夠了。 

  只是,從什麼時候起院長媽媽開始變了,不再疼他,不再抱他,不再對他笑,甚至開始無情的虐打她。 

  一次,兩次……四次……五次…… 

  這樣的虐打疼痛,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從一開始的哭喊,求助,到最後的逐漸咬緊牙關,默默的承受著身體上的疼痛,閉上眼睛在黑暗中,讓自己感覺自己是死了,感覺不到那些疼痛,感覺不到殘忍和冰冷。 

  院長媽媽還是那個院長媽媽,對待所有的小朋友都溫柔慈悲,唯獨對他,不再溫柔,近乎殘暴。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想念見到那個愛笑的女人,她不怎麼說話,只是喜歡靜靜的看著他,靜靜的笑,笑里有著無數的哀傷與酸澀。 

  他知道,她不怎麼喜歡接近他,甚至是冷漠,但如果能夠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應該不會打自己。 

  等了一天又一天,月復一月,他終於見到她,她比以往顯得更加消瘦,薄唇輕笑,笑的更酸楚。 

  坐在孤兒院大樓門口的大樹下,她依舊不說話,靜靜的注視著他。 

  他看到院長媽媽在帶著孩子們在不遠處玩,陽光下孩子們笑的很開心,快樂;院長媽媽時不時側目來看他們,笑容滿臉。 

  這樣的笑容落在她的眼裡是溫柔慈悲,落在靳存煦的眼底卻是惡毒無比。 

  過了好久,她又要走了,他還是忍不住的小聲問出口:「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 

  她好像是愣了一下,隨之薄唇暈開淺淺的笑,看著那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反問:「與朋友們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好嗎? 

  她怎麼會知道在這裡他從來都沒有朋友,她怎麼會知道孤兒院里的孩子為了爭取大人的喜歡,早已失去了單純與簡單。 

  她又怎麼會知道,院長媽媽早已不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暴力狂。 

  她又怎麼會知道,他的衣服下面,每一寸肌膚有多少的傷痛在滋生,卻痛不過被丟棄之苦。 

  他仰頭看她,好像是第一次對她笑,「挺好的——」 

  說著,不著痕迹的將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欲要暴露在陽光下的瘀痕。 

  她走了,將他的希望與最後的曙光一併帶走,自此她無論做了什麼來彌補,亦走不進他的內心深處。 

  那一晚,他蜷曲在*上,身體本能的哆嗦,因為他知道在所有人睡著后,院長媽媽又會來抱他去她的房間。 

  那*,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身體的每一處都在痛,可是他分不清楚究竟哪裡在疼。瘦弱的身子死氣沉沉的躺在地上,眼睛茫然的看著黑暗的上空,靈魂好像也從身體里徹底的死去。 

  不知為何,他忽然很想笑,蒼白沒有血色的唇瓣微微上揚,幾縷對命運不屑的譏笑.…… 

  院長媽媽一邊打他,一邊罵著各種難聽的詞語,孽.種,野.種,踐人,很多,很多,多到都記不得了。 

  打完他后,卻又抱著滿是傷痕的他哭的不能自抑,那些眼淚淹沒傷口,痛進骨子裡。 

  他不懂,被打的人是自己,為何她會哭的那麼絕望! 

  再後來一位姓寇的一家人走進他的生活中,他們每個星期天都會帶著女兒寇靜琬來孤兒院探望小朋友。他知道寇靜琬一直在看自己,但他從未和她說過話。 

  直到有一次寇亓寬和妻子帶著女兒來孤兒院,已有身孕的陳柔嘉突然肚子痛,寇亓寬著急要把陳柔嘉送去醫院,不方便帶著寇靜凝,便將她託付給院長,照顧一晚。 

  寇靜琬年紀雖小,卻非常的懂事,更何況她很想和靳存煦親近,便同意留下來,待第二天爸媽來接自己回家。 

  但是她沒有那個幸運,等到寇亓寬和陳柔嘉接她回家。 

  因為當夜她和所有小朋友都睡在一起,半夜院長來抱靳存煦的時候,她還沒有睡著,偷偷的跟過去了。 

  透過門縫,她看到平日里溫柔慈悲的院長正在狠狠的虐打靳存煦,比起平常媽媽生氣起來打自己還要重。 

  她生氣的跑進去,不允許院長再打靳存煦了。 

  院長已經猩紅了眼眸,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瘋狂的凌虐著靳存煦,隨手就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欲要砸在靳存煦的身上。 

