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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一場婚姻6

  第四百八十二章:一句話,一場婚姻6 

  葉傾城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許久沒有動,龍離非以為她是睡著了,正想著要抱她回去,她忽然抬頭看他,下巴放在膝蓋上,頭微微輕向一邊,薄如蟬翼的睫毛下,黑色的瞳仁無聲無息的沁出水霧。 

  龍離非的身子明顯的一僵,臉色變了,抿唇開口的聲音極其緩慢:「阿傾——」 

  這麼多年,他不曾見過葉傾城清澈的眸底有過淚光,理智上有一定的衝擊。 

  「是不是我提到他,讓你難過了?」他的聲音輕緩,伸手拿走她的酒杯放的略遠,怕她會打碎酒杯,傷到自己。 

  葉傾城氣霧氤氳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眼淚並未奪眶而出,寂靜悲涼在眼眸淹沒她自己。薄唇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說話,好似有滿腹的委屈,卻又倔強的不肯對任何人傾訴。 

  龍離非這麼多年,身邊除了煙兒,還真的沒其他的親近的異性,更不懂要怎麼哄欲哭的女孩子。 

  在某一方面,他三十歲了,卻毫無經驗和辦法,笨拙的不忍直視。 

  「以後我不再提了,別難過了。」他沉默小會,聲音溫存,帶著安慰和歉意。 

  伸出長臂拿走她緊咬在口中的手,她身子搖搖欲墜,他伸手扶著她,她卻很自然的靠進他的懷中,蜷曲成一團的靠著。 

  不哭,不鬧,也不說話。 

  龍離非的呼吸片刻凝滯,就好像懷裡突然多了一隻毛茸茸的小貓,不知所措,是該將她抱走,還是抱抱她,安撫她。 

  微涼的掌心最終落在她的後背上,「我送你回房間。」 

  她低頭在他的懷中,不言不語,已經閉上眼眸,薄如蟬翼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青影。 

  龍離非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起身走出了酒窖。 

  因為她在酒窖的時間挺長的,身上冰涼冰涼的,擔心她會感冒,回到房間就將她放在*上,拉開被子為她蓋好。 

  葉傾城的酒量算是不錯,但因為喝急,又是幾種烈酒混著喝,此刻意識早已被酒精佔據,平日里清秀的眉頭此刻緊緊蹙著,雙眸緊闔,被酒精染紅的薄唇卻一直在張張合合很小聲的低喃著什麼。 

  龍離非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什麼,又擔心她是不舒服,俯下身子,將耳朵里抵到她的唇邊,仔細的聽她的低喃細語。 

  她反反覆復的輕喃,好像只是重複著三個字——我不是。 

  龍冷峭的劍眉蹙起,神色凝重,身子沒有直起來,剛側頭看向她,卻不知道她怎麼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上半身猝不及防的往下更傾,微涼的唇瓣貼在她沾著酒氣,柔軟無比的唇瓣上。 

  漆黑的瞳仁閃過一絲詫異,后脊骨都僵硬了,手握住她的手臂欲要拉開她,微微的抬頭離開她的唇瓣幾毫米,因為她的用力收緊,唇瓣再次相貼在一起。 

  眸底複雜與隱晦,稍瞬即逝,心,莫名的跳動了下,氣息由輕到重,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親到自己妹妹的罪惡感,還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女人。 

  心馬意猿的混亂思緒被平復,他強勢的拉開她的手臂,站直了身子,轉身準備就走,聽到悉數的聲音,回頭看到她把被子都蹬了,鞋子也還沒脫。 

  遲疑一小會,到底還是折身去撿起地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脫掉她的鞋子,又去浴室擰了毛巾,坐在*邊為她擦拭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擦乾淨她的雙手。 

  因為她不斷的瞪被子,龍離非擔心她著涼,便一直坐在*邊,按著她被子,不讓她踢。 

  葉傾城一開始睡的並沉穩,眉頭緊蹙著,緊緊咬著唇瓣,用力的近乎要咬破鮮嫩的唇瓣,溢出血絲。 

  剛勁有力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顎,聲音低沉的像是在下達命令:「別咬自己,要是實在難受,咬我的手。」 

  話音落下,他將自己的手側放在她的唇瓣,迷迷糊糊之中的她好像是聽懂他的話,沒有再咬自己,張口咬住他的手,非常的用力,像是要將一塊肉從他的身上咬下來! 