  寇靜琬當時只想著那東西要砸在身上該有多疼,她不想再讓靳存煦疼,毫不猶豫的跑過去抱住靳存煦。 

  花瓶砸在寇靜琬的後頸處,飛濺的碎片割破她的大動脈,鮮血如潰堤的河水泛濫成災,染紅了靳存煦蒼白無色的臉。 

  也許不懂死亡究竟是什麼,可那些鮮血帶來的恐懼,令人絕望而發狂。 

  院長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倒地流血不止的寇靜琬,嚇的魂不附體。 

  靳存煦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推開了身體已經逐漸冷卻的寇靜琬,抓到地上的碎片,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碎片插進院長的身體里。 

  罪惡的鮮血在院長的腹部開出妖艷的花朵,一滴滴的鮮血滴在地上,映著燈光,讓所有的罪孽被死亡席捲耗盡。 

  第二天,孤兒院的人來找院長,看到這樣一幅慘烈的畫面。 

  一個女孩倒在乾枯的血泊中,睜大眼眸,神色陰森恐怖,而院長倒在地上身子僵硬,身上滿是血漬。 

  唯一活著的男孩渾身是血蜷曲在牆角,目光獃滯,神色麻木,好似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這件事曾經在靳城轟動一時,甚至有人將當時的畫面拍下來登上報紙,報紙的頭條是:幼兒殺恩人,是社會的悲哀或人性的諷刺? 

  沒有人在乎真相是什麼,為了有話題性,為了增加報紙的銷量,他們將一個無辜受盡屈辱的孩子推上了風尖浪口,遭受著眾人的辱罵和非議! 

  真正可悲的不是這個社會,或是那些無奈雙手沾滿鮮血的孩子,而是那些滑稽取*,粉墨登場的小丑! 

  韓國曾經有一部根據真實案例拍攝的電影《素媛》。電影主人翁是一個五歲的女孩名為素媛,有一天在去學校的路上被人擄掠,性侵,多發性創傷與撕裂,大腸與小腸部分壞死,截去之後,自此在腰間多了一個便袋。 

  然,遭受這般噩夢的素媛並未得到社會的寬容與溫柔對待,媒體蜂擁而至的擠進醫院,拍照,採訪,逼得素媛父親抱著她躲進醫院的角落,素媛看著父親,眼淚從眼角滾落,問了一句聞者落淚的話。 

  她說:「爸爸,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親愛的孩子,你沒有錯,就如同善良沒有錯,天真沒有錯,美好沒有錯,雙手被迫染滿鮮血的靳存煦沒有錯。 

  錯的是那些沒有給予他保護的人,錯的是對受害者繼續施加傷害的人,錯的是將一切惡果加強在孩子身上的兇手! 

  寇靜琬不是他殺的,卻是因為他而死! 

  他活了,卻生不如死。 

  至他十歲以前,他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蒼白的近乎病態的臉上沒有一種表情。 

  傅弦歌和靳熙爍為他請來最好的醫生,心理醫生,精神治療師,沒有任何效果。他孤獨而絕望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與內心的絕望孤獨為伴,身上的傷痕逐漸好了,心裡卻早已腐爛。 

  十一歲那年,傭人打破花瓶,下樓去拿工具上來清理碎片,他赤腳麻木的從碎片上走過,沒有痛的感覺,麻木無比,腳下血色的腳印,觸目驚心。 

  傅弦歌跪在他的*邊,第無數次的泣不成聲,懺悔,眼淚顆顆落在他的手面上,他神色麻木,無動於衷。 

  深夜,傅弦歌被靳熙爍強行抱回房間休息。 

  靳熙爍坐在靳存煦的房間,長眸注視他良久,輕喃開口:「若是活著真的讓你這般的痛苦,我願意讓你解脫。」 

  靳存煦波瀾不驚的眸光看著他,似乎有一抹波動,靳熙爍又說:「知道為什麼你叫存煦嗎?」 

  「煦有光,溫暖的意思,她希望你這一生不管發生什麼,都心存光明與溫暖!」 

  很多年後,靳存煦終於知道為何她從來不伸手擁抱自己。 

  因為她的雙手……殘廢了。 

  連最基本的吃飯拿起餐具都毫無辦法,又怎麼能夠抱起他。 

  知道了,又能如何? 