  手側逐漸有粘稠的液體緩慢的流出,顏色鮮紅,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腥甜味,與酒氣交織在一起。 

  他看著她逐漸平靜的神色,心緒,百轉千回。 

  想到她曾經在耳邊說過的一句話: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只是,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能讓阿傾這般喜歡? 

  若是可以,他真想當面問一句:我們家阿傾,究竟哪裡不值得你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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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黃昏,靳存煦陪著龍裴下棋,顧明希在一旁煮茶,龍子琦坐在地毯上,陪著小龍靳玩。 

  小龍靳穿著黃色的比卡丘的套裝,白嫩嫩的皮膚,圓溜溜的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還會流口水,啊嗚啊嗚的從地毯的一頭,朝著地毯那頭龍子琦的方向慢吞吞的爬過去! 

  葉傾城醒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下樓,一邊走,一邊揉著自己的頭,頭疼欲裂啊! 

  顧明希看到下樓,關心道:「你臉色似乎不太好,要叫成冬過來一趟嗎?」 

  葉傾城搖頭:「不用,可能是我睡的太久。」心虛,她不敢說是自己混酒,喝的太多! 

  顧明希沒有勉強她,「不舒服,不要逞強,記得要告訴我們,不然告訴阿離也行!」 

  「我知道了,媽媽。」葉傾城勾唇露出一個我沒事的笑容,眸光落在地毯上的小龍靳,步伐走過去。 

  龍子琦看到她,眸光溫柔:「龍靳是不是太胖,該減肥了?」 

  圓滾滾的,爬都爬不動,蝸牛爬的都比他快吧。 

  「胖點好啊!胖子不怕冷,小龍靳有你和存煦的優良基因,就算胖也是胖子里最帥的那個!」葉傾城坐在地毯上,手指戳了戳龍靳肉嘟嘟的小屁股。 

  哎呀,小孩子真是全身上下都軟的像橡皮泥。 

  靳存煦蹙眉,溫雅的嗓音響起:「我兒子不是胖子!」 

  葉傾城扭頭過去,靳存煦的眸光專註在棋盤上,並未看過來,但很顯然她們的對話,他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了。 

  眸光看向龍子琦,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明明是你老婆說你兒子是小胖墩,又不是我! 

  真是,護短,護短啊! 

  龍離非從樓上下來,最先看到他的是龍子琦,眸光落在他的右手上,「哥,你的手怎麼了?」 

  所有人的眸光都看過去,他的右手被白色繃帶纏繞薄薄的一層,垂在身旁,面色沉靜。 

  龍離非睥睨坐在地毯上的葉傾城一秒,聲音不冷不熱:「不小心傷到。」 

  「嚴重嗎?」顧明希擔憂的問道。 

  好好的怎麼會弄傷手! 

  「成冬看過,無礙。」龍離非回答的時候,葉傾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雙手放在小龍靳的腋下將他稍稍的提起,往後放一放,讓他再重新爬這一段。 

  龍子琦見她這般孩子氣,忍不住笑出聲。 

  龍離非眸底也不禁浮動笑意。 

  葉傾城得瑟的笑容看著小龍靳,以為他小想欺負就欺負,誰知道龍靳雖然年紀小,卻是受不得欺負,「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眼淚豆大豆大的往下落。 

  白希的肌膚上沒一會掛滿了淚珠,啊嗚啊嗚哭的撕心裂肺。 

  一家人該幹嘛幹嘛,就連龍子琦也是坐在原地,*愛的眸光看著兒子哭,沒有著急去抱他,去哄他。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小孩子不能太慣著,容易慣壞的,一旦他哭了就去抱他,哄他,他以後不管發生什麼就會哭著要你妥協! 

  出生名門,即便龍靳日後不繼承總統之位,龍子琦和靳存煦也不希望他是被*壞的紈絝子弟! 

  龍靳哭了好一會,見沒人來抱自己,哄自己,大概也覺得哭沒什麼用,抬頭看了一周,發現距離自己最近的是葉傾城,哼哧哼哧的往她身邊爬。 

  葉傾城挑眉,哎喲,小子還敢往她身邊爬啊!想幹嘛呀? 

  龍靳在眾目睽睽之下,爬到葉傾城身邊,慢吞吞的坐起來,然後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 

  肉嘟嘟的小手扯著葉傾城的衣袖,低頭把眼淚,鼻涕全擦在葉傾城的衣服上。 

  葉傾城:「……」 

  龍小屁孩,你這麼小,就這麼賤兮兮的,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龍靳擦完眼淚鼻涕,吸了吸鼻涕,揚起雙下巴抖了抖,24k純金小傲嬌的表情,再繼續哼哧哼哧的往他媽媽的方向爬,屁股對向葉傾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放了一個聲響很大的屁。 

  在寂靜的大廳像極了晴天出現的一道驚天雷。 

  靳存煦看到兒子得瑟賤兮兮的小模樣,第一次忍不住,撲哧的笑出聲來。 

  龍裴和顧明希也忍不住笑了。 

  龍離非挑眉,薄唇暈開似有若無的笑意,真不愧是靳存煦的種! 

  葉傾城耷拉著腦袋,很無語的表情問龍子琦:「你兒子這麼賤兮兮的,你知道嗎?」 

  龍子琦輕笑:「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語氣,明顯是落井下石啊! 

  葉傾城吃癟的表情,鬱悶,但總不能揍臭屁的小龍靳,又不是她生的小猴子。 

  龍靳這回很爭氣,哼哧哼哧的使出吃奶的勁,很快的爬到龍子琦的面前,坐起來,雙手張開要抱抱。 

  龍子琦將他抱到懷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算是獎勵吧!見葉傾城神色鬱悶,笑道:「氣不過,你可以和阿離生一個,欺負回來就是了。」 

  葉傾城看了看龍離非,和他生猴子?后脊骨一涼,果斷搖頭:「要是生出像小龍靳這樣賤兮兮的小猴子,我還不得一天照三頓的揍他!」 

  問題是她力氣比平常人大,那麼小的小猴子,怕是一巴掌就把他給拍成肉扁扁。 

  龍子琦忍不住的笑,倒也是真的想不出來傾城帶著孩子的模樣!不過,若是阿離做父親的話,她覺得阿離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傾城性格活潑,不怎麼會帶孩子,你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潛台詞就是你也該和傾城有個孩子了。 

  以前沒有生龍靳之前,她一是擔心龍離非的幸福沒著落,二是覺得和靳存煦兩個人挺好的,孩子也沒那麼著急需要,35歲前要都可以。 

  現在有了龍靳,雖然和靳存煦的生活里多了一個小煩人,但樂趣和笑聲也變得更多了,她越發的能懂這麼多年顧明希和龍裴做父母的用心良苦。 

  現在只盼著阿離和傾城早點有孩子,這樣兩個人之間有羈絆,日子會過的更好。 

  龍離非眸光落在低頭玩自己手指的葉傾城,眉眸清雋,聲音低沉:「阿傾還小,我都不急,你著急什麼?」 

  龍子琦笑:「你怎麼知道媽媽和父親不著急想抱孫子?」 

  龍離非走到葉傾城身邊,用沒受傷的左手拉她起來,葉傾城抬頭怔了下,因為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存煦都能縱容你到29歲生,我為什麼不能縱阿傾到30歲生?」 

  心,很沒骨氣的漏跳一拍,被他拉起來,手還被他握著,壓低聲音問:「你幹嘛?」平白無故的把她拉起來。 

  「你那樣坐久了,腿會麻。」他回答的很自然。 

  葉傾城想到那晚的事,心湖被一顆小小的石子攪的漣漪泛濫,久久不能平靜。 

  龍子琦和顧明希對視一眼,眸底劃過一絲意外,沒想到阿離竟然這般護著傾城! 

  靳存煦聽到龍離非的話,眸光看到龍子琦,眉頭一蹙,是他疏忽了。顧不得還在和龍裴下棋,起身走過去,將龍靳從她的懷中抱過來,低眸溫柔:「腿麻嗎?」 

  一隻手伸到她面前…… 

  龍子琦被丈夫的溫柔和體貼感動的露出淺笑,將手放在他掌心,任由他將拉起來。 

  其實在靳城閑暇無聊時,她偶爾會練練瑜伽,這樣坐在地毯上一小會,是不會麻。 

  「你頭疼?」龍離非低頭問她。 

  「你怎麼知道?」葉傾城詫異的看著他,覺得他太厲害了。為什麼連這個都知道? 