  時光無法倒流,一切都沒辦法重新來過,他經歷過的災難,做過的噩夢,已入了骨,透過髓,跟隨他直到停止會呼吸,才會隨著時間洪荒消失殆盡。 

  自此他看似正常,生活的很好,卻從未真正的好過。他不曾與靳熙爍、傅弦歌擁抱過,不曾與任何的異性親近過,甚至每每在接觸到一些兒童凌虐的新聞,他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與行為,獨自一人時常常做出一些偏激的行為。 

  他越來越像傅弦歌,唇瓣無時無刻噙著一抹笑容,眸底卻深不可測,無論城府或謀略都與靳熙爍如出一轍。他開始有自己的力量,躲避著靳熙爍的人對他內心世界的窺探。 

  離開靳城,在英國讀書的那幾年,是他最孤獨也是最煎熬的幾年,掙扎在活與死之間,每每情緒失控,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他只能靠著藥物。 

  而他所吃的藥物,有著嚴重的副作用,吃的越久,危害越大,或許可以令他不到三十歲就心臟衰竭而死。 

  路向北知道,靳熙爍知道,傅弦歌也知道,只是無人能阻止他。 

  吃藥能讓他慢慢的平靜下來,不吃,他或許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殺死,為了讓他多活一天,所有人都假裝不知道,選擇粉飾太平的態度處理。 

  若不是在美國遇見了龍子琦,若不是無法自拔的愛上她,靳存煦或許會繼續吃下去,依靠著藥物,但一切成了既定的事實,他好像找到能夠活下去的理由。 

  活著,他能去愛她,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為了能繼續愛著她,他開始慢慢的減少藥量,情緒失控,行為不受控制,他便會思念她,努力的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九死一生的掙扎,不過是為讓自己變得正常,至少像一個正常的男人,去愛著一個女人。 

  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差點連男人都做不成,這麼多年來他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過欲/念,若不是遇見龍子琦,他和性/無能者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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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存煦的胸膛被滾燙的淚灼傷,內心焦急,她的淚讓他手足無措,只得低頭吻干她的淚,親吻她的唇瓣,「別哭——」 

  從來都不知道冷漠如龍子琦,哭起來更讓人招架不住,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給她,把命都給她,只要她不再抽泣。 

  水眸紅腫,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般的愛哭,眼淚止不住,聲音沙啞而顫抖:「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他的身體,實在讓她擔憂,放心不下! 

  靳存煦猶豫幾秒,實在不願讓她擔憂抽泣,點頭:「好。」 

  事先其實他已經找醫生檢查過身體,確認過,藥物對他的身體有一定的影響,但現在停葯,配合治療,對以後不會有影響。 

  但若他直接說,怕她是不會相信,現在一切都只能順著她,為了讓她安心,即便是多此一舉的事,他也願意去做! 

  …… 

  龍子琦看到醫生的報告,確認藥物沒有繼續給他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又仔細的詢問醫生日常生活需要忌諱什麼,醫生說的時候,她神色沉靜,專註的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靳存煦坐在一旁,眸光溫柔的看著她緊張的側臉,心底溫暖,掌心一直包裹她的柔荑。心裡很慶幸,他選擇了生,選擇繼續愛她…… 

  否則,怎麼會現在的幸福! 

  龍子琦將醫生的話銘記在心,回到家裡便將卧室里的熏香等全都搬出來放在陽台,又去買了很多關於藥物成分的書籍,還有食譜。 

  靳存煦因為多年吃藥,是葯三分毒,藥物早已滲透他的身體機能,已經有了抗藥體,目前不建議他繼續吃藥治療,而是改為食療,從他的生活環境,食物與心理狀態改善問題。 

  但這是一個相當緩慢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完成,可能需要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更久…… 

  究竟需要花費多少時間,龍子琦不在乎,她有一生的時間來做這些事,但前提是他必須好好的活著! 

  靳存煦將她所做的一切都看盡眼裡,沒有勸阻,很配合她做的一切,她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他明白,她必須要做些什麼,確保他的平安無事! 

  白天一切如常,她不曾再提起過去的事,但每每夜裡她會不自主的抱緊他,連同入夢后,手指亦要緊緊的攥著他的睡衣,不敢放鬆一絲一毫,好像一鬆手,他就會不見了。 

  是夜。 

  液晶電視播放著晚間新聞,靳存煦難得沒有工作,陪她看新聞。 

  電視里播放著關於幼兒被性/侵的新聞,靳存煦冷峭的眉頭微蹙,用遙控器就要關電視,龍子琦卻在瞬間握住他的手,眸光清澈,瞳仁靜靜的注視他,「沒事的——」 

  靳存煦看了她幾秒,還是將電視關了,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高低交錯。 

  「我困了,睡吧。」 

  他起身,伸手要拉龍子琦站起來,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卻沒有站起,抬頭仰視他,聲音平靜:「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有些自私,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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