  龍離非挑眉,沒有回答,只是拉著她的手走向沙發那邊。 

  她混著那麼多烈酒喝下肚,沒有吐,醒來臉色明顯不太好,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頭疼。 

  「我給你按按。」龍離非讓她坐在沙發上。 

  葉傾城原本是想拒絕的,眼角的餘光掃到不遠處的龍子琦顧明希等人,話到唇瓣咽回去了。 

  反正出力氣的人是他,要是按的她頭不疼,也挺好的,怎麼算,自己都不吃虧。 

  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背對著龍離非。 

  龍離非微涼的手指落在她的頭上,隔著烏黑的秀髮揉按著她的太陽穴,力度適中。 

  「力道輕重記得告訴我。」他也沒怎麼幫人按過,不知道力道究竟是大或是小,看她難受,到底是不忍心。 

  葉傾城閉著眼睛,被他按著太陽穴,昏沉疼痛的腦子逐漸好轉,感覺很輕鬆,很舒服。 

  「龍離非你是專門去學過推拿嗎?以後你要是退位,閑來沒事可以開著推拿館了!」 

  葉傾城感嘆的說一句。 

  龍離非指尖的力道一重,葉傾城蹙眉,抬頭明眸看向他,抗議:「痛——」 

  「胡說八道。」他怎麼可能去做推拿師。 

  葉傾城嘿嘿一笑,「你不開推拿館,你只做我的推拿師!」 

  是她葉傾城一個人的推拿師。 

  龍離非眸光有一秒的閃爍,想到下午那個意外的吻,再看到她乾淨清澈的眸底,心底有一種罪惡感幽然而生。 

  雖然是一個意外,但到底他是男人,這件事上吃虧的是傾城。 

  心底對她的歉意更多,便會忍不住的想對她更好些。 

  龍靳被靳存煦抱著,龍子琦走到顧明希身邊喝茶,小聲道:「以前覺得阿離沉悶不解風趣,現在想來是沒有遇到讓他敞開心扉的人。」 

  顧明希很贊同她的話,眸光看向阿離他們,笑意在唇瓣無聲的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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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后,時間尚早,沒有睡意,尋點娛樂活動,顧明希提議打牌,她以前老是在街頭看到一些老人消磨時間打牌,看過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沒玩過,想試試。 

  龍裴見她有興趣,自然沒有意見。 

  清風這個稱職的執事自然在很短的時間裡拿來紙牌,供他們娛樂。 

  所有人當中除了傾城,其他人都沒玩過這些玩意,傾城簡單的和他們說下規則,認認牌。 

  龍裴對這個沒興趣,坐在顧明希身邊做軍師。 

  靳存煦更不玩這個抱著龍靳在一旁給龍子琦打氣加油。 

  桌面上便是顧明希、龍子琦、葉傾城、龍離非在玩。玩的是最普遍的那種紙牌遊戲,葉傾城原本以為他們都不會玩,自己肯定會贏。 

  結果這些人天資聰明,都有做賭神的潛質,連續三局葉傾城賭輸,白希的臉全黑了。 

  既然是玩牌,免不了要賭金,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反正怎麼輸都是輸給自家人,肥水沒流外人田,但沒有人喜歡輸,葉傾城更是如此。 

  懊惱的咬舌,早知道他們這麼厲害,就不要和他們玩紙牌了。 

  「今晚我是運氣不好。」葉傾城第四局還是輸,神色從黑變成很窘迫,「我以前在軍區受訓和他們打牌我一直都贏的,他們都叫我賭聖……我是今晚運氣不好。」 

  在軍區受訓雖然辛苦,但都是一些頑劣的小屁孩,背著教官私下沒少偷著喝酒,打牌。阿傾性格大大咧咧的,絲毫不矯情做作,這些事自然參與。 

  不過被教官發現,少不了懲罰,經常三更半夜被罰青蛙跳一千下,做不完不準睡覺。 

  龍子琦和顧明希剛接觸這東西,覺得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到傾城窘迫的樣子!雖然她們玩不好,但沒關係,誰讓她們自家老公聰明睿智,聽一遍就會了,再一旁做諸葛亮。 

  聽到阿傾抱怨她們找幫手,忍不住調侃:不然讓你家人做你的軍師,讓清風頂上好了。 

  葉傾城:「……」 

  清風:「……」 

  煙小姐,我還不想輸的連內.褲都不剩!! 

  第五局開始的時候,葉傾城不小心掉了一張紙牌龍離非的腳邊,她彎腰去撿的時候,龍離非已經彎腰撿起遞給她。 

  兩個人都彎下腰在桌子下,他薄唇輕啟壓低說了一句話,只有她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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